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黑玉斷續膏

【下班回來坐在電腦前,花了四個多小時,基本上是睡眼朦朧的將兩個大章修改完畢,分成了三章重新上傳,各位無須重閱,今天睡醒了俺會盡力抽時間更新。話說最近一段時間忙得實在不像話,公司幾位大佬個個都跟神經了一樣,各項任務指標如同大街上傳單似的,當真苦了俺這兩百來斤的五花肉。起早貪黑忙了個把月,昨晚上半夜收工去蒸桑拿解解乏,迷迷糊糊站到了電子秤上,居然沒聽到那熟悉刺耳的警報聲響起,大腦頓時空白。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腫麼回事,差點沒當場淚奔,真尼瑪是奇蹟呀!】

龍小寶以自身真氣爲張三丰調理內傷,二人手掌相握之際,張三丰的手裡便多了個不過二三寸的小小玉瓶。這老道活了一百多歲,雖說修爲精深,心境凡,但俗語有云人活百歲便成精,因此張三丰雖是心緒驟起波瀾,但神色如常,若無其事的退回安坐,在場的一干老江湖全無所覺。待到張三丰假作重傷急咳,藉着袍袖遮掩,手指微動已將玉瓶打開,鼻中登時聞到一股辛辣之中夾雜着一縷細微清香的丹藥氣味。

張三丰對這股奇特的辛辣之氣非常熟悉——正是當年龍小寶第一次來到武當山,爲俞岱巖療傷之時便曾用過的縹緲峰、靈鷲宮的秘傳聖藥“九轉熊蛇丸”——只不過當下除了辛辣之氣,這熊蛇丸裡還多了一點極淡的清香,卻是小寶醫術大成之後,專爲增強“九轉熊蛇丸”的藥性而研悟出來的獨門秘方。

“九轉熊蛇丸”乃是逍遙派最上乘的療傷聖藥,本就極具奇效;如今再經過小寶的潛心研製,功效藥性更勝往昔。張三丰心念電轉,頓時恍然大悟,疑惑盡解——當世武林中,談及武功、內力均是深不可測,獨步宇內的少年高手,龍小寶自然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再加上這顆別無分號的“九轉熊蛇丸”爲證,張三丰若是還猜不出這蓬頭垢面的小道童是誰,那可就真是白活一百多歲了。

張三丰一念閃過,雖只瞬息之間,但心中的焦慮之情登時盡消,暗忖既有小寶在此,今日這場生死大劫定可化解。老道心懷大暢,手中玉瓶微傾,那顆靈丹便即順喉入腹,跟着閉目調息,不過彈指工夫,張三丰便覺腹中溫熱,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柔和的藥力絲絲縷縷散於臟腑經脈,本已在小寶精純渾厚的真氣調理下大爲好轉的內傷,竟只片刻功夫便癒合了七八成,饒是張三丰歷經世事滄桑已有百年,此刻也不禁嘴角微微上翹,喜悅之情幾乎溢於言表。再看場中,小寶已和那阿三鬥到一處。

適才阿三被小寶當衆辱罵,怒塞胸臆,恨不能將面前的小小道童撕成碎片。俞岱巖不知師父爲何竟讓一個普通至極的低輩弟子對抗強敵,心中實是大惑不解。只不過他們師兄弟七人自幼及長,從來不曾違背過師尊半句吩咐,心中都將張三丰敬爲天人,雖感疑惑,但認定師尊的做法必含深意。當下俞岱巖瞪圓了眼睛,眨都不眨的望向場中,只見那滿臉污穢的道童雙手下垂,手背向外,十指微舒,雙足分開平行,跟着雙臂慢慢提起而至胸前,左臂半環,掌與面相對成陰掌,右掌翻過成陽,沉肩墜肘,含胸拔背,正是太極拳的起手式。

就是這最最簡單的一個起手式,卻令俞岱巖大吃一驚——只因小寶氣凝神聚,人雖未動,卻已看似輕靈如羽,而且真氣內斂,並無絲毫外溢之狀,但又隱然勁成渾圓,陰陽相合,實已深得太極心法的精微奧妙。

忽必烈一方除了莫測高深的苦頭陀,便以玄冥二老和阿大武功最高。三人雖對太極拳的精義一無所知,但本能的感覺到這貌似尋常的年輕小道恐怕不是易與之輩,均是神情一凜。阿大當即喝道:“三弟,不可輕敵!”他話沒說完,小寶已經踏步而前,雙掌先後擊出,輕飄飄、慢悠悠的向阿三攻了過去。

