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安夏,她眉頭輕輕蹙着,眉眼之間神色凝重,極力想要說服歐景山。
歐家最珍貴的東西?白茹只感覺自己的心猛地一跳,嫁進來也算有些時日了,她從來不知道歐家還有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麼?送給誰?是這塊羊脂白玉嗎?
一話算要四。“少爺……”16653947
“不用說了,就照着我說的去做。”
“不行啊少爺。這塊稀有水晶是我們歐家的寶貝,靠着芯片還可以繼續挖掘,如果找到更多的稀有水晶,那麼這是珠寶界上可以載入史冊的事情。我們不是還沒有研究出什麼嗎?”
“不需要研究了,就把這條鏈子給她送過去。這種稀有水晶經過鑑定,可以釋放對孕婦有利的微量元素,對身體有好處。她現在懷孕八個多月了,隨時都有可能生,可是身體和精神狀況還是那麼差……”
安夏沒有開口,白茹卻是聽得整張臉都慘白起來,顧馨兒……這樣價值連城的寶貝是要送給顧馨兒的,他寧可放棄可以光輝的事業,也要把世界上最好的給她,因爲她,懷着他的孩子……
那麼她呢?她算什麼?她懷着 孕的時候,他何曾說過這樣的話來?她不是女人,歐以宸不是他兒子嗎?
“少爺……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似乎聽到歐景山一聲苦笑:“本來就該屬於她的東西……安夏,你送過去吧!這個羊脂白玉的盒子裡面有一個夾層,打開之後,會有一個針管,照着夾層的的圖形注射就好。你把這些跟她清楚,但是千萬要小心,這些液體如果不小心注射到了人體,就會有毒,別看那麼小的劑量。這麼說,如果在一個嬰兒的體內存有一半的劑量,那麼這毒素就會伴隨她終生。”
“這麼厲害嗎?那……”
“放心,不直接接觸,沒事。一定要把每句話,說清楚,知道嗎?”
“少爺,你不去親自跟顧小姐說嗎?”17ss3。
“不了,這個時候,以宸該醒了,我去看看他。”他正轉過身,又頓住腳步,“安夏,每句話都要說清楚,清楚嗎?”
白茹心底一驚,很快地閃過身形,腦海裡的震驚一波一波,混亂着她的思考。但再怎麼混亂,有一點她還是清楚的,那便是心底被嫉妒燃起的熊熊烈火。
憑什麼這麼一個女人可以得到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歐景山那麼一個事業心強的人,爲了她竟然連唾手可得的財富和地位都不要,這個女人,憑什麼!
那天晚上,她翻來覆去地沒有睡着,腦袋裡總是翻滾着聽到的話,還有顧馨兒的笑臉,歐景山溫柔的眼神。
日子一天一天地照過,她依然跟顧馨兒做着好朋友。她在這裡很孤獨,對她很信任,但即便如此,也沒有怎麼聽她提過歐景山。她雖然試探過多次,都沒有從她嘴裡聽出什麼來。
關於那個羊脂白玉,以及稀有水晶,她也找來安夏特意問過,可是這個女人的嘴像被縫住了,半個字都透不出來。
於是,她想到了杜澤南。可惜,杜澤南瞭解得也不多,只是說傳言歐景山的父親曾經找到過一種稀有水晶,甚至握有這種稀有水晶所有地的地圖,但是這只是傳說。他還告訴她,歐家有一條家傳之寶,是一條項鍊。但是什麼樣子的,他沒有見過。
那麼,想必給顧馨兒的不是羊脂白玉,而是裡面的項鍊了。但是關於那個注射什麼的,她真的沒有聽懂。
一個星期後,歐景山出差到美國,時間比較長,大約要十天左右。他前腳一走,她後腳就到了顧馨兒家裡。
顧馨兒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行動不是很方便。但是這個女人,懷孕之後氣色還是那麼好,就算身材走了形,神采之間還是那麼動人。是因爲身邊有一個體貼的好男人嗎?
“馨兒,其實……我一直沒有問你,你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那個男人呢?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他?”
她的臉色猛地一白,聲音有些低啞:“他……這幾天不在……”
不在?那麼果然是歐景山了?白茹覺得心裡像是被什麼燒着一樣,焦灼得難受,她正轉過頭去,目光卻是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梳妝檯前的羊脂白玉上。
她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麼卡住一樣難受,這樣的畫面,還真是諷刺!她伸手正拿過羊脂白玉,顧馨兒便低呼道:“這個別動!”
“這是什麼?”
