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曾國文忽然狂叫一聲。
衆人都大吃一驚,一齊看着他:“你明白什麼了?”
曾國文卻反問衆人道:“我們是不是在北迴歸線以北?”
“那當然,還用你來說?”
“我們是在北迴歸線以北的北半球,也就是說,太陽並不是在我們的正西方,而應該是偏南的方向,我們面對太陽,向自己的右手方向走,纔是西方!”
“奇談怪論。”唐軍嗤道。
“有點道理,我們如果正對着太陽走,永遠也到不了西方,應該和太陽成爲一個偏轉的角度,老神說的有點道理。”農民點頭道。
“太陽東昇西落,這是最起碼的常識,照你這樣說,太陽不是落向西方,而是落向南方?”衡其又提出了質疑。
楊浩對衆人的爭論充耳不聞。
雖然他的情緒一度失落,他不明白周虹對他的態度爲什麼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但是他還是穩定住了自己的情緒,他明白,現在擺在眼前急待解決的不是個人的感情糾葛,而是這八、九個人的生死存亡的問題!他必須要把個人的恩怨放到一邊,來考慮怎樣帶領大家走出這充滿危機、陰森可怖的叢林迷宮。
他的腦海裡仍然在盤算着剛纔的那個問題,即這裡也成了和百慕大魔鬼三角洲一樣的地方。如果這裡也成爲或者存在着一個類似百慕大魔鬼三角洲的地方,那就說明了一件事。
他們絕對不可能用常規的方法走出這片謎一般的叢林。
太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林子裡又黑得如同黃昏來臨。
“我們必須加快速度了。”楊浩望着衆人道。
謝可訥訥道:“我們……究竟該往哪個方向走?”
楊浩道:“往可以走得出去的方向走。”
“精闢!”衡其忽然鼓起掌來。
不錯,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爭論向東走還是向西走,能夠走得出去的方向就是正確的方向!
衆人頭腦裡紊亂的思緒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大本營裡忽然來了一羣真正的軍人。
爲首一個臉膛黝黑、身材魁梧的漢子正是錢衛東的爸爸——二七五礦保衛科長、上尉軍官錢喜多。
他身後是一個班的武警戰士,一行共十二人。
唐金花大感驚異:“錢科長,你怎麼來了?”
錢喜多道:“我來看看老戰友啊,不行嗎?”說着似乎很色地看着唐金花。
唐金花臉上微微一紅:“老錢還是這副臭德性,不知情的人還以爲你是那個呢……”
“什麼?”錢喜多微笑道。
但他的笑容很快就斂去了,向唐金花介紹了另外幾名軍人:“這位是駐我們礦的武警中隊的王隊長,這位戴眼鏡的同志是省裡來的張主任,這位是省軍區的吳記者……”
唐金花和幾位同志一一握手。
黃跑跑、龍拐等人悄悄議論道:“是不是咱們發現了華南虎、野人的事蹟引起了省裡的重視,特別派部隊上的同志來幫助我們?”
“唐金花同志,我要嚴肅地向你說明一個嚴重情況。”錢喜多一改嘻皮笑臉,打起了官腔。
唐金花一楞,疑惑道:“老錢,你說得這麼嚴重,到底是什麼情況?”
“前天你回礦裡向我報告了情況和借真子彈後,我就覺得這裡面可能有問題……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你們發現的不是華南虎,也不是野人。”
“是什麼?”唐金花這下是真的吃了一驚,不明白錢喜多爲什麼說得這麼肯定。
錢喜多卻顧左右而言他:“這老臥龍山區的情況你我都是清楚的,這裡繁衍了大量食草動物野豬、麂子是不假,也會有少量的豹子,但絕不會有華南虎和野人。”
這時,朱鳳練忍不住叫道:“錢科長,你也太武斷了吧?我們可是確確實實聽到了華南虎的叫聲,撿到了華南虎的糞便,還與野人面對面遭遇過!劉婷、龍拐都被野人驚嚇得昏過去呢!”
“你們確實遭遇到了某種東西,但它們不是華南虎,也不是野人!”
“那到底是什麼?”同學們幾乎都叫了起來。
“我兒子衛東現在在哪裡?”錢喜多沒有回答衆人的問話,卻盯着唐金花的臉嚴肅地問道。
“他和小分隊在一起,我們已經和小分隊失去了聯繫一個晚上,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啊?衛東!”錢喜多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
他急切地問道:“他們是往哪個方向走的?”
“東邊。”
“東邊?”錢喜多立刻手忙腳亂地和武警的王隊長打開一張地圖,仔細研究起來,一面又問唐金花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梨子溪。”
“梨子溪?那麼往東應該是草鞋嶺……糟糕!”錢喜多忽然失聲驚叫起來,冷汗涔涔而下……
錢喜多爲什麼這麼緊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唐金花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然而錢喜多並沒有透露太多的細節,和王隊長、張主任等了咬了一會兒耳朵,便帶着那些武警戰士匆匆鑽進了叢林中,往東走了。
吳小文喜道:“有這麼多的武警戰士,可司他們得救了。”
黃偉波卻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你以爲錢科長真的關心小分隊的安危?他是關心他兒子!”
龍運鵬道:“你們說,錢科長他們爲什麼說我們發現的不是華南虎和野人?好象他們對這裡發生的一切早就瞭如指掌似的。”
朱鳳練道:“看他們神神秘秘的,莫非這裡混進來了特務?”
黃偉波道:“大家還是都進帳蓬休息吧,別胡猜亂想了。”
“有人回來了。”陳獻忠忽然叫道。
回來的是那位省軍區的吳記者。
原來他的腳崴了,腳背腫得象一個饅頭。
龍拐等人立刻大獻殷勤爲他揉腳,同時想從他口中套問點情況。
吳記者嘆了口氣道:“看在你們爲我揉腳的份上,我今天就違犯一回紀律吧……”
前面的樹叢忽然稀里嘩啦響了起來。
“什麼人?”走在最前面的唐軍一拉槍栓,大聲喝道。
樹叢停止了響動,森林裡又恢復了寂靜,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楊浩讓錢衛東和周虹靠後,然後指揮曾國文、劉農月、周建軍(衡其)、田小兵分成左右兩路向那邊包抄過去,唐軍、謝可則在正面吸引……
十五米、十米、八米、六米、五米……
每個人的心都在咚咚咚地跳,每個人的手指都緊扣在扳機上,槍膛裡的子彈隨時會傾瀉而出……
楊浩向衆人做了一個手勢,突然用槍管拔開了剛纔發出響動的那一片樹叢……
樹叢裡卻空無一物!
衆人正面面相覷,忽然聽到一聲慘叫從後面傳了過來。衆人急迴轉身,只見錢衛東正被一個全身披着綠毛、身高約兩米五、形狀象大猩猩的怪物抱在懷中,周虹則嚇癱在地……
錢衛東在怪物的懷裡顫抖着,連聲音都嘶啞了:“救我,快救我……”
“野人!”衆人都駭呆了,一個個都嚇得手腳冰涼、不知所措……
對峙了約半分鐘,那野人不耐煩了,突然用它那鋼一般的利爪向錢衛東的頭皮上猛地一擊,錢衛東的頭皮頓時被撕掉了一塊,鮮血一下子流了滿臉,好不恐怖駭人。
“不好,這畜生要將錢老二剝皮了!”衡其記起了那兩個盜獵分子的慘狀,驚呼道。
“噠噠噠……”槍聲終於響起,怪物連同錢衛東一起都倒在了地上……
衆人驚異地側過頭,看見楊浩的槍口尚冒着一縷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