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順利地簽約,從酒店出去,江~總請她帶他去轉轉,就在市區走走,時間還早,她答應了。
";請上車吧!";,江浩爲她拉開車門,禮貌地說,拿着大衣的董京夢微微頷首,然後上了車,江浩從另一側上了車,然後吩咐司機去往市中心地段。
另一輛隱蔽在角落的車上,男人坐在車後排。
火柴頭劃過盒子,火光亮起,照亮了他的面容,燃着的煙火燃燒着香菸頭,瘦削的面頰凹陷,火光熄滅,濃煙升起,他眯着眸,看了眼窗外。
她沒看到他,他是看到她了。
過得挺好,沒什麼意外。
他吩咐司機開車,回酒店,也恰巧,在回酒店的路上又看到了他們,她和一個男人在廣場邊散步,有說有笑,侃侃而談。
匆匆而過。
這個江浩挺健談的,她沒把他當成客戶,當成老鄉一樣交流,獨在異鄉,能遇到個老鄉不容易,就連說普通話都覺得很親切。
沒要江浩送她回住處,不是很遠,她要去超市買點生活用品,明天白天沒時間。
回到住處,簡單地收拾了下房間,洗了個澡,倒了杯黃酒,放在熱水盆裡溫着,在餐桌邊左下,剝開流~產後,經~期有些紊亂,
她找了很久纔在一家地道的中藥房買到了這藥,以前月~經不調的時候,樑仲霆給她買過,她吃了很見效。
將一顆很大的黑色藥丸,一點點地掰開,揉成小圓球,每當做這事的時候,腦子裡就會浮現起,他坐在餐桌邊,爲她掰藥,那細心認真的樣子。
喉嚨有些梗塞了,很難受,像扁桃體發炎了似的,每每想到這些細節的事,她會覺得,樑仲霆其實是愛她的,至少是很關心的。
可能她對他的要求不多,所以,他爲她做過的,每一點小事,她都記得吧,纔會以爲,那就是愛。
但這到底不算愛,真愛應該是經得起風浪的,不像這樣,因爲他的前任,離婚了。
溫黃酒送服下,溫熱的酒液穿腸而過,一股溫暖滋潤了腸胃,想到在飯館聽到的那個聲音,她起了身,去了臥室,拉窗簾時,才發現今晚的月光挺美,難得有這樣月朗星稀的夜。
這棟二層小洋樓臨着街道,街道另一側就是河,月光下,河面波光粼粼,街道邊上停着幾輛轎車。
有三三兩兩的人影趴在欄杆上,在看夜景。
想起有兩包垃圾沒倒,心血來~潮地披上大衣,拎着垃圾袋下了樓,站在欄杆邊的男人見到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路燈下,立即轉身。
董京夢將垃圾袋丟進了垃圾桶,正要過馬路去河邊轉轉,月光下,一道熟悉的身影,讓她頓足,心緊了下,她連忙轉身,像條件反射一般,逃也似地,跑進了樓道。
過了三五分鐘,樑仲霆纔回身,對面,沒她的身影,附近也沒有,他連忙走去了車邊。
董京夢上了樓,直奔臥室,躲在窗口,看向亮如白晝的外面,對面的河邊,不見熟悉的身影。
她的心跳恢復,喘了幾口粗氣。
是他,還是不是?
不管怎樣,他沒看到她,沒看到就好!
她不想見到他,也不想他見到自己!
方纔的心慌漸漸地平靜,她拉了窗簾,遮掩了月光,尚了牀。
";如果可以,我寧願這輩子都不再見到你!";,她在心裡狠下心地說,其實也是對自己發狠,不要再見,徹底忘掉!
