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子安和扁鵲向自己望來,夏無且連忙收拾起打碎的瓷片,口中說道:“今天這手好像不對勁,拿個碗都拿不穩。”說完轉身走出屋了門。
扁鵲也不在意,繼續對徐子安說道:“你可願拜我爲師?”
當世第一名醫要收自己爲徒,當然高興的很了,但是徐子安此時最擔心的的卻是趙軍是否安然撤回百里石長城的故關之內,自己必須儘快回到故關與大哥李牧相見。
於是徐子安連忙站起,向扁鵲雙膝跪倒,說道:“多蒙大人垂愛,只是我還有要事需要趕快去辦,待我辦完,必定來拜大人爲師,悉心服侍。”
扁鵲呵呵一笑,說道:“那還不拜。”
徐子安頓時醒悟,忙向扁鵲磕了三個響頭,口中說道:“師父在上,受徒弟徐子安三拜。”
扁鵲忙站起,雙手微微顫抖的扶起徐子安,說道:“你是我的第一個徒弟,我希望你能秉承我的志願,不畏艱險,不貪錢貨,救死扶傷,濟世醫人。”說着雙眼竟然已經被淚水所溼潤。
徐子安又躬了躬身道:“弟子謹從師命。”頓了頓,徐子安又說道:“弟子先前因爲有所顧及,不敢以真名相告,請師父多多原諒。”
扁鵲呵呵笑道:“李子仲是吧?沒關係,人多幾個名字有何不妥,我就有好幾個名字,現在在趙國用的是‘扁鵲’二字,我的真名叫秦越人,你以後作爲我的徒弟就叫李子仲好了,不用改回去了,人嘛,名字越多本事越大。”
徐子安差點被扁鵲逗樂了,名字的多少跟本領大小怎麼成正比呢?這是什麼邏輯啊,不過扁鵲現在是自己的師父了,自然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徐子安當即說道:“一切全憑師父作主,師父以後就叫弟子‘子仲’好了。”
扁鵲又掏出一卷綢卷,說道:“這是我這些年來行醫的心得,你且拿去仔細讀摩,不得懈怠。”
徐子安將綢卷接過放入懷裡。
扁鵲問道:“子仲,你要辦的是什麼事?要去多長時間?”
徐子安答道:“弟子要趕往故關,具體時間長短還不知道。”
扁鵲喜道:“如此甚好,我也正要趕往故關,爲一位故人送信,同時還要醫治在那裡受傷的趙軍。”
徐子安大喜過望,這樣就可以和師父一起前往了,而且有了師父,那受傷的趙軍將士必然會減少痛苦,死亡率也會大大降低。
二人當下便收拾起行李,喊來夏無且和小夏育,趕起馬車向故關方向前進了。
他們所在的地方距離故關並不遙遠,快馬也就兩天便能趕到,馬車雖然慢一些,但三天也能趕到,徐子安一想到馬上就能和李牧見面,心中興奮異常,雖然徐子安離開趙軍也就不到一個月,但是徐子安感覺好像有好幾年那麼久,現在的徐子安居然十分懷念自己在趙軍之中的生活,想念李牧,想念龐媛,甚至還有些想念那個經常和自己作對的慶舍等人。
馬車行了一天,在一處山腳下過夜,由於沒有什麼帳篷,所以四人都是裹着斗篷在馬車下面躺下,雖然是夏季,夜晚仍然寒冷的讓人難以忍受,徐子安這才知道扁鵲作爲一名神醫,到處奔波醫治百姓的辛苦。
四人睡到半夜時分,徐子安忽然聽見從不遠處傳來一片蹊蹊索索的聲音,雖然聲音不大,但對於徐子安這個經過嚴格訓練的特警來說,根本逃不過他的耳朵,明顯是有什麼東西蓄意悄悄靠近四人。
徐子安一個激靈,做了起來,藉着月光向聲音來處望去,只見不遠處十幾個人的黑影,貓着腰向這邊移動,顯然是不懷好意。
徐子安大聲喝道:“何人。”
十幾個一愣,見事已敗露,也不貓腰了,紛紛站直身軀,“咣啷”一聲抽出寶劍,向馬車這邊跑來。
扁鵲和夏氏父子也被驚醒,都站了起來,徐子安連忙抽出寶劍護在扁鵲身邊,這時黑衣人已經衝了上來,一人挺劍便向扁鵲刺來。
徐子安用劍一格,飛起一腳將那人踢到一邊,但是徐子安傷勢未愈,臂膀經這麼一用力,肩膀上的傷口頓時崩裂開來,鮮血順着手臂滴在地上。
接着第二個人,第三個人衝到徐子安面前,和徐子安纏鬥在一起,徐子安忍着劇痛,拼命的護衛着扁鵲不受傷害,不一會,便砍死了數人。
這時,身邊的夏無且忽然喊道:“我兒,還不動手。”說着從懷裡取出一把匕首,竟向扁鵲刺來,徐子安看在眼裡,心中大驚,正要回救師父,去路卻被一名黑衣人擋住,情急之下,身上也被幾名黑衣人刺傷。
眼看着夏無且的匕首就要刺進扁鵲的胸口,小夏育忽然從旁邊跳出,一腳把夏無且踢飛地上,夏無且被踢得頓時昏厥過去。
小夏育也從懷裡取出一把匕首,衝進戰團之中,快如閃電,手起刀落,幾名黑衣人紛紛中刃倒下,還剩下的三名黑衣人見已無勝算,忙向來路逃去。
可是小夏育哪會放過他們,幾個箭步趕上落後的兩個人,一一刺殺,而跑在最前面的一人越跑越遠,眼看就要追趕不上,小夏育忽然甩手擲出匕首,匕首不偏不倚正中那人後心,黑衣人被匕首帶着雙腳離地,向前飛出數米後“撲通”一聲撲倒在地上。
徐子安愣在當場,一場激烈的廝殺竟然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這讓徐子安詫異非常,夏無且是扁鵲的馭夫啊,怎麼會刺殺扁鵲?夏育是夏無且的兒子,怎麼會反而將其父親踢昏在地?
倒是扁鵲十分鎮定,上前把夏無且扶起,靠在車輪上,又用大拇指使勁掐夏無且的人中,片刻後,夏無且隨着一聲咳嗽醒來,向四周看了看,忽然放聲大哭起來。
小夏育也不理會大哭的父親,徑自靠在一棵大樹下低頭沉思。
徐子安怕夏無且忽然又暴起殺刺殺扁鵲,把寶劍頂在夏無且胸口,喝道:“你爲什麼刺殺我師父?”
夏無且毫不理會徐子安的問話,還是嚎啕大哭着,大樹下的小夏育卻緩緩說道:“爲了我娘。”
扁鵲詫異道:“你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無且忽然對夏育大喝道:“你要是還記掛你的孃親,就不應該阻止我,這下你的孃親完了,我們全家都完了,你這個小畜生,我要殺了你。”說着便欲掙扎着站起,卻又被徐子安用力按回到車輪上。
扁鵲聽出這事情另有蹊蹺,示意徐子安放開夏無且,隨即蹲下來,扶着夏無且的肩膀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且細細道來,或許我還可幫你。”
夏無且被自己的兒子阻止,心理防線早已被打破,當下也不再隱瞞,向扁鵲和徐子安講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