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他感到恐懼的是。他們竟然在這一片山坡上現了上百具的屍體!有些屍體無疑是被槍彈打死的、炮彈炸死的,但有一些屍體的身上卻沒有彈痕,相反有一種奇怪的撕咬的痕跡,而且創傷的面積很大,有的人的身子成了兩截,有的沒有了腦袋,有的內臟拖了一地,有的缺胳膊少腿……死狀都異常恐怖!
唐軍道:“會不會是他們惹惱了‘沙蝨比亞’,是‘沙蝨比亞’吃了他們?”
楊浩搖頭道:“這裡已經遠離沙漠,不是‘沙蝨比亞’的地盤,應該不是‘沙蝨比亞’作的惡。”
安妮看了看越來越暗的天色道:“楊,我們還是快點回到那個山洞裡去吧,我感覺到有一種陰影正在籠罩向我們,我心裡有點冷……”
楊浩點頭道:“好的,我們撤!大家把這些裝備都搬回山洞裡去!”
衆人看着堆積如山的戰利品道:“可司,這麼多的戰利品恐怕要來回搬幾趟才能搬完啊,要是再多來幾個勞動力就好了。”
“誰?”衡其忽然端起一挺m249拉動了槍栓。
原來,他現附近的樹林裡忽然鑽出來了幾個人,由於暮色已經很濃,因此只能看清幾個影影綽綽的人形,並不能看清具體的相貌。
衆人聽見衡其出吆喝也不由都吃了一驚。一齊都端起了槍。
“別開槍,是我們!”從樹林裡鑽出來的人差點讓衡其的嘴裡張大得塞下去了一泡牛屎!
其餘的人也都呆在那裡,以爲是做夢一般……
來的人是老神、農民、大頭、陳獻忠、劉蓮青、高偉珍、李詩茵、姜如蘭等七、八個人。
“你們怎麼來了?”楊浩最先鎮定了下來,上前問道。
老神道:“一言難盡……”
“你們也是傳送機出了故障嗎?”龍拐也上前問道。
“不是——我們是特意來支援你們的。”農民解釋道。
“來支援我們?什麼意思?”楊浩摸着後腦勺道。
“是這樣,向秋玲用她的虛擬意識在全球範圍內進行了搜索,終於現了你們的行蹤,她知道你們已經彈盡糧絕、陷入危急之中,因此派我們趕來增援你們,並帶你們走出這裡,回到古堡去,再從古堡通過傳送機傳送到‘不往之界’……”農民滔滔不絕道。
“等一等——”衡其打斷了農民的話,“那你們也是通過傳送機傳送到這裡來的了?既然是這樣,爲什麼不直接將我們傳送回去?”
“那是不可能的——我們的傳送機目前只能進行單向傳送。上一次傳送機遭到破壞後蝦皮和田小兵他們可是費了好大的一番力纔將它修好了。”大頭道。
衡其記起了一件事:“聽說上次時空傳送機出了故障是陳漢奸乾的好事吧?”
農民點頭道:“是的,是他多敲了一個零……”
農民的話音未落,龍運鵬、朱鳳練、謝可、黃跑跑一齊挽袖捋臂、揮舞拳頭打向了站在農民身後的陳獻忠。陳獻忠抱頭鼠竄道:“哎喲,幹什麼打我?”
“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垃圾,你害得我們被傳送到了這個荒涼的鬼地方,我們打的就是你!”衆人齊聲怒吼,拳頭如雨點般落下。
“別打了、別打了,他在古堡已經被我們狠揍過了,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就算了。”農民、老神連忙隔開衆人道。
“是呀,打過一次了還要打啊?”陳漢奸委屈道。
“他們打過了並不等於我們打過了,今日非要把你打出屎來不可!”衡其等人不依不饒,而其中又以黃跑跑的聲音最大。衡其轉頭看見了黃跑跑,忙一把將他推開道:“你和他是一路貨色,你不配打!”
