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站在最高處的平臺上俯視着腳下的院落……
半邊上弦月從雲層裡探了出來,朦朧的月光照射在楊浩身上,透過月光,可以看到一張清秀帥氣的臉,這張臉上有一個挺拔而又不失柔和的鼻子、一雙機警又略顯憂鬱的眼睛,還有兩爿性感的朱脣……
他掃視着眼前這片遠遠近近、高高低低的建築物,拽緊了手中的M4A1突擊步槍。
“吱呀!”不知哪兒的門在響。“汪汪!”同時有一兩聲清冷的狗吠聲傳來。
楊浩輕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跳入一個天井中……
木箱後兀地跳出了一個陰影,是一個衣衫襤祿的人——確切地說,應該是一具屍體!他的半邊頭顱已經沒有了,只剩下了半邊沒有肌肉附着的白骨,但他的牙骨卻在一張一翕,那黑洞洞的眼眶裡透着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和恐怖……
喪屍!楊浩心中一凜。但他並沒有慌,而是慢慢地擡起了槍口……
就在那喪屍撲到他面前的一剎那,他的槍口噴出了火舌!
“噠噠噠……”隨着一串清脆的槍響,那喪屍翻倒在了木箱後,沉重的身軀將結實的木箱都壓裂了……
楊浩躍過喪屍,躍到一道一米多高的矮牆上,打算跳入院內。
“嗷!”然而迎接他地是兩聲嗥叫。接着他看見了兩雙反射着綠色螢光地眼睛!
屍狼!這是一種感染了喪屍病毒而產生了變異地動物!
對待它們自然也不能講什麼客套。
“噠噠噠……”楊浩輕鬆地兩個三發連射便結果了它們。屍狼倒下地同時。從槍膛裡跳出地子彈殼也剛好落到他地腳下。發出清脆地一串叮噹之聲。
他吹去槍口地硝煙。繼續往前走到一條小巷子裡。然而他剛一走進小巷子。立刻就感覺到額頭上有點異常。接着看見了一條細長地紅光。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察覺不出來——那是狙擊步槍地紅外瞄準線!
瞄準線是從斜對面地二樓射來地。看來他已經被鎖定。無論怎樣也躲閃不脫了……
但是他的身體向下一矮,以一個蛙跳的姿勢滑了出去,射到了對面樓下的死角里。
“撲!”他聽見了狙擊步槍子彈擊發的聲音,那子彈正打在他剛纔站立的位置上,他僅僅比子彈快了零點幾秒鐘!
這零點幾秒鐘卻是生死的界限!
“下來吧。”他從容不迫地向上面扔出一顆手雷。
“轟!”隨着一聲巨響,那位狙擊手老兄已經被爆炸的汽浪掀下樓來,正好跌在楊浩面前。他瞳孔裡散去的餘光卻只看見了楊浩的背影。
楊浩已經躍上一個臺階,走入了一扇房門……
“殺!”三名端着上了刺刀的“AK-47”的匪徒向他衝了過來。
“呯呯呯”楊浩掏出手槍,幾乎是貼着逼上來的刺刀結果了他們!
“嘩啦!”又一名悍匪從一間房子裡砸破窗戶玻璃跳了出來。
“呯!”楊浩擡手一槍打得他倒飛了回去,接着又擊斃了一個趴在臺階下只有半截身軀、腸子都拖在地上的喪屍。
他沒有想到喪屍竟然會和匪徒成爲鄰居!
他輕蔑地一笑,來到了一棟二層樓的歐式風格的房子前。房子半圓形的窗戶裡透出一點昏黃的燈光。
房門敞開着,裡面寂悄無聲。
但是楊浩卻遲疑了,腳步似乎灌了鉛,再也邁不動了……
殺氣!
他明顯地感到有一股殺氣。
但是這股殺氣卻是來自他的背後……
“你還等什麼?爲什麼不進去?”
