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叫苦不迭,破口大罵這該死的半邊降落傘。心想這摔死的宿命是怎樣也避免不了了,他將眼睛一閉,等待着那即將到來的粉身碎骨的壯烈一刻……
不過受到他詛咒的破降落傘到底還是救了他一命,這半邊破降落傘竟掛到了樹枝上,將他懸吊了起來——他的腳尖實際上已經觸着了地面,由於被降落傘拉住,他纔沒有結結實實地和地面接‘吻’,也避免了變成一灘‘肉’泥的悲劇。
楊浩被上不沾天、下不沾地吊了一會兒,只覺得非常疲倦,竟然有點昏昏‘欲’睡。但他知道這裡離“黑暗之源”的傳送陣已經不遠,不定有多少“黑暗之源”的怪物在等待着他,就象剛纔的那怪鳥一樣。這些怪物的能力可比那些蠢笨的喪屍要厲害得多!因此他強打起‘精’神,割斷了降落傘的繩索,“撲”地跌到地面上,然後對着四周不停地學布穀鳥叫:“布穀、布穀……”
然而四周並無任何迴應。
楊浩想起耳朵裡還塞着耳鼓式對講機,忙開啓了對講機,向衆人一一尋呼。誰知尋呼了半天,也是同樣沒有任何的迴應。他將對講機摘下來看了看,發現電力仍然很充足——這種對講機使用的是一種來自黑夜族的新材料,電力異常的持久,幾乎可達百年。也就是說,人這一輩子充這一次電就足夠用了。因此電力是毫無問題的。問題只能出在信號的接收上。
聯繫不上衆人,楊浩只得離開了降落之地,持着萬能‘棒’小心翼翼地在樹林裡‘亂’走‘亂’撞,同時一遍又一遍地學着布穀鳥叫,期待能聽到同樣的鳥叫聲。
然而同樣的鳥叫聲卻始終沒有傳到他的耳朵裡。他不由緊張起來,心想難道所有的人都出事了?
他正在惴惴不安,忽然聽見前面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他心中一喜:“這些嘎小子們總算出現了。”他本想大聲呼喊他們的名字,但還是決定先學三聲布穀鳥叫逗逗他們再說。當下躲在一株樹葉茂密的灌木後面,學了三聲鳥叫。
腳步聲停止了,但並沒有同樣的布穀鳥叫聲傳來。
楊浩心想來的會是誰?如果是衡其、謝可之流,就捉‘弄’捉‘弄’他們,如果是唐軍、農民等人就算了。他慢慢地拔開樹葉往外看去……
這一看頓時就使他大吃了一驚!
原來林子外面竟然站立着兩個彷彿是古代中世紀的騎士模樣的人,他們騎的也不是馬,而是一種類似恐龍的怪獸,這怪獸有三米多長,脊背上長着數個半尺多長的棘突,活象一排指向天空的長劍。四條粗壯的大‘腿’象大象的‘腿’,頭頸部分則象駱駝。但那嘴巴則不象吃草的駱駝,而象是吃‘肉’的虎豹!
至於騎在怪獸背上的人,那就更駭異了。
遠觀,他們象中世紀的歐洲騎士,但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們根本就不是人,只是長着人形的身軀,脖子上卻頂着一顆章魚的腦袋,伸着很多長長的觸鬚。象無數條辮子在那裡甩動。在這些辮子的中間,是昆蟲式的複眼,嘴巴則象兔子是豁嘴,從豁嘴裡則齜出兩顆獠牙,煞是醜陋和嚇人。
雖然長着顆怪物的頭,但它們的身上卻又穿着魚鱗似的盔甲——說是盔甲,其實更象是一種連體的宇宙服,但把它們說成盔甲也不爲過。
此外,它們的手裡都端着一種一米多長的銀‘色’器械,看起來象是槍。只是不知道這槍裡發‘射’的是子彈還是‘激’光或者粒子束?
不管是子彈還是‘激’光,都夠楊浩喝一壺的。
它們騎在怪獸的身上,轉動着腦袋搜尋着目標,那銀‘色’的槍械裡似乎隨時會發‘射’出致命的子彈或者定向能束!
