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美美氣得說不出話來,一隻手捂住半邊臉,手指激動地顫抖着,門前,又是一道驚異的聲音傳來:“顧晚,你怎麼打人呢!”
“美美,你怎麼樣?”夏盈盈幾步跑到了顧晚面前,看着白美美紅腫的臉,正義少女一樣地看着顧晚。“你太過分了!怎麼說都是多年沒有見的朋友,你也知道美美最愛漂亮的,你怎麼可以打她的臉?”
“動手是她開始的,她打了我的助理。”17Gn3。
“如果不是她用語言侮辱我,我會出手打她嗎?”白美美撫着紅腫的臉,從小到大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四年前在綿城,顧晚讓她受的委屈不少;四年後,她竟然還敢對着她動手?
她真當她白美美吃素的!這種身份這種地位還敢這樣囂張!
“如果說安苒是用語言侮辱你,那麼你就是用行動侮辱她。相比較之下,哪種行爲更嚴重?”
“別每次都說得這樣義正詞嚴的。顧晚,你就是嫉妒白美美現在的處境比你好,你嫉妒她才找這個藉口動的手!你太過分了!我會跟主辦方提出,撤銷唯念公司參與此次活動的權利!”
夏盈盈瞪了顧晚一眼,扶着白美美,低頭小心地問道:“美美,怎麼樣?我們先去上藥……”
“夏盈盈。”顧晚澄澈的眸子注視了她幾秒,悲哀地笑了笑,“人的劣根性生來就有。這四年來,你確實變了很多,但事實上,卻又是從來都沒有變過。只不過,我從來沒有看清罷了。”
“沒有看清的人是我。”
夏盈盈說得同樣痛徹心扉,顧晚只是微笑,無盡的悲涼在心頭拂過。
還記得從前,每次被白美美欺負得抱頭鼠竄的時候,都是她給出的頭。年少的時候,涉世未深,從來不知道一個人會有這樣的兩面性。現在想來,一次一次爲夏盈盈所做的,除了後悔,還有什麼?
“顧小姐,剛纔夏盈盈說的話……”
“沒事。也只是來湊湊熱鬧而已,只是沒想到,會熱鬧到這種地步。倒是你的傷口……疼嗎?我看看……”
臉上有被戒指撕傷的痕跡,輕輕一觸,安苒便痛得咻~~~地一聲,這個白美美,打人打習慣了,從來都是力道很重。
“先去醫院看看……”
“好端端的怎麼要上醫院?”眼前一個人影閃過,才判斷出事林慕白的聲音,安苒整個人便被一個猛力拉了過去。
“臉怎麼了?被打?誰?”
一句高過一句的聲音,林慕白青筋在跳動,臉上的五個手指印尚且清晰,還帶着刮痕。她那麼大千金大小姐,誰是吃了豹子膽敢打她?
“沒事。”16607509
“都打成這樣了還沒事?誰!”
“跟你有什麼關係!”安苒推開林慕白,“走開!”
“跟我去醫院!”
“我自己會去!”
“醫院我比較熟,我帶你去!”
“我自己去!”
“安苒,還是讓林醫生帶你去吧!這個巴掌力道不小,女孩子不要破相了纔好。”
“顧小姐,我真的沒事,我自己去行了,不麻煩……喂,幹什麼!林慕白,你是瘋子啊,放開我!放開我!”
林慕白已經直接將安苒扛到了肩上,腳步飛速。顧晚笑着搖頭,看着那樣子,眼底卻幾乎忍不住要涌出淚來。
曾經,好像有人做過同樣的事呢……
她猛地閉上眼睛,拒絕自己再去想。回憶真的容易讓人疲累。
她嘆了口氣,正轉過身子,卻看見夏盈盈的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給白小姐擦好藥膏了?”
顧晚淡然地勾脣,夏盈盈朝着她走近一步:“顧晚,敢不敢跟我比?”
“比什麼?”
“游泳,上次說好的。今天的會場,有游泳池。你敢跟我比嗎?”
一得麼地章。夏盈盈的目光無疑是帶着強烈的挑釁的,相比較而言,顧晚澄澈如水的眸子比較安然,她微笑着皺了皺眉:“從我認識你以來,你就沒有什麼贏過我的,你說……我敢不敢?”
“是嗎?那就儘管試試!”夏盈盈挑了挑眉,“泳裝我會讓人準備好,即興的比賽,加入到今天宴會的內容中,我想大家都會很有興趣。”
“夏盈盈,你就這麼有把握可以贏我?如果你輸了呢?”
