第63章 後悔嗎?

雨馨微微一笑,向房中四處探了探,低聲問道:“洛兒姐呢?”

夏微瀾將書放在桌子上,淡淡道:“在廚房熬藥呢!”

虞婉靜勾脣一笑,似諷非諷的說道:“王妃姐姐何需這麼客氣!不過,姐姐身邊的婢女,確實是不夠用呢!”

雨馨眉心微擰,眸中閃過一絲傷感,道:“洛兒姐現在不能說話,有很多事都不方便吧!”

夏微瀾搖頭,每次說到這個事,心中就忍不住一痛,迅速收拾好情緒,淡淡道:“倒也不是,現在,平常的交流,只是打手式,就能懂了,也許是長年相處的默契吧!”

雨馨微微頷首,輕聲道:“我今天來,就是爲了這件事!”

說完,她轉過頭,對着身後的女子示意,她身後那個模樣嬌俏,大概十五六歲的丫鬟走了過來,跪下道:“奴婢丹兒見過王妃!”

夏微瀾疑惑的看着她,見她不解的眼神,雨馨淡淡一笑,解釋道:“這是我在新進府的丫鬟裡面挑的一個,表姐身邊只有洛兒姐一人,總有不便,多一個人在身邊照顧,我也放心些!”

夏微瀾面色平靜,眸中掠過一絲沉凝之色,隨即,平靜地道:“好吧,多謝你一番心意!”

說完,丹兒便乖巧的站到了夏微瀾身後。

虞婉靜眸光一閃,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王妃姐姐和雨馨妹妹果然是好姐妹!”

嬌膩的聲音,聽在耳裡,卻是極不舒服,好似這份親暱,都是裝的!

雨馨卻沒聽懂其中的諷刺,點頭笑了起來,柔聲道:“是啊,我小時候住在夏府,經常和表姐一起玩,後來種種原因,離開了夏府,到晉王府相遇,也算是一種緣份。”

夏微瀾淡笑不語,雨馨微微一笑,嘴角的笑渦,若隱若現,惹人憐愛,轉過頭,道:“對了,靈兒,把東西拿來。”

靈兒將碗口大小的銀盒,遞給雨馨,隨後,她將盒子遞給輕夏微瀾,笑着說道:“這裡有盒上好的珍珠粉,是瓊海珍珠精心磨製而成,聽說將珍珠粉敷在皮膚上,會讓皮膚變得光滑細嫩,內服的話,還有駐顏的功效!我用過一點,效果確實不錯,皮膚比以前細嫩了許多,表姐背上的傷口,說不定敷了這個珍珠粉,就不會留下疤痕了!”

夏微瀾沒有伸手去接,只是淡淡道:“這個……你留着自己用吧!”

虞婉靜眸中閃過一絲嫉羨,看看她手中的珍珠粉,似笑非笑道:“王妃姐姐,這盒珍珠粉是王爺從宮裡面帶回來,只有一盒,你看雨馨妹妹多捨得,你就不要推辭了!”

雨馨贊同的點點頭,低聲道:“是啊!表姐,要是你怕我沒有,不要緊的,王爺說過,若是喜歡,可以叫替我看診的王御醫再帶一盒。”

夏微瀾伸手接過,低聲交代:“好吧,下次不用帶這麼貴重的東西了。”

雨馨輕輕一笑,點頭道:“知道了!”

看着那張笑得過分燦爛的臉,虞婉靜眸光的妒恨一閃而過。

這死丫頭,不知是有心還無意,是在炫耀着王爺對她的寵愛麼?

強壓下心中的不悅,輕咳一聲,嬌笑道:“雨馨妹妹真是好福氣,能得王爺這般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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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馨搖了搖頭,急忙道:“沒有的事,婉靜姐別取笑我了!”

虞婉靜一個轉眸,看到夏微瀾眸中沒有絲毫妒嫉之色,不禁有些奇怪。

妹妹奪走自己的寵愛,還一幅姐妹情深的模樣,竟有人大方成這樣,實在不可思議。

想起寵愛這個詞,雨馨眸中閃過一絲黯淡。

好幾次,她在睡夢中驚醒,聽到王爺在叫表姐的名字。

那一刻,有點酸楚的感覺,堵在胸口發漲,讓她的心,澀澀的發疼。

她擡起頭,淡淡道:“表姐,其實,只要你向王爺稍微低下頭,我想,王爺一定會原諒你的,你放心,表姐,要是有機會,我會多勸勸王爺來你這坐坐。”

夏微瀾微微擰眉,面容沉凝,冷聲道:“雨馨,你不要做無謂的事,我現在這樣,很好!”

