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轉眼半年時間過去了,殷老闆早已把它忘到腦後了。
有天晚上,就在紙紮鋪快要關門的時候,一位穿着黑衣的青年人走了進來,自稱姓田,是半年前那位年輕人的哥哥。
這一次來,他希望殷老闆也幫他定製一個紙紮人。
殷老闆說需要他提供照片,黑衣青年說沒有照片,他所軋的紙紮人是他朋友,外貌和殷老闆非常像,只是皮膚白了點,讓殷老闆照自己扎就可以了。
殷老闆有點驚詫,正在猶豫的時候,對方遞過了厚厚一摞兩千塊錢。
見到黑衣青年出手大方,殷老闆一口答應了下來。
對方遞過來一條紅色繩子,說在扎紙人的時候,捆綁裡面骨架就用這條紅繩,不要其他的繩子或鐵絲什麼的。
即使拿客戶錢了,自然要盡力滿足客戶的要求,殷老闆也沒問,點頭答應了。
等黑衣青年走後,他便照着自己的樣子紮了一個紙人……
儘管殷老闆人家不咋樣,但手藝沒得說,爲了紮好這個紙人,他拿出了看家本領,活兒做得是要多精緻有多精緻。
等紙紮人出來了,簡直和他是一個模子做出來的,兩人人並排放一塊兒,遠一點看上去都分別不出來。
紙紮人完工後,殷老闆圍着它轉了一圈又一圈,越看越覺得這紙人有點人氣兒,心裡有點不得勁兒。
紙紮人怎麼會有人氣兒呢?殷老闆隨即搖了搖頭,感覺自己想法有些好笑。
這時候附近的壽衣店老闆過來串門,正好看見了,不由得大爲驚歎。
殷老闆手藝太精湛了,這紙人扎得真夠絕的,活脫脫的是另外一個殷老闆,和雙胞胎一樣,已經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了。
聽了壽衣店老闆誇獎,殷老闆在心裡美滋滋的,跟吃了蜜一樣甜。
等對方閒聊一會兒走了,他便開始給紙紮人畫眼睛。
他學藝時師傅說過扎紙人的規矩,就是紙人不可畫眼睛,對此他根本沒放在心上,並認爲那是老封建,不然他也不會按活人的樣子做紙紮呀!
話說,紙人的眼睛一畫完,殷老闆往那紙紮人臉上一看,瞬間有一種對方在衝着自己咧嘴嘻笑的錯覺……
儘管不信鬼神,殷老闆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於是乾脆用快白紙給紙紮人找上了,見天色晚了,便喝點酒睡着了。
半夜的時候他突然被尿憋醒了,聽到外面店堂裡有動靜,他嚇了一激靈,開始還以爲遭賊了,隨後一想哪個小偷會犯傻來紙紮鋪行竊呀!
他躺在牀上仔細傾聽,聽到外面傳來聲音,好像是走路時“啪啪”腳步聲,有時候甚至傳來人的嘆惜聲……
殷老闆一躍而起,臉上打開裡面臥室的燈,隨後跑到了店堂裡。
打開燈一看,除了平時當做樣品的各種紙紮,還有就是那個和自己宛若同袍的紙紮人,頭上的白紙不知怎麼掉了下來,正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殷老闆只覺得渾身像是寒冬臘月被澆了一桶冰水似的,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心想他孃的這紙人太邪性了,跟活過來了一樣,連忙跑回了房間。
就在他關上房門的一霎那,外面傳來嘎嘎的怪笑聲,那紙紮人啪啪地好像走了過來,隨後傳來敲門聲。
這一下把殷老闆嚇得媽呀一聲,幾乎魂飛魄散。
他死死用身體頂住門,然後在裡面反鎖之後,一溜煙竄到被子裡躲了起來。
後來紙紮人瘋狂撞門,又折騰了一會兒,便沒有動靜了。殷老闆本以爲過去了,沒想到門咔嚓一聲,竟然自動開了,走進來兩個人。
藉着燈光一看,除了紙紮人,還有竟然是那個黑衣青年。
你是什麼人?爲,爲什麼?殷老闆語無倫次地喊道。
黑衣青年面無表情,說,你用紙紮人害死了我弟弟,今天我就讓你變成紙紮人。
這時候,在他黑衣青年旁邊的額紙紮人,突然活了過來似的,咧嘴一笑,陰陽怪氣的對殷老闆說,以後我就是你了。
說着紙紮人一步步地走來,咧着嘴怪笑着。
因爲它體內由竹子做的骨架支撐着,走路的樣子很是奇怪,像是機器人似的,最恐怖的是,那個紙人黑色的眼珠,不停地活動看起來,異常的詭異!
殷老闆嚇得拼命地大喊救命,身體不停往後移動,可是後面是牆,眼見無處可逃,深更半夜他喊人沒有人聽得見,
而紙紮人見殷老闆嚇成這樣,那慘白的臉一臉詭笑,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眼看着紙紮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殷老闆驚恐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隨後眼睛一翻,立刻暈了過去。
不一會兒,他感受一陣劇痛,魂魄從被剝離開了。
殷老闆親眼看到那紙紮人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咧着嘴地怪笑,隨後把一根竹子從自己的穿過,一直從肚子,由下而上穿進到了嘴巴里,血腥又充滿恐怖
殷老闆早已脫離的魂魄,依然感受到那份痛苦,於是它不停地痛苦嚎叫着,可是換來的是黑衣青年一臉的冷漠。
接着殷老闆魂魄被鎖進了紙紮人裡,紙紮人開始行動自如,和自己生前一模一樣。
看着困在五行陣中面露痛苦的紙紮人,秦天不由得一盞感嘆。隨後一揮銅錢劍,幾道劍芒過後,那五顆巧克力瞬間化爲粉末。
這都是報應吶,殷老闆生前扎這麼多活人的紙紙紮,現在自己卻變成了紙紮人,真是可悲吶!正所謂種下什麼因,就會得到什麼果,因果報應那是遲早的事。
按照它的說法,它被鎖緊紙紮人體內後,既不能言語,又不自主意識,沒有被一團血氣控制着,好像奴隸一樣煎熬。
當然了,後來所有紙紮活兒都是紙紮人自己乾的,與它無關。
就在剛纔陳笑他們滅掉那團血芒之後,殷老闆的魂魄纔在紙紮人體內恢復意識,隨後被秦天發現了。
“秦天,裡面是捆魂繩,所以魂魄出不來……”陳笑不顧紙紮人慘叫,上前一把撕開它手臂的皮膚,露出了用紅繩幫着的骨架。
所謂捆魂繩,就是用胎兒血浸泡過之後施邪法而煉成,對鬼魂有一定束縛作用,看來那黑衣青年可能是邪道中人。
如果猜得不錯的話,那團血芒應該是黑衣青年控制紙紮人的手段。
難道正如對方所說,因爲殷老闆的紙紮人害死了他弟弟,他才報仇的?
可是如果僅僅是報仇,黑衣青年完全可以把殷老闆直接殺死,或者用其他方式虐殺,根本沒有必要控制紙紮人冒充殷老闆還繼續經營紙紮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