“好了。跑跑雖然可恨,但事情已經過去了,就算了。農民……”
“可司,你說錯了,是陳漢奸可恨,不是我。”黃跑跑打斷了楊浩的話道。楊浩一楞,纔想起的確是把話說錯了,他拍了拍腦門道:“你也一樣!農民,你們的營地在哪兒?”
“我們沒有營地——蝦皮他們說,讓我們找到你們之後,他們會再把‘斑毹’傳送過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乘坐‘斑毹’回去。”農民道。
“斑毹不是被公安看守着嗎,你們是怎麼弄出來的?”唐軍問道。
“當然是向秋玲用遙控的辦法讓斑毹自己飛出來的。不過,因爲斑毹的體形太大,要進行遠距離時空傳送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蝦皮他們要做一個很大的傳送機才能將斑毹傳送過來,然後由我們駕駛它回到古堡。這個過程可能要一兩天。”
“那就是說,我們還要在這個鬼地方呆上一、兩天?”衡其問道。
“不錯。”
“既如此,那我們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到那個山洞裡去宿營吧,對了,農民你們來得正好。幫我們把這些戰利品都搬到山洞裡去。”楊浩往山坡中央那堆積如山的戰利品一指道。
農民等人的目光也投向了那堆戰利品,並看得眼光都綠了:“這麼多戰利品啊,你們跟誰打了一仗啊?”
“不是我們跟誰打了一仗,是這裡的兩夥武裝人員自己火併,結果他們同歸於盡了,留下了這些東西給我們。”衡其解釋道。
“好了,別廢話了,天馬上就要黑了,大家快點動手幹吧。”楊浩道。
於是衆人開始搬運起那些“戰利品”來。由於農民這些人的加入,使得楊浩等人的工作輕鬆了許多。半個小時後,這些戰利品大都被搬進了山洞裡。
當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已經呆在山洞裡了。
楊浩將繳獲的兩盞野戰照明燈撳亮了,照得山洞內明如白晝。
衆人這才仔細地打量起對方來。戰友重逢,大家自然都很興奮,都有說不完的話語。陳漢奸雖然捱了一頓揍,衆人其實還是原諒了他,那頓揍也很輕,並沒有傷筋動骨——衆人更多的是雷聲大、雨點小,不過是想泄一下心中的鬱悶而已,泄過後也就算了。
“楊,吃這個。”安妮將繳獲的一個三明治夾心麪包遞給了楊浩。
楊浩道:“謝謝,你吃過了沒有?”
“我已經吃過了。”
衆人剛纔在山坡上重逢時並沒有關注到安妮的存在,現在安妮一說話,衆人自然把眼光全都投向了她,農民等人同樣是一陣大驚小怪,特別是陳漢奸更是來勁,挽袖捋臂道:“這個外國女人不就是上次將我們害慘了的那一個壞蛋女人麼?她怎麼會在這裡?給我打……”
“你要打誰?”楊浩一把捏住了陳漢奸的手臂。
“可司,她是誰呀?”農民等人雖然沒有挽袖捋臂,不過卻也是充滿了狐疑。
楊浩不得不耐心地向他們解釋了一遍。就象當初向唐軍、衡其等人解釋一樣。農民等人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啊。”紛紛伸出手同安妮握手,表示已經同安妮化敵爲友了。
不過,衆人又將目光投向了農民那一堆人裡的一個人,衡其等人的眼裡幾乎淬出了火花。黃跑跑更是挽袖捋臂道:“看來今天硬是要過過打人的癮!”
楊浩不得不又捏住了他的手臂:“你要打誰?”