董京夢第二天出門時,特意盯了下四周,沒任何異常發現,她迅速去學校,之後的幾天也沒任何異常,不再提醒吊膽。
國內春節的時候她也沒回家,只打了電話回去,給外婆兩個舅舅以及表兄妹都打了拜年電話。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我這邊還留位置給你呢!";,電話裡,喬冉認真地說。
";多虧您器重,喬大總裁!我何德何能啊?之前只有一年多工作經驗!";,她玩笑着說,跟喬冉這幾年也疏離了,她嫁給樑仲霆之後,就很少回洛城。
樑仲霆的父親英年早逝,他的母親後來帶着他改嫁了,在京城定居,他大學在洛城讀的,是她爸爸的得意門生。
";據我的瞭解,這一年多你的業績很出色,幫了樑仲霆不少!你來,公關部需要你,我也會找大師帶着你!自家人,我更放心!";
";冉冉,真不是我謙虛,我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清楚,等我學習完了之後,回去再說吧!";,她誠懇地說,以前是因爲有樑仲霆做靠山,她在公司纔敢想敢爲,做出了很出色的成績。
現在,她沒那麼多自信,得踏踏實實地繼續充電。
";我尊重你,早點從陰影裡走出來,沒過不去的坎兒!我都挺過來了,加油!";,喬冉說着心底話,現在的她,習慣了僞裝,很少跟人說知心話了。
董京夢想起喬冉的遭遇,一陣心酸,答應了句後,跟她道晚安。
喬冉的孩子也沒了,辛辛苦苦,期盼了八個月,最後,夭折了。
而她的,她都不知它的存在,就已經沒了。
這邊比國內晚八小時,國內已經大年初一了,她這還是年三十,沒出門,打開電視機,看國際頻道的中國轉播過來的春晚,吃着水餃,一個人還挺自得其樂的。
以前的年三十,會拉着他出門轉轉,然後回到家,窩在他懷裡看電視,邊看邊吐槽,一直都是她喋喋不休,而他沉默寡言着,現在回想起來,覺得挺丟臉的。
他一定挺嫌棄她嘰嘰喳喳的。
";你嫌棄我吵,我還嫌你老呢!我下一任要找個年輕點的,等你成糟老頭的時候,我們還年輕着,膝下兒女雙全!";,她一個人喋喋不休地說,把樑仲霆損得一文不值的。
每隔兩個月換一座城市,以前一向討厭顛沛流離的她,現在在面對搬家,找房子這些瑣碎時,已經習以爲常了。
在英國漂泊了一年多的時間,簽證辦了兩次,第三次,她不想再辦了,打算回國。
也在英國遊學夠了。
這一年多,每換一座城市,似乎都能看到樑仲霆的影子,她不知自己是還沒走出來,還是見鬼了!
順利回國,在外租了公寓,沒有回家,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還樑仲霆的錢。
用過他三年的學費,四年的花銷,她按照每月三千還給他,一切算得清清楚楚,這筆錢都是在英國攢的,那些客戶很慷慨,除了翻譯費,還會給很多小費。
錢打到他個人的賬戶上,有短信提醒。
";您尾號9000的儲蓄卡賬戶4月8日10時58分銀聯轉賬存款收入人民幣15萬元,活期餘額……備註:董京夢欠款。";
正在辦公的樑仲霆,瞥了眼亮起的手機屏幕,隨意劃了下手機屏幕,沒想到,完整的信息裡,還有她的名字!
董京夢欠款。
那幾個字十分地礙眼!
他將手機重重地丟在桌上,起了身,走到窗口,將窗簾拉開,陽光強烈地很刺眼,刺得太陽穴突突地疼!
一年多了,她還惦記着還錢!
是想讓他欠她,讓世人唾罵他麼?!
這一年多,身邊的人都說他的不是,就連他那個以前不怎麼和他有聯繫的媽,都來數落過他好幾次,說董京夢是如何如何地好,如何如何地孝順。
就連公司員工都躲着他,好像他是什麼黑麪閻王似的。
秘書田甜躲在他辦公室門口,伸出腦袋,先查探查探老闆今天的心情,不過他每天都一樣,黑着一張俊臉,沒人敢靠近,也沒人樂意靠近他!
她也挺怕他,董京夢剛走那會,她每天幫他衝咖啡都要被摔杯子,原因是,她煮的咖啡不合他的胃口,明明是同一臺咖啡機,同一種咖啡豆,只是不同的人煮罷了,以前都是董京夢伺候他這些。
他們都是打工的,哪個會像伺候老公一樣真心伺候老闆?
";進來!崩鬼鬼祟祟的!";
天!
他背後也長眼的麼?背對着這邊,也能發現她在門口,難怪其他同事叫他,黑麪閻王!
";老,老闆!";
";什麼事,直說!";,樑仲霆轉身,沉聲喝,周身散發着森寒的氣息。
";凱瑞斯的夏總監,約您吃晚餐,問您是否有空!";,田甜硬着頭皮說道,真不知道他們是故意還是怎樣,怕人搬弄是非麼?約吃飯還走她們秘書部,誰不知道他們是舊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