阿三見對方掌勢綿軟無力,腳步虛浮無根,心中不屑以極,根本沒聽清阿大在說什麼,一步邁出,呼的一拳,便往小寶胸口打去。這一招神如電,拳風破空,勁道大得異乎尋常,而且右拳打到中途,左拳忽然更加迅捷搶上,後先至,猛擊小寶面門,剛猛之中更顯詭異,這般招式實屬罕見。

豈料他威猛絕倫的拳勁和小寶軟綿綿的雙掌一碰,便如兩塊千斤巨石丟入一片粘稠之極的水潭沼澤,登時消於無形。但見小寶雙足右實左虛,手掌搭在阿三的腕上,輕輕一引,阿三身不由主的向前一衝,連跨三步,方始站定。旁觀衆人見此情景,不由得齊聲驚噫。

然而忽必烈一方之驚訝,卻和張三丰、俞岱巖大不相同——原來龍小寶使的這一招固然無比玄妙,但卻絕非太極拳法!

俞岱巖之所以愕然驚詫,是因爲剛剛目睹小寶一個簡單至極的起手式,便將太極精義盡皆顯現,以爲這少年弟子天縱之才,修爲精深難測,是暗藏在武當派中的絕頂高手。哪知他真正一出手,卻根本不是太極拳的招式,偏偏仍可以柔克剛,借力打力,所施法門又和太極功全無二致,當真是匪夷所思,奇怪之極。

而張三丰則是驚喜多於驚訝,萬沒想到小寶竟會將太極心法的武學至理,融入到其它武功裡使將出來,雖然在細微處終究尚有差異,但若非太極拳劍由他所創,並且自身的修爲也已臻至武學巔峰,料想多半會像俞岱巖一樣難以分辨清楚。更何況,以張三丰的見識,竟不知小寶所用是何掌法,是以這老道心中既爲小寶勇於創新,不拘一格而喜悅,又因這貨使出的掌法居然連自己也是前所未見而驚訝。

龍小寶自知幾年來歷經數場大戰,無一不是轟動武林,江湖傳頌的經典戰役。當今天下,但凡習武之人,又有幾人不知他將少林絕技、段氏奇功、明教**、逍遙絕學、北丐西毒之真傳集於一身,武功之強,震古爍今,幾可算是當世第一。然則今日這般情勢,當以張三丰、宋遠橋、俞蓮舟等人的安危爲重,不宜過早顯露本來面目,否則忽必烈等人見他在此,定會大驚而生警惕,不免節外生枝,改變策略,最好的辦法就是假冒武當弟子將敵方高手盡數擊敗,如此還能給殷天正、彭瑩玉,以及隸屬湖北分舵的明教高手和精銳教衆趕來救援爭取時間。

這貨一肚子花花腸子,心眼這麼一動,少說也得轉出十幾個鬼主意來,是以出手便是一直不足爲外人道的“俠客行”裡的功夫。他這一招與太極拳裡的“攬雀尾”似是而非,卻同樣玄妙莫測,正是“三杯吐然諾”的掌法,而且真氣運行,內勁運使,皆是《太玄經》的無上心法。

自從學會這套“俠客行”的傳世奇功,小寶越練越覺浩瀚深奧,博大精深。而且隨着修爲日漸增進,從中所領悟到的各種武學精義便會隨之而來。每當此時,這貨都會忍不住大感慨——遙想創出“俠客行”的那位前輩高人,其才智卓絕實是不可思議到了極點,其武功境界究竟高到了何等地步,亦是無法想象。

此人不僅能將諸般神妙若斯的絕學,藏於那二十四句詩詞之內,而且石壁上所刻的文字和註解又偏偏只是用來迷惑旁人的“障眼法”,真正的修煉法門卻盡在每一句詩詞所繪的圖形之內,這般奇思妙想豈是天馬行空便可一語概之。

尤其是最後那篇“白太玄經”,所謂的上古“蝌蚪文”其實是如何導引真氣內力的脈絡軌跡,運功法門,跟文字本身全無半點關係。小寶自忖倘若不是開了外掛的“穿越者”,所思所想必和書中所寫的龍、木二島主全無分別,定會苦苦探尋,日夜冥思那石壁上的每一個形如蝌蚪的古怪文字究竟是何意思,斷然不會想到應該如同“級文盲”石破天那般只觀其形、不解其意,方能盡窺其奧、得其真諦。

這貨心想能夠創出此等無上神功之人,絕無可能是個大字不識的文盲一族,該當是聰慧無雙的大智者,古往今來有如鳳毛麟角般的蓋世奇人,方纔合乎情理。然而那位天縱奇才的前輩高人,故意將各種奇絕功法遮掩起來,莫非他本人對世間所有識文斷字者,心思聰敏者,天賦上佳者,均懷有極大的厭憎不成?

