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裡。
莫錦年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頭上掛着白色大毛巾,她的雙手沒有動,卻有人自動爲她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而她只需要用這雙眼睛專心的看着他——
“我臉上長麻子了麼?楮”
喬靳晏問她,聲音意外地很高冷糌。
莫錦年搖搖頭,“你在不高興麼?”
他的臉一直板着,從把她抱回酒店的一路上,到到了房間把她塞進浴室裡,再到現在坐在她的身前,他好像都很生氣的樣子……
“嗯,很不高興。”
喬靳晏回答得很直接。
所以莫錦年問:“不高興什麼?!”
………………………
“不高興爲什麼你會和他在一起。”喬靳晏說。
“不高興是因爲嫉妒了。”他繼續說。
“還想問要我什麼麼?”
話音剛落,他就視線穩穩地對着她——
莫錦年的頭髮已經被喬靳晏擦得半乾,她沒回答,所以他抽走她頭上的大毛巾,女人卻突然抓住了毛巾的一角用力一扯,抓住另一頭的男人,身體敵不過突然來的力道,一個趔趄跌到了她的跟前——
她盤腿坐在牀邊,他差點把她撲到,俊美的臉停格在曖/昧的距離上——
“你不是和藍小姐在交往麼?爲什麼還要吻我?”
如果他是在質問她的話,那麼他的身份是她的什麼人?
………………………
莫錦年凝着喬靳晏的眼睛,“我可不是第/三者。”
她的聲音很堅決,眼神也帶着一份距離。
要知道那個吻,是他主動的。
男人沒有因爲她的話而退縮,反倒是將那距離拉得更近,莫錦年眼角顫瑟了一下,因爲他吻了她被溼發打溼的額頭,說:“我和她已經分手了。”
“……?!”
分手了?
意外的答案讓莫錦年楞了足足三秒鐘。
“是因爲你吻了我?”
不對啊,他說的是“已經”,那麼應該是在他吻了她之前。
“在來之前就分手了,所以你不是什麼第三者,不論何時,你都不曾是第三者。”
喬靳晏目光深情,深處迸發着獨有的專制。
莫錦年其實從來沒覺得他是個霸道的強勢的人,現在她好像才明白,是他們之間兜兜轉轉,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
那樣的話,不就等於在說,他喜歡的人一直都是她麼?
莫錦年充滿疏離、警戒、不安和詫然的眸子一下子化爲了甜美的微笑。
因爲她不需要再感到歉疚,也不用爲了得到幸福的眷顧而畏懼退縮。
這個時候,腦袋上卻硬生生吃了一記毛栗子。
莫錦年揉了揉有點點痛的額角,不解地瞅着“打”了她一下的那個壞蛋他,“幹嘛打我?!”
“因爲你太笨了啊。也不問我一聲就和別的男人住一間房。”
“那現在和你一起住不就好了,不過我們現在的……‘關係’不一樣了,我也該‘防範’一下你吧?”
漂亮的黑眸裡躍起調皮捉弄的壞笑。
男人冷峻的臉倒是沒什麼反應,聳聳肩,反問她:“我們的‘關係’有什麼不一樣?”
丫的——
“親都親了,你還想抵賴?”
某人一激動就“吼”了出來,結果開頭的勢頭很足,結尾的時候就變成了蚊子叫……
……………
tang…………
因爲喬靳晏看着她,用那種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壞壞的卻又讓人心跳的眼神看着她,好像故意要看她臉紅一樣地瞅着不放……
“不許看了。”
莫錦年伸手用掌心捂住喬靳晏那雙太調皮的眼睛。
他握住她嬌羞的手,拉了下來,問:“那你說說看,親了之後,我應該怎樣對待你,纔是正確答案?”
“嗯……1:你要好好的疼我,2:好好的愛我,3:你還不可以欺負我,特別是這張嘴,得好好改改它的習性。”
握在他掌心的手捏了一下他的雙脣。
男人溫雅的臉上還是沒有太多的笑意,說:“難道你還不瞭解我麼?我這張嘴一點都不溫柔,而且現在它還‘開發’出了一個‘新功能’——”
“什麼新功能?”
粉粉紅脣好奇地半張,男人的氣息就壓迫了過來,“它可以做‘這樣’的事,所以它隨時都可以欺負你。”
偷吻成功,喬靳晏薄脣終於劃開一抹邪肆撩人的笑,“欺負我,只是我一個人的特權。”
他洋洋得意的註解讓人“磨牙擦拳”起來,但是“那樣”的事,她爲什麼就是討厭不起來呢……
………………………
“痛了麼?”
喬歆凌的房間裡,霍臣商站在窗外的游泳池邊,他沒有回答,也沒有回答的意思。
“很痛吧?”
