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淺夏說完,踉踉蹌蹌的走到了落地窗前,淚眼模糊的看向窗戶外面,顧千夜的車就停在摟下,那麼耀眼的勞斯萊斯,安淺夏就是在怎麼眼瞎,也不會認錯。
顧千夜的電話還在繼續打進來,安淺夏已經不想接了,索性把手機朝着一邊甩去,她不敢真的把手機砸壞,她沒有錢,也任性不起來。
手指伸進口袋裡,摸到了什麼,被梗的痛起來,安淺夏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這纔看到是白素素的那根項鍊。
項鍊?安淺夏眉頭微微蹙起,隨即慢慢的舒展開來,很好,她怎麼就忘記了,白素素有多看重這根項鍊。
並且項鍊裡面的那個女子,她還很好奇。
顧千恆看到安淺夏手裡的項鍊,好奇的問出聲,“淺淺,你這根項鍊,可是我媽媽不離身的那一根?”
“是,那天我和你媽媽吵架,然後我們還動了手,我從她身上無意之中扯下來的。千恆,我不想騙你,你媽媽很看重這根項鍊,但是我想看重的不是項鍊本身,而是裡面的那個女子。”安淺夏說着,“啪”的一聲打開了項鍊帶着的盒子。
顧千恆接過去,只覺得裡面的女子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可是就是想不起來。
“你認識這個女子嗎?”安淺夏抱着希望問。
“不認識,只覺得眼熟。”顧千恆搖搖頭,把項鍊遞給了安淺夏,“那天我帶着你走了,後來我媽媽有打個電話給我,說我要是幫你的話,就和我斷絕母子關係。”
“千恆,對不起,我又連累了你。”
“不管你的事,本就是我們顧家對不起你。”顧千恆苦澀的笑笑,他現在最怕聽到的,就是安淺夏的“對不起”和“謝謝”了。
不遠處丟着的手機還在響着,景皓只是看了眼,也不去接通,手指快速的在鍵盤上敲打着。
這件事情他本可以交給手下去做,可最終還是不放心,決定自己親自來。
安淺夏的手機不停的想着,最終還是顧千恆走過去,把手機撿回來遞給了她。
“淺淺,接吧,你和我哥之間的誤會太深,一次性說清楚也好過永無止境的互相傷害。”
安淺夏苦笑出聲,她倒是想要一次性說清楚啊,可是顧千夜從來都不給她那個機會。
還有白素素,從她進門到現在,爲難過她多少次,安淺夏都已經記不清了。
接過還在不停響着的手機,安淺夏一下就掛斷了,看着手裡的項鍊,她突然覺得,自己其實有了新的籌碼。
白素素不是最看重這根項鍊嗎?顧千夜不是最聽白素素的話嗎?那就讓他們母子自己去鬥好了。
嘴角微微勾起,安淺夏眼神變的凌厲,在看向樓下的勞斯萊斯時,眼裡快速閃過一絲狠厲。
顧千夜,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顧千恆看着突然變臉的安淺夏,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他不希望安淺夏變壞,可是又捨不得一直善良的安淺夏受傷。
還在糾結矛盾着,安淺夏已經撥通了白素素的電話,電話通了後,她沒有一句多餘廢話的開口。
“喂,媽,你不是想要你的項鍊嗎?我現在還給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我要和顧千夜離婚,並且,你讓顧千夜放了我父親。”
“我只給你一天時間考慮,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曝光項鍊裡面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那麼漂亮,我想你一定不想她受到什麼意外的傷害吧!”
電話那頭的白素素咬牙切齒,隔着話筒都能感覺到她對安淺夏的恨意,“安淺夏,你在威脅我。”
“不。”安淺夏勾起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是在通知你。”
話音落下,安淺夏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
景皓微微偏過腦袋,仔細的看着安淺夏,他手上的工作已經完成了,秦向南正在看着。
隨即眼神複雜的看向顧千恆,景皓剛剛和他弟弟的說,這是顧千恆默認的。而他,願不願意幫助安淺夏,秦向南自然是想都不想的就答應幫助安淺夏了。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景皓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撇清顧千恆和安淺夏的那些關心與被關心。
安淺夏臉上有着一種前所未有的冷峻和堅持,這是長期被壓迫後決心要奮起的反抗。
只是成功與否,她全然沒有一丁點的把握。
“夏夏,你過來。”景皓對着安淺夏招手。
安淺夏快速的走上前,只見景皓把筆記本擺在了她的面前,“你看看,這樣有問題嗎?”
