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拖時間麼,我很在行的。”
陳華遙道:“小心些,他們一定有埋伏。趙雨澤那人很不簡單,身手厲害,腦子也很陰險。不管怎麼樣,安全第一。”
當下一夥人分作兩夥,雷辛帶着玉荊等人前往金色大帝,陳華遙則和秦寂然以及他的隨員趕去福鴉山賭場。
比起來,福鴉山賭場比正德賭場規模小了許多,但也十分的奢華精緻,設在福鴉山酒吧的四樓和五樓,用酒吧來做幌子掩人耳目。
象京市政府對博彩業持默許態度,但是審查非常嚴格,沒達到標準的不準開辦,並收取高額稅率,管理措施相當嚴厲。不過放在局勢混亂的現在,黑幫頭目們已經不把政府的禁令放在眼裡了。
爲了逃避鉅額稅率,福鴉山賭場是私設的,對賭客們自有一套准入手段,一般是通過熟人介紹帶着才能進入。而且賭場也會調查這些客人的背景,保證不出任何差漏。
陳華遙對全市大大小小的娛樂場所瞭如指掌,帶着秦寂然一羣人徑直上了四樓。
走廊裡光線昏暗曖昧,四周漂浮淡淡幽香。賭場、酒吧等場所喜歡用環境上的小細節最大限度調動客人情緒,曖昧的暗紅色光線可以讓人的心理更容易變得興奮,莫名的浮香摻有的化學激素也會變相刺激人的情緒。
時不時有人走進走出,披貂皮大衣的貴婦,禮服高帽的紳士,也有衣衫襤褸的窮漢,制服皮鞋的工人。有的垂着腦袋匆匆而過,滿臉喪氣,有的昂首挺胸仰天大笑,腰間鼓鼓囊囊。
幾個穿制服的保安警惕地看着剛從樓梯口走進來的陳華遙一羣人,見這幫傢伙氣勢洶洶,神色彪悍,人人臉上寫滿不可一世,比街頭尋常見到的小混混不知跋扈了多少倍,頓時心中就有些打鼓。
尤其是最前面那人,嘴裡叼着菸頭,雙手插兜,一股漫不經心的氣質,眼中精光閃爍不定,叫人不敢和他對視。後面跟着幾個腰間脹鼓鼓的,似乎藏了傢伙。
其中一人上前試探着問道:“幾位老闆,是來找樂子的麼?”
“哦?”陳華遙看看那保安,隨口說了個名字:“是張有財張老闆介紹我來的,說這裡項目很正,打算來玩幾手。怎麼着?還要通行證不成?”
那保安釋然,鞠躬伸手相邀:“原來是張老闆的朋友,裡邊請。”
張有財是侯亞鵬手下的一名情報員,時常流連酒吧賭場等混亂的地方探聽消息,陳華遙想來這小子一定到過此處,隨意拿他的名頭用上一用,果然沒耽誤好事。
陳華遙揚着下巴,那表情像極了兜裡有幾個小錢的土大款:“小同志,我頭一回來,不認識路。”
後面一名秦寂然的隨員倒是很氣派地將幾張紅彤彤的鈔票塞進保安手裡,說:“小子,還愣着幹嘛?前面帶路!”
保安一下眉開眼笑,手腳飛快將鈔票收進兜裡,連聲道:“老闆,請,請。”
這家賭場服務範圍過於小衆,遠遠沒有正德賭場那樣的超級豪客出沒,保安呆在外面巡邏,更是少有收受小費打賞的機會,見了這幾張鈔票,快樂跟什麼似的,連帶看向陳華遙的目光多了幾分尊敬。這年頭只要有錢的都是大爺。
拿了小費,光是帶路自然是不夠的,保安倒
會來事,一邊帶着衆人向前方走去,一邊諂媚笑着說道:“老闆,這裡牌九、骰子、撲克、麻將、老虎機、角子機、輪盤樣樣都有,您喜歡玩哪一種?有大廳也有包廂,我們這裡晚上過了十一點還有精彩的歌舞表演,前些日子剛來了幾個正點的俄羅斯美妞,跳的脫衣舞脫起來可利索了。”
陳華遙淡淡地說:“有沒有真人格鬥?我想看看。”
那保安擦着冷汗,笑道:“對不起老闆,我們賭場不夠大……”
陳華遙哼了一聲:“沒有真人格鬥也好意思叫做賭場?”
那保安汗流得更多了,訕訕地不敢說話。
類似於正德賭場的真人格鬥,不是每家賭場都能開得起的。首先要有關係,關係足夠硬到照顧象京錯綜複雜的層層勢力;其次要有資金,建得起格鬥場,請得起真正有本事的打手,接受得起每場比賽動不動上億的賭注;第三要有手段,需要應付各種各樣的挑戰。
一句話,你不是象京大佬,你手上沒個十億八億的流動資金,別想玩什麼真人格鬥!
就連正德賭場也得接受蟹委會每個月兩百萬的盤剝,這還是蟹委會不想跟他們扯上太多關係的情況下,否則蟹委會便是開口翻個十倍,他們也得給。
裡頭好大一個廳堂,一切式樣依足拉斯維加斯賭場的擺設,到處人來人往,叫嚷聲喝彩聲和哭罵聲響作一片。
剛剛進門,一名打扮火辣的女郎迎了上來,身上沒穿着多幾塊布料,堆滿極度職業化的笑容說:“幾位老闆想玩些什麼?”
