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壽生想要將透明面罩取下來,唐軍忙阻止道:“別取!”由於唐軍的聲音特別的淒厲,以至於李壽生嚇得打了一個冷顫!但他還是下意識地將透明面罩給擰鬆了……
然後他“撲通”倒在了地上——氧氣的外泄使得他立刻便窒息了過去。
“衡其、龍拐掩護,其餘的人原地休息!”唐軍一面吆喝着,一面上前乾脆將李壽生的面罩給全部取了下來。正想幫李壽生將面罩擰緊的王顯平嚇了一大跳道:“唐老鴨你這是幹嘛?”
唐軍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簡易式呼吸器貼在了李壽生的口鼻上,然後吁了一口氣道:“我建議你們全部改換成簡易式呼吸器,因爲我發現你們有一個毛病,那就是你們喜歡揩額頭上的冷汗,而現在你們的頭上戴着罩子,自然沒法揩汗,但你們仍然有下意識的揩汗的動作,這樣是很危險的!”
王顯平也鬆了一口氣道:“我還以爲你要用這樣的方式斃了麻子呢……”
唐軍嗤道:“李麻子雖然垃圾,但怎麼說也是我們的同伴和隊友,我無論怎樣也不會想到要斃了他啊!當然,除非他成了我們的敵人……”
“李麻子要是成了敵人,那不用唐老鴨動手,我們都會行動的!”謝可慷慨激昂地揮舞着手臂道。
“那當然,對敵人仁慈,就是對我們自己殘忍!”衡其也皮笑肉不笑道。
再說趙俊傑被那小怪物咬斷了纜繩,結果就象那充了氣的氫氣球,高高地粘在了洞穴頂上,上不沾天、下不沾地,那景象既滑稽又駭人!
楊浩只得拿出重力槍,將檔位調到“吸”,然後一鬆機括,噴射出一股藍色的“零點能量”,終於將趙俊傑給吸落回了地面。
這時,那小東西又竄了過來,企圖如法炮製地咬斷楊浩腰間的固定纜繩……
楊浩急重力槍,一股零點能量頓時噴射了出去,恰好掃在了小怪物飛行的線路上,就如同抓一隻小松鼠一般地吸到了重力槍的槍口上!
但它在重力槍的槍口上仍拼命地掙扎,似乎想要擺脫重力槍的吸引。但重力槍的引力就象一隻無形的巨手牢牢地抓住了它,又豈是它那小小的力量能夠擺得脫的?
它掙扎了一會,似乎終於感到了絕望,於是發出了“吱吱”的哀鳴聲,非常的悽慘可憐。
趙俊傑從地上爬起來道:“摔死它!這傢伙還裝可憐!”
“不能摔!這麼一隻可愛的小傢伙怎麼能摔死呢?”楊、趙二人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嗡聲嗡氣的聲音。兩人回頭一看,只見黃跑跑一邊提着褲帶,一邊向他們走了過來。
楊浩驚訝道:“跑跑,你不好好地呆在飛船裡,跑出來幹什麼?”
黃跑跑臉皮一紅道:“這個嘛,人有三急啊……”
趙俊傑問道:“飛船上不是有廁所嗎?”
黃跑跑吶吶道:“飛船上電力不足,無法生成沖廁所的水,所以唐老師不讓我拉在飛船上,要我到下面來拉……”
“你這個噁心的傢伙,真是懶人屎尿多!”趙俊傑厭惡地捏住了鼻子。
黃跑跑嗤道:“老趙,你裝出這麼沾相的樣子幹什麼?人家拉的‘粑粑’又不臭。”
楊浩聞言卻吃了一驚道:“黃跑跑你說什麼?你拉了大便?”
黃跑跑點了點頭道:“是啊。”
“那你是怎麼拉的?採取了一點什麼措施沒有?比如說用膠袋包起來,或者用石頭壓住?”
