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平等得談一談,表面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實際上各懷鬼胎。
阿莫爾迫切需要重新佔據主導地位,以獲取血族、山洞和戒指的相關隱秘信息,並把胡途帶到他的地盤上幽禁,榨取情報。而胡途則需要從飛機上安全離開,並獲得一些幕後主使等隱秘的信息。然而他們都有一個相同的想法,那就是博弈的最終勝利者,可以帶走全部信息,而失敗者的下場則會很慘。
信息交換時,兩人都在盡力讓對方相信他們編造的謊言。阿莫爾不會講收買他的人,還有他惹不起也不敢惹的教廷,胡途不會暴露蓮臺空間裡的任何真相,但兩人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事實就是他們說的一樣。
胡途不清楚阿莫爾相不相信自己,但是他是不相信對方的,因爲蓮臺空間裡已有人證實阿莫爾在說謊,不過他沒有揭穿這一切。因爲還不到徹底攤牌的時候。
從窗戶往外看一眼,一朵一朵的雲彩像雪山一樣,飄在半空,宛如仙境。胡途忽然問道:“飛了好久了,這架飛機要飛向哪裡?”
阿莫爾說:“飛向目的地。”比起幕後主使是誰,這似乎是更大的秘密。
胡途說:“你不怕有人在目的地荷槍實彈,堵着你呢?”
“那也得飛機上有人才行。”阿莫爾笑了,“我懷疑,他們根本找不到這架飛機。”
他一直諱若莫深,不肯說出真相,直到機長髮話,“飛機已經抵達阿莫爾島上空,請在五分鐘內穿好降落傘,準備跳機。”
阿莫爾拍拍胡途的肩膀,說道:“準備一起跳吧,飛機不會抵達目的地了,跳下去纔有活路。”
下面是一座島嶼,具體點是一座荒島,再具體點,是一座曾經被經營過的荒島。上面有糧食和水,還有出入用的船隻,這一切都在阿莫爾的掌握之中。於是,所謂的活路,便是阿莫爾掌控着的路。
高空跳傘,不是一般人玩得轉的,更何況胡途從來沒跳過傘。然而,胡途更擔心王品秋,她還受着傷,他看向她,這一刻,他很想告訴他一切真相,然後把飛機上的所有人都解決掉。
王品秋反而更擔心胡途,她說:“我跳過傘,你跳過嗎?”
胡途搖搖頭,說道:“沒跳過。”
這時,蓮臺空間的幾人提醒起高空跳傘的危險來,高空跳傘需要面對的問題很複雜,如果拿低空跳傘的經驗對待高空跳傘的問題,很容易出問題。過早開傘會在對流層頂被狂風颳走,過晚開傘肯定是要摔死的。還有在巨大的下落速度時降落傘能否被打開是個問題,打開了人會不會被勒死也是個問題……說得胡途心驚膽戰的,本來還敢試試,現在徹底不敢了。
阿莫爾穿上了傘揹包,在胡途身上拍了一下,說:“本來我想把你踢下去,但你有武器,那就祝你好運。順便告訴你,飛機上有定時zhà dàn,不跳,你必死無疑。如果你能活着下去,記得過來找我,我給你一條生路。”
胡途進退兩難,忽然用力在阿莫爾揹包上用力拍了一下,罵道:“你個gǒu rì de,跟我玩陰的,走着瞧,下去了我再收拾你。”
阿莫爾哈哈一下,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隨即從打開的艙門跳下去了。他有絕對的把握,下面是他的天下,胡途即使有槍,或者還有特別的能力,但到了那下面,也不是他的對手。
但阿莫爾跳下去之後纔想起來,胡途在他傘揹包上拍了一下,忽然覺得事情不妙。然而他仍舊耐着性子等了一會兒,等到合適的高度纔打開降落傘。那降落傘上面好多洞啊,跟鋒利的機器攪過似的,完全沒有任何作用。把他氣得啊,簡直要崩潰了。
跟阿莫爾面對同樣糟糕情況的,還有阿莫爾的那些手下,跳下來的事實一個個自信滿滿,拉開降落傘就哭了。有的直接墜向了大海,有的還在垂死掙扎。阿莫爾身上穿着穿着一件很特別的滑翔衣,張開手便可以滑翔,他極力地控制着,連報復胡途的念頭都來不及生出。
而胡途還在飛機上,他找藉口給每一個跳傘的人來一下子,目送他們離開。然後攔住了想要跳傘的機長,拿槍對着他的傘包來了一下子,威脅道:“哥們,回去開你的飛機,否則我一槍崩了你。”
機長吞了一口口水,手足無措,他沒有聽懂胡途的話,卻忽然發現自己已經沒了生路。他用英文說:“大哥,飛機上有zhà dàn,咱們留下來必死無疑。”
王品秋看向胡途,猜不透他要怎麼做,不過爲了防止他們雞對鴨講,語言不通,幫他們做了翻譯。
胡途拿着槍威脅道:“那你說,zhà dàn放在哪的?”找出zhà dàn,並把zhà dàn拆除,對他來說比高空跳傘更靠譜。
機長無奈之下,只好老實交代,以求一線生機。然而在他看來,這一線生機等於沒有,因爲一個zhà dàn焊在了靠近機翼的位置,也就是發動機上,另一個用磁鐵吸在飛機輪子上。兩個zhà dàn,只要有一個炸了,這飛機就玩完了。
而靠近機翼的那個zhà dàn,還是這位機長親自焊的。有多難拆,他心裡最清楚,反正他本人現在毫無辦法。而下去輪子那邊,去找zhà dàn,其難度更是無法想象,即使要表演出來,也需要特技演員,何況這飛機還在平流層呢!
能從機艙裡接觸到的,對胡途便不是難事,他把機長綁起來,讓王品秋拿着槍看好了。親自下手,小心地把這個zhà dàn弄了出來。下去飛機輪子那兒,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他三下五除二,把機輪上的zhà dàn也弄下來扔了。
整個過程,胡途做得有點輕鬆,卻看得別人心驚膽戰。機長重新認識胡途,並燃起希望,回到駕駛位,準備把飛機繞到最近的機場上去。
一男一女,就這樣劫持了飛機,就這樣向着希望的方向飛去。然而他們身上卻一直揹着傘包,生怕有沒預料到的風險,隨時準備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