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冉坐在牀頭,失神着,看着窗口,想起大哥的死,心中有股惆悵。她現在,身在陸家,在陸寂琛的牀~上,然而,大哥卻是死不瞑目的。
陸寂琛看着失神的她,走了過去,“怎麼了?”
聽到他的聲音,喬冉回頭,瞪着他,目光裡迸發出濃烈的恨意,揭開被子,迅速下牀。
“你幹嘛瞪我?!”,陸寂琛慍怒,抓~住她的手腕,攔着她。又是那種帶着恨意的目光,讓他受傷。
“我要去上班了!下午出差,去京城。”,她冷淡地說,完全不似昨夜在牀~上,熱情如火的樣子,頃刻間就像變了個人,就像當初她哥剛死時一樣。
陸寂琛鬆開她,喬冉立即進了洗手間。
她衝了個澡,出來後,陸寂琛不在,她去換衣服,然後收拾了行李箱。
下樓時,見陸寂琛陪着小閏桀在客廳,陸寂琛帶着墨鏡,小閏桀也穿了厚實的棉衣,父子倆好像要出去。
“媽咪……”,小傢伙衝她喊,有點心虛的樣子。
“ray,喬冉要去出差了,好幾天不回來。”,喬冉在孩子面前蹲下~身,親了下他的臉頰,柔聲地說。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小傢伙像個小大人般,對她說道。
喬冉點頭,“知道啦。”,說罷,起了身。
“ray,我們走吧。”,陸寂琛將兒子抱起,說道。
蘇虹從廚房出來,手裡提着保溫瓶,“我讓廚房給蘇巧燉的湯,一定叫她喝啊!”,蘇虹將保溫瓶給陸寂琛,對他叮囑。
他們父子倆是要去看蘇巧。
喬冉心口頓時升起一股酸意,陸寂琛沒看她一眼,就連小閏桀也沒看她,陸寂琛抱着兒子,出了門,她拉着行李箱,隨後出去。
吉叔早已在等候。
“爹地,你去送送喬冉。”,小閏桀上了車,對站在門口的陸寂琛吩咐,小傢伙一臉的愧疚。
陸寂琛轉了身,喬冉的車已經走了。
剛剛她打電話時提到了喬慕年,他想,她那恨意的目光一定是因爲想到喬慕年的死了,他討厭那樣的目光,那種帶着恨意,如尖刀一般的目光,剎那間,足以摧毀他所有的付出。
他的心沒那麼強,面對她的恨意,他也會受傷,鑽進了車裡,將兒子攬進懷裡。
喬冉坐在車裡,渾渾噩噩,想到他們父子倆去醫院看望蘇巧,心裡很不是滋味,就好像自己是個第三者。
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即使再親,關係再好有什麼用?
喬冉,別心軟,你的孩子,就是他們害死的!
即使兇手還沒查出是誰,但,絕對和陸家脫不了干係!
她握着拳,這樣想,心裡不舒服的感覺被一股恨意取代,好受多了,也不那麼矛盾了。
陸寂琛抱着孩子,剛到病房門口,見莫驛程從病房裡出來,他很意外,連忙將兒子放下,讓他先進去。
“你等等!”,他對莫驛程喊。
他爲什麼來看望蘇巧?戴着墨鏡的莫驛程頓足,陸寂琛追了上前,“你怎麼在這?”,他問,印象中,莫驛程和蘇巧是沒什麼交集的,昨天,是他送蘇巧來醫院的,說是在遊樂場偶遇的。
但今天爲什麼又來?
兩男人都戴着墨鏡,莫驛程沒吱聲,帶頭走去走道盡頭,“你一個有家室的人,來看望另外一個女人,這樣好麼?”,莫驛程反倒指責起了他。
“我跟她是朋友,來看望她無可厚非,反倒是你……”,他理直氣壯,眯着眸,睨着眼前的莫驛程,這人,很不簡單,就連韓晗也不知他的底細。
就好像一個橫空出世的人,沒任何背景,你也查不到他的底細。
“我和蘇小姐萍水相逢,來看望她,怎麼了?”,莫驛程幽幽地反問。
“沒怎麼,看來是我多慮了,告辭。”,他咧着嘴笑了笑,藏在墨鏡後的眸子迸發出犀利的目光。
莫驛程看着陸寂琛的背影,嘴角抽了幾下,眸色幽深……
小閏桀站在離蘇巧病牀很遠的距離,蘇巧臉上掛着悽楚的笑,“ray,過來呀……”,她柔聲地喚着他,他緩緩搖頭,“我站在這就好,你好了嗎?”,他認真地問。
“好多了,看到你,腰就不疼了。”,這個孩子,看起來有點神似陸寂琛小時候,其實,仔細盯着他的五官,總能看到喬冉的影子。
蘇巧的心抽了下,那一瞬,無比厭惡眼前的這個孩子!
