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同的立場,用不同的角度,就會看到不同,也得出不同的結果。對於胡途很正常、很安全的舉動,在別人看來卻很危險。
“你就不能弄個籠子把它裝起來。”周敏婷指責道,“你看人家馬戲團的野獸,都是裝籠子裡,這裡到處都是人,你這個樣子多危險啊!你要是沒有好的渠道弄結實的籠子,等會兒我可以跟導演商量一下,讓劇組來負責搞定。”
這個說法雖然有它的道理,但是胡途不能認同,也不願把精靈裝進籠子裡。雖然他在家建了個圍欄,也算是限制了精靈的自由,但那和裝進籠子還是有區別的。一個是儘可能給它舒適的巢穴,一個是把它當成財產的枷鎖。
“如果非要把它裝進籠子,才能讓它呆在這裡的話。”胡途停頓了一下,蹲下來摟住精靈的脖子,說道,“那我不如帶它回去,我既然把它帶下了山,就得爲他負責。”他的語氣是淡淡的,但不可否認其中的堅定,若是真的必須裝進籠子,他絕不願意留在這裡。
周敏婷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自私,很不負責任!”她用的不是疑問的口氣,在她看來,這個答案是確定的。
“那又如何呢?”胡途笑了笑,“我又不是要常駐劇組,也沒想端這個飯碗,因爲覺得有趣纔過來參與一下,若是不行,我打道回府就是。精靈,走,這裡人太多,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溜溜去。”
這地方雖然剛剛進來了不少人,但是實在稱不上多的,他只是看那些人一個個遠遠地躲着,在這裡待得不舒服。雖然待下去可以和從前的偶像說說話,但偶像又不能當飯吃,人還是要回到現實生活中的,而且人家明擺着怕他,他也不必硬往上湊。
這時,王晨看出事情有些不對勁,伸出手想要解釋什麼,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喧鬧。熟悉片場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場戲拍完,收工了。
王晨往外看了一眼,兩度擡起手,又放下了,看着胡途慢悠悠地走到角落裡待着,她嘆了口氣。這似乎有一個誤會,但作爲明星的習慣使然,她一向不爲自己解釋什麼,這次也是一樣。
導演陳江池被簇擁着,每個人似乎都有事要找他,但他卻忙着跟演員討論下一場戲的拍攝。來到休息區,人一下子少了八成,喧鬧聲被擋在外面,只剩下陳江池高昂地講述,聲音洪亮,好像要跟人吵架似的。
當導演的都這樣,每天都忙得不知怎麼好。等陳江池注意到胡途,並確定胡途帶着的狼是他要的之時,已經過了十多分鐘了。他興奮地走過來,說道:“小夥子,你就是胡途,這就是你前段時間在山上遇到的那隻狼?”
他是這部電影的中心,周圍的人都在聽他講,他的聲音又如此洪亮,一下子就把精靈是狼的“秘密”宣揚開來。像是在池水中扔一塊大石頭似的,人羣以胡途爲中心,散成了一個圈。
“是我。”胡途又一次伸出手,這已經是他在這個房間第三次伸出友好的小手了,心裡還有點猶豫。
陳江池稍稍猶豫了一向,伸着身子跟胡途輕輕握了一下,精靈直勾勾地看着它,但並未有所動作。他後退了一步,鬆了一口氣,說道:“說真的,在一隻狼跟前跟你握手,我還有點犯怵。不過,我在視頻上看到這隻狼很殘忍呢,面對十隻狼都敢炸毛,現在怎麼這麼老實?”
一隻狼,如果太溫順,那就變成了狗,狗滿大街都是,就不再特別,也就不是他需要的了。這是一個要提前弄清楚的問題,以確定之後關於狼的戲份到底怎麼拍。
這個問題對精靈來說,就算是試戲了。胡途拍了拍精靈,先檢查拴着它的繩子夠不夠結實,然後說道:“精靈,他看不起你,上,給我咬他。”
他不是真讓精靈咬人,而是用這種語氣給精靈傳達進攻的命令。但是因爲他跟精靈磨合時間不長,精靈還聽不懂胡途的話,只疑惑地盯着胡途看。
胡途便呲牙咧嘴,對陳江池導演說:“咬這個人。”幾番周折,才讓精靈把目光看向了陳江池。
咬導演,也虧他想得出來,但陳江池顯然不在意這些細節。他只疑惑,爲何精靈會這麼安靜,繼而心思一動,想出個法子,他盯着精靈的眼睛,並把自己的牙齒也呲了出來,好像要恐嚇精靈似的。
精靈瞬間炸毛了,它一改之前的溫順,毛髮豎立,目露兇光,牙齒呲地彷彿已經撕裂了野獸的喉嚨似的。
陳江池頓生恐懼,連連後退,雖被人攙扶着,但看起來仍然狼狽。他伸着手,說道:“好了,夠了,這就是我要的表情,夠野性,夠霸氣。”
胡途臉上笑容聚集,尤其看着很多人因爲恐懼都躲到外面去了,更讓他感到一種成就感。他腦海中浮現起面對狼羣的那一刻,他站在車前,揮着軍用鏟和狼戰鬥的場景,突然感覺也沒什麼好怕的。然後他蹲下來,拍了拍精靈的脖子,說道:“好了,演戲呢,別太認真了。等回頭給你加餐。”
精靈再次疑惑地看着胡途,腦袋歪着,看起來倒有幾分人相。眼神倒是收斂起來了,不一會,又恢復原來那人畜無害的模樣。
這一幕,看得陳江池非常開心,他指着精靈說道:“好,就是它了。哈哈,就剛剛這演技,都快趕上個人了。”然後他叮囑道,“不過小胡,你可得看好它,就剛纔它那兇相,要是跑出去了,嚇都能嚇死個人!”
安全,永遠是擺在第一位的。要是拍一部戲,中間出了安全問題,那這部戲還沒上映之前,留給觀衆的第一印象就壞了,那結果可想而知。
對於安全,胡途也是很在意的。精靈是他帶來的,精靈要是咬傷了人,最後總歸是要算在他頭上的。說不定還會引起公憤,到時候對方要求把精靈殺了做賠償,也是有可能的。爲了避免這個糟糕的結果,他還是很注意控制精靈的行動的。
胡途保證道:“放心吧,我會一直看着它,保證不會讓它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