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滄浪笑一副理直氣壯,很自豪的樣子說道:“當然啦,一開始就是你要求替她拿東西,雅靜小姐都不允許呢。我先花了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夠說服雅靜小姐讓我替她推着小車,又花了四個月的時間,才能夠得到允許,到這裡來品嚐一次雅靜小姐的手藝。”
這一下,所有的人都對他刮目相看,封時寒雙手擊掌說道:“這位滄浪笑,果然是有毅力。”
凌雲閣主微笑着沉吟說道:“毅力倒在其次,當是這份巧思讓人佩服。”
洪積功盯着滄浪笑看了半天,忽然說道:“原來是你!你這個頑劣的學生!”
滄浪笑嬉皮笑臉地說道:“還是校長眼尖,把我認出來了。”
他這一說,北野峰也忽然像想起了什麼說道:“哦,我知道了,你是......”
滄浪笑臉說道:“我就是滄浪笑,北野峰公子。”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分外的漫長,終於,一個丫頭輕輕地敲了一旁的一個玉鍾,發出清脆的聲音,然後向衆人預報說道:“請各位準備進膳。”
事實上,在這之前,在等待的過程之中,廚房中的香味就已經飄了出來,讓每一個嗅到的人食指大動。特別是對於邱鵬現在飢腸轆轆的樣子來說,就更加是一種難以忍受的苦行。
終於,邱鵬聽到可以開飯了,精神大振說道:“總算等到機會了。我一定要大吃一頓。”
藥翰林不悅的望了邱鵬一眼,說道:“雅靜姑娘的廚藝,已經到了技近乎道的境界,一般的俗人哪能夠體會到其中的妙處?爲什麼竟然帶這麼一個俗物來,讓這麼一個蠢物來吃雅靜姑娘的精心廚藝,和叫一匹蠢牛蠢馬來有什麼分別?”
邱鵬怔了怔,說道:“做菜的目的,不就是要滿足別人吃飽的慾望嗎?我這樣說又有什麼不對呢?”
藥翰林冷笑着說道:“那只是最基本的人對吃飯的要求。如果僅僅是爲了吃飽的話,即便去茹毛飲血,不是一樣能夠吃飽嗎?何必要費盡思量呢?”
滄浪笑微笑地拍了拍邱鵬肩膀說道:“不要理他們。”
說到這裡,有下面的僕人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過來,邱鵬伸着脖子望過去,見到托盤之中放的是一杯一杯的茶,不由得閃過一陣失望:“這是茶嗎?不如飯後再飲?”
那侍女沒有反應,只是走過來輕巧的在每個人的面前放了一杯清茶。
邱鵬無奈,端起了眼前的茶一飲而盡,喝完之後,才注意到每個人都在看着他,邱鵬尷尬地問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封時寒端着手中的茶碗,頓了一頓,不知道該放下還是拿起來,場面顯得有些尷尬。
這時滄浪笑端起了眼前的茶杯,旁若無人地揭起了茶杯的蓋子,咕咚咕咚喝了兩口,讚歎說道:“好香的茶。沒想到雅靜小姐這裡,就連飯前的漱口茶也非同凡響。”
邱鵬臉上一紅,這才知道原來這杯茶竟然不是用來喝,而是用來漱口的。
倒是滄浪笑用這種方法既爲自己解了窘,活躍了場面,又用比較間接的方法告訴了自己,自己犯的錯誤在哪裡。
邱鵬心中想道:“沒想到一頓飯還要有這麼大的架子。又要人等,又要漱口,那還要不要擦手呢?”
剛剛想到這裡,就有侍女又端上來了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着熱氣騰騰的毛巾,邱鵬這次學了乖,學着他們的樣子,拿起一條毛巾擦了擦手,將手擦乾淨,然後注視其他人將擦完手的毛巾放回托盤。
邱鵬也學着他們的樣子放回托盤,那個侍女又退了下去。心裡暗自嘀咕,怎麼武林中也開始崇洋媚外了。這套禮俗要是邱鵬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西餐用餐前的方式。
最後,一聲鐘響,又一個年輕美麗的侍女捧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這時,邱鵬已經絲毫不作希望,那侍女優雅地將托盤中的湯碗,取了下來,在每個人的面前放了一碗。
邱鵬低頭看時,發現那是盛在潔白的玉碗當中的一碗湯。那湯清澈得很,底下放着碧綠色的菜葉,上面飄着雪白雪白的薄片,看起來像是花瓣,不知道是什麼做的。
只不過,這樣的一碗湯,怎麼能夠讓邱鵬填飽他的飢腸轆轆呢?
邱鵬心中想:“這倒是奇怪得很,菜還沒有上,湯倒先上了。想必主菜還在後邊吧。”
邱鵬嗅了嗅,覺得忽然之間口中直流唾液,那股香氣讓邱鵬有一種神清氣爽、飢渴難耐的感覺。
這才知道原來這位雅靜小姐的廚技被衆人所推崇,的確不是沒有原因的。
那侍女一共推出了八碗湯,最後一碗湯放在桌子上最後一個唯一的空位上。
邱鵬拿起了羹匙準備開始,卻發現所有的人都靜靜地坐在那裡,似乎在等待什麼。
邱鵬詫異地左右看了看,滄浪笑微微笑了笑,揚了揚下巴,示意邱鵬向那邊看去。
邱鵬轉過頭,一個年輕的女子正從那廚房邊的門上走了進來。那女子看起來大約有二十歲左右,身上的打扮極爲樸素,沒有經過任何的雕琢和化妝,但是卻自然而然有一股醉人的風韻。
邱鵬到武林之後可以說是見識過無數的美女,從邱鵬的眼光看,這個女子算不上是非常漂亮,但是,她卻是有着一股異於常人的特別氣質。
每個人看到她的時候,都會自然的升起這樣一種感覺:“啊,這纔是真正的女人。”
她不是那種能夠媚惑衆生、像蝶媚一樣的女人,她的容貌也許永遠都不會讓人有驚豔的感覺,但是,她渾身上下卻有着一種讓人感到安定放心的感覺。
換而言之,她正是那種每個男人心目當中最溫柔體貼的妻子形象。
想必她就是雅靜了。
看到她的來到,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雅靜微笑着,向衆人行禮,然後坐在那個空位子上。她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最後停在了邱鵬的身上,說道:“這一位,想必就是昨天晚上在天上人間著名的風流公子厲子軒吧?”邱鵬臉上又是一陣臉紅:“嗯嗯..........雅靜小姐好。”
心中卻想:“天哪,我的名聲已經敗壞到這種程度了嗎?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看來,我再也沒有機會給她留下好的印象了。”
不過,與其如此倒不如把破罐子破摔,邱鵬反而心中一陣坦然。
雅靜繼續說道:“剛纔聽小翠說,公子進門就看破了雅靜對於食廳的佈置,足見軒公子眼光高明,見識獨到,有空還要請軒公子多多指教呢。”
邱鵬連稱不敢當。雅靜轉頭對藥翰林說道:“這一位,想必就是百草堂的藥先生把?藥先生心地純厚,恩澤遍及武林南三省的災民,實在讓雅靜心折。”
藥翰林點頭遜謝,衆人這才知道,原來雅靜也沒有見過藥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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