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跑跑一擡頭便見到了這個由黃沙凝成的人形。黃跑跑的嘴巴一下子張大得能塞下一泡牛屎,眼睛也鼓得和蛤蟆一樣,然後從喉嚨裡駭出一聲:“有鬼啊……”
咕咚仰面翻倒了下去。
想不到這個孱頭還是這麼不禁嚇!我忙弄出了一陣旋風,將他託了起來,不讓他倒在地上。如果讓他倒在地上昏了過去而使得他虛弱的生物場離了體,顯然也不是我的初衷。
我同時讓那由黃沙凝成的人形也迅速消失了,彷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
“黃跑跑你又怎麼了?一驚一炸的見到了鬼了?”我聽見農民在斥責黃跑跑道。
“我的確是見到了鬼,但是鬼怎麼又不見了呢?”黃跑跑不停地搓揉着眼睛,連眼屎都搓了出來。
“黃,給我把扳手拿過來!”羅賓遜顯然根本就不知道黃跑跑這個衰人剛纔是被“鬼”嚇了,繼續在那裡催促道。
折騰了半天,羅賓遜終於修好了車子,一踩油門,開着車子又上路了。
而我在嘗試了幾次後,也終於重新依附到了我的肉身上,也就是說,我又能控制我的殭屍身體了。當我從後備箱(吉普車的後備箱其實就是後排座位後面的空間,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後備箱)裡坐起來的時候,農民等人自然是又驚又喜,黃跑跑則是滿臉的尷尬,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耷拉着腦袋。
我也沒有想到黃跑跑的那一槍究竟會給我帶來什麼樣的後果,本着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原則原諒了他。畢竟剛纔他也遭到了我的報復,被我捉弄夠了,我再追究的話那就顯得我不夠肚量了。
我們的吉普車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車隊。前面車隊上的人自然將黃跑跑又臭罵了一頓,不過在見到我平安無事後,人們的憤怒便也都平息了下去。
不過唐軍還是撤了黃跑跑的職,讓我當第三輛車的組長,算是對黃跑跑的最終懲戒。好大喜功的黃組長再次“下野”。
車隊也繼續前行。此後的十幾公里路面還算平靜,被打壞的車輛等障礙物並不多,畸變白蟻也沒有再出現。當然也沒有任何其他有威脅的人或者事物出現,甚至連地雷和路邊炸彈都沒有。
“唐老鴨,這裡爲什麼這麼平靜?”衡其在對講機裡詢問唐軍道。
我們車隊所有的對講機都是調着一個頻道,而且所有的對講機都開着。只要有人講話,其他沒有講話的人便能聽得到,就像有人在QQ或者微信羣裡發言一樣。
“平靜好啊,平靜預示着咱們能平安到達目的地!”唐軍尚未回答,楊勝農插言道。
“屁。你不知道平靜的背後往往預示着更大的暴風雨嗎?”黃跑跑也不合時宜地接腔道。
“黃跑跑你個烏鴉嘴,你難道就不會說一句好話嗎?”衆人立刻憤怒地斥責。
“黃跑跑是對的,平靜並不意味着就一定是好事情!”唐軍終於說了話,他同時詢問我道,“可司,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我答道:“我什麼都沒感覺到。”
“如果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可司一定能感覺到的,現在可司都感覺不到,說明根本就不會有事情發生!”楊勝農樂觀道。
然而我卻沒有那麼樂觀,同時感到有一種陰影正在降臨……
因爲我在挨黃跑跑的鎮魂彈之前。其實是有很大的感知能力的,我至少能掃描到兩三百米甚至五百米範圍內正在逼近的危險,但是現在我卻掃描不到了——不是沒有危險,而是我發覺我已經喪失了掃描的能力,就算危險出現在眼前,我也是無能爲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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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是因爲中了黃跑跑的鎮魂彈的原因?
我揮了揮胳膊,發現我原先具有的和史泰一樣的超能力也沒有了,現在不要說讓我去搬起幾千斤、上萬斤的東西,就算讓我去搬個幾十斤的東西,估計都會很吃力!
看來捱了那鎮魂彈的射擊。不僅僅只是讓殭屍身體昏睡了一會兒,而是喪失了全部的超能力!我現在和一具行屍走肉又沒有什麼區別了……
我把我的情況通報了唐軍。
唐軍駭然道:“怎麼會這樣?”
“天哪,如果是這樣,那咱們豈不是很危險了?”所有的人都驚慌失措了起來。
“把黃跑跑斃了!”大頭再次憤怒地吼道。
“對。斃了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渣!”所有的人幾乎都是同聲怒吼。
“唐老鴨,我覺得現在的問題不是應不應該斃黃跑跑,當然黃跑跑肯定是不能斃的!而是該討論怎樣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這裡是戰區,生存下去是最重要的!而要生存下去,首先就得有實力!而武裝起來,就是擁有實力的最好辦法!”我發言道。
“你說得對。那麼我把指揮權交給你了,由你決策所有的事務。”唐軍道。
“唐老鴨,我可不可以認爲你是在撂挑子?”
