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契約?”蘇沫忍不住問。她話音剛落,忽然看見江霄天的眼神意識到了什麼,臉猛地漲紅,失聲說:“不能……我……”
江霄天懶洋洋挑起劍眉,反問:“什麼不能?你還沒有聽我說出契約你就急着反對嗎?”
蘇沫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咬牙:“霄天哥哥,借錢就是借錢。我不想……不想再有別的瓜葛……丫”
她受夠了受制於人!
十二年前,她父母雙亡,還沒來得及悲痛就被送入了蘇家。他們養着她,所以她就得像小女傭一樣跟隨在蘇晴身邊,寸步不離。長大後,她又要因爲蘇家所謂的“養育之恩”嫁入林家,斷送自己本該鮮活多彩的生活媲!
現在,又因爲五百萬,她就要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和身體嗎?
她眸光漸漸堅定,盯着江霄天,聲音雖然輕但是堅定:“我明天就要和楚生訂婚,我不能對不起他。”
江霄天忽然笑了,盯着她笑得冰冷。他那雙漆黑的眼眸看得她忍不住從心底簌簌發抖。
她知道江霄天生氣了!
剛纔鼓起的勇氣不知什麼時候又悄然退縮。她忍不住在心裡罵自己,沫沫,你真是個膽小鬼!
她放下支票,站起身向後退了幾步:“霄天哥哥……謝謝你……但是,我想我今天來錯了!”
她踉蹌轉身,可是還沒走一步就重重撞上了一具灼熱寬大的懷抱。
她的痛呼還來不及溢出口中,就對上了江霄天冷硬漆黑的深眸中。
他拽着她纖細的胳膊,看着懷中潔白美麗的小女人,冷笑:“蘇沫,你以爲我想幹什麼?你以爲我想要你嗎?”
他一把將她推倒在沙發上,覆上她纖細的身子,故意挑起她柔順的長髮,笑得森冷:“你以爲我想這樣……”
他說着低頭不容分說吻上了她嬌嫩的脣。
蘇沫驚呼一聲,急忙推開他。可是他的手更快地擒住了她亂動的手臂,將她壓在了身旁。他看着蘇沫陡然漲紅的小臉,眸光一沉,故意加重了這個的吻。
他的口中帶着濃烈的紅酒和香菸的氣息,摻合進了她的世界中。
蘇沫腦中頓時一片空白。身體對他的記憶彷彿有了甦醒的跡象,在身體深處蠢蠢欲動。不同於林楚生溫柔如水的吻,江霄天的吻霸道冷硬,帶着不容抗拒的侵略,頃刻間將她的所有呼吸都奪走。
她缺氧的腦海中緩緩閃過一些記憶碎片。
……
那一夜,她在他的懷中難受掙扎。她記得自己抱着他,喃喃地說“霄天哥哥,我愛你……”她一直說,伴隨着嗚嗚的哭泣聲。她生平從沒有過的大膽地主動吻住了他的薄脣。
他的脣很軟,帶着香菸辛辣的氣息。屬於男子的檸檬似的清香也同一時間撲來。她的氣息很亂,分不清眼前到底是真是假。他似乎緊緊抱着自己,也如今天一樣。環抱着的雙臂就如燒紅的鐵,摸一下都覺得滾燙。
她記得他吻上了自己的脣,漸漸灼熱的吻向下,熨帖了身體內的躁動。她如墜在雲端,起起伏伏,任由他掌握。可是她好難受,身體想要更多更多……
“沫沫,這是你自願的……”那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忽遠忽近。下一刻,她身下一陣劇痛,彷彿要把她撕開成兩半……
她在那一剎那神智清醒,睜大眼茫然看着眼前的男人。
“霄天哥哥……”她說出那個深藏已久的名字。
她看見他冷硬卻灼熱的眼神,看着他額前的發微微凌亂,正強勢地主導着她的身體……
……
身上的沉重身軀一陣陣壓迫着她無法呼吸。他深深吻住了她,撬開她的脣,探入他的舌不放過她口中任何一處。霸道的深吻令她無法拒絕,他甚至探入了她的喉間彷彿就要這樣與她脣齒相連,呼吸相伴。
蘇沫無法動彈,渾渾噩噩地任由他掠奪自己的吻。
他將她揉進了懷中,另一隻手擒住她的纖腰,彷彿要這樣把她狠狠擰斷。蘇沫被迫貼緊着他灼熱的身體,令人窒息的吻不知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發怒的江霄天看起來比林楚生還可怕。
她身子在他強勢的擠壓下簌簌發抖,身體對他的記憶比想象中的還要深,他的吻不斷勾起那一夜的記憶,令她無法自拔。
蘇沫竭力地想要呼吸,可是他稍一放開便更緊的貼上前,彷彿這一個吻吻完了,他與她就永遠不能再繼續。
蘇沫已經無力,本來嬌弱的她根本就不是高大有力江霄天的對手,一番深吻下來,她除了被迫服從根本無法動彈。
不知吻了多久,空蕩蕩的客廳中只聽見脣與脣的潤澤聲,還有他粗重的呼吸聲。蘇沫僵硬的身子無法再繃緊反抗,只能深陷在沙發中由着他攻城略地。
江霄天半閉着眼,吻不受控制地向下,吻上了她優雅白皙的脖頸。他的身體本能察覺到了她的屈服,天生的佔有慾令他無法停止,本來只是懲罰的吻現在悄然變了性質。
他想要她!自從那一夜之後,想得心裡都會擰疼。
蘇沫是他的!
