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你不能這樣說的!”????聽到自家老大如此嘲諷王府的救命恩人,王立業臉色立刻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俗話說長兄如父,王立業也自然把王建功當做長輩的。但是,他畢竟是王家目前的掌權之人,判斷能力和獨立思考能力是不缺乏的。
從心裡來說,他希望大哥能尊敬呂公子,但是,如今看到大哥,非但沒有尊敬人家的意思,反而還是一臉的嘲諷,心裡頓時有些不舒服,皺着眉頭說道。
“二弟,一個小小的賬房。連個功名都沒有考上的廢物,能幹得了什麼?救我王府於水火,就憑他!呵,實在是太過好笑了!”王建功端着茶杯,嘿嘿冷笑一聲,目光中神色捉摸不定。
“可是,大哥,人的才華不是一本論語就能衡量的了的J更何況,那折柳記你也是看過的,怎麼會……!”王立業皺着眉頭,耐心的勸說着自家大哥。”好了,二弟,如今爲兄返回江寧,我兄弟自然要好好聚聚。其他的事情,先放在一邊!等過些時日再說!“王立業見二弟臉色難看,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畢竟,在過去的幾年裡,王家的這幾個男子,二弟更像是老大。
他呵呵笑着,給王立業填上一杯茶,又親自送到王立業面前。
王立業看到大哥如此的做法,搖頭笑笑,嘆氣道:“大哥,以後莫要如此說話了。不然的話,會被江寧百姓戳着我們脊樑骨罵我們忘恩負義的!”
王建功嘿嘿乾笑了幾聲,胡亂的應了幾聲:”好說,好說!“口哼,一個無用書生而已。也想攀龍附鳳,哼哼,真是不知好歹。
折柳記,呵,更是個笑話。如果不是陛下看重自己,就憑那本陰謀詭計的破計策,也能挽救得了王家?
王建功眯着眼睛,抿了一口茶,心裡如此想到。
王立業聽到大哥這含糊的迴應,擡起頭看着他那仍然是一臉不屑的表情。幾番開口,卻又不知如何說。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心裡只希望大哥千萬不要再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惹惱了那位小爺。
那日回來後,大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對妹妹下了禁足令。將妹妹關在繡樓裡,不允許她踏出一步。
而妹妹也聽說了大哥竟然派人去責怪呂公子,攀龍附鳳當有時,異想天開。心裡惱怒之下,當即與大哥翻臉。
這些天來,自己去繡樓的時候,見妹妹每日以淚洗面,心裡難受之極。】
本想着是派人偷偷的給呂公子送信,將事情說明白的。
可是看看府外那些大哥花錢僱來的鏢師,儼然將王府守得密不透風。別說是人了,就是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王立業擡起頭,看一眼坐在面前,眼裡神色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大哥,欲言又止,最後,心裡還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什麼都沒有說。
傍晚,夕陽晚照。
冰雪消融了許多的秦淮河上,波光粼粼。
掛在西方棲霞山頂上的斜陽,灑下火紅的餘暉,將這秦淮河染得火紅一片。
河邊那些還沒來得及消融的積雪,在這餘暉的照耀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遠遠望去,就像是白色的棉絨上,鋪了一層金色的絨毛一樣。華貴,典雅。
雖然已是傍晚夕陽,氣溫也降了下來。不過,子衿之心的門口,卻依然是門庭若市。
隨着子衿之心織繡品的名聲遠播,各地的商人蜂擁而至。除了月底的幾天,幾乎每天都是如此繁忙的景象。
並非是月底不忙,而是因爲子衿之心放假。
看着門外那些客商們,喜笑顏開的從子衿之心裡買到大批的貨物,驅趕着馬匹離開後。
江寧府尹,洪全笑呵呵的端着酒盅,對呂恆道:“永正,這經商的手段,真是讓人望塵莫及啊!”
傍晚的時候,一身便裝的洪全,帶着兩個隨從來到了子衿之心。
之前,武寧遠走的時候,便叮囑洪全,好好照應着呂恆這小子。王爺的話,他自然懂得。永正此人,此時怕是早已入得了某些人的眼裡。
俗話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永正在某些人眼裡,此刻儼然是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正因爲如此,武寧遠才屢次叮囑洪全,一定要保護好此人。
而且,他與呂恆私交匪淺,即便寧王爺沒有叮囑。他也是留心着的。
每日,那些進門的客商中,至少有一成,就是洪全的人。
這些天來,洪全一直在暗中清理着安鵬留下的眼線。今天終於是忙裡偷閒,出來尋呂恆聊天說話了。
見這小小的子衿之心日進斗金,洪全抿了一口香茶,不無讚歎的說道。
呂恆笑了笑,轉過頭,看着外面那些客商們,淡淡說道:“謀生的把戲了,到讓洪大人見笑了!”
