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淨初在十分鐘後到達了仲夏夜畫廊,順着長長的畫廊走進去,一幅幅名畫掛在牆壁上,別緻的燈光打在上面,讓那些色彩絢麗的名畫更增添了幾許神秘感。
畫廊裡面很安靜,就算有來往走動的人羣,也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音,偶爾會有低低的交談聲,卻刻意壓低,絕對不會打擾到別人。
白淨初給安淺夏發了信息,安淺夏很快就自己下來接她了。把白淨初帶進自己的辦公室,讓葉葉給她倒了杯熱水。
“對了,我還沒問你,你之前是不是從病房裡面走了,然後失蹤了?”
安淺夏坐在白淨初的對面,看了葉葉一眼,“葉葉,你先下去幫忙吧!”
“可是太太……”葉葉分明不願意,“太太,這是我的職責,我不敢離開你半步。”
安淺夏頭疼,葉葉和之前的ans完全不一樣,對顧千夜的忠心程度簡直出乎了她的意料。
白淨初伸手握住安淺夏的手,衝着她搖了搖頭,“夏夏,我沒關係,我們說的話也不是什麼機密。我就是……”
白淨初一句話沒說完,聲音就哽咽了,“對不起,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別慌,慢慢說,你那幾天發生了什麼,我收到信息,說你要72個小時後纔回來。我和顧千夜說過,可是顧千夜不願意插手管這件事情,只說會給千恆人,協助着千恆去找。”
白淨初點點頭,“是夜貓把我帶走了,夜貓給了我一份資料,是關於秦音的。”
“我看完後,不知道要不要給千恆看。你也知道,媒體都挖出秦音和千恆之前的事情,他們是青梅竹馬,我不確定千恆是信我還是信秦音。夜貓把我帶走,是不想讓我給秦音做骨髓移植救她。”
“爲什麼?”安淺夏微微蹙起秀眉,“夜貓在我的印象裡面,並不算是壞人。”
“我不知道爲什麼。”白淨初再次搖頭,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把那幾天發生的事情全部給安淺夏說了一遍。
安淺夏聽完後眉頭蹙的更深了,夜貓叫顧忘懷,是顧千恆的哥哥,那他和顧千夜的關係……
不言而喻,這裡面安淺夏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既然這樣,那當初他給顧千夜說的那些好話,安淺夏也可以明白了。
“夏夏,你說,我要不要救秦音?如果秦音真的是女同,當然我沒有歧視的意思,只是我總覺得,秦音如果真的是的話,那對千恆來說就是種欺騙。”
安淺夏想了想纔開口,“那份資料還在你手裡嗎?”
白淨初點點頭,“在,我藏起來了。”
“那等下我跟你回去,你把資料給我。”
“好。”
白淨初打量了下安淺夏的辦公室,心裡有着羨慕,“夏夏,這個畫廊是你的嗎?”
“算是吧!”
“夏夏,我可以來你這裡工作嗎?我以後不想住在顧家了,可是我什麼都不會,我來你這兒上班,哪怕是做個打掃的工作,能夠養活我自己也好。”
白淨初懇求的看着安淺夏,“我不想在倚靠顧千恆了,顧千恆如今結婚了,不管他和秦音之間是怎麼樣的,我終究不能夠繼續留在他的身邊了。”
“不說秦音能不能容的下我,光是外界的輿論和那些冷嘲熱諷的話語,都足以把我淹沒。”
顧家別墅,顧千恆躺在大牀上,眼睛緊緊閉着,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秦音在樓下只坐了一會兒,隨後拿起自己的包就出門了,她在A城沒什麼朋友,唯一能夠找的人,就是顧千夜。
直接開車來到vk大樓,秦音給顧千夜打了個電話,顧千夜讓明傑給前臺去了一個電話,秦音進去後前臺馬上迎上前吧她送進了高管電梯。
一路來到頂樓,秦音握緊自己的包走出電梯,明傑已經在那兒等着了,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很是怪異。
誰叫他聽到了夜貓說的那番話,現在在看着秦音,總是覺得眼前的女子是個心機婊。
秦音大步走進總裁辦公室,徑直走到了顧千夜的面前,“千夜哥。”
“秦音,你之前做過什麼?”顧千夜頭也不擡,手指在手機上不停的敲打着。
秦音心裡一個“咯噔”,卻還是強顏歡笑着開口,“千夜哥,你在說什麼,我不是很明白。”
顧千夜擡起腦袋,深邃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女子,“你要是敢對我撒一句謊話,我敢保證,你在A城不會過的好。”
秦音臉色一白,卻還是硬着頭皮開口,“千夜哥哥,我真的沒有任何欺騙你的事情。”
“那好,我問你,你和夜貓是什麼關係?”