雨馨面色一怔,心中有些不解,隨後點點頭。

虞婉靜冷哼一聲,合着過來,當她們姐妹情深的見證人了,忍不住閒閒的開口道:“雨馨妹妹,你剛纔不是說過會兒,要去賞荷嗎?我們現在就去吧!”

聞言,雨馨點頭,轉身,微笑欠身,“也好,表姐,我先告辭了!”

夏微瀾微微頷首,示意丹兒送她們出去。

看着雨馨和虞婉靜離去的背影,她嘆了口氣,本來想開口讓雨馨幫忙取令牌。

但是,由於有虞婉靜在場,不方便提及,還是下次吧!

幽靜且令人昏睡的夏日午間,熱燙的暖風徐徐吹拂,遊廊曲徑、雕窗鏤刻的八角亭下,點點銀光在粼粼水波中閃爍着,碧水淙淙、清流潺潺,煞是幽雅宜人。

荷塘碧波盪漾的水面上,亭亭玉立的荷花蓮蓬,散發出陣陣幽香,沁人肺腑,託浮在水面上的荷葉,青翠欲滴,滾動在荷葉上的水珠,猶如翠玉盤中的珍珠,明淨柔潤。

一陣微風拂過,使人感到一種暑氣全消的感覺。

亭子裡,坐着兩位容姿美麗的女子。

石桌上,擺滿了茶水,糕點,以及讓人垂涎欲滴的冰鎮水果,

虞婉靜拿着紈扇輕輕搖晃,燥熱的天氣,讓她心中頗有些煩悶,悄悄看了一眼旁邊的丫鬟,眉頭輕輕蹙起,低聲交代道:“翠兒,你們倆去地窖,再拿些冰塊過來!”

翠兒應了一聲,趕緊退了下去。

虞婉靜轉頭,看着雨馨臉上單純的笑,忍不住說道:“我說雨馨,你怎麼那麼傻!你現在已經是小主子,而且,還懷着王爺唯一的子嗣,放眼整個王府,有那個女人,有你這麼好的福氣?”

雨馨有些不解的望着她,低聲道:“婉靜姐,你想說什麼?”

虞婉靜的聲音,略略尖了起來,言語中,似乎有很大的不滿,“你當人家是好姐妹,人家有沒有把你放心上難說,她當初,把王爺迷得團團轉,如今失了勢,你怎得還左右張羅着,讓王妃和王爺有機會相處?”

雨馨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直覺的有些畏懼,微微別開眼,淡淡道:“表姐對我很好,當初要不是她幫她,我也沒機會保住孩子!”

虞婉靜眼中閃過一絲怒氣,而後,收斂了神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聲道:“當初王爺對王妃那般重視,如今,你還想幫她,重新獲得王爺的寵愛,要是等她懷上子嗣,你以爲,還會有你的地位麼?”

雨馨微笑的擡眸,白晳的雙手放在小腹上,輕輕的撫摸,臉上帶着母性的幸福光暈,笑着說道:“其實,我要得不多,就是希望孩子,能健健康康長大,表姐若是和我共同服侍王爺,也不失爲一件美事。況且,王爺喜歡錶姐,我早就知道的,只不過,他們之間有些誤會,王爺只怕是看到表姐的份上,才讓我懷着孩子。”

虞婉靜不悅的擡頭,看着雨馨那單純的表情,溫柔的眼神,倒不像是在說謊!

可是,天底下哪有這樣大度的女人,要麼,她根本不愛王爺,也不愛榮華富貴,心中不由冷笑,這樣高尚,心無沉府的女人,世上有麼?

虞婉靜翹着蘭花指,拈起一根竹籤,紮起一顆荔枝放入口中,笑着問道:“雨馨,難道……你就不在意,王爺心裡藏着別的女人?”

聞言,雨馨的眸中變得黯淡,輕聲道:“說不在意,肯定是假的,不過,我從來不敢奢望,王爺只喜歡我一個。”

虞婉靜冷冷一笑,言語間,已經沒了開始的溫軟,“罷了,好心當作驢肝肺,我是看你心思單純,不想你被王妃利用,纔會多事給你提個醒,沒想到你這麼死心眼!”

