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途張着嘴巴,帶着疑問的表情把名片接過去,看到上面寫着:徐秋雨,胡樓鎮精創手工藝術,以及地址、電話、郵箱、微信二維碼等信息。
陳國濤也伸着腦袋看,然後他對徐秋雨伸出右手,說道:“你叫徐秋雨啊,寧靜典雅而又充滿詩情畫意,真是個好名字。我叫陳國濤,耳東陳,國家的國,波濤的濤,我是胡途的好朋友,很高興認識你。”
徐秋雨伸出手,含蓄又不失禮貌的和陳國濤握了手,說道:“糊塗?你剛是在說他嗎?老闆,糊塗是你外號?”她顯然對胡途的名字產生了誤會,也不怪她,別的人聽到這個名字,也會產生同樣的誤會。
“不是。”陳國濤搶在胡途前面解釋道,“他的名字就是胡途,胡歌的胡,旅途的途,胡途。”說話時,他看似刻意,實則自然地把剛被徐秋雨握着的手,放在鼻子前聞了一下,也不知他聞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了超幸福的表情。
“哦,胡途。”徐秋雨笑着說,“這個名字倒是真的出乎預料,你平時也是人如其名麼?”從她對胡途的第一印象來看,他確實是個糊里糊塗的人。
“可不是嗎!”陳國濤又一次搶答道,“我跟他認識這麼久,他整天都是稀裡糊塗的,讀書也一塌糊塗,唯一熱愛的一件事就是雕刻。也就這事,能讓他靜下心來。”
陳國濤如此再三誇張的接話,胡途自然看出了些門道。他眯着眼睛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然後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什麼話都不說,靜靜地看他們表演着美好的相遇。
“我說,你們之前是不是認識?”突然插話打斷陳國濤的是吳航的聲音,他問道,“胡途,你先別忙套近乎,倒是給我們解釋解釋,她挑了這麼多,到底買不買?你剛剛爲什麼又說她是行家?”
在吳航的心裡,胡途是個成績差還沒能力的差生,那麼在胡途的身上,不應該有任何的閃光點。以此推論,胡途剛纔的話,只是爲了賣出他“粗製濫造”的產品而拍的馬屁,實際上,胡途和徐秋雨都沒什麼本事。
在吳航的心裡,他是現場唯一的明白人,連陳國濤也是被徐秋雨的美貌吸引,沒有看出她惡劣虛僞的本質。有句話叫什麼來着,商業互吹,他們三個現在就是在商業互吹。
因此,吳航要揭開這幾個人的真面目。他心裡爲他剛纔的話做的註解是:“有名片了不起啊。一個小丫頭片子,挑了這麼多華而不實的東西,她倒是有錢買啊?還有胡途,這小糊塗蛋竟然說我是外行,說她是行家,你倒是講出理由啊!”
吳航料定胡途講不出理由,就像他平時上課時候總是回答不出老師的問題一般,他什麼道理都講不出來。那時候,就到了他展現自己的時候了,他會讓現場的人都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專業,什麼纔是真正的行家!
“這你都看不出來。”陳國濤再次搶在胡途之前回答,“當然是因爲秋雨姑娘挑的這幾顆核雕,每一顆都是精品了。你想想,這麼漂亮的一個姑娘,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從這麼多的作品中,挑出最好的五個,當然是行家才能做到的。”
吳航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陳國濤竟然站在胡途這一邊數落他,他頓時被憋得臉色通紅,他羞憤難當,就差沒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胡途立即點點頭,說道:“濤哥說得很對啊,比我說得還好。”
“有什麼好的,只要是長了腦子的都能看出來,我是專業的。”徐秋雨瞥了吳航一眼,似乎意有所指。然後她跳過這個話題,問道,“胡老闆,你這朋友好像特喜歡搶話,我看你的表情,好像並不覺得奇怪,你習慣啦?”
她懟完吳航,又懟上了陳國濤,順便把胡途也質問了一通,更重要的是,她說的那些話並沒有任何的刻意,於是更顯示了她是一個不好惹的女人。
“不是因爲習慣,是因爲不想破壞氣氛。”胡途笑着說,然後他又看了陳國濤一眼,“而且依我看,我這朋友是是對你有好感了,所以纔會冒着得罪我的風險,一而再地插話。我可從來沒見過他對別人這樣子,這算是一見鍾情了吧!”
他以旁觀者的身份,說出了陳國濤想說但又不方便說出的話。陳國濤連連點頭,證明胡途說的都是真的,他的確對徐秋雨一見鍾情了。
在這麼直白的話語面前,徐秋雨表情自然,非常嫺熟的應對道:“一見鍾情,是見到的對象和長久以來在腦中構想出來的另一半的完美形象高度吻合產生的,所以,我就全當你這話是在誇我漂亮、嫺熟、完美了。”她對這種事顯然不陌生,一看就是經常被表白的女人。
徐秋雨用特殊的方式表達了拒絕的意思,陳國濤卻未曾改變臉上的笑容。初次見面,他並沒有對結果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徐秋雨恰巧也對他一見鍾情的可能性幾乎爲零。現在,她沒有當面斥責他,沒有笑他輕浮,沒有轉身離開,就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徐秋雨繼續說道:“而且,我倒是希望你是習慣了,那樣的話證明你是一個好欺負的人,這對我接下來要跟你談的生意非常有利。”她對胡途眨了眨眼,莞爾一笑。
他們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把吳航排擠了出去,甚至沒人介紹他的名字,讓他站在一邊好不尷尬。吳航頓時心生嫉妒,繼而因妒而生怨,因怨而生不屑,他恥笑道:“你要跟他做生意,你們倆年紀輕輕,能做什麼生意?”
聽到“生意”二字的時候,胡途便猜測出答案。徐秋雨表現出來對核雕好壞極強的識別能力,她的名片也標明她是做手工藝品這一行的,她要談的生意又怎麼會和核雕無關呢!而且,算了算去,胡途也只有核雕能拿得出手。
如此顯而易見的道理,只要動動腦筋都能想明白。因此,吳航不屑的質問不能造成任何損害,只能反襯出他外行、無理的本質。胡途輕輕搖搖頭,爲吳航的無知暗歎一口氣,然後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笑着說道:“你是要談核雕生意吧,那你想怎麼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