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迪說了一大堆,卻見陳華遙看也不看,轉身在侍者的托盤取下兩杯馬蒂尼,遞了一杯給寒姐,臉上一派“揮一揮衣袖不帶着一朵雲彩”的情聖姿態、周潤發似的的酷勁以及陳攝影師般的壞笑,說:“這位美女是叫做寒姐嗎?我聽瑩瑩提過你,一直記在心裡,你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美麗、純潔,令我畢生難忘,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你共進一杯?”
寒姐笑得花枝亂顫,努力要在他面前展示優雅淑女做派,輕輕用春蔥般的手指掩嘴,笑道:“當然,能在這裡見到你很讓我驚喜。”
“叮”的一聲,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周文迪大怒,你陳華遙居然當着老子的面,泡老子的妞?更不可饒恕的是,寒姐居然也不知廉恥同他碰杯!一時氣憤難當,幾乎要頭頂冒煙,戳指道:“你你你……你找死……”
陳華遙兩人正悠閒自得的喝酒,見他這般鬥雞模樣,彷彿看愛情片突然彈出了鬼片,驚愕萬分,說:“周公子,我們只是喝一杯酒你也不至於這樣吧?這酒你買來的?”
“你你你……”周文迪吭吭哧哧的說不出話。
陳華遙道:“如果沒有別的事,就趕緊滾吧,別妨礙我和寒姐談人生、談理想、談未來。”
“你!你等着!還有你,小寒,明天你就死定了!”周文迪一扭頭氣沖沖的走了。
寒姐當場愕然,不知要追過去還是留在此處。
聚會大廳人來人往,各自三三兩兩的聚做一堆交談,有在餐桌前填肚子的,也有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還有舞池中成雙成對漫步起舞的,基本上各玩各的,他們這裡一小撮人起了爭執,根本沒人注意。
“別怕。”葉成寧說,見陳華遙三言兩句氣得周文迪掉頭直走,心中大爲解氣,說道,“他絕對不敢動你一根毫毛。靠旅遊業起家,富沒過兩代,稱什麼上流社會。就這種暴發戶跟我站一起還嫌掉份。”
寒姐仍是忐忑不安的神色,低頭不語,顯然十分緊張。
陳華遙笑道:“不要擔心,葉公子的話還能有假?他說保你沒事,周文迪也不敢動的。”
寒姐回過神來,輕輕拍了拍胸口,問道:“瑩瑩現在住你家裡嗎?”
“我現在是她的監護人,除非她考上象京大學,否則你暫時不能找她玩了,明白麼?”
寒姐眼睛一直注視着他:“那我先回去了,這裡好像不是我來的地方。謝謝你,陳華遙。”
葉成寧看看寒姐遠去的婀娜身影若有所思,用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說道:“小陳,看上這妞了?”
陳華遙這才艱難的把眼神從寒姐翹挺的後臀位置挪開,說:“怎麼樣?我的眼光還不錯麼?”
葉成寧只道他真有那麼點意思,笑道:“那自然是好的,不過我們這個圈子當中,打人莫打臉,戲弄一下週文迪也就夠了。要真把他馬子搶過來,結成難以解開的仇怨,對你、對我、對大家都不好。要女人麼,這裡多的是,喜歡哪個類型?清純的,放蕩的?還是小家碧玉,大家閨秀?或者是明星、模特?春心欲動的女學生還是飢渴難耐的怨婦?”
現代社會始終是男性主宰的社會,這幫烏衣會成員憑藉父兄、家族的背景,站在了金字
塔尖或是正在向金字塔尖的方向攀爬,不出意外今後十年二十年將是他們的天下。
而女人,對他們來說不過是附庸,是一種可以利用的資源,因此葉成寧這話說來甚是輕巧。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每種類型都來十個。”陳華遙一本正經的答道。
“呵呵,女人多了對身體可不好。”葉成寧笑道:“改天吧,改天我帶你去參加一個派對,專門玩的,那裡的女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今天不行,這次聚會由魏頌意牽頭主辦,駁了他的面子不太好。”
魏頌意在邊上應酬了一圈,又提着酒杯走過來,說:“怎麼樣,小陳,在這裡還習慣嗎?”
“多謝魏先生關懷,一切感覺良好。”
“在這裡可別要跟我客氣什麼,我不希望朋友和我講客套。”魏頌意大方的說:“吃的、玩的,應有盡有。想結識新的朋友,美女,通通都可以。對了,小陳,聽說市府辦公廳餘斯敏主任是你師兄?”
官場中有什麼新的動靜瞞不過這些世家子弟,看來魏、葉二人還是衝着他師兄來的,不然你賽車水平再出色又如何?你在中外文化交流辦公室當實習研究員又如何?始終擡不過一個權字。
陳華遙老老實實答道:“是的,餘師兄曾在社會學系畢業,和我都是朱教授的學生。”
“哦?”魏頌意呵呵笑了起來:“餘主任是新一代學者型領導,他的施政理念在象京高層很有影響。我一向仰慕他的才華,以後有機會得多親近親近。”
正說着,外面起了一陣騷動,兩男一女出現在門口處。
當頭那個男的二十五六歲左右,中等身材,穿着得體的西裝領帶,臉上掛着強烈的自信的微笑。身後跟着兩個男女,男的氣勢沉穩,女的沉着冷靜。
那人甫一出現,周圍向他打招呼的聲音此起彼伏。
“蘇公子,好久不見,又變得更英俊了。”
“渙哥,你怎麼也來了?”
