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是王品秋找的,因爲這裡比較偏僻,找到這地方還真費了她不少力氣。
加工坊因爲時常會有噪音的緣故,位置定在了山腳下,周圍沒有什麼人煙,吵一點也不會傳出去。進門有個小院子,院子裡種滿了花花草草,像個別墅似的。
加工坊裡有兩個人,一師一徒,開門的是徒弟,看起來三十來歲,名叫何亞龍,是個長相和性格都很溫厚的老實人。師傅也姓何,是不是跟何亞龍有本家關係,胡途不知曉。之間何師傅已經頭髮花白,飽經了歲月的滄桑,值得尊敬。
他們已經知道胡途二人的來意,早已經準備好了機器。進門時何亞龍想幫忙搬石頭,一入手才發現那石頭太重,他用盡力氣才搬得動。
不由感到驚訝,何亞龍忍不住讚歎道:“哥們,你這力氣也忒大了點吧。這玩意起碼上百斤,我看你根本沒有用什麼力氣,簡直健步如飛。你看着這麼瘦,也不像個大力士,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這讓他非常驚訝,不只是因爲胡途外表上和力量上的反差,還因爲他自己的力氣不大,所以對力氣大的人難免會格外注意。
“我也不是太清楚。”胡途訕笑着說,然後把石頭搬到了機器旁邊,又解釋一句,“謝謝你。其實我從小力氣就大,只是因爲比較懶,沒有特別地練習。”
何亞龍戲謔了一句:“噗,沒有練習都力氣這麼大,你要堅持練習了,是不是打算拿舉重世界冠軍去啊!”然後他蹲下來看那塊石頭,問道,“這金伯利岩石是你找來的?從哪找來的,在這片山裡也沒有聽說有誰見過這種岩石。人家地質學家都來探勘過了,這天池底下沒有形成鑽石的條件。”
胡途心中笑得像是一朵花似的,感覺到一種被拍馬屁的快感,然後他隨口解釋道:“也是因爲幸運,誤打誤撞就看到了。其實我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鑽石,所以請龍哥幫個忙。”
“其實你叫我名字就行了。”何亞龍幫忙把那塊石頭從書包裡搬出來,然後拿起了一隻大錘,對胡途說,“這塊石頭有點大,我得先打碎了它,才能放裡面。你們離遠一點,一會渣滓別崩你們身上。”他最後的那句叮囑有些多餘,因爲他錘的時候先用布袋把石頭裝起來了。畢竟是可能帶着鑽石的東西,在不確定裡面有沒有鑽石前,他可不會隨意浪費一丁點。
粉碎機打碎石頭的聲音震天響,幾人不堪噪音的聒噪,便在何亞龍的帶領下來到屋裡。
見了何師傅,正坐在茶桌上對着一盤棋發呆,見胡途幾人進門,招呼他們坐下。“小夥子,你會下棋嗎?”纔剛開口,何師傅便這樣問。
他酷愛下棋,曾爲了下棋,差點荒廢了玉雕技能。好在他的天分很好,但也是爲了下棋,而沒有將玉雕這門技術打造成爲大師。時間一久,他對成爲大師的慾望也沒那麼強烈,對現代的生活也很滿意,於是依舊愛下棋。手藝都交給了徒弟,活也交了八成出去,打算培養一個大師出來。
何師傅自己被下棋耽誤,不想讓何亞龍跟他一樣,所以他從來不允許何亞龍下棋,有點矯枉過正的意思。
但何師傅在棋藝上終究沒有天分,下了這麼多年,也研究了相當數量的棋譜,但就是不得門道。每次有人來他便要與人下棋,他總是輸多贏少。他當然不喜歡輸,更討厭別人在下棋時因爲別的目的而讓他,所以只好輸了。
“我只會一點點。”胡途撓了撓後腦勺,“不過,何師傅,我們今天是來粉碎那塊石頭的。”
一大清早的就跟人下棋,這種生活方式讓胡途感覺有點頹廢。何況他下棋的本事都不是自己的,只是利用蓮臺空間來作弊,既然沒有經過努力,結果來的也不那麼痛快。
“不妨事兒,反正你們都要等。”何師傅招招手,讓胡途坐在對面,主動將棋子擺放整齊,勸說道,“那邊有亞龍看着,你不用問。來陪我殺一盤,讓我看看你的棋藝。”
談起下棋的時候,何師傅眼睛裡都露出精光的神色,何亞龍見了,小聲說道:“你們下吧,那邊我看着。我師父就愛這個,可惜我不能陪他。”
王品秋看何師傅頗有興致,也附和着說道:“胡途,師傅讓你下你就下,反正咱們要等一段時間。我也看看你下棋的水平。”
胡途疑惑地看了王品秋一眼,突然反問道:“品秋,你也會下棋?”
“我不怎麼會下,就知道點棋路。但是勝負我是分得清的。”她找了個板凳在旁邊坐下,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你們下,我來做裁判,胡途,你輸定了。”
“不行,你可不準吹黑哨。”胡途一時間也忘了,業餘下象棋的那來的裁判。
何師傅只當兩人在逗趣,不由讚歎一句:“小姑娘挺懂事的。來來來,小夥子坐下,來殺一盤。”
下棋,胡途是不慫的,因爲他根本沒有用真本事。若無其事地打開蓮臺空間裡的手機,正襟危坐,一幅相當認真的樣子,實際上卻在開小差。耳朵裡一直聽着的,全是機器的聲響,偶爾有異樣的聲音,便一陣激動。
而何師傅似乎小瞧了的棋藝,一開始就沒有認真佈局,一邊下棋還一邊跟給王品秋講怎麼下象棋。於是才下了第9手,何師傅便被胡途偷了個馬。
這才第一局,何師傅也不好意思悔棋,看一下棋盤,也是混亂不堪。接下來左支右擋,也沒有了什麼章法了。才下了不到30手,老巢並有要失守的勢頭。
他也來不及說話了,思考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又硬着頭皮下了幾手,看着已無回天之力的棋局,他擲子認輸。
“不行,這局我沒有跟你認真下,咱們再來一次,必須得再來一次。”說着,何師傅頗認真地把棋子擺好,看得胡途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