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踢館

中午時分,在大院門口站崗的小戰士,驚訝地看到早上進去的兩個青年男女,渾身塵土,頗顯狼狽的從院內跑出來。

這小戰士有點拿不準主意,他的職責只是負責不讓外人隨意進入,那麼有可疑的人物從裡面跑出來該怎麼辦呢?

正在思考着,那男女二人已經走至他的面前,小戰士略一遲疑,決定還是暫且攔住他們。

“請等一下。”

“不好意思。”

那個年輕男子突然朝小戰士道了一聲歉,小戰士聽了有點疑惑,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年輕男子的眼睛……

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睛,黑色的、深不見底的旋渦在其中盤旋着,一眼看去,好像能把人的魂都吸走一樣。

於是他就真是暈了。

“你怎麼可以對普通人使用惑心異術!”

女孩,也就是楚自瑤,見阿刃用‘諸天化身’異術迷昏了看門的小戰士,不禁責問着。

種種迷惑人心的異術對於普通人來說,威力實在是太大了,強橫的武技能摧毀人的肉體,異術卻能摧毀控制甚至改造人的精神,因此傳承異術之時,長輩總會交待自己的傳人,非到萬不得已之時,不可輕易使用。

見到阿刃完全無視這個規則,楚自瑤有些惱火。

“這是最簡單的方法了,要不怎麼樣?殺了他不成?”

阿刃一邊應付楚自瑤的責問,一邊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拉着楚自瑤就上了車。

“你可以打昏他啊。”

楚自瑤上了車,仍然對阿刃的做法不滿。

“打昏他和把他迷昏,有什麼不一樣啊?他還不是暈過去了。”

阿刃辯解着。

“當然不一樣,這是原則問題!今天你覺得弄暈他就可以了,誰知道你明天再遇上這樣的情況,會不會覺得殺人滅口才是最好的辦法,異術用起來太方便了,一句話就可以讓人去死,所以不到關鍵時刻不能用,你的長輩沒教過你?”

“我要殺他的話,用拳頭用腳用任何一種辦法都可以,用異術也可以,只要我有殺他的想法,一瞬間就能弄死他,區別只在於怎麼死,怎麼死還不都是一樣?”

“照你的說法,用炮烙將人燙死和用刀砍下人頭,這兩種死法是一樣的嘍?你簡直無可救藥了!”

炮烙是古時一個名叫紂王的皇帝研究出的一種酷刑,這種刑罰是什麼樣的呢?有兩種說法,一是將一隻大鼎用火燒紅,再將犯人四肢張開,捆於鼎上,某部電視劇裡演示這種酷刑的時候,犯人被燙成了飛灰,真實的情況自然不可能這麼誇張,但悽慘程度猶有過之,想想看,那鼎很熱很熱,肉碰在其上,一會兒就熟了,四肢熟了,心還沒熟,人也就死不了,聞着自己身上傳來的肉香……第二種說法是將一隻大柱燒紅架於火上,犯人在其上攀爬,若是爬過,就可免死,若是爬不過,便墜入火中燒成焦炭。

無論是哪種說法,這種刑罰無疑是爲人類歷史上最爲殘酷的一種。

所以當楚自瑤用這種死法舉例來反駁阿刃的觀點時,阿刃一時語塞。

“你……你放心開車,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這句話是對前座的出租車司機說的。

換了你,是一個普普通通有老婆有孩子、愛崗敬業的出租車司機,拉了兩個客人,這兩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是一上車就開始討論怎麼殺人的問題,說得煞有其事,爭論的也很激烈,但爭論的論點不是該不該殺人,好像是在研究怎麼殺人才能讓他走得毫無痛苦?似乎他們曾經殺過一樣……碰上這樣兩個人,你會如何感想?

