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錯愕地擡眸,夜色下,他的黑眸璀璨如星,凝視了她幾秒,低頭在她額上落下輕輕一吻。
夜色已濃,有月光傾瀉了滿地的碎銀,顧晚側着身子,久久不能成眠。
額間的位置,還是炙熱的疼,閉上眼睛,那雙黑眸燦亮如星,竟跟四年前重合,所以,她只有讓自己的眼睛睜開。
儘管如此,回憶還是見縫插針,無孔不入。
“你這是什麼狀況?”月光下,那個男人的眉頭不悅地擰緊,薄脣抿緊,雙手環胸,看着滿臉囧色的她。
“我,那個……”
“是你說有流星雨,千載難逢,非得今天過來搭帳篷。”
“是。”她撇撇嘴,低垂着腦袋,像個做錯事情的學生。
“是你說不管多忙,不管多重要的事都沒有這件事情重要,今天還是你的生日。”
“是……”她的頭垂得更低,誰會料到月事這個時候來,她什麼準備都沒有,這個地方還怎麼待下去?
“是你私自跟夏總說我身體抱恙,洽談的事移到後天。”
“是,可是……”
“你現在說要走。”他直接打斷她的話,看着剛剛支起的帳篷,冷哼一聲,“顧晚,你甩我玩呢?”
“不是的,我是,是因爲……”她急得臉色通紅,十七歲的她,在男人面前開口說這樣的事情,她會覺得難以啓齒。
“因爲什麼?忽然之間不想玩了?”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顧大小姐,千方百計,只爲滿足自己的任性,很有趣?”
“我不是……”
“理由,你說。”
他讓她開口了,她卻是慌亂了,對着那雙深邃冷沉的眸子,她怎麼將這樣窘迫的事情說出口?
“其實今天沒有流星雨,我……好像記錯了時間。”身下一陣熱浪讓她不由捏了把汗,穿着白色的裙子,想必會很顯眼。
沒有迴應,他的臉看不出表情,顧晚嚥了嚥唾沫,聲音更低了幾分:“今天……也不是我生日……”
“又如何?”歐以宸揚了揚眉,“那樣大費周章地來了,回去豈不可惜?”
顧晚有些錯愕地望着他,她以爲他一定會生氣纔是,竟然是這樣的回答?
“可是……我真的想回去了……”她撇撇嘴,聲音如蚊子哼哼,“我有點不舒服……”
“哪兒不舒服?”他幾步走近,她動作迅速地換轉了一個方向,手緊張地在背後握着,生怕被他發現什麼。
在他面前的尷尬不止一次,她不想每次都像個笑話一樣出現在他面前。
“哪裡受傷了?”手拉開她交疊在後背的手,觸目的是一片血漬,他有些着急地低吼,“說話!傷口在哪兒!誰讓你別亂搭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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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急切搜索,顧晚急急地往後退了退,低聲道:“不是傷口,我是……是……是……”
“是那個來了!”她閉了閉眼,覺得臉紅耳熱。
“哪個?”那個聲音並不放過她,顧晚在心底哀嚎一聲,這個男人不是那麼沒常識吧?
“是哪個?”聲音逼近了幾分,顧晚煩躁地睜開眼睛,卻見他解開身上的外衣圍在了她腰間,月光下,他的眸光竟讓她無端地想起溫柔這個詞。
“怎麼不早說?”他的眸子閃過一道微芒,目光促狹,“什麼時候這麼害羞了?”
“……”
顧晚忽然無語到極致,每天就像狗皮膏藥一樣地黏在他身後,絲毫不會意他冷得像冰的臉色,很多時候,她都佩服自己的厚臉皮。
神思遊動之間,額前的劉海被撥開,下一秒,他的脣輕輕碰上了她光潔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