雨馨淡淡一笑,“我知道婉靜姐是爲了我好,多謝姐姐提醒!”

虞婉靜柔媚的眉眼一挑,凌厲的眸波,掃了雨馨一眼,冷聲道:“你也不想想,當初,她還想讓段總管把你腹中胎兒打掉,說是爲你好!實際上,還不是怕孩子威脅到她,那種賤人,表面看起來溫柔敦厚,其實,心腸惡毒得很。”

雨馨目光一閃,縱使心中不悅,臉上也表現得十分平靜,淡淡笑道:“我想婉靜姐可能是對錶姐有些誤會,當時那種情況之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在爲人處事這點上,雨馨確實比府中其他侍妾要好很多,待人接物總是和和氣氣,誰也不會得罪,畢竟是下人出身,即使是懷了身孕,若沒有王爺的寵愛,也不會有多大的作爲。

虞婉靜暗自冷哼一聲,轉臉,卻擺出一幅純善的模樣,低聲道:“不過呢,我還是勸你,對於王妃的事,你還是少管閒事,以免惹禍上身,你現在懷着身孕,這府裡,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你自己小心點,尤其要注意身邊最親近的人!”

她知道,離間她們之間的關係,肯定不是一句兩句就能做到的!

不過,只要她是女人,只要有女人的天性,聽了她這番話,多多少少,都會有所動搖。

雨馨眸中閃過一絲擔憂之色,低聲道:“謝謝婉靜姐提醒,我會多加註意的!”

告別虞婉靜,雨馨跟着貼身丫鬟靈兒回到海棠苑,她細細想了虞婉靜的一番話,確也覺得有些道理,畢竟,這府中的其他侍妾,可不像表姐那般心地仁善。

這段日子,她先是整天提心吊膽的小心謹慎,然後,又被巨大的喜悅衝暈了頭腦,變得這般的不設防,在浣衣苑當丫鬟的時候,聽到那些姐妹們的談論。

那些小主子們的手段,一個比一個惡毒,誰又能獨善其身呢?

她的孩兒,還要八個多月才能降世,這麼長的日子,中間發生什麼意外,誰都無法預料?

雖然現在,她有着王爺的寵愛,可是,誰又能一生風光無限。

萬一哪天,她失去了王爺的喜愛,倘若又沒了孩兒,在嘗過這錦衣玉食的生活之後,她真的能甘心,回到當初,那既卑微又窮苦的生活中嗎?

這座王府裡,恐怕除了表姐,其她人,都如虞婉靜所說,對她虎視眈眈!

這般想着,越來越覺得害怕,怎麼辦?

要不要和表姐商量商量,讓她幫自己想想辦法,她那麼聰明沉穩,說不定,能幫自己想到好的對策!

晴朗的夏秋之夜,天上繁星閃耀,一道白茫茫的月下河,橫貫南北,月下河的東西兩岸,各有一顆閃亮的星星,隔河相望,遙遙相對,璀璨奪目。

不知不覺中,景陵國特有的千彩節到了!

夜風徐徐吹拂,空氣中,夾雜着淡淡的檀香。

院子中,洛兒和丹兒合力擺好八仙桌,鋪上桌布,桌子上各式各樣的精巧物品,此外,桌上還擺放着齊全的食物,以及必不可少的燭臺、香爐。

幽香四溢的白蘭、茉莉、素馨及其他鮮花,插在銅瓷的花瓶裡,旁邊點着油燈,燈光透出的光芒,將彩畫薄紙的燈罩,映得豔彩奪目。

夏微瀾看着洛兒忙上忙下,臉上浮現難得的笑容,替她高興的同時,又生出一絲感嘆。

這時,雨馨身邊的丫鬟靈兒趕來通傳,“王妃,我家主子找您去苑裡一聚,她還說,請您務必要過去!”

夏微瀾轉過頭,看了洛兒一眼,洛兒微微一笑,打着手式道:“去吧,這裡有丹兒陪我!”

夏微瀾點點頭,便跟着靈兒來到了海棠苑。

雨馨看到她臉上一喜,隨後,收斂了情緒,轉身,吩咐道:“靈兒,你先下去吧!”