“……”她習慣性地撩了撩劉海,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普通的玉罷了……”
她伸手就要從白茹手裡拿過羊脂白玉,白茹卻往後一縮,握緊了白玉。夠了,真的夠了……這麼多久對着她做戲,她受夠了!
“普通的白玉?”她冷笑一聲,“這可是歐家的寶物,怎麼會普通呢?顧馨兒小姐。”
“……”
“這個盒子裡面,聽說還有一條是歐家的祖傳之寶,歐景山竟然捨得送給你,你說,你是不是很幸福?”
“你……”她臉色蒼白,顯然不知道她是認識歐景山的。
“顧馨兒,忘了跟你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白茹,是歐景山的夫人。”
她一字一頓地說着,看着她臉上蒼白如紙的表情,心裡雖然夾雜着痛,更多的卻是痛快。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眼底有驚愕,有傷痛,身子不太穩地站着,握緊了身後的桌沿。
“你是……白茹?”
“沒錯,我就是白茹。”她幾步逼近了她,猛地就是在她臉上幾個耳光,抓緊了她的頭髮,“你這個踐人!勾 引景山,你怎麼能這麼犯賤!踐人!踐人!”
她不知道甩了她多少耳光,只聽到她無力的聲音:“別……別打了,孩子……孩子要出生了……孩子……”
她低頭望去,地上有血流出,她也有些慌神,顧馨兒跪在地上拉着她的手:“我,我跟景山……沒,沒有什麼……夫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我要生了……求你……”
她冷眼看她,無動於衷。
“如果景山回來知道……知道這個孩子是怎麼沒的……那……”
她威脅她?白茹的目光像刀,但顧馨兒的這句話讓她也很快冷靜下來,她冷笑了一聲:“你放心,我馬上打電話,孩子,我會讓他平安出生的。”
幫顧馨兒找的是私人醫生,她生得很費力,在門外不知等了多久,聽到裡面的一聲嬰兒啼哭,她的心就那樣尖銳地割了一刀。歐景山的孩子,呵呵……
她推門走進產房,因爲失血過多,顧馨兒已經處於昏迷狀態。孩子就在旁邊,很小,眼睛還沒有睜開,只是哇哇地哭着。
她的手指輕柔地拂過孩子的臉,還不能分辨長得像誰,但是,又有什麼關係呢?是歐景山的種,是歐景山跟顧馨兒……
她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麼掐住一般,伸出的手也落到了寶寶咽喉的位置,漸漸收緊。
有那麼一刻,她是想用力殺死她的。可是理智回隴得很快,她如果這樣把她給殺了,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呢?哪怕顧馨兒痛苦得要死,歐景山就會心疼得要死,他們不是還可以接着生嗎?
那麼,放了她?心底像住着一頭猛獸,撕咬着她的心,她就讓自己這樣難受下去?
她在病牀前掙扎了很久,又走了出去。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房子裡顧馨兒的聲音,她正抱着孩子看了又看,眼底眉梢全是幸福。
攥着的手心握緊成拳,才意識到自己的手上還握着那塊羊脂白玉,打開,裡面卻是空的。
那個晚上,她對着羊脂白玉整整發呆了一整夜,有什麼想法在腦海中逐漸形成。
歐景山那句話始終在耳邊盤旋:“你把這些跟她清楚,但是千萬要小心,這些液體如果不小心注射到了人體,就會有毒,別看那麼小的劑量。這麼說,如果在一個嬰兒的體內存有一半的劑量,那麼這毒素就會伴隨她終生。”
伴隨終生?這個結果不錯……她不僅要這樣的毒伴隨她終身,而且,她還要顧馨兒是那個始作俑者……
如此一來,事情豈非變得十分有趣。她不是愛這個孩子嗎?不是愛歐景山的骨肉嗎?她不會讓孩子死的,死永遠不是一個最好的懲罰方法,她會讓顧馨兒每天每天地痛苦,後悔,她要她比她痛苦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
所以,第二天,她再次在顧馨兒面前出現。她看到她很恐慌,緊緊地抱着孩子,她笑着在病牀前坐下,聲音黯啞:“對不起馨兒,昨天的事,是我不對……可是你也是女人,你知道那種感覺,我只是一時太過i激動了,對不起……”
“……”
“我愛我的丈夫,我沒想到他會……”她邊說邊擦着眼淚,“我不是故意打你的,馨兒,真的對不起……”
“夫人……其實我跟景山,真的沒什麼的。我們之前,已經過去了。”
她有些疲憊地說着,目光柔柔地注視着孩子,白茹只在心底冷笑,沒什麼?真的沒什麼!不過孩子都給生了!
她只是微笑點頭,看着她懷裡的孩子,嘴角勾得更大,眼底閃過的,卻是陰毒至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