楊浩嚇得心驚膽戰,潛伏在草裡一動也不敢動。
忽然,不知哪裡有了動靜,一個章魚騎士立刻端起手中的銀‘色’槍械開了火:“嗆嗆嗆嗆……”
很清脆的響聲,發‘射’的似乎是子彈。
楊浩聽見是槍聲,心頭似乎一鬆。但當他看見了那槍彈的威力後,剛剛輕鬆下來的心又變得凝重無比。
原來那銀‘色’的槍械裡發‘射’出來的子彈竟然和迫擊炮彈一樣,落到地上“轟轟轟”爆響不絕,整個林地裡煙火飛騰、樹枝、泥塊當空四濺。彷彿剛剛遭受到了一場地毯式的轟炸!
但是它們炸的是什麼呢?難道它們發現了潛伏在附近的特遣隊員?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被它們炸成‘肉’渣了?
楊浩心內很焦慮,但是又不敢出去看一下,因爲那兩個瘟神仍然立在附近,和他相隔不到十米。
“嘰哩嘰哩……”楊浩聽見那兩個瘟神在用一種鳥語‘交’頭接耳。然後它們向附近又‘亂’開了幾槍——應該說又打了幾炮,便騎着那劍龍似的怪獸遠去了。
確定那兩騎怪獸走遠了之後,楊浩纔敢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並走到剛纔被那兩個瘟神進行了“地毯式轟炸”的地方,想看看它們打的是什麼。
老遠他便聞到了一股‘肉’香——在如此高強度的打擊下,無論是什麼‘肉’,此刻都已經被炸爛並被炮火烤得“酥香脆嫩”,令人“垂涎‘欲’滴”了。
當然前提要看是什麼‘肉’。如果是野味的‘肉’,那楊浩也許會撈起一兩塊來嚐嚐鮮。如果是人‘肉’,比如說是他的那幫隊員們,那他就哭都哭不出了。
他聞着這香味忐忑不安地往前走着,他只希望是前者而不是後者。
剛纔遭受了“轟炸”的地方仍然一片硝煙瀰漫,殘火在樹枝上“噼噼剝剝”地燃燒,地上到處焦黑一片,腳底下踩着的盡是燃燒過後帶着殘餘火星的灰燼。
楊浩皺着眉頭,仔細地尋找着,察看着……
“吧嗒、吧嗒”附近忽然傳來咀嚼骨頭的聲音。楊浩心中一驚,急忙將萬能‘棒’舉了起來……
等他繞過一叢燃燒的矮樹後,纔看見一個人正彎着腰在那裡捧着一塊骨頭在啃。
楊浩現在還不能確定這到底是人‘肉’還是野味的‘肉’,如果這個人正在啃的是人‘肉’,那麼這表明他一定不是“人”,而是楊浩要消滅的對象了!
那人背對着楊浩,仍在啃得津津有味,對楊浩的到來一點也不察覺。楊浩悄悄地走近他的身後,正準備給他的腦袋上來一‘棒’子時。他的‘花’崗巖腦袋轉了過來,衝楊浩嘿嘿一笑,滿嘴的大黃牙閃爍着油膩膩的光——原來是衡其!
楊浩象看一個怪物似地瞪着他道:“你也不看清這是誰的‘肉’就隨便吃?”
衡其仍然嘿嘿傻笑道:“看清了,狍子‘肉’,你也來一塊吧。”說着,衝地下的那一堆焦酥的爛‘肉’努了努嘴。
楊浩睜大眼睛看了看那堆爛‘肉’,只見依稀可以看出是隻鹿形,但到底是什麼動物他也搞不清楚。不過不管是鹿還是狍子,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動物,總之不是人。因此他的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
“哎呀,臭小子你吃什麼?小心感染了病毒!”東北方向也竄出了兩個身影,同時傳來一聲尖叫。發出尖叫的自然是謝可,另一個人則是農民。
衡其經謝可一提醒,臉上驟然變‘色’,慌忙扔掉了沒啃完的‘肉’,不停地拍着‘胸’脯道:“嗨,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呢?完了、完了……”
“哪有那麼容易有感染了?別忘了咱們在基地裡都是吃了解‘藥’來的。”農民笑道。
楊浩道:“對這些來歷不明的東西,還是不要吃爲妙。對了,其他人呢?”