黃跑跑將犀利的目光逼視着躲在角落裡的高偉珍道:“我打的就是她!說,錢老2在哪裡?他爲什麼要捲款而逃?他竟然還要在法庭上指控可司,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對呀,她不是跟着錢老2私奔了的麼?她怎麼還敢到這裡來?”衡其、謝可、龍拐等人連聲吼道。
農民道:“高偉珍是無辜的,她是受了錢老2的騙,錢老2本人其實已經死了,是黑暗之源在操縱着錢老2的軀體。向秋玲通過虛擬意識好不容易偵測到了高偉珍的位置,將她救了出來,至於被錢老2取走的那些錢,她也追了回來。等這次事件完成後,咱們的養豬場又可以開工了。”
“原來是這樣啊,可惡的黑暗之源!”衆人都恍然大悟道。
楊浩對黃跑跑道:“還不向人家賠禮道歉!”
黃跑跑只得上前唱了個喏道:“高、高……對、對不起……”
一場風波總算是過去了。楊浩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大家都休息吧。”他拿了一把槍,坐到了石罅隙的入口處給大家放哨。
農民擡起腦袋將山洞的整個環境都打量了一通,忽然皺眉道:“可司,這個山洞的環境有點問題。”
楊浩睜開眼睛道:“什麼問題?”
“我感覺這個山洞是個死衚衕,連後門也沒有,萬一別人把洞口堵住,那不就甕中捉鱉了麼?”
楊浩尚未回答。衡其搶先道:“這個洞口狹小,一次只能擠時宜一個人來,咱們在裡面守住了,那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他們別想進得來!”
“那咱們也出不去啊!而且,萬一他們用火燒、用煙燻,那咱們不就完了嗎?”
“是啊,我也感覺有點問題,這裡面的空間太狹小了,放個屁都能臭上半天!”陳獻忠也接舌道。
黃跑跑道:“只要你不放,就沒有事。”
“黃跑跑。你怎麼老跟我擡槓?我招你惹你了?”陳獻忠大爲不滿道。
“你就招我惹我了,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黃跑跑振振有詞道。
陳獻忠用手指頂了頂碩大的鼻頭,一雙渾沌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黃跑跑道:“我不知道到底誰纔是我們特遣隊裡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大王!自己身上有屎反說別人臭,你這種人我真是第一次見到!”
“你算什麼東西?你五十步笑一百步還光榮了?”黃跑跑的手指差點戮到了陳獻忠的豁嘴裡。
“你們這兩個傢伙也知道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啊?你們誰是五十步、誰是一百步?說!”衡其笑得眼淚直噴。
黃跑跑和陳獻忠各自用手指頭指着對方道:“他是一百步、我是五十步!”
“我x!一百步和五十步有區別嗎?你們這兩個恬不知恥的東西!”衡其差點氣暈了過去。
“你們都別打岔了,要吵到外面吵去!”農民哭笑不得道。
“剛纔說到哪了?”被黃跑跑、陳漢奸、衡其這些人一打岔,楊浩竟然剛纔忘記說到哪裡了。
農民道:“剛纔黃跑跑說到了放個屁也要臭上半天。”
“對對對,所以你有什麼好辦法嗎?”楊浩問道。
“咱們應該找一找看有沒有後洞——穿山甲打洞都知道開一個前門、開一個後門,沒有後門的山洞是很危險的。”農民道。
“那就趕快找吧。”陳漢奸急不可耐道。
“沒用的,今天白天我們已經敲打了四面的洞壁,全是實心的,沒現有什麼後門。”衡其道。
“那地下呢?”農民指了指地面上道。
衡其搔了搔花崗岩腦袋道:“地下?好象只有黃跑跑撿到了一個骷髏頭,骷髏頭裡面有一隻蛤蟆,其他的沒有了。”
“骷髏頭裡有隻蛤蟆?”楊浩也驚奇地瞪大了眼睛。剛纔這件事衡其等人並沒有對楊浩說。主要是覺得這種事情不值得大驚小怪的,怕告訴了楊浩說骷髏頭裡有隻蛤蟆象人的心臟在跳,並且把衆人嚇了個半死,說不定會遭來楊浩的一頓斥責:“連只蛤蟆都害怕,你們還象不象話?”
