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陳沖微笑詢問,走廊中一股冷風吹過,兩名監工嘍囉一個寒顫,背心已然被冷汗打溼。
“我,我們就是,聽到動靜,”
當看清楚房間中血腥一幕後,兩名監工嘍囉渾身發毛,舌頭打結,結結巴巴道:
“所,所以過來看看......”
兩人臉色白的好似見了鬼一樣,一邊磕磕絆絆說着話,一邊連連後退,直到身體緊貼身後的牆壁,緊握手中的鐵棍,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模樣。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新來的竟然如此兇殘,瘦鬼不但沒有把這個小子嚇到,反而是直接被斬了首,死的慘不忍睹!
陳沖提着人頭在黑暗中微笑的一幕衝擊力太大,相對而言他們纔是受到驚嚇的那一方!
“哦?這樣啊。”
陳沖笑了笑,將瘦鬼的人頭往地下一丟,任由其在血泊中骨碌滾動,語氣溫和道:
“這個傢伙想吃我,所以被我殺了,這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瘦鬼的人頭髮出滾動的輕響,兩名嘍囉眼皮狂跳,只覺得雙腿發軟,臉上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如,如果是這樣的話,應,應該沒什麼問題。”
面對陳沖,強烈的驚悚和恐懼讓他們連對這件事毫不知情的僞裝都沒做出,只是僵硬的回答。
“那好。”
並不看嚇得不輕的兩個嘍囉,陳沖蹲下身來,用瘦鬼的衣角擦拭了一下手中的戰術刀,自顧自的道:
“既然這樣的話,兩位順手幫我清理一下這具屍體怎麼樣?我還要休息,就讓他這麼躺在這裡實在不像樣子。”
兩個嘍囉嘴角抽搐一下,對視一眼,雖然心裡恨不得立刻跑回去找陰虎報信,但現在這樣驚悚的情況下卻也不敢拒絕陳沖的要求。
他們思來想去陳沖應該不至於、也不敢對自己等人下手,最終心中發狠,一咬牙道:“好!”
隨後陳沖坐回了自己的那張牀板之上,而兩個監工嘍囉則是身體僵硬着走入充滿血腥味道的黑暗房間。
這個過程中,陳沖的身影完全隱沒在黑暗當中,默默注視着他們的動作。
這兩個嘍囉給自己安排房間的時候知道可能會發生這樣詭異的情況,顯然是出自他人的授意,十有八九就是鐵山這個血將軍的心腹隨手給自己下了這麼一個絆子。換做其他的人甚至是一個覺醒者,在粗心大意之下都有可能着了道。
而他所在的這半邊的房間之所以沒有人居住,原因也應該就在這裡。
陳沖眼中冒出了危險的光芒:
“鐵山......”
感覺如芒在背,兩個嘍囉咬牙強忍着內心的恐懼和刺鼻的血腥味道,從瘦鬼已經塌掉的牀鋪中抽出那張毛毯,鋪在地上。然後用毛毯將瘦鬼的無頭屍首裹了起來,同時也將一地的血泊胡亂一擦,最後兩人合力擡起瘦鬼的屍首,渾身血跡斑斑的向房間外走去。
吱呀一聲,兩個嘍囉擡着屍體走出陳沖所在的房間以後,身後的房門緩緩關上了。
而此刻,另一頭的走廊中已經探出一張張畏畏縮縮的面孔。那是一個個勞工同樣因先前的巨響中從睡夢中驚醒,現在正驚恐萬狀的看着他們擡着一具血乎刺啦的屍體從瘦鬼的房間走出來。
“看什麼看,滾回去睡覺!”
兩個嘍囉強撐着喝罵了一聲,恨不得自己多長一條腿,頓時帶着瘦鬼的屍體落荒而逃。
......
十來分鐘後,距離勞工宿舍不遠的一棟獨棟房屋中,檯燈光線昏暗,被打攪了好夢的陰虎看着面前兩個手下,臉色難看,陰測測道:
“這個小子這麼警惕,下手這麼狠?”
聽到這兩個嘍囉彙報瘦鬼竟然直接被斬首的消息,毫無疑問,他的這個下馬威不但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反而相當於被陳沖不輕不重的打了一記耳光。
“誰說不是呢?”
兩個嘍囉的臉上一副心有餘悸的神色,回想到自己兩人那不堪的表現有些羞惱,添油加醋道:
“瘦鬼這個傢伙實在太沒用,我估計那小子一直都心有防備,壓根就沒有睡着,要不然瘦鬼也不會這麼窩囊的就死掉。”
“隊長,接下來怎麼辦?瘦鬼怎麼着來說都是個稀缺人才,這小子一上來就把瘦鬼做掉,明顯是沒把隊長放在眼裡。他既然敢公然在住宿樓裡殺人,就是在挑戰赤紅領地的規矩!我們現在是不是召集人手,把他抓起來,狠狠鞭笞一頓,殺殺他的威風?”
而聽到這兩個手下的出謀劃策,陰虎目光陰森,幽幽道:
“你們兩個蠢材,自己白癡拿老子也當白癡?這小子也是覺醒者,而且擺明了仗着將軍的關係有恃無恐,鐵山都只敢下一點小絆子而已,不過死了了一個夢中吃人的瘋子,誰能把他怎麼樣?老子吃飽了撐的非要搞他?”
兩個嘍囉被陰虎劈頭蓋臉的一頓罵,脖子一縮,唯唯諾諾道:“那......隊長,我們......”
“行了,這件事就此翻過。你們兩個專心就看好他就行了,不過沒事不要湊得太近,不要被其他人抓住把柄。”
在兩個手下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陰虎一揮手,冷冷道:
“我已經聽說了,這個陳沖似乎知道些什麼秘密,對將軍有不小的作用,所以纔有這麼些特權和優待。現在領地裡盯着我們的人不少,我手底下你們兩個還算機靈,看着他的同時自己把握好分寸,不要自找麻煩。一旦他有什麼異常舉動,或者有什麼人主動來接觸他,立刻彙報給我。”
如今陰虎已經從別的地方探聽來了陳沖的詳細來歷,意識到這個傢伙分明就是一個燙手山芋。雖然不知道陳沖和血將軍之間到底達成了什麼樣的交易,但是爲了避免血將軍任何猜忌的可能,陰虎只能暫且按捺。
如今的廢土世界中,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生存哲學,是不是覺醒者並不是衡量一切的標準,而陰虎之所以能活到現在並且混上監工隊長的美差,自然是因爲他足夠謹慎,也因爲他清楚的知道,誰纔是赤紅領地真正的主人。
搞不清楚這一點的,都已經成爲了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