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安苒愕然,昨天晚上的狀況……這個男人是無情到什麼地步,纔會從一個女人牀上下來就讓她滾?安苒不知道心底的怒火是怎麼起的,她深呼吸了一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林慕白,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對董言,不用負責的嗎?就這樣讓她回去,你心底怎麼過意得去?
吱——,尖銳的車輪和地面摩擦的聲音,車子猛地停住,林慕白轉頭看向她:你說什麼?
安苒沉穩了一下呼吸,心底那跳躍的,是撕裂的疼痛嗎?還是滿腔的憤怒?爲誰的憤怒?她不知道,她緊了緊手心,眸光迎上他的:我說,你要對董言負責,不應該讓她走。
負責?深邃的眸子緊緊盯着她,我負什麼責?她來工作,難道你還想要我把她娶回家?她回美國,有什麼不對?
有什麼不對?林慕白,你竟然說讓她回美國有什麼不對?你怎麼能對一個女人這麼無情!就算她不是你的初戀,你難道……不該對她負責嗎?
林慕白的太陽穴在突突跳躍,眸光因爲憤怒變得陰鷙。她在說什麼?每一個字在心底跳躍,積聚着喧囂的狂怒。她說什麼?她是要他對董言負責?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對她負責?娶她?他的眸子冷冷地眯起,然後,你,跟我離婚?
安苒只覺得呼吸一窒,他的視線太過逼人,她不得不避開他的目光:離婚協議書我早就簽過字了,,你不用顧忌我的感受。林慕白,我……
你真的沒有必要感到抱歉,這場婚姻,原本就是我強求的,所以,你沒有任何的錯,不管你怎麼對我。董言是個很好的女孩子,我希望,你們可以幸福。
她那麼平靜地說完這段話,那麼平靜地擡眸看他,握着方向盤的手指節泛白,林慕白就這樣看着她,覺得自己的心就因爲她這樣冷漠疏離的話而被撕裂開來,
這麼久,她從來沒有試着懂過他的感受?單單地以爲,那是一種抱歉?有哪個男人,會因爲對一個女人抱歉做到這種份上?有哪個男人,會因爲對一個女人的抱歉,痛了那麼多年?
現在,她要把他朝着別的女人身上推嗎?
安苒,我不會放手,我說過。這輩子,我不可能娶別的女人。
他的臉色森冷得可怕,安苒只覺得腦袋血氣上衝,她是想跟他心平氣和講道理的,他憑什麼?昨天晚上跟着自己的初戀纏綿,現在卻又對着她說這種話,他到底把她當什麼了?
你憑什麼現在可以跟我說這樣的話,林慕白?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這麼沒有責任心的男人!哪怕董言不是你的初戀,哪怕你們從前沒有那麼刻骨銘心的感情,你怎麼能跟別人上*牀之後還不負責任,她等了你那麼多年!
低吼,狠狠地逼下就要涌出的淚。安苒的手按住了門把:我要下車。
引擎卻是再度發動了起來,安苒動了動門把:林慕白,停車,我要下車!
車子的門被反鎖,饒是她怎麼用力都沒有辦法打開,車子在馬路上飛駛,那種速度,讓安苒煞白了臉,這個男人,是瘋了嗎?她不過就是陳述了一個事實而已,他憑什麼怒成這樣?
林慕白,停車!我要下去!
不用白費力氣了,你打不開門。林慕白俊雅的臉生平第一次有些猙獰,亂給他扣罪名已經不止一次了,就算她看不到他的真心,她怎麼能這樣一次一次地踐踏!上*牀,她是想象派嗎?昨天的藥性那麼強,他在冷水裡泡了那麼久,爲什麼?她是他老婆,他完全可以找她解決,不就是不想勉強她?他讓董言走,爲什麼?不就是怕她心頭有疙瘩?他警告了雲初晴,爲什麼?不就是希望他們之間的路不要那麼多荊棘?他做了那麼多,她看不到,她在把他朝着別的女人懷裡推!
你怎麼能這麼霸道,我說我要下車。
霸道?這就叫霸道?他冷睨了她一眼,那目光無端讓安苒起了給寒顫,你所有的話,今天都要一個字一個字地給我解釋清楚,每一個字,都要負起責任。
……
他冷冽的語氣讓安苒心底微顫,她知道林慕白這個人,生起氣來還是非常可怕的。
車子很快到了林家門前,男人長腿邁下,關門的動作很粗暴,開門的動作也很粗暴,直接將她從車子里拉下,簡直是用拖的。
回來了……楊慕後面的話被卡在喉嚨裡,看着林慕白拖着安苒直接朝着樓上走去,那樣的架勢,她張着嘴,慕白……你幹什麼……怎,怎麼了,這是……
啪!