世人大半自私貪婪,詭詐多變,即便是一生庸碌無爲之人,也多少總會有些小心計。好似石破天那般心地純白如紙,懵懂無知之輩,這天地之間除了白癡傻瓜以外可謂少之又少。至於習武之人,則大半習慣於從本門代代相傳的武學典籍上讀取修習之法,繼而潛心參悟。即便是少數門規獨特,以口述傳藝的門派,做徒弟的生怕忘記了師父傳授的心法口訣,事後多半也要默寫牢記,待到爛熟之後,纔會將所記文字悉數銷燬。

倘若這般推想,那位前輩高人既已決定要將畢生所學留傳於後世,卻又偏偏設下極其厲害的誤導障礙,令旁人極難識破真相,得其真傳,想來絕不只是爲了消遣作樂,或是考驗後世傳人的聰明才智那麼簡單——因爲武功越是高強,頭腦越是聰敏之人,便更容易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一心只想求解文字含義。

不過話說回來,龍小寶連那位前輩高人究竟是與“詩仙”同代而生,亦或是生於其後都無從揣測,更別提能猜中此人當年這般做法究竟是何心意了。總而言之,這貨心中對那位功參造化的前輩高人佩服得五體投地之餘,不免也有些許暗自得意——任其好似天人一般,也絕對無法料到老爺我這個穿越而來的“外星人”,居然會是他老人家的第一位隔世傳人吧!

你家龍大少聰明絕頂、武功蓋世、學富六車、才高十鬥、俠肝義膽、胸懷天下……(此處略過若干字)絕非懵懂白癡,但卻偏偏知曉如何解開你老人家掩人耳目的奇思妙法,想來你老倘若泉下有知,多半也會大爲惱火吧!

嘿嘿,俺穿越,俺自豪!

吹咩……(呃,習慣性思維跳躍,馬上回來!)

真武大殿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人人注目於場中二人的比鬥。阿三但覺自己這一拳中千百斤的氣力猶似打入了汪洋大海,瞬間無影無蹤,無聲無息,身子卻被自己的拳勁帶得斜移三步,一驚之下,羞憤交集,當即怒氣填膺,快拳猛攻。只見他雙臂急揮動,便似有數十條手臂,數十個拳頭同時出擊一般,武當一方除張三丰之外的衆人見了他這等狂風驟雨般的攻勢,盡皆心驚,無不爲小寶暗自擔憂。

小寶卻是不慌不忙,氣定神閒,拳掌身法,絲毫不亂。他一招一式使得有條不紊,旁人瞧得是清清楚楚,但任憑阿三雙拳狂攻迅如殘影,聲勢極其駭人,卻始終無法攻破小寶看似緩慢划動的雙手,反而自腰腹以上的各路經脈大穴,盡被小寶的掌力籠罩,兩條肌肉賁起的手臂竟是越打越覺沉重遲緩。

玄冥二老等人自然以爲小寶這路貌似綿柔的拳法,便是武當派名動天下的太極拳;張三丰和俞岱巖卻知小寶所使的大半招式並非本門絕技。可最奇怪的是小寶時不時會突然使出一兩招正宗的太極拳來,什麼單鞭、提手上式、白鶴亮翅倒也使得似模似樣,師徒二人不免相覷茫然。

殊不知,千百年後,太極拳已然傳遍世界各地,分成了許多不同的流派。原本這太極拳劍和地球人類歷史上的所有知識,都被神通廣大的瓜哥一股腦收入“宇宙之心”,龍小寶只要稍加留意,便能將太極拳劍的所有招式熟記於心。怎奈這貨太過懶散,平日裡享樂至上,哪會有心思去“浪費時間”背書?此刻偶爾使出的那幾招太極拳法,還是“前生”爲表孝心,偶爾陪伴老爸晨練時,從公園裡那些鶴童顏的老人家身上偷學而來的一點皮毛……

小寶和阿三鬥了數十招,在“俠客行”的功夫裡面,又暗自融入了挪移乾坤之術,阿三處處受其所制,身法拳腳早已遲滯下來。外人不知其中玄機,暗自佩服武當派以柔克剛,以靜制動的獨門功夫,當真神乎其技。

