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克坐在前排一言不發,陸雲凡知道,這實際上是帕克讓費爾南多如此說的,大概的前因後果說的很清楚了,但這些也只是讓陸雲凡更加同情他們的一個手段罷了。
“那麼,現在和我說一說,雷納託和博萊美的力量吧,想要贏了他們,我們必須要做到知彼知己。”
費爾南多點了點頭,看向帕克,帕克微微側過頭來。
“這些,我來說吧,費爾南多,如果我的中文出現錯誤,幫助我糾正。”
“我們家族企業的三個業務,真正掌權的,除了爸爸和兩個叔叔之外,還各自有家族的一些後輩參與。爺爺把公司交給爸爸之後,爸爸就讓我來管理狩獵的生意,武器裝備和服裝,我有不同的人在打理。”
帕克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他們只是生意人,只有極少的人會參與家族爭鬥,說的更明白一點,他們還沒有真正成爲我的……”
“心腹?”陸雲凡忙補充。
“對,就是這個詞語,真正的意思我想,你也很明白了。”
陸雲凡點點頭。
“費爾南多是爸爸以前的保鏢,自從爸爸接管公司之後,就讓他來幫我了,所以我身邊可靠的人,也基本都是他從爸爸那裡帶過來的。不可靠的那些,雖然還在經營生意,但是我也知道,他們大多已經被雷納託叔叔收買了,那些人只是在生意上聽從我的安排,但是自從爸爸意外去世之後,他們已經開始聽從叔叔的安排。”
“那你的三叔,博萊美不是也一直在反對雷納託嗎?”
“博萊美叔叔只是不想被二叔拋下不管,爸爸已經去世了,他也不會違背雷納託叔叔的意願,畢竟博萊美叔叔的業務是無法離開家族支持的。”
“爲什麼不能分開?”陸雲凡有些好奇,其實按照他的思路,這三個業務板塊雖然有些關係,但是完全可以分開經營,互不干擾,這樣甚至所有的矛盾也都可以消除了。
“陸,你也許還不清楚,在歐洲,經營珠寶的公司太多了,如果博萊美叔叔離開家族企業的支持,甚至連三流公司都算不上,他會在這個行業很慘;雷納託叔叔的業務拓展的太過黑暗了,必須有更明亮的業務來掩蓋,這也是爺爺和爸爸都看到的關鍵;而關於我所管理的狩獵業務,最大的特色就是在武器上鑲嵌了博萊美叔叔提供的珠寶,讓這些武器同時也成爲了收藏品和藝術品,當然我也可以去找其他的珠寶供應商,但是價格會更貴,還會讓博萊美叔叔的業務雪上加霜,所以,我們家族的三個業務板塊必須一起經營,相...相輔相成,互相扶持,配合!”
陸雲凡抿着嘴暗歎,這帕克絕對是寫好的臺詞在背誦,不然以他的中文功底,可說不出這些詞來。
“唉,當然了,要是把所有的資源都向軍火生意傾斜,短時間公司的利潤也會更大,但是我們的家族也會臭名昭著,萬劫不復!而雷納託叔叔就是在這一點上面無法認同爸爸,他們幾乎每次都會因爲這個話題爭吵,最終雷納託叔叔走出了這一步,他殺了爸爸!”
外國人果然是爲了錢財,親兄弟都可以不認的,陸雲凡對這件事也有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不過這個事情的發展卻聽起來並不複雜,就是簡單的奪權事件。
“但是這好像跟你要買那塊魚骨頭沒有關係吧?爲什麼你之前說……”
“不,有很直接的關係,按照爸爸的意願,接下來是由我來管理公司,但是你現在也明白,雷納託叔叔不會讓我那麼做,公司裡除了我們三個業務板塊的管理者之外,還有公司的十七個股東,這些股東甚至包括一些政府的官員,所以雷納託叔叔沒辦法直接奪權,他必須得到一半以上的股東支持,這是很不容易的,因爲有些股東和爸爸一樣,不想成爲單純的軍火商。爸爸離開前,創建了一個博物館,是由政府和全體股東聯合出資建設,陳列品爲公司創建以來的所有產品和一些狩獵愛好者提供的骨骼標本,這些標本是博物館估值的重要組成,所以我便在全球範圍內搜尋這類標本,而你找到的那條魚,屬於史前生物,十分罕見,如果能放到博物館展覽,就會極大的增加博物館的估值,到那時,狩獵業務的價值將會和軍火業務不相上下,而且更加和平。”
“同時也會爲你繼承老帕克管理公司提供保障?”
帕克點了點頭,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即使願意付出那麼多,還是沒能在陸雲凡手裡得到魚骨,這對一向順順利利的帕克來說,有一種很大的挫敗感,同時也對陸雲凡高看了幾眼,也因此才把希望寄託到這個萍水相逢的人身上。
“雖然我這身子骨還比不上那架魚骨標本值錢,但是你願意相信我,我就會盡力幫你。”
“如果你真的幫我拿到公司管理權,我不但會如數給你我向你承諾的錢,你還會成爲帕克家族最友好的朋友和夥伴!”