“可司你千萬不能這樣認爲!我是覺得我現在的智慧已經不夠用了,我真的無法應對眼前這種複雜的局面,唯有請你出山!我相信你一定能帶領我們走出困境!”
“你一個大活人不能應付眼前的局面,我一具行屍走肉反倒能應付了?”
“可司,我是認真的,希望你不要撂挑子!你是我們的老隊長,我們當然應該唯你的馬首是瞻!”
“去你的,我的首什麼時候成了馬首了?”我不滿道。
玩笑歸玩笑,吐槽歸吐槽,既然唐老鴨把指揮的重擔交給了我,我也唯有把它擔起來了。這應該算是巢穴之戰後我正式迴歸了嗎?
我尋思着,這條路上既然是武裝分子經常出沒的地方,那麼一定會有他們遺棄的武器裝備,如果能夠找到他們遺棄的武器裝備,將我們裝備起來,我們的行動就好開展得多!這裡是戰區,有槍就是草頭王,應該也不會有人來追究我們是不是違犯了國際法,在他國領土內不合理地使用武力!
我打開車門,爬到吉普車頂上,向遠處張望着。唐軍遞給了我一架望遠鏡,但被我拒絕了。因爲我仍然只是通過傳感器在“看”,望遠鏡什麼的對我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因爲我的肉眼就是兩隻死眼珠子,根本就不會感光,也不會看到任何的東西。
“左面兩百米似乎有一座遺棄的軍事建築,我們到那裡去碰碰運氣如何?”我對唐軍道。
唐軍點頭道:“可以。”
於是我們便將吉普車駛離了公路,沿着公路邊的沙地駛向兩百米開外的那座建築物。
那是一座砌着混凝土圍牆的類似我國北方“土圍子”式的建築,和土圍子不同的是,它的圍牆是混凝土,不是粘土。那當然比粘土要結實、堅固得多。
我對唐軍道:“派幾個人和我下去一趟,其餘的人留在車上警戒!”
唐軍便道:“色農、臭小子、黃跑跑你們跟着可司下去一趟,其餘的人留在車上,保護司機和車輛的安全!”
他把每輛車上都派下來了一個人,第一輛車是色農,第二輛車是臭小子衡其,不過第三輛車上派下來的人卻是黃跑跑。
這一回其他尚無疑義,黃跑跑自己開口道:“既然知道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爲什麼還要派我去?”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就該多出點力,要不然你不知道吸取教訓!”唐軍狠狠道。
“那不是更加給我創造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機會了嗎?”黃跑跑竟然還振振有詞。
“給你機會,是讓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嗎?”唐軍有些火大了。
“這個垃圾、雜碎,世界上死了許多好人,爲什麼不死你?”衆人也紛紛咒罵道。
“因爲我是不死鳥!”黃跑跑嘻嘻笑道。
“好了,別饒舌了,走吧!”我皺了皺眉頭,走向了那建築物。
色農、衡其和黃跑跑也連忙屁顛屁顛地跟上。
不多時,我們已經快走到那建築物的跟前了,離建築物的距離只有幾十米。
我忽然做了一個向下的手勢,示意大家都趴下。
衆人的領悟力還算不錯,一齊屁滾尿流地趴到了地上。衡其悄聲問道:“可司,出什麼事了?”
我讓他不要說話,只是仔細地聽着。
我雖然沒法像以前那樣對建築物進行掃描,但我的聽覺傳感器還是聽到了裡面有某種異樣的動靜,像是拉動槍栓的聲音。
難道里面有武裝分子?
就在這時,緊閉的鐵門內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同時還有歇斯底里的喊叫聲,然後傳來了一聲噠噠噠的槍響和一聲怪異的吼叫聲,接着從貼着地面的鐵門縫隙裡滲出來了一大灘紅色的液體,散發出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色農駭然道:“可司,院子裡有危險!”
“嗯哪,快撤吧!”黃跑跑也駭得就想掉頭往回跑。但被我拽了回來。
“可司,你打算怎麼做?”衡其看着我道。
只有臭小子還算是沉着冷靜。
我環顧着四周,發現附近有一根廢棄的鐵條,忙走過去將鐵條拽在了手裡,同時對衡其等人道:“你們也都找一樣武器,磚頭、木塊什麼的都行!”
衡其等人便各自撿了一塊大石頭在手上。我看得出,他們的身體在不停地發抖。因爲誰也不知道門背後到底有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