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鵬接觸到那頭領詫異的眼光,笑了笑,這才說道:“我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搜查這間書房。先前發現北野峰的時候,他正在書房裡,如果在這裡發現了什麼線索,固然可能是他來不及破壞的,但也可能是他故意留下來迷惑我的。所以怕搜查這間書房有害無益。”
邱鵬轉頭看到那頭領一臉茫然,微笑着搖了搖頭,轉頭走了進去,整座書房整整齊齊,四壁上全是聳立的書架,一直連接到屋頂,書架上整整齊齊地擺着各種各樣的書籍。
邱鵬走到面對着窗戶的巨大的寫字檯面前坐下,想像着如果自己是蔡子橫主編,平常會坐在這裡做些什麼?邱鵬坐在椅子上,輕輕地拉開手邊的抽屜,裡面全都是空空如也,連一點紙片也無。
邱鵬站起來,順著書架,向那些書籍一本一本的看過去過去,整個書房怕不有幾千本書。
邱鵬又回到寫字檯前,低下頭,將頭貼在地上向寫字檯的低下看去,下面光線很暗,邱鵬隱隱看到桌低靠牆的地方,似乎有一片小小的紙片,邱鵬心中一動,難道是蔡子橫主編手下的人在清理的時候遺漏的?
邱鵬伸出手去,顧不得桌子底下的灰塵和蛛網,將那張紙片用手指夾了出來,這是一張破碎的紙片,是從某一張紙上撕下來的不規則的一小塊。
邱鵬想了想,恍然:“是了,在銷燬重要文件的時候,首先把這些紙撕成碎片,然後再進行焚燒,以消滅證據。這張紙片一定是在撕碎的時候,掉落到了寫字檯的底下,所以沒有被發現。”
邱鵬心中其實沒有懷着多大的希望,因爲想要在這種紙條上找到完整的信息,幾乎是不可能的。意外的是,邱鵬竟在上面發現了一個不完整的地址:南大街,神醫觀,.............
邱鵬握着手中的紙片問道:“神醫觀,這是個地方?”
那頭領老老實實地回答說道:“是的。那地方原來叫做城隍廟。是江湖中濟世同盟組織中的同濟堂在這裡建立的,很多人都到哪裡去看病。”
邱鵬心中一喜,將紙片裝入胸口的口袋之中。
邱鵬很快地告辭離開了主編府,此刻,他的心中裝着四個地址和滿腔的希望。
那個百草堂的珠寶行的掮客,爲蔡子橫主編設計了那麼多次珠寶交易,不可能一點內情都不知道。
那個承包了主編府的裝修工程的工頭,在裝修的過程中至少應該知道一點蛛絲馬跡。
至於那個幫助蔡子橫主編轉運生活用品的車,就更加脫不了干係。
不過最讓邱鵬興奮的,還是這張紙片上所記載的地址。因爲這張紙片應該是蔡子橫主編重要文件的一部分。那麼它所記載的人和事,都應該和他有密切的關係,說不定,這個地方也許會是他和超級傭兵聯盟密諜的聯絡點。
邱鵬相信,即使北野峰發現了另外三條線索,也肯定沒有發現這第四條線索。從這一點上講,邱鵬至少能夠把已經陷入劣勢這一場比賽,拉回一些上風,或者至少能夠取回均勢。
神醫觀在城南,而另外三個地址,都在城北,邱鵬本能地往距離最近的神醫觀走去。
一邊走,邱鵬臉上興奮的笑容卻漸漸地淡了起來,輕快而迅速的腳步也開始變的越來越慢而沉重,最後,邱鵬的腳步完全停住了,邱鵬的臉上露出皺眉苦思的神情:“如果我是北野峰,我會不會發現不了那一片紙片?”
邱鵬搖了搖頭,以北野峰的仔細和慎重,——這個人看起來儘管表面上很狂傲,但是實際上卻絕對不像他們想像的他所表現出的那樣自大。
事實上,在面對事情的時候,北野峰是一個非常縝密小心的人。這張紙片他不應給沒有發現纔對!
除非——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因爲我及時到達,阻止他在書房仔細搜查。
但是還有一個可能:這個線索其實是北野峰故意留下來的,完全是用於迷惑自己的。讓自己在錯誤的線索上追查下去,永遠找不到正確的方向。
這兩個完全相反的結論,究竟哪一個結論是正確的呢?邱鵬心中躊躇難決。
如果這個線索是北野峰故意留下來的,那麼北野峰的目的何在?
邱鵬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轉過身,往相反的方向發足奔跑,在熱鬧的大街上,他的行爲顯然引起了許多人的注目。但是邱鵬已經顧不得這些,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讓他的心急劇地跳動:也許..........也許北野峰需要一點時間把自己拖在城南,那麼,他會用這段時間做什麼?
答案在邱鵬心中呼之欲出。
邱鵬往北走,直奔百草堂的珠寶行。這是距離主編府最近的一站。
百草堂的珠寶行,在城北的中央大街上,這是一條整個城市最繁華的街道。住在城北的,也都是非富即貴的上流人物。但是,由於珠寶行的特殊的行業,珠寶行前面儘管人流如織,店鋪裡面卻並沒有很多人。只是偶爾有幾個名媛貴婦在緩步閒逛。
邱鵬急匆匆地跨進珠寶行的大門,抓住一個夥計問到:“你們的掌櫃在哪裡?”
那夥計怔了怔,說道:“公子有什麼事,吩咐小的就可以了。”
邱鵬眼睛一瞪,說道:“快告訴我!他在哪裡。我有急事找他,延誤了,你可擔當不起。”
那活計怔了怔,打量了邱鵬兩眼,這才勉強道:“請這位公子稍候。”
說完,急匆匆地向內堂走去,邱鵬努力平息急速奔跑而導致的急劇呼吸,可是沒有喘幾口氣,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尖叫,邱鵬毫不猶豫地急速衝了進去。
循着聲音來到內堂,看到的是一個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的穿着華麗的中年人,只看他的裝束舉止,就知道這個人保養得很好,一看就是事業有成的商人模樣。
他坐在內廳的椅子上,在他的旁邊茶几上放着一盅茶,還微微冒這熱氣,他的人安詳地坐在椅子上看起來似乎是在閉目養神。但是胸前的一個劍孔,正在汩汩地往下流血,顯然他已經死了。那個夥計正在失控一般的大叫,邱鵬給他一個嘴巴,讓他安靜下來,大聲說道:“在這之前他見過什麼人?”
那夥計面如土色,牙齒格格作響,說道:“不久以前,有一個人,他頭戴着寬大的帽子,身上披着黑色披風,說是有重要的珠寶出手,要和掌櫃面談,結果.........”
邱鵬一把把那店夥推開,目光注視着那已經死去的掌櫃。他胸前被一劍刺入心臟,乾淨利落,只是劍出的太快,太鋒利,太準確,他甚至還來不及意識到自己受到攻擊,就已經死去,所以那掌櫃的臉上還帶着微笑,面色如生,神色平靜。
邱鵬搖了搖頭,轉身走出去,把陷入一團混亂的珠寶行後在身後。
下一個地方去哪裡?
邱鵬的心突突地跳着想道:建築隊的距離最遠,珠寶行距離最近,那麼,北野峰下一個目標一定是車行了。邱鵬毫不猶豫,轉身逕自往承包過主編府裝修工程的建築隊奔去。
這個建築隊正在城北承接一項建築工程。
邱鵬來到工地時,看到的時亂七八糟的建築材料堆積着,在工地的一角,用簡陋的木料和磚石建立的兩間簡陋的房子,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會倒塌。這就是那些建築工所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