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社會,存在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活着的目的也各有不同,有人爲了錢財,有人爲了名利。但是最終在面對生死的時候,這一切都變的沒有意義。
“我想用我賬戶內所有的錢來換十年壽命!”
“天道循環,身外之物不可加其身!”
沒有人希望成爲這種對話的甲方,但是在那樣的時刻,人人都是甲方。
無權無財的林秋度恐怕唯一掛懷的就是林苗了,但是單方面的掛懷有個卵用?陸雲凡對他竟然有了些恨意,這個就是死也要拉上自己的傢伙,真的讓他提不起半點好感。
“嘿嘿,我就知道你們命大,沒那麼容易掛!”小七跑過來在陸雲凡的腦袋上彈了個腦瓜崩,又看了一眼林秋度,詫異的問道:“你們倆這臉色可是有些差異,林老大不會是嚇的吧,這小臉怎麼怎麼悽慘?”
“他那是惡鬼纏身,恐怕命不久矣了!”陸雲凡什麼時候都能插得上話,話已出口就遭到了林苗那兇狠目光的警告。但是林秋度就沒那麼好脾氣了,臉色一僵,張牙舞爪的就撲了過去,嚇的陸雲凡身子一縮,就地滾了好幾圈。
幸好林苗及時察覺了林秋度的動作,一把抓住了他的後衣領,加上壯壯也站在他的身旁,兩個人死死的把他控制了下來。
“林秋度,你是隊長,怎麼能這麼不諳大局,我們還都靠你帶我們出去,你倒好,天天想着把自己的隊友踢出去,這還讓我們怎麼相信你?”林苗一手扯着他的後衣領,一腳在他的右側大腿上連續踢了好幾腳。
似乎還是沒能解了心頭之恨,林苗蹲下身子扯過他的前衣襟,揮拳便要打過去,但是咬了咬牙,最終放了下來,狠狠的把他一推,轉頭就走。
不遠處的村民似乎是被壯壯三人剛纔的瘋狂嚇住了,此刻雖見兩人並沒有葬身魚腹,但是也不敢輕易靠前來,生怕這些不要命的真的背水一戰,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因此只是站在遠遠的地方看着這邊的情形。
林苗一轉身,看到圍觀的村民,一陣恨意涌上心頭,俯下身子在小腿處一摸,竟然摸出兩把細長的短刀。
“小姑娘,你可不可以先冷……冷靜下?”村長畢竟也是個女人,自以爲對女人之間還是有些瞭解的,女人最好哄,但是女人一旦兇狠起來,卻是男人完全沒法相比的,此刻的林苗,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樣子,尤其她手中的那把細長的尖刀,就像是女人心底最兇狠的一面被激發出來。
“讓我們離開!”
“我們已經說好了,你們可以離開,但是你們……”
“你們差點搞出人命,難道還沒清醒過來嗎?”看着村長身後的那些交頭接耳的村民,指指畫畫的樣子尤其可恨,林苗把尖刀對着一個眼神猥瑣的村民,惡狠狠的瞪着他。
“你們,把我們逼急了,那就同歸於盡。”林苗有些情緒失控,看着那些嘰嘰喳喳的村民問村長:“他們在說什麼?”
“你先冷靜好不好,小姑娘,我們可以和平解決這件事的!”
“告訴我他們在說什麼?”林苗的情緒越加暴躁,惡狠狠的質問。
“他們……他們說,你們激怒了阿力斯神,本就應該留下來,平息神靈的憤怒。你們闖了禍離開了,最後卻是我們接受懲罰,這還有天理嗎?”似乎十分不願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她又好像無法容忍自己說謊,只能硬着頭皮把村民小聲嘀咕的話翻譯了過來。
“這就是你們想要放火燒死我們的原因對不對,質樸的村民,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不管你們聽不聽得懂,我告訴你們,今天我們必須要離開,我們不再參與你們那愚蠢的祭祀,把畜生當做神靈,你們簡直愚不可及!”
“你……你侮辱神靈,該……該死!”一個村民咬着蹩腳的普通話,但是他只是向前邁了一小步而已,一道寒光驟現,把所有人都驚的倒吸一口涼氣。那村民的手腕背上一條兩寸長的口子正在往外滲着鮮血。
“把她綁起來,看她還怎麼行兇!”
一聲大喊,村民紛紛拿出繩子,連村長的勸說都無濟於事,林苗冷靜的向後退了一步,尖刀連揮,被扔過來的繩子紛紛斷開,掉落在地面的石頭上。
在湖邊的幾人一樣目瞪口呆,小七呆呆的讚歎:“厲害!苗苗什麼時候學了這麼一手,簡直太帥了!”
壯壯也呆呆的說道:“是啊,爲什麼剛纔不讓苗苗留在下面拖延時間,唉?不對啊,你們住在一起,你竟然也不知道苗苗還藏着這樣的絕招?”
“我……”小七一時語塞,陸雲凡哈哈大笑:“她?她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說不定還不如我們見苗苗的時間長呢!”
