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安淺夏還沒想明白,夜貓再次開口了,“安淺夏,你還是叫我夜貓吧!我這個姓,很少有人知道。”
安淺夏點點頭,不再說什麼,轉身跟着傭人離開了。
翌日,安淺夏一早就起來了,下了樓後,夜貓已經在等着了。看到安淺夏下來,衝着她招手。
“安淺夏,快過來吃早餐了。”
安淺夏默默的走上前,對着夜貓勉強扯了一下嘴角,“你今天可以帶我去見我父親了嗎?”
“那是自然,我說話一向算數,你先吃早餐,吃完早餐我們就走。”
安淺夏快速的拿起面前的麪包牛奶,幾口吃完後又把牛奶喝完,“好了嗎?”
夜貓驚訝的看着安淺夏,最後才點點頭,“可以了。”
話音落下,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安淺夏緊緊跟在後面,不時的打量莊園裡面的環境。
夜貓剛剛到門口,打了聲口哨,馬上就有人把車開上前。
“顧先生,您要出去嗎?”司機小心翼翼的詢問。
“是,我自己去就好,你在家等着吧!”夜貓說着給安淺夏拉開了車門。
安淺夏也不客氣的坐上去,車子快速的駛出去,安淺夏一路看着車窗外面不停倒退的風景,只覺得心裡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她不知道景皓還有沒有在找自己,只是心底的不安愈發的大了起來。
車窗外面的建築全部都是歐式風格,沒有一樣是安淺夏所熟悉的。
越走,安淺夏就越慌張,夜貓不知道往哪裡開,一路上都很少見到車輛經過。
又行駛了一段路,安淺夏終於坐不住了,“夜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去見你父親。”夜貓鎮定自若的回答,“安淺夏,你不會以爲,顧千夜會把你父親安排的明目張膽吧!”
安淺夏不說話,只是咬住了自己的脣瓣。
夜貓嘴角微微勾着,露出戲謔的笑容,“你放心,我要想害你的話,一早就害了,不會等到現在的。”
安淺夏還是不說話,只是不停的在心裡祈禱着,快些能夠到達目的地。
車子又行駛了好久,夜貓才慢慢的停下來,安淺夏看了眼車窗外面,只見面前是一座很大的別墅。
別墅前面的石碑上,寫着幾個大字——青山療養院。
夜貓走上前,嘲諷的開口,“青山療養院,是不是很諷刺,在國外的地方,卻建着這麼一座療養院。”
“走吧,進去了。”
夜貓說着提前朝着裡面走去,安淺夏急忙跟上他的腳步。光從外形看,這座別墅一點都不像是療養院,可是進去後,才發現裡面大有不同。
夜貓走的速度很快,不時有工作人員上前,安淺夏只見夜貓似乎出示了什麼證件,就沒人在敢攔着他們。
“夜貓,你等等我。”
安淺夏叫着跑上前,別墅只是前面的第一印象,進到裡面後,裡面還有許許多多一排排的房屋。
房屋被隔開,裡面有着牀位,所有的裝修和用品,全部都是白色的。
這樣的環境,讓安淺夏自覺中就覺得不太舒服。
夜貓放慢腳步,對着安淺夏笑了笑,“你父親在最後面,也是最好的治療室。顧千夜還是捨得對你父親下大價錢的。”
“要知道這裡面一年的費用,那可是不菲的。”
安淺夏不說話,只是緊緊跟着他的腳步,她害怕自己走錯了,就會被那些目光怪異的工作人員給抓走。
夜貓帶着安淺夏很快就到了安淺夏父親安國華的病房,透過玻璃窗,看到裡面的安國華後,安淺夏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安國華依舊躺在病牀上,渾身插滿了管子,身邊的機器平穩的跳動着。
安國華在國內的時候就治療過很長時間,安淺夏自然知道那些機器上面的數據代表着什麼。
哪怕心裡有了準備,可是再次親眼看到後,安淺夏的心還是再次疼痛起來。
這樣的安國華,全靠藥物支撐着了。
夜貓打了個電話,把療養院的院長叫了出來,低低的詢問了幾個問題,就叫人退下了。
安淺夏淚水抑制不住的掉落下來,一顆心已經痛的要死了。
夜貓一把抓過安淺夏,低沉的嗓音嚴肅的開口,“我們必須馬上離開了。”
“爲什麼,我還沒有帶走我父親。”安淺夏哽咽着開口,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
“這裡面都有監控的,你以爲你在這裡的一切顧千夜不知道嗎?顧千夜那裡只要看一看實時監控,就知道你來過這裡了。”
安淺夏睜着一雙大眼睛,並不信夜貓的話,“你當我是傻子嗎?你敢帶我來這裡,不就是說明你已經安排好這一切了嗎?”
