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淨如走到辦公桌前,拿過他遞來的寫着兩個名字的白紙,點了點頭,“是這兩個名字……”
邱風的手機又適時響起,他皺了皺眉,許淨如趕緊停住不說。
他看着來電人姓名,目光瞟着許淨如,才接起電話,“紀宇恆紀經理,”他彆扭地叫着對方的名字和職務稱呼,眼睛盯着許淨如,見她面色如常,聽到這個名字並沒有表現異樣。
許淨如坐他對面的椅子上,打算等他講完電話再跟他繼續說。
“嗯,關於濱洲七號樓,你說說情況吧,”邱風將椅子轉了轉,將一個側面留給許淨如。
許淨如聽到“濱洲七號樓”幾個字,也向他望去,見他臉上表情凝肅,正認真傾聽着,時不是迴應一句。
“很好。關於輿論導向方案,你發電郵過來,明天我提交給總裁,另外,銷售方案你也要儘快提交上來,要充分考慮七號樓位置今後的利用預案。”他大概是聽完對方的彙報,果斷下着指令,“輿論導向方案你馬上發給我。”
掛了電話,他轉過椅子,望着許淨如,“你繼續說。”
許淨如驚愕地望着他,“你一下子要記這麼多事,腦子夠用嗎?”
邱風起身給她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才又坐下來,表情還在剛纔的嚴肅裡沒有回來,“現在事情很多。”
“可是,”許淨如掩着嘴笑,“你這麼嚴肅我說不出來耶。”
邱風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有很嚴肅嗎?”
許淨如點頭,“當然有,都快結冰啦。”她突然不怕他,很想看看他生氣的樣子。
但他卻沒讓她如願,脣角一牽,扯出一個笑容,“這樣可以了嗎?你可以說了吧?”
許淨如挫敗地嘆氣,點了點頭,“好吧,據我所知,覃偉豐和覃國豐是異母兄弟,濱
海人,他們在的業績,在濱海一帶業界很有名氣,所以我略知道些。”
邱風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點了點頭,“應該不止這些。”
“當然,”許淨如見他喝水,感覺自己也渴了,也端起面前杯子喝了一口,“其實他們最爲讓人記憶深刻的是,去年,他們兩人先後移民,外界有人傳是告老還鄉,其實不是。”
“移民?”邱風放下杯子,皺頭一皺,“知道是哪個國家嗎?”
許淨如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大家也只是互相傳說,只知道移民,其他的衆說紛芸。”
邱風思索着,忽然點頭,“知道是移民就行了,其他的,啓用司法程序,應該很快能查到。”
許淨如突然想起剛纔李玉筠離去時的怒火,舔了舔嘴脣,小心冀冀地問,“你讓……那個……你的弟妹,是在調查這個嗎?”
邱風望了她一眼,點頭,“是,但她沒完成任務。現在不需要她了。”
“噢。”許淨如也點頭,臉上扯開一個笑容,“你叫我來,是要做什麼?”
邱風眸光一閃,趕緊將目光轉到計算機上,晃了晃鼠標,喚醒沉睡的計算機屏幕,“我要把你剛剛說的記錄下來,一會再說我們的事。”
那就是要讓她等着囉。她站起身,在他的辦公室裡亂晃着。
這間辦公室過於男性化,色調是沉悶的灰黑兩色,傢俱則是暗紅。
四處並無什麼可欣賞的,目光一轉,突然看到那邊一排書櫃,中間空着一格,只放了一隻相框。
她看到相框裡的人時,眉頭皺了起來,腳步向那邊踱過去。
邱風看到她走的方向,有些不安地皺了皺眉頭,但計算機輕輕地嘀一聲響,是收到電子郵件的聲音,他目光又收回到計算機屏幕上來。
許淨如站
在書櫃前,拉開那一格的玻璃門,伸手拿過那個相框。
相框裡,是她和邱風打算去登記結婚證時特意照的結婚照。照片是半身的標準相,兩人略顯親密地挨坐在一起,她記得,當時他的手臂繞在她的腰間輕輕摟住。
四年前的她,顯得青澀,臉上帶着羞怯,還有一抹嚮往。而他,是成熟的,現在她才發現,他當時的表情很淡然,好象是在完成一件日常的工作任務而已。
雖然她早就知道,他們之間,對對方的感情本來就存在差異,她迫切地愛着他,而他,只是爲了完成結婚的任務而已。
她輕輕一嘆,將相框放回櫃子裡,卻不再讓它立着,而是撲倒,讓裡面的兩個人正面朝下隱沒。
正想關上櫃門時,背後卻突然伸過來一隻大手,將相框又立了起來放穩,替她關上書櫃的門。
她才驚覺,他的體溫就在她身後,近得快要貼上了她。
她心裡一跳,腳下一動,想要離他遠一些,卻被他伸手攬住。
“不要一直想逃,淨如,”他的聲音低沉暗啞,“你知道嗎,我追你追得很辛苦。”他從她背後將她輕輕圈進懷抱裡,下巴輕觸她臉頰。
她輕輕動了動,想要掙脫他,他手臂略略用力,她知道爭不過他,只好停住動作,努力使自己聲音聽起來淡然,“你不要追,就不會辛苦了。”
“你乖一點好不好?”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現在恆大面臨着巨大的危機,我恐怕沒有那麼多精力去追逐你,也請你不要妄想着要逃離我。”
他的話語音輕柔,卻含着一絲威脅和警告的味道,許淨如心頭卻被輕輕觸動了。
心裡雖然仍然恨着他的專斷,卻又心疼他面對事業考驗的疲累,想要安慰他卻又不願意說出口,一時間只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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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