“蘇總別來無恙,自從上次到現在,我們班裡幾個妹妹一直想着你呢。”
那人正是宙緣網絡公司總裁、蘇成涯的堂弟蘇成渙。
他的網絡公司不值一提,但他的兄長蘇成涯乃是蘇家第三代中出類拔萃的人物,經營蘇國電器好生興旺。
如果沒有意外,蘇成涯將是下一代蘇家家主的最熱門人選。
作爲蘇成涯關係最親密的弟弟,蘇成渙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其堂兄的意志。
魏頌意一見之下,急忙丟下陳華遙迎了上去,遠遠的便大聲笑道:“渙少,你怎麼現在纔來?讓我等你等得好苦。”
葉成寧也緊巴巴的跟在後面,當此之際,陳華遙一介名不見經傳的實習研究員,自個玩去吧!
“意少,我這不是來了麼。”蘇成渙矜持的笑道。
原來蘇成涯也把賭注壓在了魏尚志身上。
他執掌市值數十億的大型公司,已隱然是一方勢力,不方便自己親自出面,讓堂弟蘇成渙前來,昭示的是一種態度。
現在蘇成渙身後的,可不就是蘇成涯的親隨保鏢谷浩江與龍傲霜麼?
魏頌意道:“來,快請。我正要跟你談事呢。上次我志哥說要入股宙緣公司,你考慮得
怎麼樣了?”
蘇成渙卻不答話,二男一女目光越過魏頌意身後,投注在陳華遙身上,道:“那個人,是你的客人?”
魏頌意回頭一看,笑道:“哦,那是葉成寧在大學裡的同學,叫過來一起玩玩。”
葉成寧在旁邊說:“陳華遙,我們學校的學生,挺有才氣的,怎麼?渙少認識?”
這裡一個看起來十分普通的烏衣聚會,竟然聚集了四大家族中蘇、葉、魏三家的第三代子弟。
雖然他們都不是核心,葉成寧在家族中僅是旁系,三人聚在一起,同樣足以叫人不敢高聲說話。
“是嗎?你們烏衣會不是要求極爲嚴格的麼,連入會也要審查祖上三代,怎麼這種阿貓阿狗也帶進來了?”
蘇成渙冷笑着,帶同谷浩江、龍傲霜直接走過去,冷冷地站在陳華遙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好像在審視待宰的羔羊。除去蘇成涯的關係不提,三人都跟陳華遙有着大大小小的仇怨。
因爲和魏沉思爭搶杜若苗不成,而成爲衆人口中的笑柄,蘇成渙因此倒向魏尚志一派,在上次正德賭場又被陳華遙削了面子,這種過節怎能輕易解開?
谷浩江則是由於伏龍寺內留宿的一夜,和陳華遙起了衝突,千方百計想要找回樑子。
龍傲霜的哥哥被陳華遙的手下打得滿頭包,自己也被他羞辱了一頓,簡直不可原諒。
任誰都能看出蘇成渙眼中濃濃的挑釁意味,魏頌意趕過去道:“渙少,怎麼回事?”
蘇成渙聲音裡帶着一股電冰箱似的的寒意,手指在陳華遙臉龐前端十公分範圍內晃動:“今天這個場子,有我沒他,有他沒我!”
一出聲就非常決絕,要說陳華遙雖然是葉成寧請來的,到底也是魏頌意的客人,讓他有些下不了臺,忙笑道:“渙少怎麼了這是?以前要是有過什麼不痛快的,看在我面子上就算了。大家都出來玩的麼。”
蘇成渙冷冷的道:“要是別人也就算了,但是這個人,萬萬不能!”
葉成寧鬧不清楚兩人之間有什麼齷齪,大爲不忿,說:“渙少這是什麼話呢。”
魏頌意道:“要是小陳有什麼對不住渙少的地方,我讓他賠個禮,道個歉,這樣你看可好?”
幾個人討論得熱烈,根本沒人去問一問陳華遙的意見。
“道歉?道歉管用的話要警察來做什麼?”蘇成渙道:“這個人必須滾蛋!要是我哥哥來了也是這個意思。”
“這也是令兄的意思?”魏頌意和葉成寧同時吃了一驚,不禁朝陳華遙看去,早知道他和蘇家兄弟結仇的話,就不應該讓葉成寧把他帶來。
眼下是魏尚志佈局的關鍵時刻,魏家內部基本穩定,需要的是從外面借力,代表了蘇家態度的蘇成涯顯得尤爲重要,萬萬不能得罪。
相比之下,辦公廳主任餘斯敏的師弟算得上什麼?說不定他們僅僅只是普通的師兄弟,餘主任畢業這麼多年,師弟師妹沒有五百人也有三百人了,記不記得住這個師弟還是一回事,犯得着爲了他而開罪蘇成涯麼。
魏頌意一念至此,臉色馬上冷了下來,說:“陳華遙,你搞什麼名堂?知道我這裡是什麼地方麼?不是你隨隨便便就能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