一個帶着磁性的女聲如和煦的春風在他耳邊響起。
他緩緩地轉過身軀……
然後他便看見了一張美倫美奐、令人眩暈的臉,只是這張臉看起來非常的蒼白,蒼白得令人心疼……
他非常訝異地看着她,實在想不起她是誰,但是他明白,她一定是和他的命運有着密切聯繫的人……
他正在發怔,忽然瞥見了她手裡舉着的一把小手槍,然後他看見她微笑着,將槍口瞄準了他的額頭……
他聽不見槍響,但是卻能夠清晰地看着那子彈頭如電影裡的慢鏡頭一般從槍膛裡旋轉着飛出,然後鑽進了他的眉心……
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汵汵流下,他睜開眼睛,四周仍是一片安靜,他也仍是躺在軟綿舒適的牀上,透過窗戶可以望見窗外的星星。
原來剛纔只是做了一個夢……
“可司,你醒了?”一張齜着大黃牙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接着又出現了五、六張造型各異的臉,這些臉一齊以一種古怪誇張的表情看着他。
楊浩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詫異地看着這些人道:“你們這些人這麼誇張地看着我幹什麼?”
“你的樣子可真嚇人啊,那造型跟死去的人有得一拚!”大黃牙毫不避諱地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是的,我剛剛的確死了,被一顆子彈爆了頭……”楊浩的臉上透露着一種詭異。
“被一顆子彈爆了頭?”其餘的人都吃了一驚。
“沒什麼,大概是今天下午和你們玩《極品戰士》時的情景仍在腦海裡重現吧。”楊浩自嘲地笑了一下。
“哈哈……”衆人一陣怪笑,“做夢都還在玩《極品戰士》!那你的頭是被誰打爆的?”
“一個女人。”
“女人?我們這裡沒有女人呀。”
楊浩搖搖頭,這個女人她從來就沒有見過,爲什麼會出現在他的夢中?這個夢又昭示着什麼?
“開飯了、開飯了!”繫着圍裙、外號叫農民的劉農月從廚房裡走出來招呼衆人道。
“八點鐘了,農民你的飯也開得太遲了吧?”衆人一邊嚷嚷,一邊衝向餐桌邊坐定。
戴着一副金絲眼鏡的黃偉波指着自己身邊的椅子對楊浩道:“可司,坐這兒來——今天晚上你可是客人!”
“吃飯時不準說髒詞啊!”衆人都坐定後,劉農月宣佈飯桌上的規矩。
“空——”他的話音剛落,有人的鼻子裡立刻發出了氣流衝擊聲——原來大黃牙擤了一把濃鼻涕,甩在了地板上。
“垃圾,你不要這麼噁心好不好?”衆人紛紛掩口捂鼻斥責道。
“不好意思,習慣成自然了,我衡其下次改正就是——今天最高興的事是留住了可司,你們應該感謝我纔是。”大黃牙卻若無其事地一屁股坐進了沙發裡。
“是呀,留住了可司,也算將功折罪,你們就不要再吹毛求屁了。”濃眉大眼的唐軍替大黃牙擋了招。
“吹毛求屁?”有人笑得一口飯噴了出來。
“來來來,可司,我先敬你一杯!你看咱們大夥在一起還是有這麼熱鬧吧?”鬍子拉碴的老神曾國文將滿滿一杯白酒舉到了楊浩面前。
楊浩接過老神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各位大哥,小弟不勝酒量——不過承蒙兄弟們看得起,那我就先乾爲敬。”飲完後又篩了一杯,面向衆人道:“我再敬兄弟們一杯!”
衆人一齊舉杯道:“幹、幹!可司真是海量啊!”
唐軍道:“可司,你不是從來不喝白酒的嗎?老神的這一杯酒怕有二兩多呢!佩服!”
衡其高叫道:“咱們35班的弟兄們在一起就是痛快啊,來來來,喝酒、喝酒!”