“沒有。我就拉在那塊大石頭後面了。可司你的問題真奇怪,拉個大便還要用膠袋包起來,特別是還要用石頭壓住……”
楊浩嚴肅道:“那你就是沒有這樣做了?我告訴你,你這樣做,既是污染了火星的環境,也造成了某種隱患——因爲火星上的重力很小,你的排泄物會在火星上到處飄來飄去……”
黃跑跑啞然失笑道:“它愛飄就飄吧,隨便它飄到哪裡,反正也影響不到我……”
他的話剛說完,便覺得後腦勺上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他一回過頭,那撞了他的後腦勺一下的東西更是直接撞在了他的面罩上,正對着他的嘴巴!他再遜也認出了這東西正是他拉的大便!他不由恐慌地大叫一聲道:“媽呀,怎麼會這樣……”
楊浩和趙俊傑一看,差點笑翻了過去:“哈哈哈哈,黃跑跑,這就叫現世現報啊!”
“吱吱吱”這時被楊浩用重力槍吸住的那小怪物又發出了悽慘的叫聲,並且又開始掙扎起來。
楊浩看了看這東西一眼,鄙夷道:“你再裝出可憐相也沒有用,我今天一定要超度了你!”說完,準備按下甩出鍵,將小怪物在石壁上摔死!
“等一等!可司,把這個小東西給我做寵物吧,我真的不忍心看着它送命!我要把它送給珍珍和小玲……”
楊浩嗤道:“你已經有了‘寶寶’了,怎麼還想要這玩意?再說這玩意那麼兇惡,也不適合做寵物啊!你要把它送給高偉珍和陳小玲,你就不怕它尖銳的牙齒咬傷了她們嗎?”
“我有辦法。”黃跑跑說着,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把特製的小鉗子,這可不是普通的鉗子,在它的鉗子尖上裝着激光切割器。因此黃跑跑用這玩意對準那小怪物的牙齒狠狠地一剪,頓時便將那小怪物的牙齒全部都給剪脫了!
黃跑跑笑嘻嘻道:“這樣它就什麼也咬不成了。”
楊浩和趙俊傑都呆住了,兩人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來你那隻獵頭蟹‘寶寶’也就是這樣被你得來的。”楊浩嘆息一聲道。
“那當然!所以說我這人是大智若愚啊!”黃跑跑搖晃着花崗岩腦袋洋洋得意道。
“你還大智若愚?我看是大愚若智吧?我真不明白你爲什麼這麼殘忍?你把人家的牙齒全部剪掉,人家還怎麼吃東西?用一句古話說,你這就叫傷天害理!”楊浩憤怒地斥責道。
“就是,你這就是傷天害理!肉麻當有趣!”趙俊傑也斥責道。
“那,我……”黃跑跑一時理屈詞窮了,舌頭也象打了結一樣,再也轉不過彎過來。
“滋”楊浩的重力槍卻已經調到了“甩”檔,一股藍色的零點能量狠狠地將那隻小東西甩了出去,直砸在洞壁上,頓時摔成了一隻肉餅……
半個小時後,楊浩等人終於回到了飛船上,飛船的動力系統和所有的控制系統也都恢復了運作。
唐金花指着地圖道:“從這裡再往前走十五公里,就是阿軍他們的飛船‘北極星一號’了……”
楊浩道:“那我們就穿越巖壁,趕到‘北極星一號’那裡去!”
唐金花道:“現在外面的塵暴很猛烈,我們恐怕不能出去。”
楊浩想了想,腦袋一蔫道:“不錯,外面的火星塵暴這麼猛烈,我們若出去,那豈不是等於是送死?”
農民搔了搔後腦勺道:“可司,可是咱們也不能待在這裡而不去救人啊!”
楊浩爲難道:“咱們的飛船不是全天候的,在這樣惡劣的天氣條件下顯然是無法完成救人的任務了。”
黃跑跑插言道:“是啊,只怕到時候人沒有救到,我們自己卻先完蛋了!”
黃跑跑的話雖然難聽,卻也十分中肯,楊浩第一次沒有反駁黃跑跑的話,只是拿眼睛看着唐金花。唐金花道:“如果有斑毹在這裡就好了,那無論什麼樣惡劣的天氣都不用害怕……”
楊浩嘆息道:“可惜斑愈留在銀翼號上,遠水解不了近渴,咱們只能望洋興嘆了……”
農民等人也都耷拉了下了腦袋,全都象霜打蔫了的茄子。
正在這時,忽然江勇叫道:“可司,洞穴後面好象來了東西!”
