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唯墨向來的做事快、狠、絕,從來不許人反抗,越是反抗,受得苦越多。
直到幾名侍衛上前,來對胡鳳嬌施以重刑,她才猛地驚醒過來,瘋了似的厲聲嚎叫道:“冷唯墨,你好狠的心,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竟然這樣對我!還有你,夏微瀾,不要假惺惺裝善人,其實心裡早已經樂開花了吧,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給我等着,只要我還活着,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夏微瀾的臉色煞白,眸中閃過一絲不忍,隱隱有道水光掠過,隨即,垂下了眼簾。
冷唯墨不以爲然的勾起脣角,冷聲喝道:“行刑!”
兩名陰森冷蟄的男子,一人手持鋒利無比的匕首,一人手端着盤子,漸漸的朝着胡鳳嬌走去。
衆從一眼便看到盤子裡面,放着一堆白色的晶狀粉末,那是鹽巴!
兩人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眼神冷漠空洞,他們都是冷唯墨培養出來的殺手,心狠手辣,天底下,沒有他們施不了的酷刑。
兩名侍衛,用棍仗架住胡鳳嬌,一名男子扯過她的腿,脫掉她的鞋襪,便將匕首,對準她的腳心刺去。
胡鳳嬌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在這個固定的空間,彷彿帶着一波一波的迴音,蔓延開來。
匕首刺入,並不深入,而是一點一點的劃開,隨着腳底的一層皮,慢慢的向前刺去。
隔着一層皮,很難看出匕首的走勢,只是從不斷流出的鮮血中,看出那痛徹心扉的難忍,從胡鳳嬌渾身止不住抽搐痙/攣的身體,看到一種鑽心的疼痛。
人的皮和肉,本來就沒有任何間隙。
如此狠戾的一剝,那表皮和血肉,被生生的撕裂開來。
皮膚被剝離身體的痛楚倏地傳來,一種難以言喻直達極致的劇痛,讓人整個心都揪在一起。
胡鳳嬌痛得無處可去,不由自虐的用力將後腦,重重地在地上撞擊,以此來分散,那股錐心噬骨的劇痛……
淚水奔流如泉涌,鋪面向下,滾滾而落,溼了衣襟,斷了心腸!
胡鳳嬌再也忍不住,悽愴的慘叫開來,“啊……啊……王爺饒命,饒了我吧……”
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傳來,那破鑼般的嗓音,如同地獄惡鬼的悲鳴,宛如墜入了無底深淵,萬劫不復。
她一遍遍的嘶喊着,卻絲毫沒有讓冷唯墨動容,微眯着黑眸,稍稍的挑眉,脣角勾勒出一個殘忍的弧度。
此刻的他,太過的狠毒,太過的無情,嗜血冷厲的模樣,讓人覺着毛骨悚然。
此刻,胡鳳嬌才終於明白,這座王府,纔是真正的人間煉獄。
而這個男人,簡真就是泯滅人xing的閻羅王,沒有一絲感情,冷漠絕然的俯首,衆生被地獄烈火焚燒的醜態。
痛,似乎沒有極致,一口氣沒提上來,整個人就這樣,昏死了過去。
行刑的男子淡淡出聲道:“王爺,胡夫人昏過去了!”
冷唯墨面色深沉,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冷冷道:“繼續!”
他要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清楚,沒有人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這次以儆效尤,那以後,就不會再有其他麻煩事。
好似從心底深處的悲鳴與慘嚎,在這個空間迴盪,太過的清晰的嘶叫,成就一種更爲淒厲的冰冷。
血,一滴滴的落下,將血腥暗紅的地面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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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森冷洌得讓人毛骨悚然,這裡所受到的痛楚,沒人會憐憫,因爲,一切都自作自受。
冷唯墨一個凌厲眼神掃向四周,冷森凜洌的聲音,刺激着衆人顫抖不已的心尖,“不許閉眼,都給本王好好看着,往後,誰膽敢在後院興風作浪,就是這種下場!”
一旁的衆人,面色灰白如土,眼眸瞠大,瞳孔一陣收縮,眼中都染上恐懼和驚悚的神彩。
光着看着,便是那樣的撕心裂肺,觸目驚心,看到嚎叫不停的胡鳳嬌,她們不由自主的聯想,若是今天受這酷刑的人是自己,渾身不寒而慄。
慶幸的是,還好受痛的不是自己。
雖然看着,也是一種折磨,但也好過那種真實的疼痛。
而斷斷續續昏迷的胡鳳嬌,卻因爲這沒有停歇的折磨,一次次的昏厥,一次次的被痛醒,被迫承受着這慘絕人寰的苦難。
行刑人手上拿着錘子,朝着胡鳳嬌鮮血淋漓的小腿,猛力地敲打起來。
當場就有人嚇暈了過去,衆名侍妾的心揪成一團,卻死死的咬着脣,硬着頭髮看下去。
夏微瀾的面色駭然慘白,冷汗淋漓,毛骨悚然,渾身顫抖得不成樣子,一時間,竟是就這麼癱軟在冷唯墨的懷裡,心驚膽戰,手腳透心的冰涼。
冷唯墨原本冷冽的眸子,看向她那雙清澈透亮,隱隱含着憤怒的清眸時,俊美絕倫的臉上,浮現一絲柔和,一手輕撫着她頰邊的髮絲,一手握住她發顫的柔荑,薄脣貼俯於她的耳畔,沙啞磁xing而又低沉的嗓音,緩緩地響起:“很冷麼?怎麼抖成這樣?”
