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上,隨意插嘴。本就是大忌!即便是熟悉不過的兩人上也不能這樣。
故而,看到呂恆突然中間插話。葉丹長老心裡是極爲震驚的。
在看到知州大人似乎根本沒有生氣的樣子,而且還在贊同的點着頭。
葉丹長老牟裡更是疑惑。
而在張文山的心中,從一開始,對呂恆講這些關於國家最高機密的事情。是有原因的。第一,二人交情匪淺。儼然是到了無話不說的地步。在以前,這樣的談話,就已經不少了。喝都喝了,還在乎這二兩。
其實,在江寧的時候,呂恆的身份就已經很特殊了。
首先,化屢次爲淮南王,武寧遠出謀劃策。而且,所出的計策,全部都落到了實處。並取得了近乎完美的效果。皇帝每次批示下來,
都會讚歎一番,誇獎這獻計之人,有治國之才。
再則,關於安鵬一事上。在這件事發生後,雖然表面上,呂恆沒有什麼動作,似乎是什麼不關心的樣子。但是,據武寧遠所說,在那件事過後,從來都不參與江寧爭鬥的歐陽家,已經開始跟王家接觸。
這其中,要是說沒有呂恆的因素在內。估計誰也不會信的。
另外,他在朝政變動上,準確的預測。他也許是無心之言,隨口說說,但已經入了某些人的眼睛。
雖然他自己並不知道,亦或是他在極力的躲避。
但是,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即便他想躲,也躲不過去了。嘿嘿!
最近一年來,關於廢除太子的事情,在東京越傳越廣。而且,陛下似乎對這種傳言根本就保持着縱容的態度。而且,在這傳言中,消息是越來越複雜。越來越〖真〗實。甚至有的事情,壓根就是真的。比如說太子荒淫無道勾結外臣的事情。
這說明什麼,陛下似乎是在利用這,呃,用永正的話來說,就是輿論。而且,不光是在利用,更是在暗中推動。
等到輿論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陛下可以輕而易舉的藉助着輿論妾除太子。而不會引起朝政大的動盪。
而且,據可靠消息。陛下曾經對某位大臣無意中說起過。
皇孫小武聰穎伶俐,雖然年紀尚小,但儼然有了皇家子弟的威嚴。
他並不介意,隔代傳位。從孫子輩當中,挑選一位才高德優的皇孫立爲皇儲。
雖然在這傳言出來不久,爲了避免太子一系的人狗急跳牆,皇帝當即表明從來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但是,正所謂無風不起浪。
而且。在這件事情過後,陛下非但沒有嫌疑猜忌小武,反而對他更是極爲的看重。前一個月的時候,陛下在早朝上堂而皇之的帶着小武,坐在了自己身邊。
看到這一幕後,只要不是白癡,誰都知道,皇帝說出的那番話是真的,而且陛下的意思,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看來,陛下廢除太子的決心當真是鐵了心了。
在不久的將來,1小武必然會被立爲太子。將來君臨天下。
而呂永正呵呵,這小子雖然偷奸耍滑,懶散之極。但是,作爲未來的帝師,他豈能坐視不理?
更何況!還中……
張文山偷偷的伸出手,摸了摸藏在腰間的那封密旨。
這密旨,是昨日,飛鷹傳書從東京送來的。密旨上,皇帝毫不掩飾的對獻計之人的誇獎,並且誇呂恆此人,可堪大用,乃國之良才。
在這密旨中,皇帝還偷偷地送過來了一塊腰牌。並且,囑咐張文山,不要聲張,偷偷的把這腰牌送給呂恆。
這腰牌上,正面上寫着四個字:如朕親臨,背面上則只有一個字:太傅。
太傅,即爲皇子皇孫的老師。這道腰牌,皇帝的意思已經是很明確了。不管呂恆願不願意,他已經成了小武的老師。以後,朝政如果發生變動,那麼,他必然將會捲入其中。成爲小武派系中,最爲強大的存在。
皇帝之所以,丁囑張文山不要聲張,是因爲,呂恆到目前爲止,仍然是秀才的身份。並沒有考取舉人。沒有了舉人的身份,那就無法成爲朝廷官員。
而且,皇帝似乎對呂恆極爲了解。竟然連呂恆沒興趣當官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果讓朝廷各派知道,陛下竟然不顧國法,隨意授與一個秀才,太傅之職,恐怕又是一場風波。
鑑於此,陛下才偷偷的來了這麼一招。
呵呵,等有朝一日,皇帝當衆宣佈小武成爲太子的時候,估計皇帝已經爲小武鋪平了道路。1小武背後的力量,足以控制大局。到那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是木已成舟。誰反對也沒有用了。
只是,陛下似乎對永正的瞭解程度,比自己還要清楚啊。
比如說,永正這小子竟然在不聲不響間,就已經把自個東家的小姐給拿下了!
呵,真是好手段!
教科書版的反客爲主啊!
想到此處,張文山在讚歎之餘,心裡也不禁有些遺憾。
如果幾十年前,自己有永正這腦子,手腕的話。估計,就輪不到王建飛那頭豬了!
可惜啦,可惜啦!
哎,生不逢時啊!
張文山一臉的唏噓感嘆,轉過頭來,看着身旁,靜靜品着茶的呂恆,眼神那叫一個幽怨。
正喝着茶的呂恆,突然看到張文山這老頭,如此怪異噁心的目光,當即一口噴了出來。師的一聲站起來,退後一步。目光不善的盯着張文山!“老傢伙,你想幹什麼?…
見這小子抱着胳膊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張文山頓時滿頭黑線!