“喝、喝!”衆人笑逐顏開,一杯接一杯地狂幹着。
“諸位,暑假這麼長,咱們天天飲酒作樂、玩遊戲泡美眉也不是個事,咱們是不是玩點什麼新鮮的花樣?”唐軍的弟弟大頭唐勇搖晃着一顆碩大的腦袋忽然提議道。
“那咱們組織個野營隊,上豹子崖去遊玩怎麼樣?”外號叫猴子的謝可也接過了大頭的話茬。
“這個主意不錯,豹子崖上面的風光實在是絕了,上次五一玩得不過癮,正想再去一次呢!”衡其立刻眉飛色舞道。
曾國文道:“嗯,豹子崖的風光是不錯,聽說還有很多野生動物呢。”
衡其道:“那我老周正好帶支鳥銃或者氣槍去,順便還可以打幾隻斑鳩、野兔什麼的。”
謝可眼睛放光道:“哎呀,我家裡也有一支鳥銃呢!”
黃偉波卻給二人頭上潑了一盆冷水:“帶鳥銃去幹什麼?你們不知道打鳥是違法犯罪嗎?”
“去你的!打幾隻鳥就‘違法犯罪’了?你忽悠誰呀?”衡其大爲不爽道。
“是呀,不讓打鳥,光只遊山玩水有什麼意思?”謝可、大頭也垂頭喪氣。
“也許咱們可以借幾支麻醉槍去,獵到的動物咱們可以交給動物園,這樣既滿足了各位打獵的興趣,又不至於犯法。”楊浩敲着桌子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哪裡有麻醉槍?”衆人的眼睛紛紛放出了光。
“咱們二七五礦保衛科應該有。”
“就算保衛科有麻醉槍,可咱們這些毛頭小子能借得到嗎?”唐軍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咱們去借,一定借不到,因爲師出無名,同時沒有聲望!不過,如果能夠請到一個人去借,一定能夠成功!”楊浩的眼裡透露着一種神秘的光芒。
“誰?”七、八個聲音一齊問道。
“咱們的班主任唐金花老師!”
“對呀,保衛科的科長錢喜多是咱們班上同學錢衛東的爸爸,而錢喜多同唐老師據說又交情非淺,唐老師若出馬,必定成功!”大頭茅塞頓開道。
衡其高興道:“那誰去當‘說客’?”
大頭道:“‘睡客’嘛那肯定是蝦皮最合適,蝦皮是‘乾布’嘛。”
蝦皮黃偉波擺擺手道:“我當‘說客’不行。這個’光榮而艱鉅’的任務當然非可司莫屬。”
大頭看了楊浩一眼,忽然心領神會道:“不錯、不錯,這個‘光榮’的任務非可司莫屬!”
“可司?你行嗎?”衆人便都將眼光望向了楊浩。
楊浩遲疑道:“我不是幹部,這事怕還得蝦皮出面……”
大頭道:“可司你就不要推三阻四了,這裡除了你,還有誰能勝任?”
“那就這樣說定了,可司去當‘說客’,其餘的人也別閒着,該採買的去採買,邀人的去邀人,明天晚上再到這裡——到衡其家來會合!”蝦皮敲着桌子叫道。
楊浩見推脫不過,只得應承了下來:“那我就走了。”
楊浩走後,衡其望着蝦皮和大頭道:“你們兩個在唱什麼雙簧?”
大頭道:“要想‘睡服’咱們年輕漂亮的班主任,除了超級帥哥楊浩,你們誰能辦到?”
衆人總算回過味來,一齊壞笑道:“有理、有理,這事還非得可司去不能擺平呢。”
轉眼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各路“英豪”又到了衡其的家裡。
從楊浩滿面春風的臉上就知道他的“睡客”是當成功了。
楊浩興沖沖道:“這一回,咱們還真的得感謝唐老師,要不是她,咱們怎麼能借到那麼多的真槍和迷彩服裝呢?”
“啥?真槍和迷彩服裝?”衡其簡直是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