害怕。

只有這兩個字了。

看着前座的出租車司機顫顫抖抖地,時不時的拿眼睛從倒後鏡上看一眼後座的他們,偶爾和他們目光一對上,便急忙縮頭,與之相隨的,是出租車在路上左搖右晃的好像也被嚇暈了一樣。

楚自瑤吐吐舌頭,不言語了。

阿刃頗覺無奈,開口道:“停車。”

‘嘎吱’一聲劇烈磨擦聲,出租車停在了街口,這是新京是比較熱鬧的一條主幹道,一路上全是來來往往的車輛,出租車的這一停,頓時將車道佔住,後面停了一長溜汽車,憤怒的喇叭聲頓時沖天而起。

阿刃也沒想到這出租車司機這麼聽話,說停車就停車。

“我是說,讓你停在路邊……”

幾秒鐘後,車停在了路邊。

“拿着這個。”

阿刃遞給出租車司機一張紙,“然後下車。”

這時那出租車司機已經汗流滿面,聽到這話如逢大赦,接過紙後便打開車門逃之夭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不已。

“你心腸還蠻好的麼。”

楚自瑤用鼻子哼出了這句話,她看到了,剛阿刃給出租車司機的是一張支票,那上面的數字不小,如果那個出租車司機準備用那些錢再購置一輛出租車的話,新京市的地面上將會有一輛法拉利出租車問世。

“我就當你是在誇獎我了。”

阿刃從後座把身子擠到前座去,這時,前方路口是個紅燈,而因爲這輛出租車是違章停在路邊的,已有一個交通警察向這邊走來。

“坐好了。”

阿刃一腳油門,出租車呼嘯而去。

“喂!幹嘛這麼拼命!”

車速太快,楚自瑤差點被甩出去。

“你不會不明白咱們現在的處境吧,惹毛了唐天斬,新京市根本沒有咱們的容身之處,黑白兩道都會追殺咱們……”

阿刃一邊操縱着出租車在馬路上橫衝直撞,一邊給楚自瑤講述他們眼下的處境。

楚自瑤很聰明,剛纔只是沒想到,現在經阿刃提點,立即明白了,也就說不出話來了,只能恨恨的盯着阿刃。

“遊戲纔剛剛開始啊!哈哈!”

阿刃的笑聲向天空飛揚。

與此同時,唐一正心中忐忑不安地在路上走着。

眼前就是逆火族的另一處要地了,同樣是在那幢大樓,不過是在地下,四方家有在地下建築密室的習慣,這種習慣在這幢大樓上體現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整個的地下空間,要比地上的空間還大。

機關佈置、高手警戒、迷宮陣圖,一個也不少,如果剛纔那個膽大妄爲的何刃是被邀請至這裡的話,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領,也逃不出去。

可是他畢竟還是逃了……而且還將唐天斬擊成重傷。

一想到這個,唐一就感覺頭皮發麻,唐天斬的憤怒可真叫雷霆之怒,怒起來的時候絕對是冷血無情的。

希望自己不要遭到池魚之殃纔好啊。

不過這希望很渺茫,畢竟那小子是在自己手中跑掉的。

雖然刻意將腳步放緩,但該來的總歸要來,唐一已經到了唐天斬養傷的密室之前。

門前守衛着兩個中年人,是逆火族的精英好手。

“兩位叔叔,父親他的傷勢怎麼樣了?”

唐一問道。

“不知道,族長已經進去了兩個小時,還沒有出來。”

“我有事跟他說。”

唐一畢竟是唐天斬的兒子,在四方家逆火族中地位不低,兩個中年人互望了一眼,便打開門將唐一讓了進去。

這一個非常寬大的石室,牆壁和地面均是由一米見方的青石築成,牆壁裡藏着照明用的燈,設計得很巧妙,只見柔和的光線撒出將石室照得分毫畢現,而不見光源。

整個石室沒有多少裝飾物,只有進門便可看見的那扇黑色屏風有些惹眼。

屏風上繪着跳動的火焰,筆法極妙,那一叢叢狂野之焰似乎要躍出屏風,將世界焚燬。

這扇屏風將石室隔成兩部分,唐一在這邊,屏風之內的,便是唐天斬了。

唐一進了石室後,靜默片刻,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就在這時,唐天斬低沉而略顯嘶啞的聲音自屏風後傳出。

“人頭呢?”