“是不是來了怪物?”所有的人頓時都緊張了起來。楊浩也急忙打開監視屏觀察是什麼情況……
只見畫面裡停着一條黑乎乎的“巨龍”,這“巨龍”所在的位置正離“北極星二號”不遠。楊浩見到這條“巨龍”先是一楞,接着眉開眼笑道:“哈哈哈哈,說曹操、曹操到!”
黃跑跑傻乎乎道:“曹操到了有什麼好笑的?我最討厭這個大奸賊了!”
楊浩敲了黃跑跑的腦袋一下道:“你知道什麼?曹操怎麼是大奸賊了?”
黃跑跑反駁道:“怎麼不是啊?他名爲漢相,實爲漢賊!”
“那只是他的反對者的說法,支持他的人可從來也沒有這樣說啊。”楊浩也嗤道。
唐金花皺眉道:“可司,現在好象不是議論曹操的時候吧?”
楊浩拍了拍花崗岩腦袋,笑道:“不錯、不錯,誰議論曹操了?人家只說了一句‘說曹操、曹操到’,是黃跑跑這個大‘勒死’在什麼曹操是漢賊啊!”
黃跑跑道:“難道曹操還有兩個不成?”
楊浩往監視器裡一指道:“那不是?”
黃跑跑也往監視器裡一看,然後嗐了一聲道:“那是什麼曹操啊,那明明就是‘斑毹’嘛!”
楊浩笑道:“我指的正是它啊!”
原來,舒文他們已經得知了楊浩他們的困難,便決定派人駕駛斑毹前往支援。而派出的人卻是鍾美生和陳獻忠!
當楊浩等人看到鍾美生和陳獻忠時,就象見到了鬼一樣還要吃驚!
劉勇也結結巴巴地問道:“你們兩個菜鳥,是怎麼駕駛斑毹來到了這裡的?你們真有這麼大的本事了?”
“他們要真有這麼大的本事纔怪!”飛船上的送話器裡傳來了舒文的聲音,“斑毹是我們設定成了自動程序,自動找到你們的,他們兩個不過是當了一回‘乘客’而已。”
“老舒啊,既然你設定了自動程序,斑毹可以自動找到這裡,但是你又派這麼兩個菜鳥來幹什麼?我們可不需要吃飯費米、穿衣費布的人!”楊浩沒好氣道。
舒文嗤道:“我也知道他們兩個吃飯費米、穿衣費布,可多少也還是有點用處吧?至於有什麼用處,我想你還是問他們兩個吧。”舒文說完,關掉了天地對講系統。
本來,楊浩見到了斑毹就好比在迷霧中見到了太陽、在大海里見到了燈塔,但是現在見到了鍾美生和陳獻忠這兩個菜鳥,心裡就象吃了蒼蠅一般噁心!
黃跑跑很善於察言觀色,當下見楊浩的臉色陰沉難看,忙說道:“可司,你放心,這兩個傢伙由我來擺平!”說完取出撬棒,便要砸向二人的頭頂。
嚇得二人慌忙抱頭道:“黃跑跑,你爲什麼打我們?”
黃跑跑嘿嘿笑道:“我是爲可司除害呀!”
“你要除什麼害?我們怎麼是害了?”鍾美生和陳獻忠一齊嗤道。
“你們兩個穿衣費布、吃飯費米,不是害又是什麼?”黃跑跑言之鑿鑿道。
“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纔是害呢!竟然說我們是害,你真是豬八戒扛釘耙——倒打一把!”鍾美生和陳獻忠一齊嗤道。
“夠了!”楊浩一揮手,制止了三個菜鳥的爭論,沒好氣道,“說吧,舒文派你們來幹什麼?”
