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結局2
大年初一,和鬱一家人都回白家來過年。
白家的賓客也絡繹不絕。駱大方父女也來拜年。
因慈善基金會的事件,白書怡這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出門,盡職的記者們竟然放棄了個人的休假,蜂擁而至,將白家門口的小巷擠得水泄不通!
和家與白家的所有人都出動,纔將媒體隔開,讓白書怡的車子得以開入巷子。
和鬱先下車,撐開巨大的雨傘,遮住母親的頭臉。和仲則張開手臂,將這些日子已經被折磨到形容憔悴的妻子護在懷中,疾步走向門階。
記者們卻不肯放過,被攔着還在尖聲地叫:“和太太,說說吧,‘1+1的愛’那麼多善款究竟哪兒去了?是不是和太你中飽私囊,是不是進了嘉和的腰包!鈐”
白書怡在丈夫懷中輕顫。和仲攬緊妻子的肩膀,安慰說:“記住,今天是過年。過年就該歡歡喜喜的,別的事情都不用放在心上。”
和鬱將雨傘交給德叔,自己轉身迎向記者,笑眯眯走到那記者面前說:“這位是哪家媒體的?哦,《第二財經》,嗯,我記下了。今天大過年的,我先替我全家給大家拜個年,祝大家新年大吉大利……不過這位仁兄,拜年歸拜年,如果你再繼續在這大聲叫嚷,我說不定年後會起訴你誹謗。”
和鬱一招手,司機便碰過大盤的紅包來。每人一封,都發到記者的手裡。
記者雖然都叫嚷得歡,但是對和家發來的紅包還是沒辦法裝清高,紛紛暫時停了拍攝和發問,連忙接過紅包,拆開看數目。
和鬱忍着噁心,看着這些人貪婪的嘴臉,回頭示意德叔等人快點趁着記者看錢而趕緊進門去。
駱大方父女的車子緊隨其後開來。
實則在路上駱大方已經看見了和家的車子,駱大方囑咐司機先將自家車子停在巷子口觀察情形。駱青檸看見白書怡受阻,想要衝下車子去幫忙,卻被駱大方攔住。
駱大方說:“你幹什麼去?”
駱青檸一愣,回頭望住父親:“爸!您難道沒看見姨媽被記者給攔住了麼?我得去幫忙!”
駱大方不肯鬆手:“檸檸,那邊自有和家父子,還有白家人照應。你又何必去自討苦吃?”
駱青檸有些不敢置信:“爸,你說什麼呢!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着姨媽他們受欺負!”
駱大方冷冷一笑:“你爲什麼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受欺負?檸檸,難道你忘了你我父女眼睜睜受他們欺負的日子了麼?”
駱青檸呆住:“爸!”
駱大方深深吸一口氣:“爸爸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了。可是檸檸,你別忘了你自己受的欺負!明明,白書怡有意說要撮合你跟和鬱,明明都說考慮先訂下來,可是卻到頭來不過是一句空話!”
“他們知道我一直想要的就是這個,於是他們這麼多年來始終惺惺作態,用這樣一個念想吊着我,讓我給他們當牛做馬。可是到頭來,他們根本就沒有履行諾言!”
駱青檸也難受,但是她握着父親的手,含淚勸解:“爸,您聽我說,我是從小到大都喜歡小哥,我對未來人生的設計也是跟小哥在一起……但是我的初衷,不是因爲小哥是和家的繼承人,而是因爲他就是他。”
駱青檸落下淚來:“關於他不要我的事,也是從小到大他從沒隱瞞過我。他一直清楚明白地告訴我,他只把我當成妹妹;就算是後來我屢次三番折騰他與辛歡,他明明知道我投拍《二婚》只是爲了跟辛歡別苗頭,可是他還是冒着投資蝕本的風險,給我投了資……”
“爸,女兒雖然深覺遺憾,可是我已經開始體諒小哥,我都已經不再恨了;就連辛歡,我從小打到大的對手,她也一直都在默不作聲地幫我……爸,人心都是肉長,我真的已經沒事了。”
駱大方看着女兒,卻更覺心痛如絞。如果她真的沒事了,她怎麼會還會哭得這樣梨花帶雨?如果她真的沒事了,可是她每次看着和鬱,那種從背後偷偷地、綿長地,一直望着他的目光,又該如何解釋!