明明是一句寬慰溫柔的話語,卻讓夏微瀾寒到骨子裡,心尖忍不住劇烈的抖顫起來。
這樣的男人,這樣冷血無情、殘忍暴戾的男子,卻是她的夫君。
天哪!
而他突如其來的擁抱,不禁讓她想起,剛纔那血腥的一幕,再也控制不住,胃部翻涌的驚濤駭浪,當下推開他的手,撇開頭乾嘔起來。
冷唯墨出奇的沒有生氣,只是,輕輕的撫着她的背部,直到她的嘔吐停歇,方纔開口問道:“好些了麼?”
夏微瀾脊背驚蟄的一縮,害怕地轉眸而視,喉間抑止不住的顫音:“王爺爲何要這般殘忍?”
冷唯墨墨玉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情緒起伏,淡淡的笑問:“殘忍麼?”
是回答,還是自問?
十六歲入戰場,什麼樣的修羅地獄沒有見過,什麼樣的血腥沒有嘗過?
面對敵軍的奸-細,若有絲毫的心軟,死的人就是自己!
爲了勝利,爲了能活下來,什麼樣的酷刑都要承受,什麼樣的侮辱都要經歷。
年少的歷練,煉就了他剛鐵一般的心腸與狠絕。
是啊!
爲何在她面前,他總是把出自己冰冷的本xing,完全的暴、露出來?
即使明知她會害怕,會反感,他也依然如此做了!
這纔是真實的他,嗜血,冷厲,不習慣那平淡的溫和。
他本就殘忍狠戾之人,不想在她面前僞裝。
也許,曾經的芸兒,是他心靈的一方救贖,而此刻,什麼都沒有了。
夏微瀾深深的凝視着他,清眸滑過一道水光,心裡突然明瞭,這個人的心,是冷的!
就像冬天,赤腳走在雪裡那般冷,帶着割破肌膚的森洌酷寒。
這樣想着,突然間,竟有些暢快了,沒有溫度的心,沒有一絲人xing,亦不會感受到快樂,活在人間,就如同行屍走肉般淒涼。
也許,只有一出生,就受到地獄般殘酷的對侍,纔會有這樣的冷血的心xing吧!
在這一刻,同時她也明白了!
他並不是顧及着爹爹,而是在等她回來,讓她親眼看到這一幕。
讓她清楚的知道,她們這些侍妾的命,在他眼裡,根本一文不值,膽敢反抗他的人,無疑是自找苦吃,自尋死路。
冷唯墨銳利的眸子微眯,看着她潔白無瑕的臉頰,看着那雙從未黯染世間醜惡的清眸,淡而飄忽的聲音緩緩響起,“夏微瀾,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間,想用一顆仁善的心,去保護想要保護的人,用正義凜然的話,來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真是天真……”
夏微瀾緊揪着心口,面色慘白,櫻脣顫抖,厲聲逼問道:“那王爺用鮮血與殘忍,守護住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嗎?”
冷唯墨目光一怔,沒有回答她的話,冷冷的凝視她,“夏微瀾,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當真不怕死?”
夏微瀾狼狽的瞪着泛紅的眼眶,一縷烏黑的髮絲,倏地垂落下來,她低低慘笑,冷冷譏諷:“誰能不怕呢?妾身的身體,又不是寒鐵所造……”
冷唯墨犀利的目光,彷彿能看透她的心靈,淡淡的勾起脣角,冷喝道:“這是你們夏家欠我的!”
這時,行刑人的臉上,還飈有許多血點,一個轉身,面無表情的躬身說道:“好了,王爺!”
冷唯墨漠然的聳肩,朝已經昏死過去的胡鳳嬌看了一眼,冷聲道:“將她押去刑臺處死。”
話音一落,看了旁邊呆住的夏微瀾,眉心緊擰,今日的血腥甚重,她目睹了太多,怕是已經到了極限,再也承受不住。
而後起身,不理在場的衆人,抱起夏微瀾瑟瑟發抖,冰涼的身子,柔聲說道:“回去吧!”
等他一離開,衆人也不敢多言半句,只是趕緊回了各自的院落。
冷唯墨向來做事不留一點餘地,趕盡殺絕,斬草除根,只是爲了免除以後的禍患,旁人認爲殘忍,卻不知,也許自己的一時心軟,會在以後釀成極大的苦果。
他想要懲罰什麼人,有理由時,便給理由,沒理由的時候,殺、人也可以蠻橫無理。
更何況,依昭本朝的律法,王爺掌管着自己妻妾的生殺大權,胡夫人落了這麼大的把柄,在王爺手上。
孃家那邊的人,就算是知道實情,也只能打落牙齒合血吞。
還得求晉王,寬宏大量不加責怪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