見靈兒下去後,她臉上帶着驚慌的表情,急聲道:“表姐……”

夏微瀾輕拍她的肩膀安慰,低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雨馨一臉愁苦,嘆了口氣,煩憂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總覺得靈兒想害我,上次在湖亭,我在倒影中看到,她從背後伸出手,好像是想推我下水!她原本是夕夫人身邊的人,我懷疑靈兒是受她主使,可是,卻沒有證據。”

夏微瀾心中一緊,眉心微蹙,淡淡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如果你有什麼閃失,你身邊的人,自然會成爲懷疑的對象,順理成章的,她從前的主子,就會成爲最有嫌疑的指使人,我想,她應該不會做引火燒身的蠢事!”

雨馨咬着紅脣,眸中泛起霧氣,憂心道:“可是,以後怎麼辦?”

夏微瀾淡淡一笑,輕聲寬慰地道:“讓段總管給你重新安排一個信得過的婢女,你的要求,他不會拒絕的!”

雨馨笑着點點頭,小聲道:“要是表姐能經常陪着我就好了,這樣,我也能放心些!”

夏微瀾笑了笑,突然想到那件事,隨後,眉心微微蹙緊,低聲問道:“對了,我上次提過的那塊令牌,你有沒有見到過?”

雨馨秀眉微顰,低聲問道:“上次表姐沒說清楚,那塊令牌,是什麼樣子的?王爺身上帶着好幾塊令牌,而且,從不離身!”

夏微瀾細細回想了一下,方纔說道:“那塊令牌上面的紋路,很是奇特,金色和紅色交織,中間寫着一個‘玄’字。”

雨馨慎重的想了想,道:“那我想想辦法,不過,拿不得拿得到……”

夏微瀾眸中閃過一絲沉凝之色,沉聲道:“我只是讓你確定,他身上,到底有沒有帶着那塊令牌?其他的,我自己想辦法!”

這時,門口傳來的叩拜聲,讓兩人愣在當場。

雨馨擡起頭,眸中閃過一絲詫然,驚叫道:“王爺?”

今天晚上,宮中不是有宴會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夏微瀾迅速起身,垂下目光,聲音平靜無波,可是心中,卻亂作一團:“妾身見過王爺!”

冷唯墨的目光,沒有落在夏微瀾身上,幾乎是識她於無物的越過她,似笑非笑的勾起脣角,走到雨馨身旁,一個轉身,突然吩咐道:“你們兩個,替主子好好裝扮!”

雨馨看着面帶微笑的冷唯墨,有些受寵若驚,換了平時,即使,是對她平和以侍,可從未見他笑過,一個淡淡的笑,在脣角展開,疑問道:“王爺,有什麼事嗎?”

冷唯墨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深意,優雅的坐到了下來,狀似溫柔的看着雨馨,似笑非笑的說道:“不是求了本王很久,說想在千彩節的晚上,出府看看熱鬧,本王允你這心願,你該怎麼答謝本王?”

聞言,雨馨臉上的笑容,瞬間如同煙花般綻放,竟放肆的抓住他的衣袖,眸中還透着盈盈水光,柔聲問道:“真的嗎,王爺?”

冷唯墨看着她的動作,微微蹙眉,冷冷的抽回視線,隨即,勾脣一笑,“你可曾見過,本王說話不算話?”

語畢,深不見底的目光,掃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夏微瀾。

看到她平靜的臉上,除了淡漠,還是淡漠,冷厲的眸子緊眯起來,眼中閃過一絲隱痛。

夏微瀾知道冷唯墨的目光,時不時的落在自己身上。

那灼燙的溫度,讓她有些微微心驚,她不知他來了多久。

也不知道,剛纔和雨馨說的話,他聽到了多少,可是,不管有沒有聽到,對她來說,都沒太大的差別,就算不靠別人的幫助,她都要離開這裡。

只不過,若是自己逃走了,必然會牽連到雨馨,這又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雨馨不知冷唯墨爲何,突然變了臉色,心中一慌,輕聲安撫道:“是妾身嘴笨,王爺就原諒妾身這回吧!”那溫柔的嗓音裡,還帶着一絲小女兒家的嬌態。

冷唯墨漫不經心的笑了起來,低聲道:“罷了!你趕快準備一下,馬上就要出府!”

這時,夏微瀾站了起來,淡淡道:“既然王爺有事,妾身先行告退!”

