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仞,你可知罪?”
門口,數百全副武裝的士兵,將這大堂包圍的嚴嚴實實。
大堂中,殺氣凜然的煙雲衛門,如同下山猛虎一樣,虎視眈眈的盯着,那些面色煞白,惶恐不安的官員。
主位上,王明義和蘇倩倩分站兩側。
中央,呂恆端着一盞清茶,吹了吹茶盞中漂浮的茶葉。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問道。
裘千仞臉色變了變,隨後便恢復了正常。眼睛眯着,看着主位上的呂恆,伸出袖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後,冷笑着道:“呂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下官愚鈍,聽的不太明白!”
“你會明白的!”呂恆嘴角翹起,掀起一抹諷刺的笑容。隨後直起腰來,朝着門外喊道:“帶上來!”
話音落下,兩個訓練有素的士兵,拖着一個被的打得半死,滿臉血污的衙役,從門外走了進來。
那被扔在大堂冰冷地板上的衙役,在看到了裘千仞後,渾濁的眼裡頓時冒出了求生的光芒。掙扎着爬到裘千仞的身下,沾滿了血雙手抱着裘千仞的大腿,哭喊着道:“大人救我,大人救我啊!”
“這個人,你認識吧?”呂恆冷冷一笑,盯着裘千仞道。
早在那在看到那衙役的時候,裘千仞就心感不妙。此時,被這衙役抱住腿死也不放。裘千仞頓時大怒,擡起一腳,將這衙役踹開:“滾開,本官不認識你!”
氣急敗壞的將那衙役踹開後,裘千仞轉過頭來,怒視着呂恆道:“哈哈,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找個瘋子便要誣陷下官嗎?”
看了一眼那被裘千仞一腳踹的滿嘴都是血的衙役,呂恆冷冷笑了笑,砸吧着嘴,眼裡滿是讚賞之色道:“裘千仞,你連對你忠心耿耿的老僕都能下的去手。不得不說,你還真是個人物啊!”
“好吧,既然你不認識此人,那這些東西你該認識吧!”呂恆笑了笑,伸手把桌子上的一個布包拎起來,晃了晃,淡淡說道。
剛剛在那衙役被拖上大堂的時候,裘千仞心裡就咯噔了一下。不過,那時候,他還是心存僥倖,希望這個僕人把那些東西都燒掉。
但是現在,看上去似乎這個廢物失手了。
裘千仞神色劇變後,竟然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他嘴上掛着一抹笑容,眯着眼睛,盯着那布包。什麼話也不說。
呂恆盯着裘千仞看了一會後,搖頭微微一笑,嘆道:“說真的,呂某此時還真是佩服你。人證物證俱在,還能保持臉不變色。裘千仞,是個人物啊!”
說完話後,呂恆搖頭笑笑,將那布包放在桌子上後。轉過頭來,眼中帶着笑意,盯着裘千仞。
一陣沉默後,低着頭,神色變化的裘千仞像是放下了心中巨大的包袱一樣,身體驟然一鬆。
仰起頭哈哈大笑一聲,冷笑道:“沒錯,是我乾的。不過,那又怎樣?”
此言一出,大堂內外的那些士兵,不禁暴怒。
裘千仞此舉,儼然是犯了衆怒。
“的確不能怎麼樣!”呂恆盯着他許久,突然間笑了。隨後,端起茶站抿了一口後。擡起頭,看着面露得意之色的裘千仞道:“最多就是把你腦袋砍了!除了這之外,本官實在想不出來,還能把你怎麼樣!”
“姓呂的,你敢!”聽到呂恆說要殺自己的話後,得意洋洋的裘千仞,不由的面色一變。擡起手,指着呂恆,沉聲喝道:“我姐姐乃是當朝懿貴妃,你殺我,就是殺皇親。呂恆,你敢殺我,我就讓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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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呂恆身旁的蘇倩倩,在聽到這話後,臉色微變。轉過頭來,看着呂恆的目光中,滿是憂色。心中擔憂之下,不由的伸出手抓住了呂恆的胳膊。
呂恆轉過頭來,對她微微笑了笑。伸出手在蘇倩倩有些冰涼的手上拍了拍,微微搖頭。示意她不必擔心。
轉過頭來,看着色厲內荏的裘千仞,呂恆鄙視道:“這個年代,有拼親爹的,有拼義父的。這拼姐姐的,本官還是頭一次聽說。哈,你姐姐是懿貴妃不假。不過,先皇在世的時候,就命令後宮不得參政。你說,你姐姐能保得住你嗎?嗯?”
呂恆不屑的掃了一眼這裘千仞,撇嘴道:“再說了,就你犯下的這等罪過,別說是你姐姐了,就是王母娘娘來了,也保不住你!!”
“呂恆,你,你敢殺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裘千仞此時是真的慌了,想逃跑,但是被那大堂兩側的士兵一腳踹倒在地,棍棒壓在身上動彈不得。趴在地上的裘千仞,紅着眼睛,不甘心的威脅道:“我姐姐一定會殺了你的,讓你給我陪葬的!”