“如果輸了,那麼今天你打白美美的事情就此作罷,如果輸了……請你向美美道歉,並退出會場。顧晚,這是念在我們認識多年的份上,我給你的機會。千萬別浪費了,你知道,在這樣的宴會上被踢出門,唯唸的結果會很慘。三十分鐘後,我會讓人把泳裝送來。”
她瞟了她一眼,很快向前走去。
再走進宴會廳,燈光柔和,音樂的旋律優美,正是跳舞的時間。
舞池上是一對對翩然起舞的男男女女,燈光下,閃着五彩的光。只是淡淡一眼,便是那個人影,顧晚呼了口氣,拿過邊上的一杯紅酒,究竟是他太耀眼了?還是她太習慣搜尋他身影了?甄晴兒跟他在一起,無疑是相配的,其實,這些都與她無關。可是,爲什麼要重新把她牽扯進他的生活?或是說,把他牽扯進她的生活?
“顧晚,賞臉跳個舞?”
一隻手伸過,蘇北的臉還是跟奶油小生一樣,帶着她最爲討厭的諂媚的笑。
“蘇少爺的舞伴,應該是白小姐吧?”
“美美嗎?”蘇北的眼皮興奮地跳躍了一下,“那個女人,你也知道,一直都是倒追我的。我怎麼會是那種眼光,看得上這樣的女人呢?做我的舞伴,也是沒有辦法才……”
蘇北說着,手滑入她的後背,雞皮疙瘩林立,顧晚轉了個方向,正想着怎麼拒絕,一個嬌俏的女人挽住了蘇北的胳膊:“蘇公子,跳個舞嘛!”
“不用了,我……”
“思思小姐是歐氏最爲能幹的秘書,跳舞也是最好的。”
顧晚擡眸望去,那個一身白色禮服的男人,手裡端着酒杯,嘴角輕勾,懶懶地開口,目光卻是獵豹一般鎖住了她。
蘇北嚥了嚥唾沫,歐以宸這話說來,他不接受就是對歐氏的不敬了。他對着歐以宸諂媚地笑了笑:“歐總說得是,思思小姐能請問跳舞,是我的榮幸了。”
蘇北就是這樣,諂媚的樣子常常會讓她覺得想吐。
“有榮幸請顧小姐跳支舞嗎?”
歐以宸朝顧晚伸出手去,宴會開始了許久了,他連目光都沒有掃過她這個方向。現在請她跳舞,不怕甄晴兒不高興嗎?
“怎麼?不願意?”
“不敢。”
顧晚把手放入溫熱的掌心,在舞池上站定,他的手扶住她的腰,貼着的肌膚一陣燥熱,顧晚開始後悔選擇這件禮服。她已經能明顯地感覺,那隻大手正在不安分地在她光裸的背脊油走。
“禮服哪裡來的?”
脖間溫溫熱熱的感覺,顧晚吸了口氣:“租的。”
“我準備的禮服爲什麼不穿?”
“選擇自己喜歡的禮服,這點自由有嗎?”
她清澈的眸子看來帶些惱怒,歐以宸的目光掃過她性感的禮服:“原來你喜歡這麼性感暴露的。不過,我不喜歡。”
顧晚垂着眸子不說話,他單手擡了擡她的下巴:“剛剛那個男人,誰?”
“蘇北,綿城的。”
歐以宸點點頭,手輕輕撩過鬢邊一絲散落的髮絲,深邃的眸子落到她胸前,不由眯了眯眼:“哪來的項鍊?”
從他這麼多年接觸珠寶的眼光來看,這條鏈子價值不菲。
“誰送的?”
“自己的。”
“自己?”他似不太相信地用手撫了撫那塊水晶,“顧家還有這麼值錢的寶貝嗎?”
顧晚的腳步陡然停下,清凌凌的大眼望向了他:“還剩下一條,歐總是要把這條再拿回去充公嗎?”
“對不起,我很累,想休息一下。”
不想聽他任何話,顧晚疾步走下舞臺。
不錯,在他眼裡,她現在應該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她就該依附着他唯唯諾諾地生存,是這樣嗎?
仰脖一杯紅酒下肚,顧晚用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墜子,心澀難當。
媽媽,不是說好保佑一切順順利利的嗎?爲什麼好像,她的生活,永遠無法平靜?