一聽唐天斬的聲音,唐一的眉頭便跳了一下,他的傷勢,似乎比預想中的還要重一些……

而對於唐天斬的問題,唐一根本就沒辦法回答。

沒有回答,也就是一個答案了。

“讓他跑了?”

唐天斬的聲音很平靜,唐一卻聽得出平靜之下那猶如怒海狂瀾般的怒意。

“……是。”

即便是知道唐天斬會很憤怒,唐一也沒有辦法不回答。

“廢物!”

唐天斬的怒喝聲傳出,同時,一罐不知道裝了什麼的瓶子從屏風後疾飛而至,‘砰’一聲砸在唐一臉上。

瓶碎,瓶中的液體從唐一臉上緩緩流下,鮮紅的血液也與之混在一起。

唐一甚至不敢去擦拭。

如此憤怒的唐天斬,唐一隻見過一次,那一次唐天斬親手宰了十名逆火殺手。

接下來,是片刻的沉默。

唐天斬沒有說話,但他略顯粗重的呼吸聲聽在唐一耳中,就如同憤怒獅子的鼻息,冷汗澿澿,自背上涌出,他甚至感覺到自己要死了。

“用一切可以使用的力量,去殺了他。”

這句話如同赦令一般,讓唐一猛得放下了懸着的心。

唐天斬還用得着他,就不會殺他了。

“是!”

唐一急忙答應。

“再拿着這個。”

唐天斬再度說道,同時,屏風後飛出了兩塊金屬牌子,唐一抄在手中,細細一看,不禁吃了一驚。

“要請動他們麼?”

“哼,何刃是通神武者,沒有同級別的人去對付,能殺得了他麼?”

“……是。”

唐一不敢再說什麼,只是在心中想着,這次何刃可真是惹下大禍了,他手中的這兩塊牌子,是逆火族的最後殺招,唐天斬把這最後的底牌都掀開了,說明他是想不惜一切代價的幹掉何刃。

看那小子也不像是個笨蛋,他爲什麼要激怒逆火族呢?難道他不知道逆火族有着可以把他幹掉的實力?難道他認爲通神武者就可以爲所欲爲麼?

或者說,他令有企圖?

雖然心中仍有許多疑問,但是唐一半句話都不敢多說,憤怒中的唐天斬是極爲固執與可怕的,在這種時候辯駁他的人,要有把腦袋和自己的意見一同送上去的覺悟。

“那我去了。”

唐一要走,這種地方還是不要久待爲妙,待得時間長了恐怕會少活好幾年。

“唐一,這次再拿不回來何刃的人頭,你就把自己的腦袋交上來。”

唐天斬最後一句吩咐交待下來,聲音淡淡的,唐一聽了後卻如同身墜冰窟。

他知道,這次是玩真的了。

這時,那對已經在新京市成爲衆夭之的男女,雖然有着對自身處境的覺悟,但仍然不思悔改,繼續着他們的挑釁活動。

阿刃強買來的那輛出租車,此刻停在了一個武館門口。

武館,在這個國家是一個漸漸沒落的名詞,取而代之的是什麼‘跆拳道學習班’‘空手道速成班’之類的東西,而在新京市,卻有爲數衆多的武館在城市各個角落。

這些武館一般是不對外人開放的,偶爾出有幾個武俠小說中毒者上門拜師求藝,也會被緊閉的大門擋回去。因爲這些武館同屬於一個名爲唐氏企業的跨國集團,他們根本就不會在普通之中選擇門人弟子,能在武館中習武的年輕人,都是姓唐的。

這些武館像是人體內的重要穴位一樣,分佈在整個新京市,將整個新市京牢牢的控制在四方家手裡,任何勢力都沒辦法滲入。

“唐門……”

阿刃此刻便站在某家這樣的武館之前。

一扇古舊的硃紅大門旁,高高的院牆向兩側延伸而去,在大門上方,是水泥上鏤空的兩個字。

唐門。

“說真的,這兩個字怎麼聽起來這麼神氣呢?”

