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了山。到了家裡,秦解放正在等着。
“師叔,麻煩您了。”見到老騙子,趕緊上前恭敬地施了一禮
“哼,你還知道麻煩我呀!要不是今天心情好,我才懶得下山呢!”老騙子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喝了口秦解放奉上香茶。
秦解放訕訕一笑。
秦天暗自好笑,自己老爹平時那麼嚴肅的人,尤其秦天以前犯錯的時候,動不動竹筍炒肉。沒想到還要看老騙子眼色,這回碰到了對手。
“你說說老趙家的情況?你咋認爲的。”儘管看秦解放不爽,老騙子還不忘正事。
秦解放趕緊將昨天驅鬼的經過說了一遍。
聽得老騙子皺了皺眉頭。嘴裡小聲嘟囔着,“這惡鬼不一般,那小姑娘命夠大的,如果處理不好了,這惡鬼恐怕禍害無窮,我看看去。”
到了老趙家,趙大柱一家正等着,連忙把他們迎進了屋子。
看看屋裡,老騙子點了點頭,表示沒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這時候,小桃花被他奶奶從隔壁領過來。
小桃花臉蛋粉嘟嘟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瞪着他們,可愛極了。
看見小桃花,老騙子眼睛立刻一亮,靈性十足。
秦天突然感覺老騙子的眼光似曾相識,就像黃鼠狼看到小公雞,總感覺不懷好意,好像當年哄騙自己一樣。
“這個小丫頭有福氣。”張道士自言自語,又好像對趙大柱他們說。
說完他面帶微笑,還看了看站在旁邊的秦天。
秦天撇撇嘴,這小丫頭片子和自己有啥關係呀!心想小桃花再大一點,像蘇明雪一樣,自己還也許動心。
在趙大柱父子倆的帶領下,大家直往昨天那條路走去。
世上萬物有因有果,老騙子斷定小桃花是昨晚回來的半路上遇到了那個惡鬼。自然要找出具體原因。
到了那道山崗子,老騙子立刻停下腳步,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
這片爛泥塘方圓大約四五百平方米,上面滿是枯枝敗葉,三四隻泡得發漲的辨不清是貓是狗的東西浮在上面……
“這裡煞氣頗重,這片爛泥塘是一片不祥之地,死過人吧!恐怕下面有東西。”老騙子用手捋了捋鬍鬚,然後指着爛泥塘說道。
看着那片散發惡臭的爛泥塘,老騙子臉色變得凝重。
“這,這裡確實死過人。前年有個要飯花子掉到裡面,淹死了。”趙大柱臉色有些不好,當時打撈屍首時他還參加的。
老騙子搖了搖頭,說,“不對。這裡煞氣這麼重,絕對不止死過一個人,下面還有其他的死屍。小桃花被惡鬼纏身,問題可能就出在這裡。”
沿着腥臭無比的爛泥塘周邊,老騙子在爛泥塘靠近樹林一側停了下來,眯着眼睛似乎在推算着什麼。
不一會兒,老騙子張開眼睛,緩緩對趙大柱說,“這下面準定有髒東西,如果是死屍的話絕對不止一具,你去找七八個年輕氣壯的男子,最好再拿來一臺抽水泵,趁中午太陽正足的時候,將屍體挖出來。不然的話,你們村以後不得安寧。”
趙大柱有些呆了。
“你個混蛋,還不快去。”見兒子呆愣着,老趙頭衝着怒喊了一句。
“那是不是說惡鬼就藏在下面呀?”秦天不由得問道。
老騙子點了點頭。“那惡鬼就藏在這裡,但具體藏在哪裡,還說不好。但等泥塘挖開,就很快知道了。”
聽說那惡鬼就在附近,秦天小心兒的後退幾步。
這要是平常,只有兩個人的時候,老騙子早嘲笑他一番了。今天有外人在,老騙子也沒有搭理他。
老騙子一邊縷着鬍鬚,一邊想老趙頭交代需要的物件。趙大柱堂弟也來了,站在旁邊用攜帶的筆和紙認真記着。
等交代完畢,趙大柱堂弟騎着自行車,直接去鎮上了。
一些硃砂、符紙等做法事的東西,常人家哪裡會準備呀!但買起來也方便,鎮上就有殯葬用品店,那裡一般都會有這些東西。
過了一袋煙工夫,一臺拖拉車噔噔冒着黑煙開了過來。
趙大柱和十來個年輕漢子都坐在後面的車斗裡,拖拉機在爛泥塘邊上停下,大家從上面跳下來。
按照老騙子的吩咐,大家七手八腳將抽水泵擡到爛泥塘邊上。
老騙子用硃砂畫了幾道護身符,每道符都用紅布包好,然後用一根紅線紮好,給每個人發了一個,掛在脖子上。
這裡所謂的爛泥塘,看起來和池塘差不多,只是上面是渾濁的污水,下面全是踏進去就不出腳的淤泥,極爲危險。
這臺水泵是修建水庫用的那種大型排水泵,也不知道趙大柱怎麼搞來了的。用汽油作爲動力,功率很大。
大概一個多小時,爛泥塘的污水差不多都抽乾淨了。
這時節農村地裡沒活計,反正沒什麼事做,所以村裡人充分發揮了國人喜歡看熱鬧的優良傳統,紛紛跑來看熱鬧。
“啊!大家快看,那,那裡有一隻人手。”這時突然傳來一個女人刺耳的尖叫聲,那女人指着爛泥塘,驚恐地說。
順着她所指的方向,大家看見幾段爛樹枝下,露出一隻果泡得腫脹的人手。
人羣裡頓時出現一陣不安的躁動。
在老騙子的吩咐下,五六個小夥子腰裡栓着繩子,仗着膽子下到爛泥塘,用力地跋涉着,一步一步向那方面靠近。
隨着那具死屍一點點被挖了出來,儘管泡得腐爛腫大,但依然辨認出是一具男屍。岸上的人羣開始議論紛紛,有人說那死屍好像是失蹤的賭三。
賭三,當然不想賭了,而是姓杜,在家排行老三,由於整天耍錢賭博,連媳婦都跑了,所以人們給他起了一個賭三的綽號。
去年賭三都失蹤了,大家都紛紛猜測說他在縣城耍錢時出老千得罪了黑社會老大,嚇得跑到外面去賭了,沒想到死在這裡。
男屍的上半身被挖出來的,雖然面部脹得變了形,但隱然看出表情猙獰,好像臨死前看到了極爲恐怖的東西。
當挖到死屍的下半身時,大家又是一陣驚恐。
發現男屍的雙腳被一具女屍緊緊抱着,連扯都扯不開。大家當挖出女屍頭部時,發現女屍竟然是前年失蹤的王老二媳婦。
前年王老二夫妻倆吵架,然後王老二媳婦一氣之下就走了,這之後再沒回來。大家都猜測王二老媳婦和別人跑了。王老二跑到老丈人家去吵鬧,說他們將自己媳婦藏起來。結果被兩個小舅子暴打一頓,還讓他賠自己的姐姐。
大家萬萬沒想到,王老二媳婦竟然死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