小閏桀看到蘇巧兇兇的目光,連忙轉身,陸寂琛剛好進來,小傢伙立即抱住了他的腿,“怎麼了?”,他低着頭看着偎着自己的小人兒,連忙問。
蘇巧回神,“琛哥,你們不用來看我,讓她知道了不好!”
“你吃飯吧,二嬸讓我帶來的。”,陸寂琛走了上前,小閏桀走去了沙發邊,沒靠近蘇巧,陸寂琛將保溫瓶打開,幫蘇巧盛湯,“阿姨沒來照顧你?”,他平靜地問。
“我媽恐怕還不知道吧,沒敢告訴她,她精神不太好。”,蘇巧笑着說,“我自己來!”,從陸寂琛手裡接過碗,她說了句。
“喬冉昨天對你的態度別放心上,她就是那種脾氣。”
“我知道!我沒在意!”
“莫驛程找你是什麼事?”
“咳咳……”,陸寂琛的話,讓蘇巧差點嗆着,陸寂琛也感覺到了蘇巧的不對勁,感覺他和莫驛程之間有什麼不尋常的。
“原來,他叫莫驛程啊。我們昨天見過,他今天過來看看我的傷勢,沒說什麼。”,蘇巧連忙自然地解釋,表情卻有些僵。
感覺是在撒謊。
陸寂琛想起了喬冉昨天對他說的蘇巧的“壞話”。
他點頭,“你好好休息,醫藥費我都交齊了。”,他走到孩子身邊,抱起,蘇巧也沒攔着,只讓他別管她,看着他們父子倆離開。
想到莫驛程,她臉色泛白,放下碗,再無胃口。
他是怎麼知道,小閏桀是喬冉的孩子的?
“爹地,以後我可以不和蘇巧見面嗎?”
“爲什麼?你不喜歡她。”
“我有點怕她,剛剛她好凶。爹地,我覺得喬冉纔是我真正的媽媽,你要對她好點。”,小閏桀繼續說。
真正的媽媽?
陸寂琛看着兒子,墨鏡後的眸子和小傢伙的雙眼對視,看着看着,摘掉墨鏡,仔細地盯着他的臉。
“爹地,你好糗!快把墨鏡戴上!”,小傢伙酷帥的小~臉上洋溢着笑容,略帶調皮的神情,讓他想起了喬冉!
心口莫名地揪着,爲什麼,看着小傢伙的神情,就好像看到了幾年前的喬冉,她調皮的笑着的樣子……
小閏桀手裡拿着墨鏡,幫他戴上。
“嘴角還有淤青,爹地,你是被喬冉打的嗎?”,小閏桀笑着問。
陸寂琛揚脣,“她哪敢打我?!”,他笑着回答,不想在兒子面前失了威信。
“可是喬冉說,你經常被她打!”,小閏桀連忙說,父子倆進了擁擠的電梯。
“是嘛?她在吹牛!”,陸寂琛貼着兒子的耳朵,寵溺道。她在孩子面前這麼損他!
陸寂琛上車後,給許臣打了電話,問他,喬冉當年車禍被送去的醫院。
許臣說,當年的那家醫院現在已經合併到市第三人民醫院了,在西郊區。
“老闆,有什麼不妥的嗎?”
“沒有。”,陸寂琛遲疑着答道,看着懷裡戴着他的墨鏡,在調皮的兒子,挑眉,他是因爲跟喬冉在一起時間久了,纔會像她的吧?
陸寂琛暗忖,帶着小傢伙去了喬家,拜訪喬玉麒。
“外公!”,小閏桀嘴很甜,看着喬玉麒,甜甜地喊。
“乖,乖!”,喬玉麒抱住他,寵溺道,“額頭很寬,是個聰明的孩子。”
“外公,你手背上好多針孔……”,外公比爺爺親切多了,小閏桀的手撫摸上喬玉麒佈滿針孔的手背,說道。
“我手背上也有!”,小閏桀指着自己手背上之前打吊水的時候留下的針孔,以及到現在都還沒散去的淤青,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說道。
“這……”,喬玉麒看向陸寂琛,以爲小閏桀生了什麼病了。
“他有血友病。”,陸寂琛實話實說,只見喬玉麒的臉色變了,“什麼?”,老人家皺着眉,驚愕地問,他從不知道這孩子也有這病!喬冉也從沒對他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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