這叫不識好歹啊!
會議一直延續到了傍晚,最後,在鼻滿天的晚霞中,會議終於走到了盡頭。
經過知州大人和苗家個寨子的頭領商議,決定在知州府的議事會,議事會弓十三個席位,其中,朝廷官方的人,佔五席。苗家三席。其他民族共分四席。如此算下來雙方的態勢,竟然是旗鼓相當。
最後,不知是那個滿肚子壞水的人,出了個主意,給了呂恆一席。
在目前整個議事會態勢相當的條件下,呂恆手裡的這一票,可謂是關鍵中的關鍵。
得知此事後呂恆除了無奈苦笑心裡暗罵這幫人,閒的蛋疼以外。最後,只能接受了。
誰讓自己閒得無聊,去出這個主意呢!
所謂自作自受,因果報應。
還能怎麼樣,怪自己嘴賤唄!
在會議結束的時候,與會人員在關於青城道一事上,達成了廣泛的共識。大會一致認爲青城道乃危機社稷穩定,禍害黎民百姓的邪教。必須與之剷除。各苗寨的頭領,再回去以後,務必做到隨時待命的狀態,只要接到官府命令便配合官府,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剷除這青城道。
在日頭掛在西邊山坡上,晚霞穿破西方天空的雲層,給蔚藍的天空,鋪上了一層金紅色的顏色的時候。
關閉了整整一天的知州府大門終於頭吱呀呀的打開了。
守在門口餓了一天的衙役們,慌忙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
做出盡職盡責的樣子。目送着這些像是死了親爹一樣的苗人們離去。
“哎怎麼回事兒啊。怎麼都這幅表情啊!”一個留着八字鬍的衙役眼珠子轉了轉,轉過頭來詢問着身旁的同伴。
“不知道,聽說吵得很厲害,差點打起來!”同伴撇撇嘴,看着這些人,不屑的說道。
八字鬍衙役臉上勉強笑了笑,仔細在心裡想了想後,決定還是上去問問。
”哎,老丈。你們說什麼了?“這衙役指着知州府內,偷偷的掏出一個銀鏈,交給了一個白鬍子老頭,壓低聲詢問道。
老頭見到銀鍵後,眼睛頓時一亮。閃電般的出手,將銀鏈從這衙役手裡搶過來。接過來以後,壓低聲音對衙役道:“哼,這知州大人實在是可惡,竟然還要加稅。可惡至極!”
說罷,這老頭轉過頭來,狠狠的朝着地面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後一甩袖子,大搖大擺的走了。
身後,八字鬍的衙役,眼裡閃過一抹精光。四下裡看了看,除了自己同伴以外,並無其他人。想了想後,突然捂住肚子哇呀一聲慘叫。
“八哥,你怎麼了?”同伴連忙跑過來,攙扶住這八字鬍的衙役,擔心的問道。
“哎呀,哎喲!”八字鬍衙役捂着肚子,一個勁兒的叫疼:“怕是,中午餓的厲害,現在肚子裡抽的厲害!”
“那怎辦啊!”同伴四下裡看了看發現並沒有買吃食的地方,擔心的同道。
“兄弟,要不你先替我盯着,我去買點吃食”八字鬍衙役偷偷的看了一眼同伴,然後繼續做出疼痛難忍的樣子,慘叫着對同伴說道。
“那,好吧,你快去快回!“同伴想了想後,點點答應了下來。
“多謝兄弟了,改天我請你喝酒!”八字鬍衙役直起腰來,拍了拍同伴的肩膀,一手捂着腰,慢慢的朝着街頭走去。
“怎麼樣?”府衙內,呂恆站在門口,指着那個離去的衙役,笑了笑後,轉過身來,對藏在門後的張文山道。
”“哼,找死!“張文山陰沉着臉,從門後走了出來。
那衙役去幹什麼,他當然知道。
要不是呂恆在剛剛提醒那些苗家長老,做戲做全的話。自己還真是沒想到,這知州府中,竟然被滲透到這種程度。
“準備什麼時候動手?”呂恆彎腰,拍打了下身上的褶皺,轉過頭來,看着張文山道。
張文山想了想後,微微搖搖頭。轉過神來,臉上帶着諂媚的笑容,目光怪異的看着呂恆。
直到對方一臉不善,張文山才捋着鬍子,微微一笑,對他眨眼道:“你決定!”
呂恆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老頭,還真是會開,呃這是什麼?“呂恆剛笑了一般,卻看到張文山很是得瑟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純金的腰牌,和一張密旨。
張文山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直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飾,然後恭敬的舉起雙手,託着這些東西。彎腰對呂恆道:“下官,益州知府,張文山,見過太傅大人!”
說完這話後,張文山低着頭,靜靜的等待着呂恆接旨。
不過,等了好久,卻發現對方一點動靜都沒有。
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差點當場暈倒。
只見,永正這傢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快走到門口了。
這小子,一邊走,一邊還摳着耳朵,用很奇怪的語氣自言自語:“哎呀,真是奇怪了,最近老是聽不到,看不見東西。哎,看來,最近是太過勞累了!”
傻愣在當地的張文山,看着那書生越走越遠,不禁一陣愕然。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