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去公社購物
把門帶上。
剛要離開，有腳步聲傳來。
江平安以爲是苗荷香過來了，回頭一瞧，才發現是江大海。
“平安，我聽說你養了只狗？”江大海走上前，笑問說。
“喲？就是你懷裡抱的這個？看着挺精神的嘛！你揹着揹簍是要出去？”
江平安點頭微笑道：“積攢了一些雞蛋，正準備背到公社去換些東西回來。”
說着，把揹簍放下到地上，掀開上面蓋着的爛衣服，露出底下的雞蛋給他看。
江大海上前幾步，伸頭瞧了瞧，拍拍江平安的肩膀，眉開眼笑道：
“難爲你養的那兩隻母雞了，都瘦成了皮包骨，還辛辛苦苦給你下了這麼多蛋。”
“這兒有十幾近二十個蛋吧？確實可以換好幾斤雜糧回來吃。”
江平安嘿嘿直笑，問：“大海叔一早過來，是找我有事兒嗎？”
“嗯，你這兒挨着羅蠻子家，我想讓你幫忙盯着點他。”江大海點頭道。
“要是他再半夜三更不着家，你悄悄來知會我一聲。”
“他這事兒性質非常惡劣，咱們自己抓住了倒沒事，大不了批評教育一頓。”
“要是讓人捅到大隊去，事情一旦鬧大，後果就無法預料了。”
江平安點頭應道：“行，我不但會盯着他，也會跟苗嫂子商量。”
“從今晚開始，要是蠻子哥晚上不着家，就讓苗嫂子來找我，我來知會大海叔。”
江大海頷首道：“苗荷香能夠配合工作，自然最好。”
“她也是個可憐人，嫁給羅蠻子這個好吃懶做的。”
“經常受羅蠻子的咒罵和拳打腳踢，吃盡了苦頭。”
江平安嘆道：“只要兩人不離婚，他們就會一直這麼下去，旁人怕是勸不了。”
“是啊，主要責任在羅蠻子身上，這傢伙要改早改了，哎……”江大海也跟着嘆氣。
“對了，說到他們兩口子，今兒中午他們好像還沒回來吃飯。”江平安道。
江大海微笑道：“上午開始下雪，就收工了，他們跟我說了聲，就去了公社。”
“去了公社？也去買東西？”江平安好奇道。
江大海搖頭道：“說是要請教一下醫生，他們是不是真的有病，才生不出孩子。”
“蠻子哥以前不是很忌諱讓醫生診斷的嗎？今兒怎麼就答應去了？”江平安疑惑道。
江大海笑道：“着急了唄，兩口子結婚近十年，還沒孩子，換誰誰急！”
“那倒也是。”江平安笑了笑，又問：
“叔，我想加入組織，追求進步，怕是需要你幫忙了。”
江大海詫異道：“咋突然想到這個了？”
“呵呵，突然想通了，不能窩窩囊囊過一輩子。”江平安笑呵呵道。
“只有進步了，有了更好的前程，才能改變現狀，不會連媳婦兒都不敢娶。”
江大海想了想，點頭道：“你羣衆基礎好，又有初中文化，這事兒倒是不難。”
“這樣，我抽個空去趟大隊，跟陳大隊長說說這事兒，探探他的口風。”
江平安感激道：“那就先謝謝叔了，不管事兒成不成，我都會記大海叔的情。”
“呵呵，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必見外。”江大海笑呵呵道。
“我們這一輩兒的人老了，巴不得自家後生多出更個有出息的人。”
江平安提起揹簍，放在肩上，和江大海邊走邊說話。
“羅蠻子兩口子的事，你要放在心上。”江大海嚴肅道。
“現在已經有人傳他們的事了，要是傳到大隊去，事情一鬧開，就是大麻煩。”
江平安點點頭，疑惑道：“一個巴掌拍不響，呂寡婦那邊有人做工作沒有？”
“你杜嬸兒這會兒去找呂寡婦了。”江大海頷首回道。
“她是生產隊的婦女隊長，這事兒她出面比較合適。”
“羅蠻子那邊，就由我去做他的工作，這個小兔崽子，非得好好批評他不可。”
江平安笑道：“叔，不是我說，羅蠻子連他媽都氣死了。”
“就算你批評他，他估計也是左耳進，右耳出，依舊會屢教不改。”
江大海點頭道：“這個結果我早有預料。”
“但我是生產隊隊長，該履行的職責還是得履行。”
“他要真不聽勸，被大隊抓去吃苦，那也是他自己的造化……”
到了分岔路口，各自分開。
江平安去養豬場，把黑子交給張大富幾人幫忙看着，然後才前往公社。
雪越下越大，洋洋灑灑，寒風凜冽，江平安頂着風雪前行。
一路無話。
約莫一個半小時後，江平安到了董家莊公社。
公社就一條自東向西的獨街，街道兩旁是低矮的民房。
大多是泥磚瓦房，只有供銷社、收購站、中心小學和糧站是青磚平房。
離供銷社不遠，有一個十來畝地的大院，裡面有二三十間草房，就是公社的辦公地點。
公社雖然只一條獨街，看上去也破破爛爛的。
但在周圍十幾個村莊的老百姓眼裡，卻是一個大地方。
每次趕集，出門前，許多婦女和姑娘們都會隆重地梳洗打扮一番，跟過年一樣熱鬧。
供銷社賣的東西比較雜。
毛巾、手帕、電池、肥皂、鐵鍋、火柴、煤油、煙、酒、糖、醬油、茶葉等應有盡有。
今天不是趕集日子，又是大雪天，街上的人寥寥無幾。
江平安路過公社大院兒，遠遠的看了一眼，正要前往收購站。
這時從一條巷子裡走過來一個約莫四十歲，戴着眼鏡，穿着灰色棉襖的中年男人。
“誒，同志等等，打擾一下！”那人小跑着過來。
江平安停下腳步，就聽對方上前說：
“同志你好！我是豐海區水泥廠的採購員莊振軍，這是我的證件！”
說着，遞了個本本給江平安。
江平安接過來好奇的看了看，不確定是真是假，對他淡淡一笑，把證件遞回去。
莊振軍接着證件，裝在衣兜裡，看着江平安的揹簍，笑呵呵問道：
“同志，你這揹簍裡背的什麼？是要背去收購站賣嗎？”
“雞蛋。”江平安淺笑道，知道對方想幹什麼了。
莊振軍眼神一亮，問道：“能賣給我嗎？賣給我絕對比賣到收購站划算。”
“我按市場銷售價收購你的雞蛋，還給你票，怎麼樣？”
“這是合法買賣，你可以放心大膽的跟我交易。”
“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我還可以給你打採購證明，絕對沒有丁點兒麻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