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頂級明星,說到底還是人,終究逃不了李宗盛唱的《凡人歌》。道義放兩旁,利字擺中間。多少同林鳥,已成分飛燕……”
“真要等這些老傢伙們出手,那可是穿膛破肚的殺招,夫妻被查的結果只有全軍覆沒。”
花姐揉揉眉心,無奈道:“大院子弟出道的那幾年都不是白混的,骨子裡的狠勁更是從來沒有被歲月磨平,只是後期利益限壓住了躁動的本性,如今既然揭開鍋子蓋,大家掀了桌子,那就誰都別想跑!”
“整整一個月的血雨腥風,平時最囂張成性的藝人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你沒發現所有人好像集體斷網,戰戰兢兢。只有袁大姐還在折騰,並時不時逗大王爺一下。”
“遙想當年兩兄弟的風光無限,現在淪爲虎落平陽被犬欺,莫不如是。”
“只能說輩分和關係這些玩意,有時候屁都不是,真要拼了命,錢這玩意只是一堆紙!”
“冰冰不用說,槍打出頭鳥,變成被殺的那隻雞。”
“賠錢不說還差點進去蹲着,好在大牛和一衆哥哥力保才保住命。足足瘦了二十多斤,連剛出道折騰的親弟弟都整天提心吊膽。”
“平時笑得無比迷人的皇先生也差點因爲投資的事被搞,還好平時人品過硬,靠公關硬頂過來了。”
“反倒是嫩模出身的太太,沒有在關鍵時刻出來頂老公一把,果然戲子無情,離了也罷,終於明白還是當初的天鉞貴人孫姐姐好了吧?”
“同爲夫妻的另一對,雖然脫離華藝已久,但演慣宮鬥戲的娘娘嗅覺到底靈敏,太清楚彼此之間依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立刻授意丈夫宣佈息影,本以爲如此套路就是遠離江湖,可以金盆洗手,只能說太幼稚,還是避不開清剿,補稅了事。”
“然後是軟飯大叔被爆出軌,人設全毀,兩位鮮了三四年的小年輕被約聊天,聽說其中一位哭的花容失色,這水平比演唐僧時真多了!”
“要說我最佩服人家馮褲子,作爲圈內排得上號的華誼核心層,京圈著名抱大腿專業戶,剛有苗頭就意識到大事不妙,二話不說直接跑到燈塔國。”
“堂堂一個大老爺們,連一句這事兒我擔,別盯着娘們這種話都沒敢說,撒丫子跑了?”
“要說無論今日還是過去的悍將們,混這麼多年都不僅是藝人這麼簡單,更是兩兄弟不可估量的核心人脈與資產,往常只要敢動其中一個,都勢必遭受華藝的反撲。”
“再說人家也有不少體系外的後臺與靠山,還真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可惜遇見是……”
“結果就是二王系市值直接蒸發一大半,更不提其他損失,整個派系元氣大傷,徹底失去爭奪江湖一哥的契機,反而穩了三爺的地位。”
“面對此情此景,有沒有讓二王想起昔日把施金鹿踩在腳下的日子?”
“有沒有想起昔日的壯舉,徹底斷送了崔先生的影業夢?”
“正謂一報還一報,因果循環終來到!”
丁誠看着花姐,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別的,要說當初也是從裡面走出來的人,時過境遷,滄海桑田啊。
“別看昔日一衆大院子弟都不拋頭露面,轉而專心做幕後,但都在影視、媒體、娛樂行業有着極高的江湖地位。”
“三爺和英爺,都屬於一個簽字能定一部戲生死的人物,就連那姐和龍哥只能算是貼着邊飛,他們最喜歡調侃馮褲子,每次吃飯兩個段子經久不衰。”
“特別會寫劇本,一天就能寫一本。”
“特別會說笑話,第二燈泡廠就是二炮。”
“衝突一爆發,芒系的三巨頭便攜麾下所有人二話不說投奔三爺,畢竟一邊是高幹,一邊是大院,大家同出一脈,也好說話。”
“其實何老師也是傻,不就是因爲當時狄仁傑重用過趙、林、阮、馬幾個藝人?”
“好在人家向來情商高,人脈深厚,後臺大哥與三爺素有交情,端杯酒,陪個不是才能抽身,否則……”
這事丁誠還真不知道,不過就算知道也沒有什麼用,連花姐都只能坐山觀虎鬥,自己算什麼?
“滬系自從十年前就逐步被二王和三爺各自收編,以孫、胡、馮、鄭等人爲核心人馬。馮與鄭更是因爲長期參演華藝賀歲片差點被拖下水,幸好上影的老關係還在,重新表忠心才安全上岸。”
“胡運氣好,主要拍電視劇得以倖免遇難,孫則因丈夫爲華藝系舊日部將遭到牽連。”
“那邊一直都被京系卡着喉嚨,畢竟開關在人家手裡攥着,就連當初最有可能成爲新生代領頭人的郭小哥,差點被華藝挑翻。”
“但你看那次跟華藝同檔期拍攝的一部重名題材,明白什麼叫做出來混總要換的吧?”
“芒系其實很特殊,成員既有昔日來自二王和三爺的人馬,也有來自滬系和港系的成員,又跟別的體系不同,他們並不抱團也不排斥抱團,核心原因只有一個目的:資源!”
“畢竟起來的早,憑藉所運營的時尚平臺和基金,不僅能爲藝人們引薦資圈人士,同時也提供許多公關與品牌的資源。”
“這幾年的晚宴更是被稱爲娛樂圈的名利場,大量皮肉生意都是經過那裡引薦的,無數土豪笑嘻嘻勾搭心儀的女藝人,都是你情我願的事。”
“最後是港系,昔日輝煌早已不再,想當年楊向二人在迴歸後,帶領一衆藝人殺向內地的氣勢着實洶涌,但時間一久人才凋零,只能從趾高氣揚變成認清局勢,乖乖的求一口飽飯吃。”
“龍哥早已乖乖順從三爺,可惜依然混不進核心羣,只能大唱紅心永流傳的歌謠。兒子纔是折騰的犧牲品,不僅是家庭教育,更要反思當年被坑的幾個爹的發展路線。”
“所以標準的答案不是:怎麼別人的兒子不闖禍?”
“反而應該問這幾個當爹的:怎麼別人的爸爸不作死?”
丁誠忍不住問道:“三爺爲什麼能對二王砍瓜切菜一樣大獲全勝?”
花姐一撇嘴,無奈道:“人家是原中影的一把手,娛樂圈的話事人,身邊來往的全是正兒八經的二代三代,二王在他面前是弟弟的弟弟,隨便吊起來打!”
“知道爲什麼現在清宮戲這麼多?因爲很多有話語權的都是滿人,比如英達家族、關家、王朔、佟大偉、吳景、胡軍,真要算起來,半壁江山都差不多。”
花姐說的口乾舌燥,見丁誠意猶未盡的樣子,一拍他的肩膀,笑罵道:“你小子少參與這種狗屁懊糟事,好好演戲,低調做人,誰也不會動你!”
丁誠深吸口氣,舉起茶杯,真誠道:“多謝花姐。”
花姐一愣,彷彿明白什麼,語重心長道:“姐說這些話沒別的意思,只是告訴你這個圈子水很深,有的時候不是你躲着別人就能安安穩穩的事。”
“什麼叫做無妄之災?”
“這兩年你冒頭的速度太快,多少人背後等着看笑話,之所以毫髮無傷,主要因爲自己爭氣,演技人品都過硬,誰也找不了茬。”
“現在明白爲什麼一定讓你跟着程道明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