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狩眯着眼睛縫,仔細打量了法海一番,又一臉玩味地笑道:“哎?老烏龜,你怎麼知道我是天守的?”
法海淡淡一笑,很從容地說道:“秦施主您精光內斂,魂魄無垢無缺無瑕,想必已然超凡入聖,成就醫道聖人。小僧眼拙,卻也看見施主修得功德無量,天道氣運寄予一身,用佛家的話說,施主已經得大自然、得大圓滿……”
秦狩一臉文盲聽量子物理課的懵逼,擡手抹了一把汗,心中想到,大名鼎鼎的唐三藏也是金山寺出身,是不是金山寺的和尚都有話癆屬性啊?
“咳咳……說人話!”
法海意猶未盡地停了嘴,言簡意賅地總結道:“六扇門的萬門主跟我通過電話。”
秦狩皺着眉頭問道:“老烏龜,你現在是六扇門的人?”
法海點點頭,應道:“正是。當年水漫金山一案,白素貞被判定爲主要責任人,被判處了八百年的監禁。而我與小青姑娘作爲次要責任人,則被判處了一千年的‘勞改’。說起來,我與小青姑娘在六扇門的西湖分部幹‘臨時工’,也有九百多年了……”
“呵呵,一口一個小青姑娘……”秦狩揶揄地笑了笑,問道:“咋?追不到初戀,就退而求其次追初戀的百合女友麼?”
法海眉頭一跳,那顆燈泡似的大光頭居然因羞澀而變得紅彤彤的,而他也一臉嬌羞地應道:“施主莫要取笑。小僧與小青姑娘守望雷峰塔八百年,小僧心志不堅,不禁日久生情……白素貞與蠍子王結婚的那年年底,我也與小青姑娘領了證……”
秦狩笑得更諷刺了,他盯着法海那張滄桑憂鬱的中年大叔臉,擠眉弄眼地問道:“嘿,法海,你這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呀?憑你和小青的資歷,想必如今在六扇門的西湖分部裡地位不低啊?”
法海謙虛地點點頭笑道:“慚愧慚愧,近兩百年來六扇門人手一直短缺。承蒙歷代門主錯愛,如今我與小青共同執掌六扇門西湖分部,當然,編制上依舊是‘代理’……”
“呵呵……事業有成,婚姻圓滿,看不出老烏龜你還是個人生贏家啊?”
秦狩假笑着寒暄了兩句,可是秦狩卻忽然暴起,三步並作兩步走,擡起醋鉢大小的拳頭便是一記重擊砸在了法海的臉上,口中還叫罵道:“明明是個貪權好色的老烏龜,裝什麼假和尚?!”
“轟隆!”
秦狩這一拳揍得結實,法海臉上的笑意尚未褪去,便已經被砸得倒飛出去十幾米,又重重地落在了溼漉漉的砂石地裡,狼狽不堪。
賀老白見法海吃癟,激動得雙手拳頭都快攥出血來。藍小羽也抱着金小玉在一旁齊聲叫好,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派頭。
“不對勁!”
秦狩心中卻是一凜,剛纔這一拳中的實在太容易了,而拳頭的觸感也實在太紮實了,這完全不符合他對法海實力的預判。
法海到底有多強?
九百年前的法海,修爲便已經是妖王了。剛纔秦狩偷偷用火眼金睛觀察過,發現法海一身修爲
依舊停留在妖王的檔次,雖然依舊算是高手,但不能說是頂尖高手。如果拿武俠小說來比喻,差不多是崆峒五老、全真七子這種實力派龍套的水準。
不過,法海的實際戰鬥力,又不能單純考慮他的修爲等級。
因爲,與秦狩類似,法海在歷史傳說中也是個典型的土豪玩家,普通修士能有一兩件法器傍身,便已經很了不得了,而法海卻有九件!
擎天禪杖、聖衣袈裟、無妄佛珠、紫金鉢盂、降妖金鏡、伏魔法印、金剛鐵杵、法音金鈸、鎮魂寶塔!
這九件裝備,後五件還算是佛門宗派裡常見的戰鬥法器,專門剋制妖魔鬼怪,而金剛禪一脈又是諸多佛修中的武僧派,專精於降妖伏魔,許多金剛禪修士都會想方設法置辦上這麼一套,只是品質有好有壞罷了。
但是,這前四件卻是實打實的極品法寶了!
擎天禪杖,金山寺主持三大象徵之一,由萬年玄鐵精心打造而成,無堅不摧,雖說還比不上傳說中的金箍棒,但是一棒子掄下去,不夠妖帥修爲就是立撲的下場。
聖衣袈裟,金山寺主持三大象徵之一,催動法力後,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甚至還能防毒辟邪,可比什麼凱夫拉防彈衣強多了。
無妄佛珠,金山寺主持三大象徵之一,相傳由佛祖坐化的菩提樹的千年果實結成,含有無上法力,可以提供強大的戰鬥續航,可謂是法系職業夢寐以求的極品裝備。
紫金鉢盂,金山寺的鎮派至寶!這隻紫金鉢盂,本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心愛之物,後來送給了大名鼎鼎的聖僧唐三藏,唐三藏西行取經十四年,修得無上功德而成爲旃檀功德佛,迴歸中土後,他又將紫金鉢盂轉送給了金山寺主持,以報答養育之恩,畢竟唐三藏也是金山寺出身。這隻紫金鉢盂沾染了天子龍氣,又沾染了佛性仙氣,再經歷代高僧修煉加持,已成稀世靈寶!