冷唯墨深邃迷人的眸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聞言,雨馨看着夏微瀾一眼,不知怎的,眼中閃過一絲心虛,而後,淡淡一笑,開口請求道:“王爺,這次出行,可否帶王妃一起?”

潛意識裡,她有種這樣的感覺,現在的快樂,是別人施捨得來的!

可是,她不甘於如此!

所以,她選擇了同樣的方式,來還給對方。

夏微瀾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悅,冷唯墨銳利的眼眸微眯,捕捉到她眼中的不願,面容變得陰沉,忽地,冷聲笑道:“有何不可?”

雨馨笑着點頭,正準備道謝之際,夏微瀾打斷她的動作,眉心微顰,隨即低下頭,委婉回拒道:“王爺,妾身有些累了,就不掃您跟妹妹的雅興了。”

冷唯墨冷冷一笑,“你不是一直想出府嗎?本王遂了你的意,不好麼?”

夏微瀾微微一怔,不解的蹙眉,她恨極了他,而他,也應該是十分厭惡、討厭自己纔對,甚至,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

可是,爲什麼要這般糾纏不清?

難道,非要將她的身心,都摧殘得無以爲復,才肯甘心嗎?

一年一度的千彩節,是未婚男女們最期待的節日。

當這天到來,不管是什麼樣的女子,都可以拋開平日的約束,來到繁華的大街上,見識各種精彩紛呈的製品,以及,女紅巧物。

街上掛滿玻璃或彩紙做的花燈,動物形狀的燈籠,宮燈及柚皮、蛋殼燈,上面雕上山水花鳥圖案,連心結,最惹人喜愛的,是女兒家們,用綵綢扎制的精美的布娃娃。

一些小販們在今晚,會將一些梳妝品物擺在街到兩旁,供年輕的男女選購,那上面有胭脂、鏡子、彩梳、絨花、脂粉等等,琳琅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

街頭巷尾都充斥着熱鬧的氣氛,燈籠豔紅,歌舞昇平,煙花火光燦爛了整個京城。

夏微瀾坐在馬車中,伸出手,輕輕掀開車簾,仰望着璀璨熱鬧的夜色,忽然感到自己,似乎與這一切都格格不入,沒有一絲讓她心安,想永遠留下來的歸宿感。

默默的收回視線,車廂內空氣一直凝結,氣氛壓抑又沉悶。

夏微瀾微微蹙眉,有些受不了這怪異的氣氛,不自在的目光轉動,卻與他的視線不期而遇,剎那流逝般的劃過,不留一絲痕跡。

微微一怔,只覺心口越發難受,越發煎熬……

冷唯墨勾了勾嘴角,優美的弧度冷硬,還帶着淡淡諷刺,突然出聲道:“後悔嗎?”

是否有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爲,這本該屬於她的一切,而現在,全都給了別人。

夏微瀾眉心微蹙,漠然的轉開視線,一言不發。

雨馨看得正興高采烈,聽到耳畔的話語,忽地轉過頭來,看到冷唯墨陰冷的臉色,不禁變得小心翼翼,低聲問道:“王爺恕罪,您剛纔在說什麼?妾身沒聽清楚……”

冷唯墨微微挑眉,面無表情看她一眼,深幽的眸子漫過一絲嘲弄,淡淡道:“沒什麼,只是問你,開不開心?”

雨馨聞言,感動的幾乎落下淚來,連連點頭,“很開心,妾身從來不知道,京城的夜景,竟會這麼美!”

也許是心境不同了,從前日子過得清苦,即使看到這樣繁華的景色,也只會看清自己的微小,和這繁華有着遙不可及的距離。

而如今,她坐在這豪華的馬車裡,身上穿着華美的服飾,身旁有着寵愛自己的夫君,腹中孕育着皇室的血脈,怎麼會不開心呢?

只不過,這一切的一切,卻總顯得那麼的不真實?

彷彿是一碰就碎的夢境,當她從夢中醒來,自己現在所擁有的東西,都將失去!

冷唯墨臉上陰冷的神情褪去,浮現一抹能融化寒冰的溫柔笑意,趕緊制止道:“不要太激動,當心身子,若是感覺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本王!”