鍾美生拿出一個u盤道:“嗯哪,我們是來傳達蝦皮的指令的,不過這種指令是用特殊的文字寫成,本來是可以用無線電波發射給你們的,但是爲了防止泄密,舒文便派我們駕駛着斑毹前來,親自將指令交給你們。”
“你們兩個大垃圾,別吹噓什麼是駕駛着斑毹前來的了,你們是斑毹裝來的還差不多!”黃跑跑忙反駁道。
玩笑歸玩笑,楊浩卻也還是知道輕重緩急的,他明白蝦皮既然派人來親自傳達指令,想必這事情必定很慎重,當下拿過u盤,走向了飛船……
再說唐軍等人順着洞穴繼續往前走着。他們此刻正行進在一個類似巨大的廳堂的洞穴裡,這洞穴高有上百米,寬也有好幾十米,戰術槍燈的光根本就照不到邊上!
“唐老鴨,我們不能再走了,還是就地宿營吧。”龍運鵬提議道。
唐軍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就宿營吧。”
於是他們把營地建立在了洞穴中央的一處高地上,高地高出四周約有六、七米,頂部是一個圓形,面積約有十來個平米,且交叉橫臥着兩塊巨大的火星岩石,正好可以成爲天然的屏障。唐軍等人便搭起了兩個巨大的帳蓬,帳蓬是特製的,共分爲三層:一層是防潮的,一層是保暖的,還有一層是防護隔離層,可以發出強大的離子光流,用來對付可能到來的襲擊,而這離子光流對唐軍他們卻沒有任何的傷害!
此外,在帳蓬的外面還埋了一圈細線,通上了高壓電流,這股高壓電流比帳蓬外面的離子光流還要強大得多,可以稱得上是屏障了!
“好了,大家都趕快休息一下,八小時後我們將繼續趕路!”唐軍吆喝道。
衆人便爬進了帳蓬裡。左邊的帳蓬裡躺着衡其、謝可、朱鳳練和王顯平,右邊的帳蓬裡躺着龍運鵬、段建明和李壽生。唐軍本來也是呆在右邊的帳蓬裡的,但他只躺了一會兒,又爬了出去。他要呆在外面給衆人放哨。
小憩了一會兒,唐軍爲了節省能源,將手電筒給關閉了。此刻洞穴裡完全陷入了一片漆黑,只有從帳蓬裡傳出來的或輕或重的打鼾聲在騷擾着他的耳膜……
他也有了睡意,但卻不敢入睡,只是睜大眼睛緊張地注視着黑暗中!
不過他雖然緊張,內心其實還是比較放鬆的,因爲他確信在這樣的防護下,營地應該是安全的。
此刻左邊帳蓬裡的人幾乎全都睡熟了,右邊帳蓬裡的幾個人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睡不着的其實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李壽生。
由於大家都將透明面罩換成了簡易式面罩,因此他可以隨時抹額頭上的汗,並且搔頭皮屑了。他便不停地搔着頭皮屑。那“索索索”的搔抓聲讓龍運鵬和段建明根本就無法睡着。到後來段建明忍不住發火道:“李麻子,你再搔,我就把你扔出去!”
李壽生只得停止了搔抓。他胡思亂想了一陣,正打算入睡時,旁邊卻又傳來了“索索索”的搔抓聲。他擰亮手電筒一看,原來是龍運鵬在搔自己的腦袋,並且衝他做了個鬼臉——顯然是爲了報復他而故意搔的。
李壽生只好裝着沒聽見,側了一個身,向着了另一面。但他剛想要合上眼睛,那“索索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他只得耐着性子忍着。雖然他明知是龍運鵬故意干擾他,但他不對在先,因此也不好意思去要求人家停止搔抓,只是閉着眼睛忍耐着,心想他搔抓一會也許就完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搔抓聲竟持續了很久,而且經久不息,到了後來甚至有越來越厲害的趨勢!
他終於忍不住輕吼道:“龍拐你夠了沒有?你是不是生着大麻風啊?”
大麻風是一種很噁心的皮膚搔癢症,症狀嚴重時會全身潰爛,並且流着發臭的膿水,因此也常成爲別人罵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