阿刃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聽說過這個名字。

“有沒有常識啊,蜀中唐門,那是小說裡很厲害的武林世家。”楚自瑤白了阿刃一眼,又道:“你來這幹嘛?”

“這是武館,我們當然是來踢館的。”

“踢、館?”

“是啊,踢館。”

說着話,阿刃上前一步,乾乾脆脆的一腳踢在那扇很古舊的硃紅大門上,下一刻,這扇門便很聽話的向後倒去。

‘撲通’一聲,灰塵四起。

像電影裡的場景一樣,大門一倒,便有許多個身穿練功服的青年人圍了上來。

看着這一對悠閒走入的青年男女,立即有人高聲喝問着:“你們是什麼人?來幹什麼?”

“踢館。”

阿刃仰着腦袋,做出一副絕世高手的模樣。

踢館……

一衆武館人馬聽了這個詞,不禁有些愕然,雖然他們是開武館的,但是卻從來沒有碰到過‘踢館’這個名詞,事實上是,無論是黑道白道還是武林道,也沒有哪個膽大包天的傢伙敢在新京市惹四方家的麻煩,今天呢,碰到兩個不怕死的?

想到這,有人笑了,嚷嚷着這是兩個瘋子吧。

這時,一個人排衆而出,似乎是個管事的,看起來他應該是想代表武館處理一下這個事,不過,在他看到了阿刃的面孔時,臉色忽然變了。

“是你?”

“是你!”

阿刃與那人同時開口道。

不同的是,那人臉上是驚訝,而阿刃卻是滿臉的驚喜。

“仇人甲,竟然是你?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阿刃哈哈大笑,笑得楚自瑤一個勁瞪他。

爲什麼這麼高興?眼前這個阿刃稱之爲‘仇人甲’的人是誰?

還記得當初阿刃執意要去拉薩救藥王,惹怒了林成一,便在忽然間成了人人喊打的通緝犯,爲了逃出天命家的控制,與韓飲冰一起坐火車離開,在火車上卻遇到了四方家的殺手,那三個殺手之中最年輕的那一個,便是眼前的這人了。

後來這人還在天命家與逆火殺手的交戰中,偷襲一刀,差點要了阿刃的小命。

阿刃這段時間樹敵無數,比這小子武功高的有、比這小子權利大的也有,但阿刃心中的仇人排名上,卻始終有這小子的名次。

阿刃的處事準則向來是‘有恩十倍還、有仇百倍償’的,現在碰到了這麼一個對頭,這讓他如何不喜出望外?

“你怎麼會在這裡?”

仇人甲驚訝之後,開口問道,語氣不善,目光隱含殺意。

“仇人甲,不知閣下高姓大名啊。”

阿刃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彬彬有禮地請教起了他的姓名。

“我的名字?”

仇人甲嘿嘿笑了起來,隨即,他揮揮手,立即有一干人等將阿刃與楚自瑤圍了起來。

“我爲什麼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一個死人?”

這個年輕人,好像真是這武館中的管事者,聽到他語中帶着的殺意,一衆武館弟子立即有了動手的意思,摩拳擦掌,眼神裡都有了殺意,看來這一院子的人,手底應該都有那麼一兩條人命,殺起人來,也是不會在乎的。

“這樣啊。”

阿刃瞅瞅四周圍上的這些年輕人,滿臉的不在乎,他身邊的楚自瑤亦是臉上有着同樣的神情。

一羣蝦兵蟹將。

“既然不願意說出你的名字,那你的墓碑上,就寫‘無名小卒’四個字好了。”