“夜貓,你別想嚇我,我不會信你的。”
夜貓差點沒笑出聲,“安淺夏,你真以爲我那麼厲害啊!我要是那麼厲害,我還不像顧千夜一樣去開個跨國集團做總裁得了,我還去做什麼私家偵探啊!”
“夜貓,你的身份本就不簡單,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安淺夏咬住脣瓣,“我想帶走我父親。”
夜貓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安淺夏的要求,“那不行,你父親在這裡還能保住一條命,你要是把你父親帶回去,先不說飛機上怎麼走,就是回去後,醫療條件能有這兒好嗎?”
“而且,知道我爲什麼在給了你地址後又親自把你帶來嗎?就是因爲我擔心你會求着景皓把你父親帶回去。”
“安淺夏,你要是聽我的,就跟着我回去,你父親依舊呆在這裡。等到時機成熟,你父親的病治好後,你再來接你父親。”
“可是我怕。”安淺夏捂住臉頰,淚水透過指縫流了出來,“你不知道,我有多怕。”
“剛剛院長給了我一封信,說是你父親清醒時候寫下的,讓你來了後,交給你。”夜貓說着,把剛剛從院長哪兒得到的信件塞進了安淺夏的手裡。
“安淺夏,你自己去看看信件吧,你父親醒來過,說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安淺夏顫抖着雙手接過那個信封,心裡依舊不敢相信夜貓說的話。
當着夜貓的面把信封拆開,拿出裡面白色的信紙,信紙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的,一看就知道握筆的人已經連筆都拿不穩了。
夏夏: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說明爸爸已經有暫時的清醒了。對於安氏,爸爸只想給你說,顧千夜拿去,他便拿去好了。
早前的時候,爸爸很多事情都沒有看明白,也有很多事情的真相不清楚。
如今爸爸生病了,就算什麼都不知道了,也知道你過的極其不容易。
爸爸的醫藥費,是一筆昂貴的費用,你一個女孩子,根本就支撐不起來。
夏夏,爸爸只想告訴你,你要是來看到了爸爸,要記住,不要傷心不要難過。
自己的生活,該怎麼繼續就怎麼繼續。
至於顧千夜,總有一天,我相信他會查清楚所有事情的真相的。
我們安氏,我們安家,從來就都不是他的敵人。
夏夏,你姐姐的死,我們誰都不想的,很多事情,我們都不知道背後到底是誰在操控。
爸爸現在清醒着,給你寫下這封信,爸爸在這裡,挺好的,你無需擔心。
夏夏,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爸爸
安淺夏看完後,整個人都是懵的,她完全不明白,自己的爸爸爲什麼會突然寫下這樣的一封信。
夜貓一直在觀察着安淺夏的反應,看到安淺夏呆呆的站着,忍不住上前一步,“你爸爸寫了什麼?”
“我不知道。”安淺夏喃喃自語着,慢慢的彎下了腰,抱住自己的膝蓋,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腦袋。
夜貓快速的看完了信紙,不再說什麼,而是把信紙摺好重新放進了安淺夏的手裡。
“安淺夏,我們回去吧!”
“你爸爸的囑咐,你也已經看到了,雖然不明白你爸爸是什麼意思,但是你也該聽他的話。”
安淺夏深呼吸一口,慢慢的站起身,渾身僵硬的朝着外面走去。
夜貓急忙跟上去,看着安淺夏像個木偶一樣的行走着,心裡的擔憂愈發的大了起來。
安淺夏走出青山療養院後,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夜貓,謝謝你。”
“你拿什麼謝?”夜貓玩味的看着安淺夏。
安淺夏搖搖頭,“我沒有錢,也不會對你以身相許的,就是口頭上的客氣而已。”
“哈哈哈”
夜貓再次大笑出聲,“這樣吧,我幫你奪回安氏,你把安氏的股份給我一半,怎麼樣?”
“不要。”安淺夏想都不想的拒絕。
“我爸爸給我的信件裡面說的很清楚,安氏被顧千夜拿去便拿去了,我不會去爭的。”
夜貓也不堅持,只是嘀咕一句,“你父親的囑咐還真的是很奇怪。”
安淺夏不說話,只是苦笑着搖頭,“夜貓,我想回去了。”
“好。”
回去的路上,安淺夏一句話也不說,依舊一直盯着車窗外面。
她的父親在這裡,可是她卻無能爲力,甚至連和父親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安淺夏捂住眼睛,努力的想要自己平靜下來,可是心,卻一直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