第一次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
該死的!那一天他應該在名媛會上,在她茫然無措的時候哀求他的時候帶走她,而不是用蘇晴做藉口將她深深地刺傷,然後任由她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中!
他的動作越來越重,扯開她的腰間拉鍊不客氣地探手伸入撫摸她的纖細冰涼的腰肢。
蘇沫嗚咽一聲。他放開了她的脣,終於讓她可以自由呼吸,可是在她身上他的正做的事令她臉羞恥地發燙起來。
“霄天……哥哥……”她帶着哭腔的呼喚就如貓叫。
江霄天一點點解開她的上衣,一聲不吭用脣來逡巡她潔白的身體。
“放開我!”她只覺得自己像是要燃燒起來,理智也幾乎要灰飛煙滅。
“不!——”江霄天一把抓起她纖細的手腕,猛地對上她淚眼朦朧的眼睛:“你不是以爲我給你五百萬就是要這樣嗎?連我的解釋你都不想聽嗎?”
“那好,五百萬買你一次。從此你和我天涯海角各不相干!”他眼中有憤怒和絕望,像是一頭被獵人捕住的猛獸,無處可逃!
蘇沫淚流滿面地看着懸宕在上方的俊臉,失控喊道:“霄天哥哥……我和你不可能了!永遠都不可能了!”
她痛哭失聲,只有她知道,自己是多麼地痛。那一天自從知道自己只能服從施苑齡的安排進入綠園別墅,她的理智就告訴她,想要逃出這個牢籠永遠是不可能了。
直到,林楚生那一天狠狠佔有了她之後,她做了十二年的夢才徹底碎了一地!
江霄天看着身下的蘇沫哭得無法抑制。她的痛苦是他從未見過的。他從來只看見她安安靜靜的。痛也不說,笑也是怯怯的。她是那麼弱,彷彿誰傷害了她都可以輕易得到原諒。
可是,他突然發現,自己錯了。
蘇沫推開他,努力想要扣上釦子可是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她乾脆捂住臉,無聲地抽泣。
“霄天哥哥,我身上一無所有。”她安靜了些許,默默地流淚,“不過我可以想辦法還你的錢,只要你願意等。總有一天我會還清楚的。”
江霄天忽然笑了,冷冷地笑。
還?怎麼還清楚?
她又拿什麼來還他?!
這些日子他從沒有這麼煩躁過,難受過。他發現從來對女人不算認真的自己,這一次真的栽了。
甚至他去夜總會找最美的小姐都無法下手。一個個都不是她,誰都不是她!
別的女人身上甜膩的香水味都能讓他反胃想吐。
他只想要她!他只要叫做蘇沫的小女人!
……
“拿着支票滾吧。”江霄天終於放開她,冷笑起身,眼中帶着無盡的恨冷冷地開口說:“你還不清的。蘇沫,你不知道你自己跟誰打交道,也不知道你即將要嫁給的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他猛地欺身,緊緊盯着蘇沫的眼睛,一字一頓冷笑:“我可以等。我要親眼看着哪一天你被林楚生拋棄,然後到了那個時候你才知道我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到了那個時候,這五百萬就當是買你的錢!到時候你只能屬於我,做我江霄天的女人!”
蘇沫睜大淚眼看着他頭也不回摔門離去,過了一會跑車轟鳴聲呼嘯絕塵而去。
手中的支票挺括地刺着她的手心。蘇沫呆呆坐了很久才慢慢走出了江家的大門。她失魂落魄地走着,不知對面有一個道閃光悄悄閃了一下。
漆黑的窗戶悄悄打開一條縫隙,一位美豔的女子冷笑地看着手中的數碼相機。
“蘇沫,這一次,你徹底完了!”