“陸雲凡,你少扯了,我天天摟着苗苗睡,哪裡細嫩哪裡挺翹我都一清二楚,竟然說我不如你?”
“哦?那我倒想聽聽,不如你說仔細點,我們好好探討一下……”陸雲凡說着往前湊了湊,他一動,一鳴也動了,手中的鋸條也出現在手中。
“還是先把眼前的麻煩解決了吧!”
陸雲凡歪過頭去一瞧,剛剛還應付自如的林苗已然有些手忙腳亂,於是也往腰間摸去,可是腰間竟然空空如也,兩把水果刀竟然均是不知去向。
“想必是剛纔和那傢伙一陣掙扎掉在湖裡了。”在地上抓了一塊大石頭,跟着一鳴和壯壯衝了過去。
“你不去?”小七看了一眼林秋度,問道。
“我……我當然要去,別忘了我可是隊長。”林秋度狠狠的瞥了一眼小七,咬着牙站起來,但是還沒有完全站起來,身子一栽歪又跪了下來。
“算了,您啊,還是歇着吧,就讓七爺終結這場無聊的鬧劇吧!”
“你行不行,剛纔在高出我可見你哭的……”
小七不待他說完,迅速的把他的嘴捂住了,“你要是敢到處胡說八道,小心我把你的牙都給你敲掉!”林秋度突然被捂住嘴巴,點了點頭,小七這才放開手搓了搓粉嫩的小拳頭,嘿嘿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瓶防狼噴霧。
“早有準備!”
碎石灘上的亂鬥,村民的攻擊毫無章法,與其說是打鬥,倒不如說是挑逗,不疼不癢的卻不肯住手,也根本聽不進去任何的勸說。
女村長急的直拍大腿,拉住這個拉不住那個,但是林苗手裡的小刀揮的她根本不敢靠前,看見河邊的幾個人又衝了過來,壯壯高大,她同樣不敢靠過去,一鳴手中一把長鋸,更是直接pass,於是把目光鎖定在了手拿石頭的陸雲凡身上。
“唉,男孩,我知道你是他們的領導,你叫大家住手,我們好好談……”
“我去你的吧,好好談,差點給老子燒死,現在談個雞毛?”陸雲凡看到村長張牙舞爪的向他奔來,擡手便那手裡的石頭扔了過去,力道之大,在石頭脫手的一瞬間他就後悔了,這要是砸在腦袋上,說不定就是個白癡誕生了。
然而,想象和事實就偏偏在這一刻融合了,陸雲凡心中一哆嗦,這一下可真夠狠的,直接給那老太太來了個仰面朝天,那咚的碰撞聲聽的他想馬上就轉身逃離這個地方。
人羣也靜了,套索的也不套了,揮刀的也不揮了,就連跑到一半的七七也停了下來,一臉驚恐的看着腦門上一片血紅的老太太。
陸雲凡回身看了看小七,又看向一鳴和壯壯,“不,不是說大家一塊拼命的嗎?你們不會是說着玩吧?”
“shit!”一鳴突然口吐洋文,拎着鋸子搡了一把陸雲凡道:“還不快去看看!”
“哦哦。”陸雲凡也似乎知道自己闖了大禍,腿軟的和麪條一樣,要不是壯壯突然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他自己怕是都不敢靠過去了。
幾人湊了過去,一見那血腥的場面,都驚的全身寒毛倒立。
陸雲凡扔出的那塊石頭雖然是塊卵石,但是不知怎麼的,竟然砸破了皮膚,似乎連血管也沒能倖免,那汩汩外涌的鮮血已經說明了這一點。
“她必須馬上包紮送醫院,不然會失血過多!”林苗解下綁在腳踝上的束褲帶,想要替她綁住傷口,可是血流的太多了,根本不是一條束褲帶能夠做到的。
村民們見到自己的村長受傷,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可就是沒有人上前幫忙,讓人真是看了個透心涼的心寒。
“小七,去我包裡拿一條那個,我包裡有一盒雲南白藥,一起拿過來,快!”林苗吩咐着,一鳴上前直接用手按住了正在噴血的血管,陸雲凡一陣眼暈,差點倒在地上。
“我跟小七一起去……”知道自己闖了禍,陸雲凡看見那血腥場面就心底打怵,轉身跟着小七就跑。
“你回來!”林苗喝住他,繼續說道:“你馬上和壯壯去取水來,再取條毛巾,把她臉上的血擦乾淨!”
“啊?我暈血,你讓壯壯擦……”
“這是誰幹的?”陸雲凡話沒說完林苗就怒了,這一怒連眼睛都紅了。
“我……”看着林苗的樣子,陸雲凡發現自己竟然連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喪失了,這哪還是之前他信誓旦旦要改變自己人生的樣子,沒有擔當,膽小怕事,活脫脫的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
可是,這也是他不允許自己退回去了。他相信人生是自己選的,在面對選擇的時候,是退是進,每一個選擇都決定了人生的走向。可是在遇到麻煩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是最容易失去自我的那個,就好像打滿雞血的自己只是表面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