秦音臉色瞬間比之前更慘白了幾分,嘴脣蠕動着,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還有,夜貓說你是女同性戀,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顧千夜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砸向秦音,雖只是冷靜的話語,可秦音聽在耳裡,卻只覺得難堪無比。
“你對千恆,到底是利用還是真情。你告訴我說你沒有和男人談過戀愛,我信了,但是和女人談過戀愛的事情,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顧千夜語氣沉下去幾分,黑濯石般漂亮的眼眸如鷹一般的銳利,對着秦音卻滿是失望。
“秦音,我幫着你,甚至連你的骨髓都給你找好,可是你卻欺騙我們。不單單是千恆,你還欺騙我。”
“你現在要不要告訴我,你和顧忘懷之間是什麼關係。”
秦音無比後悔,自己爲什麼要來vk,她還來不及把自己的目的說出來,就被顧千夜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給問的說不出話。
顧千夜一向討厭欺騙和背叛,這一點從小時候她就是知道的。而她自問自己還是喜歡顧千恆的,算不上真正的欺騙,可是她卻忽略了一點,顧家人那麼高高在上,怎麼可能容許別人的欺騙和玩弄。
秦音站着,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牆壁上的掛鐘一分一秒的走着,只是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可是她卻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難熬。
明傑守在門口,總裁專用電梯“叮”的一聲打開,安淺夏帶着白淨初走了出來。
明傑心裡一驚,想到辦公室裡面還有一個女人,馬上上前攔着安淺夏想要拖延時間。
“總裁夫人,你怎麼來了?”
“我想來就來,還需要給你彙報嗎?”安淺夏瞥了眼明傑,拉過白淨初就要進總裁辦公室。
“明傑,顧千夜在裡面嗎?”
“在,不過正在……面見客戶,夫人要不要等一下?”
“不等了。”安淺夏轉身走到一旁的茶水間,從裡面端了兩杯咖啡,“我送咖啡進去,不算是打擾顧千夜工作。”
安淺夏語氣不容拒絕,並且洞悉一切的看了明傑一眼。明傑沉默着退到一旁,不敢在上前一步。
安淺夏輕輕的敲了下門,不等顧千夜開口,直接就推門進入。看到秦音站在顧千夜的面前,安淺夏分明是吃了一驚的。
只是很快,她把咖啡放到面前,衝着秦音微笑出聲,“音音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明傑還不告訴我,說顧千夜的客戶是你啊!”
白淨初跟在安淺夏的身後,自然也看到了秦音,迅速的把腦袋別過一旁,不願意多看這個女人一眼。
顧千夜不發話,秦音站着一動也不敢動。老闆娘端進來的咖啡,她是沒有那個福氣喝的。
“淺淺,怎麼過來了?”顧千夜站起身,伸手拉過安淺夏,又看到一旁的白淨初,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只是很快就舒展開來。
“沒什麼,我就是來和你說件事情而已。現在你有客戶在,我就等你下班吧!”
“秦音,你先回去吧!”
顧千夜打發着秦音,把人拉着坐到一旁會客的沙發上,“現在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
“這個給你。”安淺夏把白淨初給自己的資料放在顧千夜的面前,“白淨初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救秦音,我覺得吧,只求問心無愧就好。”
“只是對方值不值得救,那就是另說了。”
安淺夏不是狠心的人,對這件事情她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索性就把這個難題直接丟給顧千夜好了。
“夜哥哥,你說,白淨初要不要救秦音?”
顧千夜一言不發的把所有資料看完,然後合起來放在茶几上,“你覺得呢?”
“我覺得如果這份資料是真的,那就對千恆太不公平了。生命固然是可貴的,如果能救,我還是建議白淨初救一下。”
安淺夏說着,看了眼白淨初,白淨初低垂着腦袋,牙齒緊緊咬住脣瓣。
“夜哥哥,白淨初救秦音一次,讓秦音和千恆離婚。至於以後千恆會不會和白淨初在一起,那就是他們的緣分了,我們誰也不要插手好不好?”
顧千夜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容,“淺淺,你的意思是,這次秦音回來是我在插手千恆和白小姐的事情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安淺夏有些惱怒,“夜哥哥,你別以爲我不知道,秦音叫你什麼。”
白淨初擡起腦袋,看向了顧千夜和安淺夏,“顧總,夏夏,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夠做主。你說的對,我只要問心無愧就好了,其他的,隨緣吧!”
白淨初說完,轉身大步離開了總裁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