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

因爲外面的傳言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警察組隊,爲了避免犯低級錯誤,陳佩佩當即決定,她本人不再參與具體地走訪,而是待在警車裡,爲胡途幾人彙總和傳遞消息。若是發現哪個人可能有問題,不用當場戳穿,把消息傳給她,她自會找別人來盤問。

陳佩佩說道:“既然這件事都已經公開了,那就可以明着來,到時候直接過去盤問就行了,也不會有人再懷疑什麼。”

她現在說的,便是她的上級給的指示,劉軍自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而這個解決方案,是根據現在糟糕的情況能採取的最好的對應措施,葛斌也點頭表示同意。胡途卻不覺得這樣還有什麼效果,但想了想,這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壞處,便答應下來。

三個人一起走,做了一番僞裝,胡途本色演出,就是出來買古董的土豪,葛斌和劉軍二人,都扮演他的保鏢。

爲了符合這個僞裝,胡途把自己揹着的包交給了葛斌,他有點不放心地叮囑道:“斌子,我這包裡的東西容易碎,一會要是遇到什麼事,你可別腦子發熱就往上衝。咱們的任務只是找到這夥盜墓賊,順便發個小財,抓人的事交給警察就行了。”

葛斌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是胡途的員工,此刻又是胡途的保鏢,自然不會像之前一樣行事。再說有警察支應着呢,若不是萬不得已的情況,也用不着他出頭。他進入了自己的身份,說道:“是,一切聽胡老闆安排。”

劉軍才進警局沒多久,一直處於學習階段。聽到胡途這些話,頓時想到這一行三人只有他是警察,要是真遇到了盜墓賊,到時候必須往前衝的只有他自個,他頓時覺得事情不太妙。他怯怯地說道:“斌子,胡老闆,你們這麼說聽得我心裡發慌,咱們也算是患難兄弟,到時候你們可不能丟下我一個人。那我可應付不來。”

胡途一把攬着劉軍的肩膀,說道:“放心,到時候用不着咱們往上衝,需要跑的時候我會拉你一起的。再說,咱們也不一定能碰到這貨盜墓賊,放鬆點,就當是出來逛街了。”

葛斌也跟着勸道:“胡老闆說得很對,你就當是跟老闆出來逛街,這樣反而更加自然。”他似乎把劉軍當成一個可造之材,時時提點着,“而且你要記得,一個人一次只能解決一個問題,先找到這夥人,然後再判斷怎麼抓人。”

屋裡比屋外暖和,三人一起進屋,兩人在門口守着,胡途也不跟老闆搭話,先看東西。遇上好的,便討價還價,遇不到,那就怎麼進去的怎麼出來。

這條街假貨遍地,但真東西也不少,只不過真東西被看成假東西卻寥寥無幾。胡途進了好幾家店都一無所獲,對這條街有了更深的理解,無論是假東西還是真東西,他們都當成真的賣,更重要的是,他們非常清楚自家店裡古董的真假。

胡途小聲感慨道:“唉,這都是人精吶。得嘞,那咱們也不必在這細看。這樣的地方,應該都是些老賣家和老顧客,不太可能會有盜墓賊往裡面湊,那樣太明顯了。”

去了另一條街,已經是傍晚。雪已經停了,太陽從雲層裡透出溫熱的光芒,天邊被霞光染成七彩的顏色。古玩街上的顧客多了起來,連賣小吃的推車也推了出來。

胡途在路邊買了三塊紅薯,三人邊吃邊逛,但能讓他們停下來的時候很少。這條街上的東西太新,大多數根本不用看就可以路過,那賣家也明擺着把它們當成現代工藝品賣,所以這些攤位反而弄得很亮堂。

這樣的街根本就沒什麼真貨,劉軍跟着走了一會,說道:“胡老闆,這條街就沒必要逛了吧,太假了。我腿都走酸了,咱們還是回去歇會兒。”

胡途倒覺得逛逛這樣的街也挺有意思的,便說道:“反正今天也去不了別的地方,隨便逛逛就是了。要是你不想逛了,就讓陳佩佩出來透透氣,她剛剛不還抱怨坐得腿都麻了麼?”

劉軍想了想,反正看也白看,就換人出來透透氣也好,他當即退了出去。就在這時,前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隱約聽到有人說:“你這也太黑了吧,造假的東西還敢要一萬塊一個,這價格太離譜了。我跟你說,我出2000塊一個是給你高價了,你別太貪心了。”

另有一人咳嗽着,用土裡土氣的方言說道:“我這東西值這個價,你也看了,做得都跟真的一樣,一萬塊一個真不貴了。咳咳,要是我真貪心,我就是當老物件賣,也不是不能賣出去,咳咳咳,是吧?之所以不那麼賣,也是不想坑人。”

這討價還價的聲音真是有趣,胡途看着被人圍住的攤子,對葛斌招了招手說:“斌子,咱們去那邊看看。”

葛斌跟上胡途的腳步,眼睛卻往後看着,問道:“啊,咱們不等下佩佩了麼?”

“等她幹嘛,這幾步地等不等不都一個樣?”說着,胡途照常往前走,沒注意他和葛斌的距離拉開了,即使只有幾步地,葛斌還是等了一下。若是胡途注意到,他也會注意葛斌剛剛的那聲“佩佩”裡溫柔的味道,好像此時此刻西天的那抹溫暖的陽光。

擠進了人羣,胡途聞到一股淡淡的泥土味,裡面夾雜着河水的氣息,他掃視一眼攤位邊被踩化了的積雪,想來是雪浸透泥土的味道。

這個攤子直接擺在地上,攤主是個年輕人,面色黝黑,裹着個笨重的軍大衣,一直不停地咳嗽着。攤位上是一些瓶瓶罐罐,有陶的,有瓷的,總共八個。那些東西看着就有一種頗爲古樸的感覺,有些裂開的痕跡,簡直就是真的飽經時光洗禮一般。

這些要都是做舊的東西,那定然是神來之筆。

但胡途總覺得這些東西有點眼熟,他蹲下來,疑惑地拿起一隻破了一個角的陶罐。瞬間,一股淡淡地靈氣被吸進了蓮臺空間裡,這熟悉的感覺讓他一下子做了論斷:“這個陶罐是老東西,這個人就是盜墓賊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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