雨馨溫柔一笑,表情柔順可人,“謝王爺關心。”

夏微瀾平靜的聽着,淡漠的眼波瞥向他,脣角不自覺勾起一抹冷笑。

冷唯墨眸子微眯,注意到她眼中閃過的譏諷,突然感覺心中,很是憤怒,那是一種不甘心,酸澀沉悶,像是許多針在扎刺着心尖。

彷彿自己,在她面前,做了一件極爲愚蠢的事。

微微一個側頭,雨馨看到夏微瀾微闔着眸,不禁問道:“表姐,你是不是累了?沒經你同意,就邀你一同出來,表姐可別生雨馨的氣哦!”

夏微瀾忽地睜開眼,抿着脣,勾了勾嘴角,顯得十分恬淡優美,“我沒生氣!”

看到她的微笑,冷唯墨深邃的眸中微光滑過,彷彿一閃即逝的流星,然閃亮過後,又迅速變得黯淡,果然,她的笑容,從來不會爲他綻放。

雨馨感受到兩人尷尬的氣氛,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芒,安順的沉默下來。

碧落苑的廂房內,芙蓉軟榻之上,躺着一個嫵媚妖嬈的女子。

媚眼如絲的眼神,紅豔如火的雙脣,輕輕的將肩頭的薄紗,往胸前一攏,慵懶的端起放在旁邊的茶杯,尾指上華麗的指套,反射出一道刺眼的金光。

這時,一名婢女走了進來,附耳對她說了幾句話。

只見女子的面色聚變,目光閃過一道冷厲的光芒,尖聲叫道:“你說什麼?王爺帶着王妃和馨夫人出去了!”

手中一個輕輕的搖晃,些許茶水濺到指套上。

一旁的婢女急忙上前,將那個茶杯接過,卻不想,女子對着她狠狠的甩了一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

婢女的臉頰上,立即浮現出五指紅痕。

女子似乎還不解氣,倏地起身,奪過婢女手中茶杯,用力的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怒喝道:“好個恬不知恥的賤、貨,用下作的手段懷了孩子,不過是借王妃的光,才得以保下性命,現在卻越來越不安份了!”

那個小狐狸精,心裡在打什麼主意,她會不清楚嗎?

一個無權無勢的卑賤丫鬟出身,這府中任何一名侍妾的身份都高過她,就算生下的是兒子,由於生母身份低微,血統不正,那孩子永遠成不了嫡子。

爲了長遠打算,她一定要想辦法,抱住一顆大樹,她的目的,一開始就是籠絡王妃!

如果王妃沒有子嗣,那個孩子,就有可能過繼到王妃名下,成爲真正的嫡子。

這樣一來,自己的兒子,就成了王爺的繼承人。

如果生的是女兒,她就失去了唯一的籌碼,不過,王妃與她姐妹情深,如果,幫助王妃重新獲得王爺的寵愛,對自己來說,百利無一害。

真是好手段,總是裝出一幅傻呆呆的模樣,以爲可以騙過任何人。

但是,絕對騙不了她!

那種女人,就算開始本質善良,可是,要不了多久,就會變得心機極重!

爲達目的,不擇手段,自己從小就在勾魂閣裡訓練媚、術,而媚、術的第一課,就是窺探人心。

尤其是那種吃過苦,當過人下人的卑賤女子最容易改變,因爲,她自己就是這種人。

這時,淡淡的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主子,何必如此生氣!”

葉玉溪鳳目微眯,眸中閃過一道陰冷的寒芒,氣息不順的說道:“袖珠,你來得正好,快幫我想想辦法,照此下去,王爺遲早會被她們姐妹倆掌控,這兩人不除,後患無窮!”

袖珠微微俯身,嘴角含笑,淡淡道:“既然她們是禍患,那儘早除了便是,就算是付出極大的代價,也再所不惜,不是嗎?”

葉玉溪妖媚的眸中閃過一絲憂慮,氣憤道:“袖珠,如果能除去她們,我早就已經出手,何況,王爺是什麼人,他現在這麼寵愛王雨馨,若是出了什麼事,你認爲他不會追究嗎?若是查到此事與我有關,那就全完了!”

袖珠抿脣一笑,臉上帶着高深莫測的表情,淡淡道:“主子放心,只要是你點頭同意,奴婢就想辦法,幫你達成心願!而且,機會,就在今晚!”

聞言,葉玉溪目光一怔,緊咬銀牙,尖聲反對道:“不行!你忘了,王爺還陪在她們身邊嗎?這麼做要冒多大的危險,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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