二樓的位置,一雙眼睛冷冷地注視着她。
“晴兒,我敢保證,顧晚一定會是一個禍害。你不是沒有見識過……”
“我知道!”甄晴兒煩躁地打斷夏盈盈的話,“要趕走她,或是讓她消失,不是沒有辦法。可是,我想要的不是簡單的消失,我要她在宸心底永遠永遠地消失。你沒見過有那麼多例子嗎?我不要她在宸的心裡!”
是,真正的消失從來都是心底的消失,人消失了又怎樣?就像媽媽,每天陪着爸爸,可是卻不是爸愛着的女人。而尹逸遙的母親,已經死了那麼多年,她還是可以讀懂父親眼底的傷痛。
所以,要從心底連根拔起,這樣才叫做勝利。
“你想怎麼做?怎樣才叫做在心底消失?你拿什麼衡量?”
甄晴兒冷笑了一聲:“身敗,名裂。我要把顧晚所有的難堪,惡劣都出現在他面前,那麼,他自然會心生厭惡。盈盈,待會就看你的了……”
“我明白,這場游泳比賽我一定會讓她輸得很慘很慘。”夏盈盈笑着,眼底閃過必勝的光芒。
游泳比賽的消息一宣佈,全城驚愕了片刻,氣氛馬上進入高*潮。
“盈盈,泳衣都準備好了嗎?”
“好了。”夏盈盈指了指牀上的泳衣,“你看,這套就是特地爲顧晚準備的。晴兒,其實用不了這個,顧晚也輸定了。她從小就是隻旱鴨子,再怎麼練也贏不過我。”
“輸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樣讓她在衆目睽睽之下出醜。那纔是最重要的。”
甄晴兒勾脣笑了笑,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顧晚被癢粉鬧得想要脫掉泳衣的精彩,這種癢粉奇癢無比,她敢斷定,沒有人可以受得了。
夏盈盈已經穿好泳裝,站到了游泳池邊。大膽的比基尼款式不時地引來幾聲口哨和尖叫,她的臉上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她的心裡有些激動,打到一個人的感覺很棒,尤其是一個從小到大都壓着你的人。
房間裡,顧晚看着牀上的比基尼泳裝發呆。不是她不夠大方,而是,這樣內衣內庫的款式,她好像穿不上也走不出去。
門把忽然鬆動,一雙長腿邁進,歐以宸的目光掃過牀上的泳衣,冷聲開口:“別告訴我你要穿着這樣的東西出去!”
“不然呢?”
“你i敢穿出去試試!”歐以宸低吼,這樣暴露的禮服已經在挑戰他的底限了,這個女人,今天是在挑戰他嗎?
“爲什麼答應夏盈盈比賽游泳?多大的人了還這麼不冷靜,人家說什麼就什麼嗎?”
“這個不是現在討論的重點,我已經答應了。”
“這套不準穿,我讓人送泳衣過來!”歐以宸臉色難看地看了她一眼,他怎麼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穿着比內衣內庫還性感的衣服在男人眼皮底下晃盪?
約莫三分鐘的時間,泳衣送到。是一套保守的衣服,其實也正和她的心意。
“我要換衣服了,你出去。”
她的話某人置若罔聞,反而朝着她進了一步,明明坐着齷蹉的事情,臉上卻是安然的表情:“我來回比較快。”
“喂,歐……”
他的手正要褪去她的禮服,卻聽到外面門把的轉動聲,顧晚驚得整個人立刻僵硬了,在門剛露出一道縫隙的時候,歐以宸已經眼疾手快地連人帶衣將她扯進了一間試衣間,很快地反鎖上了門。
狹小的空間,兩個人的存在都嫌擁擠,顧晚屏住呼吸,發出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咦?這裡還有一套泳衣?”
說話的聲音,是白美美。
顧晚眨了眨眼,又聽白美美說道:“顧晚,敢打我?今天我也讓大家見識見識我這個水上皇后的本領!就算夏盈盈遊不過你,我白美美也絕對能勝得了你!你等着瞧!”
另一間試衣間就在旁邊,很安靜,可以聽到白美美窸窸窣窣換衣服的聲音,一邊還不停地咒罵着顧晚,一邊齜牙咧嘴地叫疼。
一隻大手扳回了她一直側着的下巴,顧晚眨了眨眼,另一隻手稍一用力,剛剛褪到肩膀的禮服已經滑落到腰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