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朋友?”那大嬸被林秋度的話問的莫名其妙,擡頭看了看他身後的四人,這纔想起他們昨夜是抗走了他們六輛單車,頓時也有些驚慌。
“你們不要誣衊好人,我們只是,只是拿走了你們的車,沒有拿走你們的人!”
“你說沒拿走就沒拿走?我們明明六個人,一晚上就少了一個人,你們要是真的拿我的朋友去祭祀那什麼什麼神,我……我就和你們拼了!”林秋度四下尋找武器未果,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拿在手中,指着那中年女人,情緒十分激動。
陸雲凡一拍腦門,暗恨林秋度的莽撞,不過他也想看看這個傢伙是不是真的這麼有種,走到林秋度身旁抽出一把水果刀塞進他的手裡。
“喏,去捅了她!”
“你……你怎麼不去?”林秋度一時氣結,指責未果轉而質問。
“是你要跟個女人拼命,又不是我。”林秋度徹底語塞,陸雲凡見目的達到,重新把那把刀奪了回來。
“人家都說了好好跟我們談談,你現在衝動個什麼勁,昨天怎麼沒見你這麼有血性?”看着林秋度想要殺了他的樣子,陸雲凡沒有更多的理會,示意壯壯看好他,直接一個挑釁的表情望過去。
你不是以爲自己很牛嗎?想在苗苗面前表現自己,可惜你的對手是我陸雲凡!不知對方是否能夠看懂他的眼神,但是這麼明顯的挑釁已經讓林秋度火冒三丈,但是壯壯的大手緊緊的抓着他的胳膊,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掙脫的。
走到距那女人五步遠的地方,陸雲凡讓自己沉着了幾分,開口道:“我們的一個朋友不見了,但是我相信跟你們無關。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們也知道,一旦出了人命,恐怕你們全村人都逃脫不了干係。現在,先說說你們怎樣纔會把單車還給我們吧!”
“哈,你們,不用和我們玩花樣,我們,很簡單,冒犯神靈,要祭祀,不然我們會倒黴,你們的朋友不見了,並不是我們做的,你們想玩花招,在我們這裡沒用,我們只想要平安!”
“我知道你們想要平安,我們是現代社會的年輕人,不相信鬼力亂神,但是我們也尊重你們的信仰,我們的目的也很簡單,取回我們的單車,我知道你們不會傷害我們,但是我們也要知道,你們想要什麼才能把單車還給我們讓我們離開。”
“祭祀!”
“怎麼祭祀?”
“我們舉行儀式,你們必須留在這裡七七四十九天,如果阿力斯神沒有生氣,到時候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哈哈……”簡單的對話,在對方那麼或許很合理,但是他們怎麼可能在這裡呆那麼久,他們整個計劃的行程還不到四十天,這些人竟然要他們留在這裡四十九天,陸雲凡相信,他們一行六人,沒有任何一人會同意。
“你們知不知道四十九天是多長時間?開什麼國際玩笑,四十九天,你以爲煉丹呢?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可能!”說好的好好談,結果陸雲凡被對方的要求直接氣的頭腦發脹,沒有經過任何的斟酌,直接便拒絕了。
“如果你們不同意,車我們不會歸還,恐怕,你們我們得強行留下了!”沒有談攏,那女人突然對着身後一招手,那七八人竟然紛紛從腰後掏出了一卷長長的繩子,看樣子竟是要直接綁人了。
看到對方的動作,陸雲凡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掏出水果刀,直接竄向了那中年女人。只是讓他沒有想到,這女人竟然力氣十分大,陸雲凡一隻手竟然無法鎖住對方的胳膊,輕易的就被掙脫了。
這不禁讓他心底暗罵鐵漢,學的最熟練的一招擒拿連個女人都拿不住,還叫什麼擒拿。只是他此刻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那女人大開大合的對他掄着胳膊,他根本無法再次靠過去了。
有幾人已經快速的繞過他,奔向了身後的林苗等人,沒有武器的他們眼瞅着就要被人五花大綁了,這時突然一聲大喊在灌木叢中傳來。
“都他媽的給我住手!”衆人紛紛轉頭望去,兩名人民警察正狼狽的向他們跑過來,一鳴也跟在他們身側,那一聲大喊正是一鳴喊出來的。
見到警察的那一刻,林苗和小七突然就哭了出來,哭的那叫一個慘,梨花帶雨的,讓人看了真是覺得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纔會哭的這麼撕心裂肺。
兩人跌跌撞撞的跑到那兩名警察身旁,一人撲一個,把兩名人民警察都給哭懵了。
“好了姑娘,不要哭了,我們一定會秉公執法的。”
一鳴不知爲什麼林苗也和小七一起哭成這個樣子,上前安慰了幾句,可是絲毫不見效果,於是把目光投向陸雲凡,當他看到陸雲凡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的時候,似乎也明白了一點什麼,於是靜靜的待在一旁。
彷彿這些村民一點都沒有想到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會招來警察,都愣了下來,不僅如此,還慌慌張張的把手裡的繩子重新別回了腰後,有幾個來不及藏起來的,甚至把繩子遠遠的扔開了,只有那帶頭的中年女人還算保持着冷靜。
“警察先生,我們……”
“你是村裡負責人是嗎?”那中年女人似乎是想要解釋,只是剛一開口就被警察十分霸道的打斷了。
“是是,我是村長!”面對警察的冷峻,女人終於也有些氣弱了。
“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瞭解了,但是還需要你再闡述一遍,你跟我來吧。”那警察帶着她往湖邊走,避開了所有人。
看到事態被控制,一鳴招呼了大家湊在一起。
“這位是崔警官,那位是劉警官,一大早趕過來幫我們解決麻煩的。”林秋度伸出手想要和對方握手,卻被陸雲凡一把扯了回來,對着壯壯使了個眼色,於是林秋度再次被壯壯抓住了胳膊。
小七和林苗抽抽噎噎的,看的崔警官十分不忍,只是人多他也不好細聲安慰,杵在那很是不在。
林秋度看着林苗的柔弱樣,心都要碎了,眉毛十分糾結的扭成兩條毛毛蟲。壯壯低聲問陸雲凡道:“苗苗和小七怎麼哭成這個樣子,是不是你教唆他們這麼做的?”