原本張三丰身受重傷,功力大損,玄冥二老等人向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心中均想一個百十來歲的糟老頭子,莫說與人動手打架,說不定生活都已不能自理。先前幾人見張三丰果然蒼老至極,再加上受了重傷,氣色不佳,心中便存了輕蔑之意。待到此時眼見小寶所使武功前所未見,精深玄妙,不由得又對張三丰重生出幾分敬意,均想武當祖師果然凡入聖,名不虛傳,單隻獨創的這一路拳法,任憑自身武功再高,也決計無法創出,在武學造詣方面,當真是望塵莫及。

然而他們豈會曉得某人純屬以假亂真,暗中作弊。

衆人心下正自敬佩,忽見小寶雙掌一分,右捺左收,形似太極拳裡的一招“手揮琵琶”,實則卻是“五嶽倒爲輕”的奇招妙式,望之猶如行雲流水,瀟灑無比。

這下阿三無可閃避,無可抵禦,只得運勁於背,硬受一掌,同時猛揮右拳,只盼雙方鬥得兩敗俱傷。不想小寶雙手一圈,如抱太極,一股雄渾無比的力道形成了一個無形的旋渦,阿三登時身不由主原地急轉七八下,如轉陀螺,如旋紡錘,好容易使出“千斤墜”的功夫定住身形,滿臉漲得通紅,狼狽不堪。

小寶好整以暇,並未乘勝追擊,笑嘻嘻的望着阿三道:“瞧不出你這廝身強體壯,生的好似牯牛一般,轉起來倒有幾分輕盈之態。不如以後改個名字,叫做‘阿轉’算了。哈哈……”

阿三哪裡受得住這般嘲笑,只氣得臉色由紅轉青,怒吼一聲,縱身撲上。他左手或拳或掌,變幻莫測;右手卻純是手指上的功夫,點戳抓勾,凌厲之極,如判官筆,如點穴撅,如刀如劍,如槍如戟。

俞岱巖一見阿三使出這“大力金剛指”的功夫,面色登時蒼白無血,神情更是痛恨交集,兩眼好似要噴出火來。小寶等的就是阿三使出這路指法,雙臂隨心格擋,將對方兇狠的攻勢一一化解,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俞岱巖神情扭曲,雙拳死死緊握,坐在椅子上恨得咬牙切齒,當下再也不耐煩和阿三糾纏下去,忽然縱身而前,右拳圓轉揮出,直擊阿三面門。

阿三右手五指併攏如刀斬落,小寶雙臂成圓,連消帶打,內勁到處,阿三登時立足不穩,身子搖擺不定。這廝真有一股狠勁,一聲嘶啞的怒吼,五指猛力戳出,狀若瘋虎。便在此時,小寶的眼中殺氣凝聚,朗聲道:“俞三伯,看我爲你報仇!”

他雙手探出,左高右低,正是一招太極“雲手”,催動“乾坤大挪移”第七層神功,立時便將阿三的手臂圈住。跟着“九陽神功”的剛勁出,兩手上下一錯,只聽一聲脆響,阿三右臂的上下臂骨登時齊斷。

依着小寶的性子,倘若不是爲了俞岱巖的傷殘痊癒,早將阿三斃於掌下,此刻雖不能取其狗命,但也要厲懲不貸。只見他雙臂連續圈出,衆人耳邊骨斷筋折之聲連綿不絕,轉瞬之間,那阿三的左臂和雙腿又已接連被小寶硬生生絞斷。

這貨恨其害死張無忌的父母,害得俞岱巖殘廢二十年,出手豈會留情?阿三四肢上的每一處關節盡數粉碎,便是沒有關節處,也被小寶的九陽剛勁生生折斷,當下連哼都沒哼一聲,砰地一聲摔倒在地,活活痛得昏死了過去。

二人比鬥之前,神箭八雄中的一人已出號令,外面廣場上的蒙古精兵隨即涌入殿內,在忽必烈等人身後排好陣勢,意在封住大門,以防有人趁亂而逃,擺明了要將武當派一網打盡。此時阿三重傷倒地,一個忽必烈手下的將官立功心切,搶出來便要將阿三奪回。小寶豈能容他放肆,右手袖子一拂,暗中使出“控鶴功”,阿三的身子登時滑地而去,直到張三丰和俞岱巖之間方纔停止。

張三丰等人見阿三臉如金紙,口中溢出黑血,四肢扭曲變形,十分可怖,當真是慘不忍睹,不禁生出幾分惻隱之心。便是俞岱巖見了阿三這般模樣,一時間也忘了二十年來癱瘓在牀的痛苦折磨,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來。倒是龍小寶這個親手廢其四肢之人,臉上無怒無恨,無悲無喜,恍若沒事之人,平淡到了極點。忽必烈等人見他神情毫無變化,不由得心中一凜,均想這道童年紀輕輕,豈料下手竟是如此狠辣殘忍,簡直可以跟江湖上那些兇名在外,殺人不眨眼的老魔頭相提並論!

