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男主外，女主內，這是咱張家的傳統，你大哥他是男人，我們張家歷來廚房的活都是女人做的。”奶奶有些不悅。在她心裡，孫媳婦和孫女的地位，那是有差別的。何況，孫媳婦嫁進門四年多仍未生育曾孫子，她就更加不滿意了。
邱風聽到奶奶的話，嘴角掠過一絲淡到不易覺察的笑意。近幾年來，偶爾會聽到奶奶說這樣的話，那麼，他也算是張家的人麼？恐怕是沾了張利亞的一份情面吧，真多虧了利亞一直幫他悍衛在張家的地位。
“來，我們去幫媽媽開飯。”張俊婭拉着邱風的手，拖着他走進廚房。
奶奶章李含香心裡輕嘆，不管她如何不想承認，邱風終究還是張俊婭的親大哥，孫子和孫女都那麼依賴於他，她也只好努力壓下心裡對他的那一層的抗拒。
但願他的野心不是整個張氏恆大企業，她只能暗中祈禱。祈禱完畢，也站起身，走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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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秦麗月正將菜盛到盤子裡，張俊婭等菜盛好，雙手端着盤子放到餐桌上。
邱風則從碗櫃裡拿出碗筷擺好。
最早進來的李玉筠，正輕輕倚地餐桌邊上，背對着廚房門，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邱風。
他脫下的外套搭在椅背上，挽起襯衣袖子，露出一截精壯的手臂，黎黑的肌膚閃着健康的光澤。
“二嫂，你不幫忙就讓開點哇，擋着我了。”張俊婭也看到了李玉筠的目光，她不喜歡二嫂看大哥的眼神。
邱風擺好碗筷，扭頭一看，見張俊婭正準備端湯碗，被燙到了手指，忙着捏耳垂。
“我來吧，”他輕輕推開妹妹，端起湯碗，笑道：“幹嘛摸耳朵？以前你大嫂也喜歡摸耳朵。”幾年來，與妹妹談話，他不時會提到出逃的妻子。
李玉筠也不自覺地跟着笑了笑。他只有面對張俊婭時，纔會露出笑臉。
“是啊，幹嘛要摸耳朵，媽媽？我看你每次被燙到都會摸耳朵，我學的。”張俊婭摸着耳朵，站在媽媽旁邊，傻傻地問。
秦麗月在鍋裡打進雞蛋，鍋子滋地一響，看了看女兒，“耳垂有時
候比較冰，所以摸一摸，其實也沒什麼用啦，只是習慣動作。”
邱風放好湯碗，站到奏麗月另一邊，看着鍋裡煎得金黃的蛋餅。
“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全都到廚房裡來了？”奏麗月左右看看，奇怪地問。
張俊婭盯着鍋裡的蛋餅，“我們來幫忙啊。”
邱風突然看到母親鬢邊白髮，不覺怔了怔，不知幾時又多了幾縷。自己有多久不曾注意到母親已經漸漸老去？
“對了，大哥。”張俊婭叫醒沉思的邱風，“下星期我們學校做聯誼，你來當我男伴好不好？”
“嗯？男伴？”邱風驚訝地皺眉，“你都大三了，還沒有男伴麼？還要大哥出馬冒充？”
“大哥，人家纔不要和學校裡的男生談戀愛嘛，他們都好幼稚哦。”張俊婭走到兄長身邊，搖了搖他手臂，“就這樣說定了。”
“可是，你不覺得大哥做你的男伴太老了嗎？”
“不會不會，只是比較成熟而已。”張俊婭輕輕叫了一聲，“哇嗚，大哥，我們班的女生都喜歡成熟男……”
“俊婭，你小小年紀，整天都在研究些什麼呀？”突然，奶奶的聲音打斷了張俊婭。
她翻了翻白眼，轉身，笑眯眯地望着奶奶，“奶奶，我跟大哥開玩笑呢。”
“開玩笑嗎？”奶奶突然望了望邱風，“你做哥哥的，任着妹妹胡鬧？應該好好管管。”
“是，奶奶。”我邱風抿着脣笑，把盛好的雞蛋餅端到餐桌上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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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過後，邱風並沒有離開廚房，還穩穩當當地坐在餐桌邊，看母親收拾着碗筷。
秦麗月望了望兒子，看到他臉上一直掛着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禁奇怪，“小風，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
邱風十指交握，有些爲難地說：“許淨如有沒有跟你聯繫過？”
“小如？”秦麗月眉頭皺了皺，“她回來了？”
邱風看到母親的反應，有些失望，站起身來，“沒有，我只是以爲，她會跟你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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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的車窗吹進來冷冷的風，
邱風抹了抹短髮，一手握在方向盤上，熟練地掌控着車子。
她那樣短暫地出現在他面前，又消失得如此徹底，幾度讓他以爲，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他伸手摸了摸口袋，裡面是一粒小小的珍珠耳環。那是她推落他的西裝外套時，被外套帶落下來的東西，那天他細心地在外套下面檢到了，他曾經看見在她的耳朵上戴着。
這粒小小的耳環，讓他終於有了一些真實感，她是真的曾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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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麗月推着購物車，在蔬菜區轉了兩圈，還是沒有買齊需要的食材。
她還需要一條新鮮的羅非魚，那是小女兒張俊婭最喜歡吃的。她說這個週末要回來，還力邀大哥邱風參加她在學校的聯誼。
就是今晚了，她得趕緊買齊。
又轉到生鮮區，望着魚池裡的魚兒，沒有她理想的個頭，只好稱了兩隻最大的。
裝好了菜，推着購物車往出口走。轉過兒童食品區時，一對正在挑選物品的母子擋住了她的去路。
大約三歲大的男孩坐在購物車上，正在央求着媽媽，“媽媽，我要那個，好多魚，好多魚……”一邊指着貨架，小腳還一邊踢來踢去。
“好，但是這個只能一包哦，小朋友不能吃太多零食。”媽媽溫柔地拿下一包，一邊進行機會教育。
“爲什麼？”小朋友不依地望着媽媽的手，“不能吃太多，可是這裡又有好多！”
“……”媽媽有些啞口，艱難地解釋着：“呃，每個小朋友只能買一包啊，其他小朋友也要買的啊……會有很多小朋友，不止映山一個哦。”
小朋友從媽媽手裡接過食品包，抱在胸前，不情願地嘟着小嘴表示不滿。
秦麗月微笑着，望着長得虎頭虎腦的小娃，他眉宇間有一股讓她熟悉的神韻。
小朋友的媽媽有着極優雅的背影，微卷的長髮披在肩頭，墨黑墨黑的，很美麗的長髮。
“麻煩，請藉藉道。”秦麗月輕聲地要求着。
小朋友的媽媽轉過臉來，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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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