喬歆凌仍舊在問,不過這一次是替他給出了答案,掃了一眼透着泳池可以看到的隔壁房間,好像可以聽到男人和女人的嬉戲聲音。
很甜蜜,很美好,很恩愛。
總之,是每一道笑聲都含着幸福,卻如同匕首一般深深扎入霍臣商的心。
只有她能看到他被刺得遍體鱗傷,鮮血橫流……
“最痛的要屬‘這顆心’了吧?”
喬歆凌從後抱住霍臣商,雙臂從他的腰際向上,找到他的胸口處,用那塗着鮮紅指甲的手狠狠地攥住他的心臟——
就像是要破開他的胸膛一般,掏出他的心臟,喬歆凌死死地抓着,用力到手背上的筋骨都爆了出來。
………………………
“沒有真正愛過的人,怎麼會明白‘心痛’的感覺?”
霍臣商面色冰冷地拽開喬歆凌的手。
如今她的聲音,她的觸碰,就算冷情地一把推開,也已經不會再讓他有任何的負罪感。
“所以說,你愛過莫錦年?”
喬歆凌問霍臣商,他看着她,那種眼神,迷離卻又十足的清醒,甚至是殘酷:“不是愛過,是一直都愛着。”
一直……
都愛着……
從四年前到現在……麼?!
喬歆凌錚錚地瞪大着眼睛,淚水似乎已經哭幹了,僅剩下只有說不清楚的痛。
………………………
愛?!
那是個對霍臣商來說,任何人都無法企及的東西——
曾經她花費了無數的心思,無數的時間,最後還是用性命才換得了他的關注和疼惜。
而那個女人,她到底對他做了什麼,竟然輕而易舉的就佔有了他的全部?!
“不是的,如果你愛她的話,四年前,爲什麼因爲我而推開她?!你以爲你現在反悔了,就能追回她了麼?不可能的,她愛上我大哥了,一個守着她,疼着她,保護了她整整四年的完美男人,你——沒有勝算的!”
喬歆凌瞪着眼,歇斯底里地大吼。
霍臣商深壑的眼眸中只有平靜——
淡淡地掃向那仍舊傳來溫馨笑聲
的方向……
………………………
“爲什麼沒有勝算?”
從那雙銳利的深眸中迸發出的暗光讓人心神震顫。
他只是側目滑動黑眸看着她:“你說的很對,四年前,我就該在吻你的瞬間,醒悟過來,把你狠狠的推開,就是再殘忍,我也做得出來,我還把錦年牢牢地捆綁在我的身邊,哪怕是用強迫的手段,都不許她離開我。”
“謝謝你,讓我深刻的明白自己有多愚蠢!”
霍臣商的眼神變了。
完全的褪去那個包裹着溫柔外衣的男人,恢復了他與生育來的雷厲風行,和不擇手段……
難道他是想……
喬歆凌有些顫抖,不,真正慌亂的是一顆心——
那一句“我該在吻你的瞬間就醒悟過來”難道是說,四年前,他就已經整理好了他的心?!
………………………
不是的,不可能的。
那個時候,他還彌留在對她的四年和渴盼中。
“你騙我,霍臣商,你這個騙子,如果你早就對我沒感覺了,如果你的心早就做出了決定,爲什麼還要和我在一起?!”
是啊,爲什麼呢?
霍臣商凌厲的眉目一挑,湊近女人癡楞的側臉,那一道落在耳邊的聲音比致命的利器還要可怕,那止不住顫抖的身體震驚亦錯愕地癱倒在地。
喬歆凌曾以爲自己是最瞭解霍臣商的人。
可以將他執掌在手心,玩弄於鼓掌之中的人也只有她。
但此時此刻,她才明白,她高估了自己,甚至,她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他的心……
………………………
晚上的篝火活動,不知道爲什麼霍臣商和喬歆凌也受邀參加。
沙灘上,夜色篝火下。
男男女女,一對一對,畫面是很美好的。
只不過突然改變的關係,讓氣氛多少有些微妙。
喬靳晏是坦坦蕩蕩的握着她的手,無論任何人看了,都用既詫異又意外的眼神看過來,畢竟她是和蕭敬楠一起來的,而他是帶着藍靜雅一起來的。
這種突然“被甩”的場面,被甩掉的人總是很尷尬的。
還好蕭敬楠不怎麼介意,就是他嘴角的傷被莫錦年發現了,她關心的詢問了一句,所以他風趣地嘲弄了一下自己,“是我幹了蠢事,活該被喬總揍。”
莫錦年看了喬靳晏一眼,好像在問“爲什麼會是你揍了蕭總?!”