呂恆像是沒聽見一樣,伸手掏了掏耳朵。然後雙手撐着椅子扶手,緩緩站起來後。伸了個懶腰,舒服的呻吟道:“好了,別嚷嚷了。你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洗幹脖子,安心的等死吧!有空的時候,給本官拖個夢。本官很想知道,第十八層地獄裡,是不是真的有刀山火海,油鍋分屍!”
呂恆站起來後,背對着裘千仞說了一番話後。便帶着蘇倩倩走到了後堂後面。
大堂裡,官兵們見呂大人離開後,對視一眼,突然間齊聲爆發出一聲獰笑。一羣五大三粗的漢子,揉着拳頭,噼裡啪啦的響着,獰笑着,朝着臉色大變的裘千仞走去。
在山上的時候,他們可是聽到了那個老婦人說的話。
自己的同袍在前線拼命,這幫怕死的狗官卻躲在後面,禍害兄弟們的家人。罪該萬死啊!
在中嶽廟後面的山坡上的時候,要不是有軍師攔着。煙雲衛門早已衝了過去,把這個肥頭大耳的狗官活劈了。
現在軍師離去,而且臨走的時候,還給了自己一個眼色。
煙雲衛門那裡還不明白,軍師這是表示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你,你們想幹什麼?”裘千仞面如死灰,恐懼的看着這羣包圍過來的軍漢。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後面。
軍漢們在看到這一幕後,不由的一愣。
對視一眼,眼裡滿是茫然之色。
不過,其中一個煙雲衛在看到裘千仞捂着的地方後,想了片刻,頓時意識到,這廝原來把我們當成龍陽了。
煙雲衛感覺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樣,頓時大怒。擡起一腳,就朝着裘千仞的小弟弟吹了過去。
嘭的一聲,裘千仞直接被踹的飛出了一米遠。
啪的一聲帥在地上,蜷縮着身體,握着小腹,慘呼連連。、
“別打死了!”煙雲衛招呼了一聲後,率先衝過去,朝着裘千仞的屁股上踹了過去。
聞言後,衆士兵們嗷的一聲,一哄而上。將那裘千仞圍在中間,拳腳相加。
噼裡啪啦一陣亂響,生怕出人命的煙雲衛把那些士兵們拉開。隨後,朝着地上看了一眼,頓時嚇了一大跳。
看到那裘千仞鼻青臉腫,披頭散髮的躺在那裡。嘴裡咳着血的慘狀。煙雲衛呸了一聲,掉轉頭,朝着門外喊道:“軍醫!”
“這位大哥,這等人打死算了,幹嘛還給他治傷?”一個士兵不滿的問道。
煙雲衛白了他一眼,笑罵道:“你知道個屁,治好了,咱接着打!”
“哦!”士兵聞言,頓時肅然起敬,伸出大拇指,讚道:“大哥英明!”
而躺在地上,渾身沒有一處不疼的裘千仞,在聽到這句話後,眼前一黑,直接氣昏過去了。
……
內堂。
光線昏暗,燭火如豆。
呂恆坐在椅子上,身旁蘇倩倩很勤快的端茶遞水。
面前,幾個南營的軍官,坐在那裡,如坐鍼氈,渾身不舒坦。
當看到蘇倩倩將茶盞,送到他們面前後。這幾個軍官再也坐不住了,連忙站起來,客氣道:“怎敢勞夫人動手!”
座位上,呂恆微微笑了笑,擡手緩緩對他們道:“喝吧!”
得到了呂恆的示意,這些軍官這才惶恐的伸出手,將茶盞捧住。不過,他們依然沒有做下,而是站在那裡,侷促不安的看着呂恆。。
他們偷偷的擡起頭,打量着這位剛剛在北線大敗突厥,火燒突厥三十萬精銳騎兵的傳奇人物。
他們是認識的呂恆的,即便沒見過,也是聽過這位年僅二十歲,卻是權傾朝野的年輕帝師。
當初,高麗一戰。大週一掃百年來,屢戰屢敗的頹勢。不光參戰士兵榮譽歸來,就連那些未曾參戰的將士們,都不由的挺直了腰桿。
而等到雁門關大捷後,護衛京師的南營士兵,幾乎每天都要詢問將軍,什麼時候輪到咱呢。
而南營主將,只是心裡沒底的安慰着士兵,說着就快了之類的話。、
不過,等到十幾天前,從朔方傳來的八百里加急捷報送到京師後,南營的將士們只能嘆氣,得,抗擊突厥這件事,徹底是沒自己的份了。
東線,王功業五萬鐵騎勢如破竹的在突厥境內,橫衝直闖。無人能敵。
西線,淮南王兵團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戰事順風順水。
而中路大軍,在火燒了三十萬突厥大軍後。更是士氣如虹,此時,已經進入了戰略反攻階段,向突厥縱深攻擊了。
三路大軍,像是三把長矛一樣,齊齊的朝着突厥的心臟,突厥王庭殺去。
後面,數十萬預備役軍團,駐守定襄,馬邑,蘭州一代。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出擊。
如此看來,一直駐守在京師一代的南營,徹底是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