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在紀氏上班,敏敏還有些顧慮,但之後短短的一個星期裡,她發現自己已經學會了很多東西,比如因爲要幫紀安澤煮咖啡泡牛奶什麼的,因爲他的講究,也無形中給她養成了細緻的習慣。以至於她後來回到自己那個不算太亂的宿舍,都要再認真好好的收拾一番。
就這麼在紀氏待了一個多星期,她終於也慢慢適應了秘書的生活,也不再有想臨陣脫逃的想法。
“敏敏,幫我把這份資料拿進去給總裁吧。”正秘書韓林交給她一份資料,她伸手接過,輕鬆愉悅的回答道:“好的。”
韓林看着她走進辦公室的身影,不由搖頭笑了笑,自從她來了之後,她輕鬆了許多,一般跑腿的事情都不用她去做,只需要坐在電腦前噼裡啪啦的整理文件就可以了。
敏敏也從最開始的拒絕進入總裁辦公室,變成了喜歡進總裁辦公室。雖然韓林不知道爲什麼,但看她洋溢着一臉的笑容的時候,她的心情也會跟着輕鬆許多。
推門而入的時候,紀安澤正起身準備往外走。
“總裁,這是韓林姐給您的資料。”
紀安澤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先放那吧,你跟我出去一趟。”
“啊?去哪啊?”敏敏有些懵。
“去趕一個會議。”紀安澤頭也不回,已經走到了門口。
敏敏趕緊放下資料追了出來:“總裁,我經驗不足,您還是帶韓林姐一起去吧?”
正在整理資料的韓林聞言,下意識的看向紀安澤,見他也正淡淡的看着自己,說道:“我這邊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敏敏,這次會議的資料也是你準備的,你跟總裁去吧,放輕鬆。”
韓林說着,丟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紀安澤可沒有時間在這裡看她們眉來眼去,直接擡腳走向電梯,什麼也不願再多說。
敏敏莫名緊張:“可是我……”
紀安澤已經走到了電梯門口,聞言回過頭來,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我回來的時候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說完,擡腳進了電梯,這是要叫她滾蛋的意思嗎?
電梯門差點合上的那一瞬間,一雙手擋在了縫隙間,門又重新打開,敏敏抱着一堆資料,悻悻的走了進來。
專用電梯一路到底,是紀安澤的專用電梯,所以中途不會有人進來。
敏敏站在角落裡,抱着資料垂着頭,紀安澤站的筆直,透過電梯牆上的鏡子看過去,不知爲何,如千年寒冰的心底忽然泛起了一絲漣漪。心底裡對於她的感覺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但每每看見她時,心湖會微微顫動。已經忘記了第一次見到她時,是什麼場景,只記得在h市病房裡醒過來的時候,她就靜靜地站在牀頭看着他,那一雙明眸格外的黑白分明,而他對她的記憶,僅止於此。
妹妹紀冉說,他是陪着他們一起去h市看工廠的,爬山的時候遇上了惡劣的天氣,爲了保護她和她一起掉下了山崖,導致昏迷,甚至失憶。
關於之前的記憶,他是毫無印象,通過倒影看着角落裡的那個女孩,他在心裡哧的冷笑一聲,紀冉一定是開玩笑的,他怎麼會喜歡她?這麼多年來,他的內心一直都是封閉式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走進他的心裡。
爲此,父母和妹妹一直都很擔心他,好幾次帶他去看心理醫生,但一直都沒有什麼問題,甚至有幾次,心理醫生都拿他沒辦法。因爲他不僅冷漠疏離,而且心裡很乾淨,曾經有個知名的心理醫生就用“一塊透明的水晶”來形容他的內心。
沒有羈絆,沒有牽掛,可不就是透明的嗎?
之後,爸爸媽媽將集團交給她就出國定居了,只有妹妹紀冉留在了他的身邊。說來也怪,他們明明是雙生兒,前後出生的時間不過幾分鐘,不僅長相不一樣,就連性格和各個方面都是大大的迥異的。
想來這是她故意安排的也不一定,不是有很多狗血的小說和電視劇裡都是這麼演的嗎?
“上車。”地下停車場裡,紀安澤坐在車裡,手已經搭在了方向盤上,皺眉看着仍站在那發呆的敏敏,有點頭疼。
“哦,哦。”敏敏後知後覺,答應着卻神情恍惚的走了過來:“紀總,我可不可以不去?”
紀安澤看了她幾秒就轉過頭去不再看她,聲音冷冷的:“把資料放在副駕駛,你就可以走了。”
敏敏猶豫着:“您是不會開除我的吧?”
