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過去!”大隊長伸手攔住了他們。
“快去!讓救護車開過來,再晚點怕是來不及了!”大隊長命令道。
雖然奇怪,但幾名警察也只好照做,跑到了一邊去喊救護人員了。
“裡面到底是什麼啊?”有村民不耐煩的問道。
“是……是你們一直想抓的壞人,林總替你們全都……抓回來了。”大隊長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情緒。
“切!怎麼可能!”立即有村民表示不信。
“就是說啊,那些打手,足足好幾十個啊。”
“他們哪一個,不比這位強壯高大的多,而且手裡還有武器呢!”
“可不是嘛,而且我可聽說了,他們當中有不少人還殺過人呢,絕對的心狠手辣!”
“哎呀,那可真是太可怕了,我們待會進去抓人的話,是不是得搞幾把獵槍帶着啊!”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說道。
顯而易見的,他們對於大隊長的話,壓根不信。
這藤蔓後面綁着的是那些壞人?
怎麼可能,那些壞人又不是小雞,是那麼好抓的麼!
這時候,幾名警察帶着救護車已經趕了過來。
“傷患在哪裡?就這一個麼?”
“這不是胡鬧麼!我們好幾臺救護車在這等了半天了,合着就這一位傷患啊!”
幾名醫護人員擡着擔架過來,看到身上帶血的林天,頓時埋怨道。
真是的,這不是在浪費醫療資源麼!
“我什麼事都沒有,不需要你們的救治。”
“我想,我後面的這些人,他們可能很希望被救治。”林天笑了笑,隨後邁步朝前走來。
隨着他的走動,被他拖着的藤蔓也被拉扯帶動,那股令人感到極其不舒服的聲音也再次傳來。
這一次,大家聽的更爲真切,那聲音就好像是拿骨頭在敲擊石頭一樣,其中還伴隨着極其壓抑的微弱哀鳴聲。
大家全都眼巴巴的看着,那些村民們臉上的不屑還都掛在上面,醫護人員的臉上也寫滿了不耐煩。
“別看,不然晚上會睡不着的。”夏侯輕衣捂住了方敏的眼睛。
“我不怕,我膽子很大的!”方敏哪裡肯依,掰開了夏侯輕衣的手。
只看了一眼,方敏就後悔了。
只見隨着林天的走動,他身後的藤蔓被他拉扯的顯出上面捆綁的東西。
之所以第一眼看成東西,是因爲那樣形狀和慘象,已經無法讓人準確的判斷爲人了。
只見一名幾乎是全裸,身體扭曲到了不可思議角度的人,貼着地面被拖了出來。
之所以全裸,是因爲他身上的衣服,早就在這一路上快被摩擦乾淨了。
而他的身體可以扭曲到非人類的樣子,是因爲他的四肢手腳,全都被活生生的折斷。
要不是手腳被人細心的拿藤蔓系在胳膊和腿上,恐怕在這一路的顛簸中,早就不知道掉在什麼地方,被野狼也叼走了。
在頭一個顯身的人身上,腰間有個藤蔓綁着,後面拖出來同樣慘狀的人。
就這樣,林天停在已經呆滯了的村民們身前,用手將後面被串聯起來的人,一個個拉了出來。
這下子,大家終於清楚,那股令人感到極其不舒服的聲音是哪裡來的了!
那根本,就是這些人皮膚和骨頭被拖動,在地上磨出來的聲音。
其中大部分人,已經陷入了昏迷,剩下小部分的人,還保持着清醒。
不得不說,面對這樣的狀況,還能保持清醒纔是最大的痛苦,因爲他們會切實的感受到身上的每一絲疼痛。
不過清醒和昏迷也不是絕對的,在這一路拖拉的過程中,清醒的人會疼的昏死過去。
而昏死的人,同樣會再次被疼痛喚醒。
不論清醒還是昏迷,每時每刻,他們都同樣受着煎熬。
村民們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眼前如同地獄般的場景,驚駭的他們這些大人,完全忘了捂住小孩子們的眼睛。
那些小孩子,同樣驚的大張着嘴巴。
不過和大人們以爲的不一樣,這些小孩子們眼中並沒有害怕,更不用擔心給他們心理留下陰影。
在孩子們的心裡,善惡和是非觀是非常簡單明瞭的。
做了好事的人,一心向善的人,自然該有好報。
而那些做了壞事的人,爲非作歹的人,就應該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之前和打手們爆發衝突的時候,身爲小孩子們他們只能哭泣,因爲他們沒有任何力量來做些什麼。
那些被打趴在地上,被人拿腳狠狠碾壓的人,是他們的哥哥父親鄰居大叔,是他們心中對好人最直觀的定義。
現在那些做了壞事,以爲可以逍遙法外的人,就躺在自己面前,身上是比剛纔欺負別人時候更慘痛的傷口。
在這些孩子看來,這一刻非但不顯得恐怖,反而是那麼的大快人心。
在場的警察們和醫護人員,臉色都非常不好看。
他們這樣的職業,很多時候都會接觸觸目驚心的畫面。
但是眼前的這一幕,絕對是職業生涯中,最爲震撼的一次。
不是說眼前的這些打手們,真的慘過見到了所有,畢竟光是那些出車禍死掉的人,就慘的沒法形容。
可是那些出車禍慘到家的人,至少都已經死了,儘管死的很慘烈,好歹也只是活着的人看了心裡難受。
但是眼前的這些人,儘管好些人慘的都不知道是不是人了,但是出於直覺,他們覺得這些人還都活着。
不僅活着,他們的意識可能還相當清醒!
還有什麼,比眼睜睜的看着,無時無刻的感受自己的痛苦更痛苦的?
終於,在林天的拖拽中,被藤蔓綁住的所有人,全都顯露在了光亮下。
有人細心的數了數,和逃走的打手們數量吻合,一個都不少。
小女孩的父親低着頭,在他的面前,好巧不巧的,就躺着之前那名準備打殘自己女兒的打手。
那名打手眼神無比絕望,又充滿了哀求的看着他,半邊嘴脣都磨沒了的他,已經無法說話了。
可是他的眼神,卻是在告訴小女孩的父親——殺了他!
對於他,活着纔是最折磨的,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
小女孩父親這個拳頭,緊緊的捏着,他真的很想一腳踹過去,但是最後還是放棄。
他原本想着,怎麼也要痛扁這個混蛋一頓,好替自己年幼的女兒出氣。
但是現在,他覺得已經沒有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