謝可道:“不知道。我是剛纔聽見爆炸聲才趕到這裡來的,半路上碰到了農民,沒發現其他的人。”
農民道:“我們就在這裡等一等吧,說不定其他的人聽到爆炸聲後也會趕來的。”
楊浩點頭道:“那好吧,我們就在這裡等他們。”
農民的判斷沒有錯。那些因爲降落得零散而失去了方位感的衆人不一會兒先後循着爆炸聲趕來了,來的人有老神、‘色’農、劉勇、朱鳳練、大頭,但其他幾個人卻仍沒有趕來。
楊浩皺眉道:“我們一定要找到他們!”
正在這時,東北方向傳來了一陣“噠噠噠”的衝鋒槍聲。
楊浩眉頭一緊道:“是我們的人,趕快去增援!”
農民道:“這裡也留下兩個人吧,說不定還會有人找到這裡來。”
楊浩點頭道:“好吧,農民和‘色’農留下,其餘的人跟我走!”
衡其看了農民一眼道:“農民這稱呼今後就不要叫了,你叫‘農民’,‘色’農也是‘農民’,要搞‘混’淆呢。”
朱鳳練道:“農民叫‘劉農月’。就在‘農月’兩個字上做文章怎麼樣?”
衡其笑道:“‘農月’、‘農‘藥’’,好得很啊!”
從此農民有了一個新外號“農‘藥’”。
卻說剛纔開槍的人其實是唐軍。他大走“桃‘花’運”,將姜如蘭、劉蓮青、李詩茵三位漂亮的大美眉收攏到了一起,此刻正帶着她們在樹林裡穿行。他們也聽到了那一陣爆炸聲,因此也正在往爆炸的方向趕來。
就在這時,路邊樹林裡忽然傳來一聲怪異的咆哮,接着闖出了一隻火紅‘色’的生物,長着人的腦袋,但下半身去是馬,手裡還拿着一支錚亮的鋼叉似的東西,直往唐軍等人撲了過來。
“媽呀!”三個‘女’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恐怖的東西,一齊失聲驚呼起來。
“半人半馬怪?”唐軍也吃驚不已。他怎麼也不明白這種神話傳說中的東東竟然會來到現實中?
他一面讓三個‘女’孩子快跑,一面端起衝鋒槍朝那怪物扣動了扳機:“噠噠噠……”
這就是楊浩等人聽到的槍聲。
唐軍的槍法是很準的,一梭子子彈幾乎全打進了半人半馬怪‘裸’‘露’的上半身‘胸’脯裡,崩出了十幾個血窩窩,但半人半馬怪竟是沒事一般,揚起四蹄直朝唐軍衝來。
唐軍又‘射’出了剩下的半梭子子彈,還來不及換彈匣,那怪物已經衝到了跟前,手中揚起的鋼叉眼看就要刺入他的身體……
“吱呀……”草叢裡忽然響起一聲怪叫,接着一道銀‘色’的閃電飆‘射’了出來,一下子罩住了那半人半馬怪的腦袋。那半人半怪似乎痛苦至極,發出一聲巨大的咆哮後,高大的身子一傾,頹然倒在了地上,看樣子竟是死去了!