保安在旁邊趕緊說道:“小美,這是張有財張老闆介紹來玩的大老闆,你好好帶着,別給出了什麼差池。”
女郎盤着頭髮,上面一件巴掌大的吊帶背心,隱隱能看到托住胸比柚子皮還厚的胸墊,下面是百褶蕾絲超短裙,露出大白長腿,果然性感無比。光滑的玉臂帶着濃烈的香水味就想上前挽住陳華遙的胳膊。
這是賭場方面聘請的經理清一色年輕女性,僅僅只是掛着經理的頭銜而已,換個準確的詞彙,應該叫做業務員更合適。
以賺錢爲目的,專門負責拉攏客人,向客人推銷賭場的各項業務。最善於觀顏察色,憑藉超凡的口才和嫺熟的技巧讓客人在賭場裡一擲千金眉頭不皺,輸光了錢袋子還要覺得她們爽快。
業務員的收入純粹來自客人賭注的提成。客人賭的越大,她們拿的越多。有人一個晚上能拿十萬提成,也有人一個月連飯都吃不飽,關鍵看自身忽悠客人的水平如何。
眼前這位老闆面生得很,顯然第一回來。看他穿着不怎麼樣,可身後跟着十幾位隨從,顧盼之間氣度不凡,十足的上位者姿態,不出意外鐵定是某縣城來見世面的富二代。這種人最肯花錢,萬萬不能錯過。
何況還生得不錯,就算在他身上賺不到錢,能陪着玩一個晚上也值了。
小美便展顏一笑,纖纖玉指握住了陳華遙的胳膊,嬌嗲嗲地說道:“老闆,您第一次來吧,我這裡……”
沒等這位千嬌百媚的姑娘把話說完,陳華遙不耐煩地推開她,道:“滾開,不準靠近我半米之內。老子是來賭錢的,不是來找雞的。”
小美自認還有幾分姿色,天下沒有迷不住的男人,
一時大爲錯愕,塗滿厚厚脂粉的臉上多了幾分羞惱,又馬上變幻爲楚楚可憐,說:“老闆,如果您想要陪夜也可以的……”
一名隨員冷電似的目光直逼過去:“女士,注意你的身份!”言下之意自然是說你的身份差遠了。堂堂螃蟹委員會委員長要一個風塵女子陪夜,傳揚出去這不是讓大家看笑話麼。
小美感受到衆人殺豬般的氣勢,頓時不敢再說。
陳華遙掃了一圈大廳內亂七八糟的客人,道:“我有個朋友是福鴉山的常客,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來。”
小美瞬間擺正了心態,賠笑道:“請問老闆,您的朋友是……”
“我朋友叫謝爾蓋,是個俄裔華人,個子高高大大的,不知你見過麼?”
小美笑了笑:“原來你是謝爺的朋友,怎麼不早說。謝爺正在八號包廂打麻將,您要不要過去玩玩?”
“既然來了總要去打個招呼的,前面帶路。”
那隨員便給小美塞了一疊花花綠綠的華幣。
別人做賭場經理是發家致富,買房買車,花天酒地,身家比一些私營業主亦不遑多讓。小美這個業務員卻是笨手笨腳,經常得罪客人,淪落到要靠皮肉生意過活的地步,要不是看在還有幾分姿色的份上,賭場老闆早叫她滾蛋了。不然也不會見到陳華遙這位新客一來就急急的撲上去。
混得如此落魄,見了那一疊不算太多的打賞早就歡天喜地,渾然忘了自己姓甚名誰,喜滋滋地笑道:“老闆,您真大方,等下麻將桌上一定大殺四方,賺錢賺到手軟。”
“我的老朋友有幾個人來?”陳華遙佯作不經意地問。
小美仔細想了想,說:“呃,他們好像有六個,其中四個是謝爺的手下,還有一個是他朋友。兩個人搭夥,正在和千江皮具的兩個老闆對賭呢。”
“他朋友長什麼樣的?”
小美指指秦寂然:“個頭和這位老闆差不多,好像是個外國人,聽聲音挺年輕的,長得特別老氣……呃,那個……不是我多嘴啊,謝爺的朋友長得很兇,很嚇人的,臉上有條長長的刀疤,頭髮也很長,亂糟糟的。”
陳華遙點點頭,對小美的說法已瞭然於胸,向秦寂然道:“你選哪個?”
秦寂然伸出一個巴掌,五指慢慢收攏,傲然笑道:“我全都要。”
“那不成,總得給我留一個吧,這樣好了,恐狼是你的,猛獁是我的。”
秦寂然道:“好,就這麼定了。”
隨着兩人的對話,後面十幾個隨員開始提起精神,進入全神戒備狀態。一路走去,聚在他們身上囂張跋扈的氣勢愈發強烈,這時要有隻感官敏銳的警犬見了他們,只怕要夾着尾巴落荒而逃。
將將走近八號包廂,陳華遙道:“女士,去把門給開了。”
八號包廂在大廳東側,有一道一米八寬的兩扇門。小美聞言小跑過去把門打開,朝裡面正在愕然望來的客人鞠躬點頭。
包廂內部映入眼簾,十分簡潔的裝飾,三十平米麪積,正中一張電動砌牌麻將桌坐着四個人,周圍還有花枝招展的女人各坐在四個人的身邊,時不時爲他們出謀劃策,又或是撒嬌發嗲。另有四名隨從坐在角落裡神情甚是無聊的玩弄手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