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安靜,他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脣瓣,她聽到他的聲音輕輕地響起:“這樣的話,我不想聽到第二次。我開始的遊戲,你沒有喊停的資格。今天我就當你太累了說說氣話……以後再說這話的時候,多想想你父親……”
氣氛一下子就詭異地安靜起來。
或者,從來都是這樣的窒息,只是,很多時候,情*欲掩蓋了這樣的真相。而真相,從來都是血淋淋的。
“洗個澡,休息一下。”
“我自己會走!”顧晚猛地推開他的手,走進浴室,巨大的關門聲讓歐以宸眼皮一跳,心底卻是有些微微然的放鬆感。
寧可看着她在他面前肆無忌憚,也不想看到她行屍走肉的乖巧。顧晚,只是顧晚,那個真性情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女孩,他不想她遮着掩着藏着自己的情緒,在他面前掩蓋曾經所有的真實。
“腳如果弄溼了,明天開始我幫你洗。”
淡淡的威脅在門外響起,顧晚甚至都可以想象他那種眉眼淡淡的樣子,這個男人就是這樣,明明你已經被他弄得暴跳如雷,他卻可以對着你淡然而笑。
真他媽的是人嗎!
浴缸的水溫適中,閉着眼睛,太陽穴劇烈地跳動,她狠狠地呼吸,想讓自己逐漸平靜。
經歷了這許多,四年之中,她以爲自己可以足夠平靜,可以掌控自己的情緒了,可是卻發現在面對歐以宸的時候,她能失控。
顧晚,你是我的……呵呵,你是我的,瞧瞧,多曖昧的字眼!
如果是從前,她會是多麼激動喜悅地把這個句子當成甜言蜜語來聽,可是現在呢?她是他的什麼呢?禁錮?玩偶?另一種報復的對象?
呵呵……顧晚冷冷地笑了笑,身子漸漸下移,把頭埋進了浴缸的水裡,在水裡不停地換着氣。
這是她學游泳的時候經常做的事情,在遇到壓力大的時候,她常常會把頭埋進水裡,狠狠地嘗試着水帶給她的巨大壓力。
“顧晚,你瘋了!”耳邊的咆哮隔着水聽得不太真切,整個人被一陣猛力拉上,狀態太爲突然,顧晚的口中進了些水,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該死的在做什麼!”
歐以宸吼聲如雷,一雙黑眸滲了火,凝視着她像是要把她燃燒成灰燼。在那幾個小時裡,他覺得自己瀕臨崩潰的邊緣。這個女人,是在挑戰他忍耐力的極限嗎!
“咳……咳咳……”
顧晚呼吸不暢,咳嗽了一陣子才覺得氣順了些,一雙美目也是惱怒地瞪着他:“我才問你做什麼?我在水裡閉氣,礙着你什麼事了?你這樣突然把我拉出來,不知道很危險嗎?”
危險?歐以宸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都憤怒地快速跳躍,這樣的舉動,跟他說危險?他眯了眯眼,放在浴缸身側的手指骨分明,薄脣輕勾:“看來,這澡還是要我來幫你洗。”
“不用。”
顧晚迅速地接過他的話,卻是忽然意識到此時此刻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她整個人坐在浴缸裡,而歐以宸雖然站着,卻是彎着腰,一張臉跟她不過咫尺的距離,清澈的水波之下,她每一寸肌膚都透明可見。
“我自己來。”她動了動身子,卻因爲動作劇烈牽動了有傷口的腳心,眉頭輕蹙間,歐以宸已經強勢按下她的肩膀,“每一寸地方都看過,忸怩什麼!還是根本就是怕抵禦不了我這樣碰你!”
顧晚臉色微白,沒有再開口。沒錯,她很想把“矯情”這個詞送給自己,不過是個情婦,多少次脫光了在他面前,不過是身體的交易,就算了脫光了站在歐以宸面前,她都應該氣不喘臉不紅心不跳,纔是該有的態度。
顧晚狠狠地吸了口氣,想要閉上眼睛,耳邊卻是響過曾經的話:“女人閉上眼睛,就是希望男人吻她。”
所以,她乾脆睜着眼睛,死死地望着前面的牆壁,帶着花雕的牆面閃閃發光。
“爲什麼好端端地一個人離開宴會?”
低沉的聲音在耳側,他的手在拿着浴球擦拭她的身體,顧晚的身體有些僵硬,不得不說,這真是一種折磨,或是,羞辱。
“想離開就離開了。”
“去海邊了?”
“……沒有。”
“鞋子爲什麼丟在半路?腳就不知道疼嗎?”他的力道有些重,正擦在她光滑的後背,“就算不是玻璃,也一樣會疼。”
“還好。”
“玻璃扎進肉裡呢?”他凌厲的眸光望向她的無謂,渾身都在冒火,還好?她還真是痛感神經麻木!