駱大方一甩手:“夠了!檸檸,爸爸自有主張,你別管了!”
此時白書怡已經順利進了門去,白家大門攔住外頭的記者。
記者們不願善罷甘休,便正好發現了駱大方的車子。他們像見了血的蒼蠅一般圍攏過來,拍着車窗問:“駱總說說吧!白書怡是不是把慈善基金都私吞了?黑馬是不是也用過這些錢?”
車子緩緩停下,駱大方從容地邁出車門。並不逃避記者的鏡頭,面上也沒有半點的緊張。他等記者們拍照拍得差不多了,方悠然一笑:“……大家的問題麼,我不是不回答,而是確實不知該怎麼回答。大家想知道白書怡投入黑馬的資本,是否是來自挪用慈善基金,這個我真的不知道。”
記者們以爲駱大方又是兜圈子,全都失望地嘆氣。
孰料駱大方說到這裡話鋒卻是一轉:“……不過呢,我既然負責黑馬的日常行政工作,便也多少知道一點:黑馬自從成立,就從來是沒缺過錢的。就連最初還沒什麼利潤的時候,黑馬的賬面也從來都有存項——這些錢,總歸該有個來處,不過反正不是我的,我只是打工的,我沒錢。”
記者們的眼睛果然又亮了!
駱大方淡然聳肩:“我就知道這麼多了,再多的就靠各位手眼通天的媒體朋友自己去挖掘了。好了,我能幫大家只到這裡,大家過年好啊,回見。”
駱大方說完笑眯眯攏了攏大衣的扣子,輕鬆踏上門階。
駱青檸跟在父親身後,面色蒼白,如遭雷擊!
她也是萬沒料到,父親竟然會這樣說!
那些錢,黑馬初創時候那些多到彷彿用不完的錢,父親明明知道那是來自小龜的呀!
所以那些錢對外自然要諱莫如深,是不能公開其來歷的!
可是父親此時,怎麼會將這筆錢安在了白書怡的頭上!
這樣一來,外界無從知道小龜那筆錢的來歷,便會自然將白書怡善款迷蹤的事情給坐實了!
駱大方方纔在門口說的話,門口攏音,德叔也都聽見了。
於是駱大方踏上門階,想要邁入門檻的時候,德叔忽然將大門關上,留一條門縫,冷冷盯着駱大方:“大方,今天家裡事多,不招待外客。我看你還是不要進去了。”
駱大方並不意外,只朝着德叔淡然地笑:“外客?德叔您真是年紀大了,都糊塗了。我怎麼是外客了?難道您老忘了,我姓駱麼?咱們白家的主母,難道不是駱文蓉麼?!”
駱大方伸手撐住門板,一點一點將門縫推大:“所以,我是內親、至親,根本就不是外客!”
德叔年紀大了,有些抵抗不住。駱青檸見狀不妙,趕緊衝上來扯住父親。然後向德叔陪着笑臉:“不然您老先去回稟外公一聲兒?外公讓進,那自然就能進的。”
駱青檸想的其實是,德叔畢竟沒有不讓進的資格,但是倘若白振軒下令說不讓進,那麼就算父親今天是想來惹事的,也會懾於白振軒一向的威望,說不定今天這事兒就平息了。
德叔也明白,便一點頭,“好,二位稍等。”
他小跑着進去,少頃出來,面色微白,向駱大方點頭:“先生請你們進去。”
駱大方揚聲一笑,擡腿邁進門檻。
駱青檸跟上,向德叔躬身致歉。
駱大方在一衆賓客的目光中,昂然走進堂屋。
駱大方之前在門口說過什麼,裡頭早已知道了。
還沒等駱大方進屋站穩,白書怡按捺不住衝過來,揚手就朝駱大方的臉抽過去:“駱大方,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虧我這麼多年把你當親哥哥看待,我從小到大都喊你‘大方哥哥’,原來卻是都喊錯了,你根本是個白眼兒狼!”
白書怡的手抽過來,卻在半空被駱大方一把攥住!
駱大方微笑垂眸,觀賞着白書怡面上的憤怒和絕望:“書怡,你可千萬別這樣。今天是大年初一,家裡這麼多人都看着呢。你就算不給自己面子,也好歹給老爺子留幾分面子吧!你別忘了,老爺子可是最愛面子的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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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