“去去,一邊呆着去,你難道不知道女人本來心底就是柔軟的嗎?被欺負了哭幾下還不正常?”
“哦哦,原來是這樣!”壯壯不再問,苦着臉憋了一陣,眼角竟然也流出了兩行清淚,還低聲的抽泣了幾聲,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還不算完,接着便放開了抓着林秋度的手,一屁股坐了下來,聲嘶力竭的嚎啕大哭,真是要多假有多假,可是偏偏那眼淚像是開了掛一樣的汩汩往外涌,小七和林苗被他這一嚇,連抽噎都忘了,轉過頭愣愣的看着他。
崔警官也被嚇了一跳,愣了半晌才指着他問一鳴:“他,怎麼了?”
一鳴不知所以,支支吾吾的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林秋度也愣了,低着頭看着大哭的壯壯,不過他的眼中驚訝更多一些,他和壯壯認識的時間最長,別說見他這樣,就是哭都沒見過壯壯哭一聲。
“哦,崔警官,他應該是昨天被這些村民嚇壞了,看到兩位來,這這才繃不住的,請不要見怪。”陸雲凡忙解釋了一下,伸手去拉壯壯,可是那一大坨豈是他想拉就能拉的起來的,拉了兩下未果,於是瞪了一眼林秋度:“還不搭把手,傻了啊?”
林秋度十分不情願的彎下身子,一鳴也湊了過來站在壯壯身後,三人合力這才把壯壯扶了起來。
陸雲凡湊到壯壯耳邊嘿嘿一笑:“大點聲。”然後又對一鳴低聲道:“去帳篷裡。”
幾人的離開,讓小七和林苗更好發揮了,林苗畢竟矜持許多,演成一個弱女子的模樣已經讓她有些吃力。而小七便不同了,向來喜歡作怪的她,昨晚聽到林苗和她說起這項計劃便期待滿滿,在研究了半宿之後終於可以付諸實踐,讓林苗在一旁都讚歎她不去當個演員都屈才了。
添油加醋的把昨天的事情又重述給了這位崔警官一遍,可是他們不敢歪曲事實,畢竟他們沒有和一鳴串過話,要是前後不一致恐怕有麻煩的就是她們了。
果然,在民俗和法律面前,兩位警察都有些猶豫了,他們可以在法律之內分辨是非,但是在信仰面前,他們也有些遲疑。按照法律,村民非法佔有他人財產,理應歸還,但是民憤又誰來平復呢?強行壓制肯定是不行的,即使是執法人員,有時候也不得不考慮人民羣衆的信仰問題,更何況,此刻的村民並沒有過分的舉動。
最終的解決辦法也只有調解了,於是林秋度作爲代表出席了由兩名警察發起的調解會議。四人站在遠離人羣的地方,一方以法律爲武器,一方以村民信仰爲武器,展開了激烈的討論。一番脣槍舌戰,終於在警方的公正判決下,得出了最終的解決方法。
“怎麼樣?怎麼處理?”看着垂頭喪氣的林秋度,大家湊上前去熱切的問。
“答應還給我們單車,但是祭祀還要做,不過不必七七四十九天了。”林秋度伸出三個手指頭,在他們面前無力的晃了晃。
“我靠,三天,瘋了吧,管飯嗎?”小七看着那軟綿綿的三根手指頭,一臉的苦惱。
“那肯定不行,我們還有後備方案,我去!”林苗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陸雲凡:“你跟我去。”
“好!”陸雲凡知道林苗的後招,痛快的答應了,雖然這裡環境很好,但是在這裡呆三天他也無法接受,前方的路還有很多精彩,那纔是他們每個人都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