安淺夏看過去,景皓用一個記者的名義發佈了最新的新聞,而主題就是顧千恆的性取向,上面明明白白的寫着,顧千夜是一個……gay,對象就是坐在景皓身邊的秦向南。
安淺夏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樣的滋味,只是覺得難受,“景皓,一定要這樣嗎?”
“夏夏,這是讓你從這些惡意新聞裡面最快撇出去的辦法,沒有比這個更能洗清你和顧千恆之間的那些曖昧了。”
“我和顧千恆沒有任何曖昧。”安淺夏提高聲音,已經生氣了,“景皓,就連你也認爲,我和顧千恆之間的關係不正常嗎?”
“我沒有那個意思。”景皓一下子急了,“我只是想用最直接最簡單的方式來平息這件事情而已。”
“是,淺淺你不要激動。”顧千恆走上前,輕輕的攬住了秦向南的肩,“其實景先生說的,也不算污衊,我和向南……確實就是那樣的關係。”
後面那句話,顧千恆說的有些勉強和艱難,秦向南一臉震驚的看着他,他們兩人明明都是直男好不好。
安淺夏懷疑的看來看去,秦向南一臉震驚,自然瞞不過她的眼睛。
“秦先生,千恆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我只是有些震驚,沒有想到千恆會突然告訴你們這件事情,畢竟我們的關係……有些難以啓齒。”秦向南艱難的說着,還是快速的承認了。
安淺夏不再說什麼,只是點點頭,朝着外面走去,“我先去見顧千夜了,一味的逃避,也不是辦法。”
景皓擔憂的看着安淺夏,只是短短的時間,安淺夏從最初的彷徨害怕,到現在的冷靜鎮定,看似正常,其實處處都透着不正常。
“我去跟着她。”顧千恆快速的跟上前。
“別去,讓她自己去和顧千夜談,這一步,遲早都是要走的。”景皓攔下顧千恆,“讓她自己去吧!”
“她和顧千夜之間的恩怨,到底是怎麼樣,其實我們都不清楚,不是嗎?”
顧千恆走到落地窗前,靜靜的看出去。
安淺夏進來的電梯後,抱住自己的胳膊就滑了下去,那些裝出來的鎮定和冷靜,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
她只是不想讓自己在這樣下去,也不想讓自己身邊對自己好的人一個個的都遭到不測。
顧千夜是什麼性格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人前的時候,可以做出極其寵她的樣子,讓人人都羨慕她。
但是背後,卻被冷落了兩年多接近三年,甚至還一步一步的把安家逼進了絕境。
安淺夏想着安念,淚水再次落了下來,要是安念不死,嫁給顧千夜的人是安唸的話,那現在顧千夜是不是就不會對安家下這樣的黑手了。
只是沒有如果,對於那個男人,安淺夏早已不抱希望了。
電梯停下後,電梯門緩緩打開,顧千夜一身高級的手工定製西裝,就那樣站在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安淺夏。
那種眼神裡面的篤定,似乎早已料定,安淺夏會下來見自己。
“淺淺,你還真的是不夠乖,我想和你好好的談談,你卻非要和我鬧脾氣。”顧千夜漫不經心的說着,嘴角掛着淡漠的笑,眼底卻有着陰鷙閃過。
安淺夏心裡冷笑,顧千夜的前後變化,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幸好她下來的時候,把項鍊留在了景皓的家裡。
“顧千夜,我們談談吧!”
安淺夏說着,快速的朝着外面走去。
顧千夜看着安淺夏瘦弱卻挺直的脊背,那抹子的堅強,只需要他輕輕的動動手指,就足以把安淺夏最後的驕傲和堅持捏碎。
可偏偏,他就不。
邁着優雅的步伐跟在安淺夏的身後,天知道顧千夜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把自己的那股怒火給壓下去。
安淺夏來到外面,想也不想的走到勞斯萊斯前,伸手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顧千夜隨後也坐進車裡,一把扯過安淺夏,狠狠的按在了座位上,“淺淺,你是手裡有了新的籌碼,所以不在乎你父親的死活了是嗎?”
安淺夏不想讓人看到自己和顧千夜的談話,卻不想選錯了地方。
勞斯萊斯里面的空間又大又舒服,顧千夜要對她動手,那還真的是簡單至極。
只是安淺夏不信,一定要藉着機會,把自己從這場無愛和滿是傷痕的婚姻裡面抽離出去。
“顧千夜,你除了對女人動手,你還有別的方法嗎?”安夏冷冷的說着,眼裡滿是對顧千夜的不屑和鄙夷。
“顧千夜,這一輩子,我都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