話音方落,詭異的事情出現了,正在包圍圈中的阿刃忽得消失不見。

此刻有好幾十雙眼睛在緊緊盯着他,而阿刃,就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憑空消失了。

衆人一驚,接着,一聲慘哼聲響起。

他們轉頭看去,看到了更令他們驚愕的事情。

阿刃正站在他口的‘仇人甲’面前,而他的手,也結結實實的按在‘仇人甲’的胸口上。

仇人甲根本就沒來得反應,他臉上的得意與陰險,在瞬間轉換成了愕然,兩種表情在這一刻集中在一張臉上,讓這張臉扭曲起來,像是在笑,也像是在哭。

巨大的碎裂聲迴盪在他的耳中,似乎是天上有悶雷在滾動,他不知道的是,除了他,沒人聽到了這種聲音。

這是他胸骨碎開心臟崩裂的聲音。

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聽到了最後一個聲音。

看着‘仇人甲’頹然倒地,阿刃收回手,轉過身,看着一衆唐門弟子,若無其事的眼神,淡淡的笑容,彷彿剛纔只是幹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們今天都要死。”

當一個剛殺過人的兇手,用平靜的笑容,淡淡的口氣說出這種話時,那種恐怖的滋味是令人窒息的。

而造成這種恐怖的,除了阿刃對人命的輕視,還有他那深不可測的武技。

一舉手,就輕而易舉的秒殺了一個人,那人甚至來不及反應,這哪裡還是一個人,分明就是一個魔鬼!

面對無可抵禦的恐懼時,人們會有三種反應,要麼上去拼命,那麼轉身逃走,要麼蹲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渾身發抖,這三種反應都是同樣的自暴自棄。

而在一個羣體中,無意識的激進行爲是會被模仿並且傳染的。

所以,面對着魔鬼一般的阿刃,當一個人高喊着我和你拼了的時候,所以唐門子弟都激動起來,一種夾雜着絕望的自暴自棄情緒在他們之中飛快漫延。

“那你們就都去死吧。”

阿刃仍是淡然模樣,在他來說,眼前這些只有練氣水平的武者,擁有的實力不值一哂,數量再多,也無法達成量變,根本沒辦法對他構成威脅,別說眼前這三四十人,就算是再來百八十個,也只不過是殺起來費點時間而已。

就像是用菜刀剁豆腐,誰見過豆腐能把菜刀崩個缺口的?

面對着衝上來的人羣,阿刃正欲動手,而就在這時,一陣溫柔悅耳的細微響聲,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那聲音懶洋洋的,用舒緩的音階,哼着無法聽清的字語,一字一句吐出來,彷彿是暖融春日下,輕風撫過後,湖面上蕩起的層層漣漪。

日頭是暖的,空氣是暖的,就連吹過的風,也是暖洋洋的,這麼好的天氣,不睡個懶覺真是太可惜了。

眼皮漸漸沉重了,彷彿墜上了鉛,手足也無力了,身子像是要倒的樣子,倒下吧,躺在哪裡都可以,地上不是綠油油的草地麼?聞起來還有春天的香氣呢。

心中的殺意與恐懼,更不知道跑到了哪裡,留下的只有暖洋洋的滿足。

睡吧。

睡吧……

“醒醒!”

楚自瑤冷冷的聲音傳進阿刃的耳朵,阿刃宛如冷水澆頭,當即警醒過來。

看着楚自瑤帶着冷冷責備的大眼睛,再看看自己身邊躺了一圈的唐家弟子……他們睡得可真香。

“你……”

阿刃指着楚自瑤的鼻子,說不話來。

“我怎麼了?”

楚自瑤瞪他。

“你偷襲我!”

阿刃怒哼。

“我這叫救人性命,你的殺機怎麼那麼重啊,這一院子的人,你難道都要殺了他們?”

楚自瑤真是很難相信那個平日裡嘻嘻哈哈的阿刃,真要是動起手來,竟然這麼狠。

“我也只是……懶得跟你解釋!我告訴你,不準再用你那個什麼狗屁‘天籟’之音對付我,聽到沒有!”

阿刃警告了楚自瑤一聲,擡腿便走。

“你如果想殺人的話,我還是會阻止你的。”

楚自瑤在後面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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