“呵呵,感謝帕克先生的盛情,不過在那之前,還是先把這些麻煩解決掉吧,如果遭遇衝突,我想知道帕克先生有多少人能夠給我調用?”
“這些,你和費爾南多溝通吧,他會完全支持你在這裡的所有行動和消費。”
帕克說完就閉上了眼睛,去往歐洲要飛是個小時,早晨起的太早,他需要再補個覺。
接下來陸雲凡和費爾南多瞭解了一下可調用的人手,搞了半天除了幾個大頭,手底下人手竟然都是臨時工,這也讓陸雲凡大跌眼鏡。
和他們的寒酸比起來,雷納託的財大氣粗和勢力龐大也讓他有些心驚,據不完全統計,雷納託僅僅保鏢就十人,可憐的帕克竟然只有費爾南多一個人帶着兩個手下。
而且由於業務性質的不同,雷納託還供養着七十多人的試槍員,這些人僅僅每天調試槍械,練習槍法,看似很合理,但是誰都知道,這些人絕對不僅僅是試槍員那麼簡單。
更更讓人崩潰的是,目前還是不完全統計。
陸雲凡有些頭大,感覺像是陷進了泥潭一樣噁心,更主要的是,他感覺到帕克並沒有他自己表達的那麼可憐,在這場權利的爭鬥中,雷納託或許只是他遇到的一個比較大的絆腳石。
但是這些都還需要調查,如果像個傻子一樣跟着帕克的節奏走,說不定連被賣了都還在幫人數錢呢。
下半程林苗和費爾南多又交換了座位,對策什麼的,等到了目的地觀察一番再想也不遲,於是和林苗又聊了一會,便雙雙睡着了。
下午三點半,飛機降落,一行人走出機場。
歐洲的空氣很好,但是陽光也更刺眼,這是陸雲凡在京城多年都沒感受過的好環境。
機場和京城更是不在一個檔次,眺眼望去,似乎根本就沒有什麼高層建築,反倒是綠茵茵的草地和山林比較多,偶爾一些村莊的房頂是彩色的,映在這綠茵之中,很美妙。
“哇,這就是歐洲,空氣真好!好漂亮!”林苗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鴨舌帽,扣在陸雲凡的頭上。
“準備的還挺齊全,有沒有墨鏡,給我來一個?”陸雲凡得寸進尺的伸出手來。
“那你得找那幾位瞧瞧。”林苗對着在一旁同樣感慨的鐵漢幾人擡了擡下巴。
陸雲凡擡眼望去,我嘞個去,竟然每人一副墨鏡,就連平時土掉渣的阿塔扎這時候都戴上了一副深褐色的寬大眼鏡。
“你們……”
“小凡,沒想到這外國是個大農村啊,到處都是種的草,嘿嘿,真想去奔跑,感受一下外國的空氣!”鐵漢大大咧咧的搭上他的肩膀,擡手遮擋了一點陽光,看向遠處。
陸雲凡擡手把他沉重的胳膊拍掉了。
費爾南多走了過來,同樣的把一副墨鏡遞給了他。
“陸,帕克先生想讓你們低調一些,就眼前的局勢,對我們很不利,要是被雷納託看到帕克先生和你們在一起,恐怕會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哦?竟然是因爲這樣纔給大家都發了眼鏡,但是眼鏡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陸雲凡笑笑不語,戴上墨鏡,這時一輛大巴汽車停在了他們不遠處,想來也是因爲此行他們人數太多,這才選擇了中巴來接他們。
陸雲凡幾人上了汽車,超出想象的是,這大巴車裡面竟然別有洞天,就像一輛超大號的房車,中間就是一大圈沙發,甚至還有酒櫃,中間是一張厚重的酒桌,桌面上有幾個專門爲了放置酒瓶而設計的孔,酒瓶放進去,可以完全貼合。
陸雲凡也感覺到一些驚喜和激動,他也是第一次出國,第一次見到這一望無際的大農村,青草地,還有這大巴車上的豪華套間,要說他現在也算是個有錢人了,雖然比不上帕克這種土豪,但是弄一輛這樣的車也是沒問題的。
他的心臟開始收縮,加速的跳動,這纔是有錢人的生活。
現在他的大部分財產還是那些龍髓精,只是現在還不知道該如何賣掉,如果真的能夠賣出馬向橫那樣的高價,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陸雲凡吞了口口水,即便不算那些,他現在的資產也已經算的上億萬富翁了。
“那些寶貝還是另尋機會出手吧……”陸雲凡拿起桌上的透明玻璃酒瓶,這酒瓶方方正正,上面有咯咯愣愣的許多雕刻的圓形小點點,裡面紅褐色的酒液翻滾,竟讓他再次吞了口口水。
“你們要不要喝?”
“這還用說,早就饞了!”鐵漢嘿嘿一笑,王胖子在酒櫃裡拿出幾個同樣方形的酒杯,放在桌上。
嗅了嗅,真是芳香,一口入喉,喉嚨卻像着了火一樣。
好烈的酒!
林苗摸着酒杯咯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