“也還好。”
顧晚甚至勾脣笑了笑,歐以宸手裡的動作頓住了,冷冷地盯了她幾秒:“顧晚,以後不準做這樣的事。”
一閃而逝的,讓她誤以爲心疼的目光,顧晚脣角的微笑擴大:“這樣的事?不知道歐少指的是怎麼樣的事?”
“傷害自己的事。”
顧晚眯了眯眼,微笑起來:“這話聽着……爲什麼讓我覺得是情話?”
“你可以這樣理解。”歐以宸眼色無瀾,手上的動作從後背移到了胸前。
“歐少對所有女人都這樣花言巧語嗎?”顧晚冷笑了一聲,情話?今時今日,他還能輕輕鬆鬆地對着她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諷刺!
“聽得心花怒放了嗎?”
他語氣平平,神色之間依然冷漠,那張冷漠的臉……心底依然會有疼痛的感覺,她冷笑着想說什麼,他的手卻是靈活地握住了她胸前的嬌軟。
“……”
即將脫口而出的句子硬生生地卡在了喉中,他的黑眸漸漸地從幽暗轉爲炙熱,倍蕾在手心漸漸挺立,他凝視着她的眼睛,明明融化出了少女的嬌羞,卻被一層寒冰封固,她在竭力地隱藏自己的清晰,還有感覺。
手指下滑,到了腿間,顧晚心裡一緊,夾住了他遊動的雙手。不過數秒,他戲謔的聲音便讓她的臉爆紅:“我知道你需要,不用夾得那麼緊。”16607573
“我沒……”
顧晚的話很快頓住,因爲他的手是一下子油走到了更爲敏感的地帶。
一切不知道怎麼發生的,只是他的脣忽然逼近,強勢地脣舌教纏,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手開始勾住了他的脖子,他抽過浴巾裹住她的身體,抱到了大牀上……
呼吸急促紊亂,浴巾甩落在地,今天的歐以宸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爲急躁,在扯開衣服的時候扯落了滿地的鈕釦,但是落在地毯上卻是沒有聲響。那麼多個小時在海邊,那麼多不敢去想的焦灼,而今抱在懷裡,壓在身下的女人,是真實存在的。他近乎狂亂地吻咬着她的脣,直到紅腫,又落到她脖間,憤恨地咬了一口。
顧晚輕呼一聲,聽到耳邊嘶啞的聲音:“顧晚,你膽敢去死,我不介意讓你全家入地獄……”
全家……她還有家嗎?顧唯憲嗎?呵呵,他還想得真爲周全,只是,她再怎麼樣,都會好好活着,他倒是多慮了……
尋思間,他的頭已經埋到了她胸前,力道時輕時重,不時有細碎的申銀從顧晚口中逸出,身上的男人更爲瘋狂起來……
“今天的事不準發生第二次。”
在他進入她的時候,她聽到耳邊的聲音,這樣響起。
一個晚上的交戰,歐以宸像只精力充沛的獸,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的,顧晚在浮浮沉沉中很快睡去。
夜色漸漸變淡,逐漸接近黎明前的魚肚白,歐以宸把薄被拉高了一些,望着已經沉入夢鄉的睡顏,低頭吻了吻那光潔的額頭,站起身。
天邊還有幾顆晨星微動,抽出一支菸點燃,他鷹隼般的眸光淡淡地望向了遠方。
一直是個性子冷淡的人,很多時候,連他自己也懷疑,是不是會有正常人的喜怒哀樂。他總是習慣把自己藏着太深,深到連自己都看不清自己。
所以,顧晚在他的世界出現時,他訝異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的女人。
大膽、純潔、天真、快樂……似乎從來不知道痛苦是什麼,哀愁是什麼,一雙眼睛總是像水晶一樣,映着世界所有的美好。
追過他的女孩很多,像顧晚那樣主動的不在少數,可是,有那麼一雙水晶一樣澄澈眸子的,卻是第一次見。
見慣了人情冷暖,識多了陰謀算計,所以,當那雙完全沒有策略的眸子在他的生活出現時,他有一時的恍惚。
他從來不以爲自己是愛她的,在不知道她是顧唯憲的女兒時,在他知道她是顧唯憲的女兒時……可是,那樣一個她,卻想讓他把她安放在自己的生活裡。
連他自己都會困惑這樣的心理狀態。
天色漸漸泛明,歐以宸眯了眯眼,輕易地便看到“”的標誌,不止在這個城市,甚至在全國,這個集團都有着不容小覷的地位。17go5。
可是,他耳邊卻響起了父親曾經說的一句話:“以宸,當你走入事業的巔峰時,要回頭看看,什麼纔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他記得,父親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孤寂。
剛回到家就碼字了,今天去了杭州,謝謝昨天親的支持,繼續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