“水正,你這話說的可不實誠啊。有這個下金蛋的母雞,你害怕受窮不成?”洪全鄙視的看了呂恆一眼,無語的說道。
呂恆嘆了一口氣,一邊倒着茶水,一邊砸吧着嘴嘆氣道:“沒辦法,工作丟了,自然得找其他活計了。只是,在下手不能提的,怕是也沒人用。只好在這小小的店鋪裡,想些法子,賺些銀兩了!”
“哈哈,你這人!”聽呂恆說的有趣,洪胖子哈哈大笑一聲,肥大的肚腩一陣狂抖。他如此笑了一陣後,突然察覺了呂恆話中的意恩,一臉幸災樂禍的笑着道:“哦?你被人家王府住處府了?”
見這胖子擠眉弄眼,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呂恆哭笑不得的搖搖頭,笑罵道:“你這人,我被人逐出府,你也撈不得半點好處,這麼幸災樂禍,實在是,呵……”
洪全嘿嘿一笑,給呂恆和自己填滿茶水後,獨自抿了一口,道:“話可不能這麼說,雖然你被人逐出府,看似挺慘的。不過,老夫心裡也平衡了許多!”
“那王建功,可真是……呵!”洪胖子搖搖頭,苦笑着嘆了一口氣。話語間的唏噓遺憾之色,溢於言表。
“哦,難道你也被人涮了一把?”呂恆好奇的看着這位胖乎乎的江寧父母官,臉上的笑容很是怪異、“哎,一言難盡啊!”洪全沒有察覺呂恆怪異的表情,嘆了一口氣,搖頭道。
呂恆呵呵一笑,端起茶杯淺嘗一口,笑着詢問道:”哦,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在下開心開心!“口反應過來的洪全,看到呂恆那一臉探聽機密的表情,還有嘴角掀起的詭異笑容,頓時滿頭黑線。”靠!“憋屈不已的洪全,腮幫子抖了抖後,學着平時呂恆的口頭禪,蹦出了這麼一個字。”哈哈!“見這胖子的確是被王建功涮了一把,呂恆心裡頓時大爲舒爽,笑着端起茶杯,卻一直沒有碰到茶水。最後,索性將茶杯放下,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
洪胖子先是氣惱的翻着白眼,不過,想到這小子貌似也很不幸的被王家那個蠢貨給堵了一下、同病相憐的感覺頓時襲上心來。
二人對視一眼,旨是一臉的苦笑。
“王家老大,之前老夫也是聽過他的名聲的。呵,好像是不太中聽的。只是,他如今畢竟是官職在身,而且還是朝廷欽封的從四品官員。外官到訪江寧,老夫本應是盡些地主之誼的。只是,呵呵,誰曾想。昨日老夫上門去拜訪。卻不曾想先是吃了個閉門羹。好不容易進了府裡,吃飯間,那王家老大,卻嘲諷老夫胸無大志。還說,還說老夫是一貪官,腦滿腸肥的!媽的,這個孫子!”洪全說着這些話的時候,起初還是一臉的苦笑。等說道後面,想起昨日,被王建功一句洪胖子叫的差點噴出來後,心裡頓時升起了一股怒火。一口將茶水飲盡後,惡狠狠的罵道。
洪全越說越氣,到最後,直接拍着桌子罵起了娘:“他一個從四品的官員,官職還低於老夫。到了江寧非但不上門拜訪,還諷刺老夫這一身的肉。真是豈有此理!”
見洪胖子,氣的胖臉通紅,肥大的肚腩一抖一抖的。呂恆哭笑不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呵呵,氣大傷身,洪老你有何必如此呢!”
“非是老夫跟他一小輩置氣,實在是……!”洪全氣呼呼的說着,不過,等說了一兩句後,卻發現自己被王建功損了一句,純粹是自找的。
說到最後,他想到那日,王建功那鼻孔朝天,不屑一顧的樣子。心裡好笑又好氣,最後端起茶杯,阿呵笑了出來。
擡起頭,看到呂恆也是若有所思的笑着,洪全小眼睛轉了轉,計上心來。上前神秘兮兮的問道:“看樣子,永正你也是被人嘲諷了一遍?說來聽聽?”
呂恆轉過頭來,看着一臉鬼笑的洪胖子,極爲無語的翻個白眼。
這胖子,純粹是拉着別人一起倒黴。
看這傢伙這表情,肯定心裡沒什麼好事兒。保不齊自己說出來後,這人絕對會幸災樂禍的大笑一番。然後指着自己,上氣不接下氣的笑着說上一兩句,你也是如此啊。
呂恆搖頭笑笑,並沒有說。
轉過頭來,看到洪全一臉遺憾的嘆氣。笑而不語。
等到一杯茶飲盡後,呂恆放下茶杯,將目光鎖定在了洪全臉上,一隻手磕着桌面,淡淡問道:“洪老到此,不光是爲了炫耀您的戰績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