“嚓”半人半怪揚起的鋼叉已經從它的手中擲出,但因爲它的猝死從而導致它的力道全部消失,擲出的鋼叉自然也軟綿無力,不過仍貼着唐軍的耳朵‘插’在了他身後的地上,那金屬叉杆仍是“錚錚錚”地一陣猛烈顫動……
唐軍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簡直有點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明明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眨眼間又晃出來了,真好象做了一場夢一般。
“唐老鴨,你沒事吧?”李詩茵和劉蓮青從藏身處走了出來,一齊驚訝地盯着眼前的情景,同時向唐軍問話。
唐軍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剛纔從草叢裡飆‘射’出來的竟是一隻獵頭蟹!正是它的突然襲擊幹掉了恐怖的半人半馬怪。此刻它仍緊緊地趴在半人半馬怪的頭上,吸食着半人半馬怪腦袋裡的物質,意‘欲’要飽餐一頓。
“阿軍!”姜如蘭也臉‘色’蒼白地撲入了唐軍的懷裡,剛纔她既嚇得不輕,同時也擔心着唐軍的安危。見唐軍沒有事,她心中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
“我們走。”唐軍拔起‘插’在土裡的鋼叉,對三位美‘女’說道。
四個人剛走了不多遠,前面的樹林裡又傳來了腳步聲。
唐軍連忙示意三位美‘女’藏起來,然後學了三聲布穀鳥叫。
對面也傳來了三聲布穀鳥叫,然後便見楊浩一行走了出來。
唐軍將鋼叉遞給楊浩,講述了剛纔驚心動魄的經歷,同時又談了自己的疑‘惑’。
楊浩接過鋼叉看了看道:“這材質異常的特別,不是地球上的材料。看來這半人半馬怪一定是從那顆罪惡的妖星過來的。至於這獵頭蟹爲什麼會襲擊半人半馬怪,這卻有點令人費解。因爲它們應該是一路貨‘色’啊。”
“它們是一路貨‘色’,但是獵頭蟹只是一種低等生物,它們攻擊的對象是所有不同於它們的生物,它們沒有對與錯,也沒有美與醜,它們生存的目的似乎就是攻擊,再攻擊!當然,這種半人半馬怪是它們尤其‘喜歡’的一種生物,喜歡它們的腦漿,那實在是一種‘瓊漿‘玉’液’!”蝦皮的聲音忽然在楊浩、唐軍等人的耳機裡響起。
“原來是這樣,那我之前見到的那怪鳥還有那騎着怪獸的怪獸,又是什麼東東?”楊浩問道。
“那怪鳥叫‘烏里牙塞斯’,按照我們地球上的意思來翻譯就是‘不屈的意志之鷹’——其實那玩意不是鷹,是我這樣叫的。”
“‘不屈的意志之鷹’?”楊浩和唐軍都感覺這名字有點怪怪的,它們明明站在恃強的一方,怎麼還象受了委屈似的來個“不屈的意志”?不屈也應該是地球人不屈才對啊。
“是的,就叫‘不屈的意志’。還有那騎着怪獸的怪曾,那騎士叫‘哈魯索馬拜槽’,意思是‘帶走靈魂的使者’,我給它取名叫‘勾魂騎士’……”
“蝦皮,你這‘唯物主義者’怎麼也滿口靈魂、勾魂?”唐軍忍不住叫道。
蝦皮道:“我只是意譯,沒別的意思,就當是比喻吧。這東東手中的武器叫‘雷神錘’,威力相當於一‘門’喀秋莎火箭炮,你們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跟它們正面衝突。當然,你們如果能夠奪取它們的武器,那又另當別論。還有,它們的坐騎叫‘來西卡多米’,意譯爲‘憤怒的風’!”
“‘憤怒的風’?這些雜碎也配憤怒?真正應該憤怒的是我們!”唐軍氣憤地打斷了蝦皮的話。
“不錯,真正應該憤怒的是我們!而且,我們要打得它們成爲大糞和爛‘肉’,‘糞‘肉’’合起來就叫做‘憤怒’!”衡其也‘插’話道。他的耳機裡也能聽到蝦皮和楊、唐的對話。
“你們可別小看它們,它們的身體結構很特殊,能夠合成一種類似燃燒劑的物質,這種物質一旦同空氣接觸,就會發生自燃,而且以非常驚人的速度和威力**出來,不亞於一架火焰**器!”
“什麼?這怪物還會噴火?”楊浩和唐軍等人皆大吃了一驚,只覺得背脊上又開始升起了涼意(他們的背脊已經不是第一次升起涼意了,所以這樣寫)。
“是的。不過這種生物有一個特點,誰要是能夠馴服它,它就會認誰爲主人,因此它的主人並不限定‘勾魂騎士’。”蝦皮忽然頗有深意道。
楊浩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馴服了它,就可以拿它當馬騎?”
蝦皮道:“從理論上來說是的。但實際上這種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可司我勸你最好不要打它的歪主意,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
衆人其實並沒有見到這種怪物,只是聽楊浩說起後,纔對它們有了一個大致的印象。但聽了楊浩的描述,也覺得要馴服這種生物當坐騎,無異於與虎謀皮,難度可想而知。
因此衆人也紛紛勸說楊浩打消了這種念頭,畢竟這可不是鬧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