秦狩雖然已成醫聖,但醫聖畢竟不是武聖、殺聖,“九龍奪嫡”也畢竟是手術刀而非殺人刀,倘若法海針鋒相對,祭出九大法寶硬懟,秦狩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但是,法海卻結結實實地用臉揍了秦狩的拳頭,這讓打算跟法海好好較量一番的秦狩有點……空虛?
法海擡手揉了揉腫起來的臉頰,又撣着西褲上的泥沙站起身來,笑着問道:“秦施主,您可消氣了?”
秦狩眉頭擰着,冷冷地喝道:“你當真以爲我不敢下狠手?”
“不,小僧只是以爲,秦施主是個宅心仁厚的好人,好人會生氣,但不會濫殺。”法海淡定地反問道:“而且……小僧一身罪孽,尚有業果不曾報償,此間每活一日,都要受心魔業火灼燒之苦。倘若秦施主真的下了死手,也只是在幫小僧解脫,小僧求之不得。”
秦狩左眼的判官鬼目掠過了一縷幽光,他看了看法海,又冷笑道:“難怪九百年間你的修爲不得寸進,卻原來是你心中有魔障啊!”
說着,秦狩又轉頭衝賀老白笑道:“老騙子,你別再糾結當年的恩恩怨怨了,也別想着報復法海了,
因爲他已經身處地獄之中了。”
賀老白沒有說話,卻是瞥着法海那張苦笑連連的臉,掐着手指算了半天,這才緩緩點點頭,狐假虎威地喝了一聲:“哼!看在小秦爺爲你求情的份上,老頭子我就饒你一命!”
“多謝賀居士!”法海雙手合十,作揖行禮。
“你們的事兒這算完了吧?”秦狩見賀老白點點頭,又露出了一副欣慰的笑意,對法海問道:“嘿,老萬通知你過來,是要你幫忙找人麼?正巧,我打算去拜訪白素貞白娘子,你們也算是老相識,一起去麼?”
法海面露難色,他咂巴着嘴斟酌了一會兒,這吞吞吐吐地開口道:“其實……胡七巧的下落,我們六扇門已經查到了。”
“哦,查到了?到底是大名鼎鼎的法海禪師,辦事就是利索!”秦狩開心得拍了拍法海的肩膀,瞧這親熱勁頭,彷彿剛纔揍人的不是他似的。
“說起來,那位胡七巧最近……在西湖修真界的圈子裡挺有名的……”法海猶豫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說道:“其實,小僧今天趕來這裡,就是想要跟秦施主您商量一下,能否不要帶走胡七巧……”
秦狩的笑臉一下子僵住了,他納悶地打量了法海一番,又好奇地問道:“咋,胡七巧是被哪個大人物扣下了,你們六扇門開口都不好使?”
法海尷尬地笑了兩聲,乾脆從口袋裡掏出了一臺土豪金的腎果手機,手指劃拉了幾下後,又遞給了秦狩,戳着手指點了點屏幕,問道:“看,照片上的是不是胡七巧?”
秦狩拿過手機一看,先笑着說了聲“法海你還玩朋友圈哪?”,再定睛一看,卻見屏幕上顯示的朋友圈空間裡,一條條的全是某人曬娃的信息。
“小七會叫媽媽了!好嗨心!老公都吃醋了~”
“一家三口暢遊千島湖,小七偷偷跳湖玩水,嚇死媽媽了!”
“今天計劃帶小七去吃法國大餐,但是小七非要吃肯德基,結果吃完三個全家桶人家就不肯賣了,哼!能吃是福懂不懂啊!”
“小七終於肯叫老公爸爸了,老公喜極而泣,說要帶孩子回埃及告祭列祖列宗!”
“小七不喜歡穿連衣裙,卻喜歡齊B小短裙,真是個禍水坯子~”
“還是紫色系風格最配小七,高貴!神秘!真是個漂亮的小公主~”
“小七問生日蛋糕是什麼,我跟老公打算乾脆給孩子開個生日趴體玩玩~有錢,任性~”
……
某曬娃狂魔那刷屏一樣的信息看得秦狩眼花繚亂,而信息中摻雜着一張張家庭照,更是看得秦狩目瞪口呆。
“這……這是胡七巧?這纔多久的工夫啊,她都長成獨立的人形了?!還有……還有這對夫妻……男的老外我不認識,但這女的不是白素貞麼?長相還跟我師傅收藏的老照片上一模一樣!”
秦狩一臉呆滯,忽然跟鬼上身似的仰頭長嘯道:“白蛇精,蠍子王,再加一個認賊作父的七娃!天爺,你特孃的這是強行還原歷史啊!版權問題代膠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