重重的關門聲讓楊慕嚥了嚥唾沫。
這架勢,是要家暴嗎?
她就要衝上樓去,卻被林景秋給拉住了:孩子 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別摻和了。
可是慕白他……
你沒見兒子對小苒這麼好嗎?你還怕他欺負她不成?這些日子,你沒看出來安苒就是他的寶貝?你放心,他不會怎麼樣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楊慕點點頭,擔憂的目光不時朝着二樓掃去。
二樓房間。
氣氛很詭異,房間的門已經被林慕白大力甩上,連保險都上了。安苒強作鎮定地看着他,這個男人,莫名其妙地發什麼火呢?她說的字字在理,解釋?負責?有這個必要嗎?
她深吸了口氣:林慕白,我們好好談談。
林慕白迎上她平靜的視線,扯了扯衣領,嘴角譏屑地勾起:沒錯,我也想跟你好好談談。說說看,你剛剛說的上&牀……我怎麼跟董言上的牀,我很想好好聽聽。
……安苒抿嘴,臉不覺有點紅了,卻也惱,他做的事,叫她怎麼說?
怎麼不說話?他的腳步往前,那逼人的氣勢讓她不由退後,我們是怎麼做的愛,上的牀,怎麼接的吻?在牀上,是男上女下,還是女上男下?
你……安苒臉色爆紅,你做的事,我怎麼會知道?
心底依然還是抽痛的。
你不知道?他輕笑了一聲,那笑容卻未曾到達眼底,你不知道還能這樣扯着喉嚨說我跟董言上*牀?你不是親眼看到我抱她摟她親她摸她嗎?不然,你怎麼能這麼言辭懇切,恨不得馬上讓我負責娶了董言?
……聽出了他話語裡的嘲弄,安苒咬了咬脣,下巴卻被猛地扣住,林慕白猩紅的眸子泛着寒光,咬牙道,安苒,誰準你一次次給我亂扣罪名的!我的真心,你看不見,不想接收,沒關係。犯不着一次次地把我朝別的女人身上推!我他媽的什麼時候跟董言上&牀了,我根本連她的一根手指都沒碰!
……應該是下巴被扣得生疼,所以眼底才逼出了淚,安苒攥着手心,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卻依然還是帶着顫抖的,林慕白……做了何必不承認呢?昨天晚上,我都聽到了,董言爲了你守身如玉……兩個有感情的人發生這樣的事……
閉嘴!
疼痛幾乎要將他的神經麻木掉,昨天晚上,她聽到?這種狀況,她看着自己的老公被別的女人挑*逗引&誘,她的選擇,是祝福?是成全?他這個妻子,真是好大好大的度量!
林慕白閉了閉眼,覺得自己就要瘋了,他雙手攀住安苒的肩膀,那麼用力,睜開的眸子,那樣沉痛,直直地刺入那汪清水似的眸子。他看不懂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可以這樣堅硬。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昨天晚上,董言要我跟她吃的最後一頓飯。她跟我說話,說喜歡我,愛我,寧願做個小三都無所謂。她對着我,脫衣服,主動引*誘,可是安苒……我什麼都沒有做,哪怕她對我下了猛烈的春藥,我也什麼都沒有做。整個晚上,我把自己浸在冷水裡,麻痹蠢蠢欲動的神經。我這麼做,不是要對妻子負責,不是對妻子愧疚,而是我愛她,愛我的妻子,愛這個女人!我不會跟別的女人去做這種事情,整個晚上,想的都是那個叫雲初禾,叫安苒的冷漠女人!我跟董言是有過去,只是,短暫而不深刻,在記憶里根本留不下完整的痕跡。
他深吸了口氣,覺得還是怒氣難平:你就是要這樣讓我跟一個完全沒有感覺的女人忽然結婚嗎?我要對一個對着我下藥的女人負責嗎?你告訴我,安苒,如果你覺得我此生非董言不娶,你說,我去美國,找她回來,登記結婚,那才正合你的意。
矮油,林大醫生,你這是準備怎樣的節奏啊?是不是準備把我們的小苒苒撲倒啊?從前不珍惜,現在是要吃點苦頭的。不過,果兒是親媽,很快讓你們親熱親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