“……”他沒有回答,只是按下了一鍵啓動,車子發動,他的手搭在了方向盤上。
敏敏咬了咬牙,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車子開出地下停車場,然而外面的陽光還是沒能讓敏敏覺得安心,她緊緊的抱着資料,眉頭穩皺,顯然是緊張的不得了的。
話說她雖然是他的秘書沒錯,但是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實習秘書而已,讓她坐在辦公室裡打打文件還可以,這樣真槍實彈的上陣,她毫無經驗,怎麼能不緊張。
紀安澤作爲總裁,如果他身邊的秘書出了錯,豈不是丟臉?
於是她一邊在心裡安慰自己,一邊叮囑自己,千萬千萬要鎮定,絕對絕對不能丟臉!
“放輕鬆,你就把這當做一場舞會好了。”紀安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連他自己也震驚了,剛剛的一瞬間,腦海裡似乎有個畫面一閃而過,似乎看見一個穿着私人訂製名牌的身影,高傲的如同孔雀在衆人面前走過……
敏敏也是微微一怔,細細想想他說的這句話還真就像一注鎮定劑,比她怎麼安慰自己都來的有效果,瞬間覺得心裡就沒有那麼慌了。
她不由得轉頭看向紀安澤:“紀總,今天的會議很重要嗎?”
“當然。”他想也沒想的回答,隨後又補充道:“紀氏的每個會議都很重要。”
“嗯。”敏敏點點頭,想着他的那句“把這當場一場舞會”,心裡的緊張感消失了不少。
會議在一處安靜的休閒場所進行,說是會議,其實就是紀安澤要和幾個外地來的大老闆見一下面,彼此瞭解一下,然後再慢慢敲定合作的細節。
以前,爸爸總是說:“生意生意,要你有意我也有意,在吃喝玩樂中看懂對方,才更有利於自己這邊的發展。”
其實她聽不大懂,但是也隱隱能理解一些,雖然不是很透徹。
今天的紀安澤,才徹徹底底的詮釋了爸爸曾經說過的商業知識,爸爸用言語的方式教導她,而紀安澤卻是用實際行動告訴了她,什麼是商場,什麼是生意!
他們到的時候,門口的服務生告訴紀安澤,那幾個boss已經進去了,敏敏擡頭看了看門頭上覆古風味十足的匾額:“農家樂?”
等她低下頭時,紀安澤已經走出很遠了。
敏敏從換衣間裡出來的時候,紀安澤已經坐在一輛拉風的觀光車上,四周陽光明媚,他安靜的坐在車上,一身修身的白色運動衫,襯托出他幾近完美的身材,身影修長,就連坐在那裡都成了一道美麗的風景。
敏敏覺得,和他相比,那輛拉風的觀光車已經不算什麼了。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紀安澤稍稍側頭看過來,鴨舌帽遮去了他光潔智慧的額頭,只是一雙眼睛,似乎折進了一些陽光,在觀光車的陰影下散發着熠熠的光芒。
“還不上車?”他淡淡的開口,目光已經轉到了別處。
說實話,剛剛敏敏站在那裡,他一眼望過去的時候,確實有點意外,雖然早就知道她長得不錯,身材也很不錯,但那都是在她穿着職業套裝的時候看見的。果然是人靠衣裳馬靠鞍,她這一身修身的白色休閒套裝,在他看來,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身邊的椅子上一沉,她已經坐在了他的旁邊,空氣中,除了淡淡的花香,隨着她的到來,還帶來了一絲淡淡的清香,令人身心舒暢。
“以後不準噴香水。”下車時,他淡淡的說了一句。
敏敏正準備下車,被他這一句弄得有點莫名,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走出好遠,她不由低頭在自己的身上聞了聞,擡眸不解:“香水?”
別說她不用香水,就是用,現在的她也沒有那個消費的能力,那些差的她看不上眼,太貴的她買不起,究竟紀安澤哪裡聞到的香水味?
帶着疑惑下了車,追着他的腳步跟了上去,正準備開口解釋,迎面就過來了兩個人,一個腰圓臉圓肚子圓,肥頭大耳的敏敏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人是以前是趙氏集團的股東,名叫黃庭巍,手裡握着趙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算個大股東了。
讓敏敏感到驚訝和不解的是,趙氏企業的垮臺似乎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打擊,你看他如今渾身的名牌,臉上還掛着春風得意的微笑,仍然過的很逍遙。
站在他旁邊的那一位,是個瘦高個,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時常在財經雜誌上看見他的身影,也是某知名企業的ceo。
胖子給人忠實憨厚的感覺,而瘦子常常是精明人的形象代表。
敏敏的目光在兩人的身上短暫停留過後,更加鍾情於這樣的一個問題:憨厚和精明撞在一起,究竟是誰的福氣?
她下意識的看向紀安澤,腦海裡忽然蹦出這麼一句話來,叫做,河蚌象徵漁翁得利。不知這紀安澤會不會凌駕於所謂的憨厚和精明之上,做個坐收漁利的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