這邊廂幾大高手心生凜然之意,那急欲表現忠心勇武的蒙古將官卻是一愣,隨即勃然大怒,指着小寶嘰裡咕嚕的嚷嚷了兩句蒙古話,料想多半是大草原上罵人的粗口。跟着這不要命的傢伙忽然拔出彎刀,衝上來對準小寶的頭顱狠狠一刀劈落,確是勇悍之輩。

但他不過是個小小的百夫長,並非武學高明之士,哪裡曉得場中比鬥二人的厲害?不過是自負勇猛過人,想在自家王爺面前表現一番罷了。

原本小寶根本不會跟這等莽夫一般見識,沒想到這廝竟不知好歹,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刀子。這貨目光一冷,殺心驟起,正要隨手一拳打死這不知死活的東西以儆效尤,忽見那禿頭阿二閃身而至,右掌疾向自己胸口劈來。剎那間,小寶只覺氣息微滯,神色微訝,心道這老兒的內力竟是這般渾厚!

他難得遇到一個內力乎尋常的對手,當下不怒反喜,右足起處,那不知死活的蒙古兵當即被他一腳踢得倒飛而回,大口嘔血。同時他左掌輕飄飄的斜斜揮出,將阿二雄渾的掌力引在一旁。

阿二突襲未能得手,當下一聲不吭,沉腰坐馬,下盤穩如磐石,雙足如同釘在地上,便在小寶身前數尺,專心致志,連環拍出三掌。這三掌的力道愈駭人,雄渾無比,小寶見他招式和阿三系出同門,乃是一派。只是阿二年紀頗老,應是阿三的師兄,武功不以輕捷凌厲見長,卻遠較阿三沉穩渾厚,內力之強更是武林罕有。

西域“金剛門”的創派祖師火工頭陀昔年只在少林寺中偷學了外門硬功,各項上乘內功卻是一無所獲。是以“金剛門”外功極強,不弱於少林正宗,歷代傑出傳人幾乎都是外門高手,唯有這個阿二天生神力,天賦異稟,居然由外而內,另闢蹊徑,練成了一身極其高深的內功,武功造詣早已遠當年的火工頭陀,可說是天授神功,堪稱奇人。

這當口他三掌連擊,本以爲這小小道童年紀輕輕,武功再如何高明,內力必定遠爲不足。豈料小寶雙手畫圓,他三掌過後,只覺對方身前似有一道極其柔韌的內勁阻擋,自己這三下重手,竟是全然無功。阿二自從內功大成,對敵之時,極少有人能在他雙掌之下接得住三招,此刻心中雖感驚訝,卻也絲毫不懼。當即深吸了一口氣,雙掌齊出,再向小寶擊來,掌力當真猶如排山倒海一般。

武當派衆人見阿二的內力如此雄渾,無不駭然失色,即便張三丰也是白眉微蹙,略顯緊張。忽聽小寶一聲大笑,喝道:“來得好!”跟着右掌揮出,以硬碰硬,正面相迎。

只聽得真武大殿內砰地一聲巨響,禿頭阿二的內力再如何深厚,又怎能敵得過龍小寶這等非人存在。當下只覺自己排山倒海般的掌力如撞鋼板,跟着對方右掌所的那一股浩然大力餘波未盡,摧逼而至,登時難以抵擋,身不由主向後急退,蹬蹬蹬蹬蹬連退五步,雙目鼓起,胸口氣血翻涌,一時間竟難以開口。

玄冥二老等人自然清楚阿二的內功何等深厚,眼見那蓬頭垢面的小道童居然以攻對攻,一掌揮出,便將阿二擊退,無不驚駭失色。但見小寶氣定神閒,向前悠然踱了兩步,跟着伸出右手,五指攤開,冷冷道:“阿二,不想阿三和你一齊死的話,快拿‘黑玉斷續膏’來!”

阿二聞言頓時大吃一驚,心道本門續骨妙藥秘密之極,連門下尋常弟子也不知其名,這武當派的小道童卻是從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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