“蛤蟆呢?”農民問道。
“跑了。”衡其道。
“骷髏頭呢?”唐軍問道。
“摔成了幾瓣被踩進泥裡去了。”衡其道。
“快找出來看看是什麼樣的骷髏頭?”楊浩忽然間心血來潮,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骷髏頭?他擔心的是衡其他們會不會是現了一件化石?如果是化石的話那就是珍貴的文物。要知道世界上最早的人類——南方古猿的化石就是在非洲大陸找到的,距今已經有兩三百萬年了。南方古猿稱得上是地球上所有人類的祖先,他們比中國的“北京人”、“元謀人”、“山頂洞人”、“藍田人”、“馬壩人”、“丁村人”都要早得多。中國雲南現的“元謀人”才一百五十萬年的歷史,而北京周口店現的“北京人”化石,距今才五十萬年。
如果衡其他們現的這個骷髏頭是個古代猿人的化石,那豈不又是一件驚人的考古現?
衆人見楊浩眼睛放光、顯得很興奮和鄭重,似乎把那骷髏頭當成了什麼寶貝,一時好奇心起,都低頭彎腰在地上的泥土裡尋找了起來。一會兒,衆人便將那摔成幾瓣的骷髏頭給找到了。
楊浩將那幾瓣頭骨拼成了一個整體,仔細端詳起來。看了一會兒,他忽然驚叫了一聲道:“天哪,怎麼那麼象啊?安妮,快來……”
安妮忙走了過來道:“楊,怎麼了?”
“快把那個徽章拿來看看。”楊浩急切地向安妮伸出手。
安妮忙把那個“普魯斯安達哈古魯”徽章遞給了楊浩。楊浩看了看手柄上的那個古怪雕像,再看了看眼前的骷髏頭,眼裡露出了一種不可置信的神色……
衆人都被楊浩詭異的神色給嚇住了,一齊目不轉睛地盯着他手裡的徽章,再看了看那個骷髏頭,想要看出它們的共同點來。只見那骷髏頭的後腦勺象個冬瓜一樣朝後面懸着。一點也不象正常人的頭骨。再看看那徽章手柄上的雕像,只見那雕像的頭骨也象個冬瓜一樣朝後面懸着,那面部表情更是猙獰:一條血紅的舌頭伸在嘴外,舌頭的尖部還分着叉;更駭人的是,他的嘴角的兩邊竟然還有兩顆露出在嘴外的長牙——確切地說,那應該叫“獠牙”!
衆人再看看那拼在一起的骷髏頭,除了後腦勺象冬瓜外,那白森森的牙骨兩邊也各有一顆長牙——獠牙!只是因爲沒有了肉附着,所以看不到那血紅的、分叉的舌頭。
“我的天!”衆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道,“這徽章上的雕像同這顆骷髏頭不是完全一樣的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浩嚴肅地對安妮說道:“這骷髏頭同‘普魯斯安達哈古魯’有關聯!”
“什麼?這……”安妮也吃驚非小。她怎麼也沒想到這無名山洞裡的骷髏頭竟然會跟“普魯斯安達哈古魯”有關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浩道:“看來昨天晚上我們現的光的字、還有今天現的這個徽章以及這個山洞和山洞裡的骷髏頭都有莫大的關聯!今天這在裡火併的這兩夥人一定就是爲了這個徽章以及這個山洞、甚至這顆骷髏頭而來!安妮,我們離你叔叔的現越來越近了!”
安妮激動得有點語無倫次:“這是真的嗎,我們快接近我叔叔的現了?”
楊浩點頭道:“不錯。”
這時,唐軍提出了質疑道:“安妮的叔叔唐.馬克思所要尋找的那個什麼史前文明遺址難道竟然就是這個山洞?可這個山洞除了這顆骷髏頭是什麼也沒有啊!”
“看來這個山洞就是安妮的叔叔所說的‘史前文明遺址’了,而這顆骷髏頭,就是最重要的考古現……”衡其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