在房間裡的時候,莫錦年給喬靳晏解釋了,其實是她喝了奇怪的水才被人暗中下了藥,而那個下藥的人正是喬歆凌。
所以喬靳晏才知道是他誤會了蕭敬楠,當然他並沒有告訴錦年,他昨晚揍了蕭敬楠一拳的事。
………………………
“都是誤會,對不起,蕭總,昨晚是我衝動了。”
蕭敬楠勾脣一笑,眼前這個會道歉的儒雅紳士的男人,任誰能和昨晚那頭失去理智的“猛獸”聯想到一起。
“大家都是男人,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任誰都會毫不留情地給對方一拳。”
蕭敬楠其實很早就感覺到喬靳晏對莫錦年的不同。
只是他以爲自己還有機會,不過願賭服輸,終究是他碰了壁,那麼現在也該清醒了。
不過不清醒的人總歸有人在——
藍靜雅在露天的吧檯喝着酒,準確的說,是自虐地灌着自己。
蕭敬楠走過去,拿過她手裡的玻璃杯,“用不用得着,那麼苦情?!藍小姐,那麼漂亮,那麼能幹,何必單戀喬總那顆草?!”
………………………
他用詼諧幽默安撫她。
藍靜雅只是淡淡地輕笑了一下,微微略醉的眼神看着那對手牽着手走在篝火邊的男女。
真的好丟臉。
她的男朋友公然地在她的同事跟前“拋棄”了她,正大光明地和另一個女人走在一起。
真的能有這麼簡單麼?
是她爲他創造了抱得美人歸的好事了麼?
藍靜雅忽然無聲地玩着“點指兵兵”,軟綿綿的食指就這麼點到了那個身姿挺拔,卓爾不羣的男人——
“那個男人不會讓喬靳晏得意太久的……”
………………………
也許吧……
蕭敬楠看着藍靜雅手指的男人——
霍臣商。
北城的商界中,呼風喚雨,誰也招惹不得的角色,時下,是他們時薇百貨的最大競爭對手。
蕭敬楠做夢也沒想到,會在自家的公司旅行中和這樣的人物共坐在了一個篝火邊,像老朋友似的玩着遊戲。
現在他們玩着的就是某個女生提出的真心話大冒險。
一個個玩得不亦樂乎,提出各式各樣的搞怪問題,和變/態要求。
唯一和這個遊戲格格不入的正是他和他身邊的那個女人。
沒想到喬靳晏的妹妹喬歆凌正是霍臣商的現任妻子,而四年前,霍臣商正是爲了她拋棄了當時的妻子莫錦年。
不過,爲什麼這個男人看着莫錦年的眼神,卻不像是個狠心拋棄的負心者?
………………………
哪有男人會那麼炙烈的看着被自己親手拋棄的女人?
當發問權輪到了霍臣商,咔嚓清脆的一聲,修長好看的手指折斷了幾根樹枝,扔入篝火中——
不得不說他的容貌不凡得在火光下更加得璀璨耀眼,聲音也是絕了一般的磁性撩人——
“莫錦年。”
他喊出那個名字,莫錦年挽着喬靳晏的胳臂,沉浸在他們之間的甜蜜話題裡,突然心口咯噔了一下。
不可置信地看向霍臣商。
“你還欠我一個真心話——”他巧妙地一個停頓,像是在把記憶撥回他們被困在電梯裡的那一天,然後說:“如果我和喬靳晏同時落海,你會救誰?”
霍臣商透着火光的光影看着莫錦年。
那眼神就像是和她沉浸在熱戀中時的一摸一樣,他是失憶了麼?怎麼可以在這樣的場面下,問出那樣的問題?
莫錦年挽着喬靳晏的胳臂,“當然是喬靳晏。”
“理由呢?”
“因爲他是我的男朋友。”
很坦蕩的答案,毫不手軟的一連“殺死”了霍臣商兩次。
………………………
男人的臉上保有淡淡紳士風度的笑意,好讓所有人都屏息看過來的氣氛看上去並不那麼奇怪。
“現在該你問我了,你可以問我兩個問題。”
他又笑了笑,深壑的眼睛散發着迷人的眸光看着莫錦年——
爲什麼要是兩個?他是故意要讓她難堪,還是怎麼樣?!
莫錦年不是沒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所以只好硬着頭皮問——
“如果時間倒回,你最想回到哪個時間?”
“——和你在一起的時間……”
男人的聲音如同擁有魔力一般,竟然讓時間都爲他停頓了一秒,而可氣的是,莫錦年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竟也因此停滯了片刻——
“那麼這輩子,你最後悔的事是——?”
“——沒能……保住我們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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