她咯咯冷笑着,眼底流露深深的怨毒……
……
蘇沫不知自己怎麼回到了綠園別墅。她洗了個澡,洗去了身上屬於江霄天的氣息。浴室鏡中是她蒼白的臉,和一雙通紅的眼。她呆呆看着,此時的她沒有一點準新娘的喜氣。
江霄天的話在腦海中迴盪,像是一種可怕的詛咒。
原來她和林楚生在一起這麼被人看不好。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林楚生,配不上林家這種豪門世族,但是她還能怎麼辦呢?……
她從兜中掏出支票,五百萬!這下什麼都不用變賣了……她顫抖地撥通了施苑齡的電話。
過了一會,電話那邊傳來施苑齡的聲音:“沫沫?什麼事?你是不是籌到了錢?”
她劈頭蓋臉就問出這一句話來。
蘇沫只覺得反胃,她低低地說:“是。媽媽,把一百萬還給林太太。我明天給你錢。五百萬。”
施苑齡在電話那邊笑了:“好沫沫!媽媽就知道你行的!林家不缺錢,但是你爸爸就不行了,這五百萬除去公司的開銷,還有晴晴的醫療費……唉!媽媽也不是故意這麼逼你。但是真的是很多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錢!”
施苑齡的口氣和緩了許多,在電話那邊嘮嘮叨叨地說。
蘇沫忍着不適,不發一語。
眼中已經沒有了淚。這就是她的命運吧。像是一個無知無覺的工具,任由別人利用。
“媽媽,沒事我掛了。”蘇沫不想再聽下去,打算掛了電話。
施苑齡忽然“喂喂”兩聲,蘇沫不得不忍着問:“還有什麼事嗎?”
她的聲音有氣無力,聽起來很不好。
施苑齡支支吾吾地開口:“沫沫,你訂婚完去美國看下晴晴好嗎?”
蘇沫一怔,半晌才說:“我不知道有沒有空……”
潛意識裡她不想看見蘇晴。蘇晴受的萬千寵愛襯托出她的無人疼愛。十二年了,她每天生活重心都是蘇晴,現在好不容易逃出來了,她不想再回頭重溫那樣的日子。
施苑齡嗚嗚地哭了:“沫沫,你嫁人了但是你也要顧着晴晴啊!她多可憐啊!一個人在美國治療,難受也沒有人知道……我可憐的晴晴!”
蘇沫聽着電話裡施苑齡的哭聲,只覺得頭都要爆炸了。
她很想摔下電話,大吼一聲:我纔是最可憐的!蘇晴有人疼,可是她十二年前就已經失去了所有愛她的人了!
可是她只是淡淡地安慰:“媽媽,晴晴會好的。我掛了。”
她掛上電話,虛脫一樣靠在了浴室冰冷的牆壁上。
好累!
真的好累好累!
她面對江霄天,面對了那個自己愛了十二年的男人就像是傷筋動骨了一樣,整個靈魂都被他的眼神、他的聲音狠狠鞭笞過一樣!
蘇沫不知不覺靠着牆壁沉沉睡去了。
……
不知過了多久,她只覺得有人抱起了她。她像是在雲中飛行,輕輕晃動,舒適而愜意。身下一暖,她像是又重回了地上。蘇沫緩緩睜開眼,看見了頭頂上方那一張俊美斯文的臉。
他靜靜看着她,眸光深邃悠遠。他淡看世間一切,像是沒有什麼可以撼動他的心防。
“楚生……”她脣邊溢出他的名字。
他回來了。
不知怎麼的,她心中忽然安定下來。他來了,痛苦就會悄悄離她遠去了。
“沫沫,你在浴室地板上睡着了。”林楚生慢慢地開口,深幽的眸子在她略顯蒼白的面上掃過,問:“你這麼累麼?”
蘇沫輕輕挪動,靠在了他的身邊,點了點頭:“楚生,我好累。”
林楚生看着她如一隻乖巧的貓咪,縮在了自己的身邊。於是伸出手輕撫她的背:“明天過後就不累了。訂婚完以後,我們就去領結婚證,到時候要辦婚禮,可以不用這麼隆重……”
他的聲音很輕柔,帶着他一貫的漫不經心。蘇沫靜靜聽着,忽地,她擡起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問:“楚生,你真的要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