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酒店業的淡季,工作並不繁忙。
方澍野兩地奔行,實質這邊並不需要太多的關注,他唯一關注的是那個連愛情也搞不清楚的女人葉星橙。
他曾經假裝返回a市,暗中打量着她的生活,只是和他在時一樣,她深居簡出,即使在酒店裡,也常常是一個人工作,是獨立還是孤僻他說不清,只是她這樣,方澍野就愈發搞不懂,他看不透她的心,她爲何那般和自己拉開着距離,甚至連吃飯都要待在辦公室裡,彷彿他會帶給她無限災難似的,媒體因爲他拋出的“適婚”一事,安靜了許多,而他也告訴她了他不會做逼迫她結婚的事,爲什麼她就突然間安靜、和他生分了起來。
於是方澍野只能隔三差五地離開,在a市繁忙的工作中給她空間和時間,而他又怕她多心,以爲他在鬧脾氣,他是很想鬧脾氣,可是他很清楚女人心有多脆弱,尤其是經歷了那些波瀾後,她的心似乎瞻前顧後,他了解,全然瞭解,也不想爲此,讓她傷心,決然而去,所以每每回來總是會男兒氣短,和她說許多好聽的話。
葉星橙也懂得,偏偏她知道那個對她下黑手的人,就在酒店。
範禎莫告訴她,酒店的職員中有一位叫溫倩的員工,最近有了幾筆大額消費,而這位女員工無論是家庭狀況還是薪酬,都不可能出現大額消費的情況,而她的工作經歷也是僞造的。
“你是說”
“你可以試探她,如果她露出馬腳,就是她了。”
“我印象裡好像沒接觸過這個員工。”
“星橙,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你無法理解的恨,可能只因爲看你不順眼,就會生出麻煩來。”
事情總算有了些眉目,葉星橙故意發佈了月度服務跟蹤巡查的工作安排。
而翌日,當她帶着一位高管巡查的時候,一個裝飾花球從頭頂上方掉下,若爲那位高管躲的快,雖不至於重傷,那一下也夠受的。
葉星橙憑藉着一份視頻追蹤記錄,私下密會了將那個叫做溫倩的女人。
“爲什麼這麼做,我們認識嗎?”
眉眼閃爍,那個女人惶惶難安,“我錯了,night小姐,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那些信箋是你發出的。”
“是。”
“爲什麼?”
“因爲新來員工的待遇實在是太低了,我們做的最多,可是那些比我們來的時間長的職員,一天插科打諢,還愛扣我們微薄的薪水,而她們據說都是你鍾愛的老員工,你提了他們的薪酬,而我們新員工的薪酬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這個問題你可以找上司溝通?”
“被開除嗎?”
“那你也不能做這些事,你背地裡真是煞費苦心,做了不少小動作?”
“我錯了!”
那個女職員顫巍巍地承認了個徹底。
“你被開除了,至於是否要追究你的責任,我會考慮的,明天答覆你。”
葉星橙覺得有些煩憂,老員工的問題的確很多,她馬上提出了薪酬修改的意見。
“我不準備起訴她,也是事出有因。”
“星橙,你不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嗎?”
“她都承認了,你覺得不是一個人對嗎?”
“還無法這樣說,只是覺得這事是個老手做的,我會親自去了解情況,你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照常工作。”
葉星橙點了點頭,而範禎莫告訴她,那個叫溫倩的女人退了出租房,連夜離開了。
“我威脅要追究她責任,她被嚇跑了!”
“還是小心些。”
葉星橙答應着,只是在這個下午,一封快遞又出現了,“你想抓住我嗎,別做傻事,也別去找警察,你會後悔的。”
“是本埠發出的,不該是溫倩做的,溫倩或者只是被利用了,她不是那個人。”範禎莫分析道。
“誰呢?”
“那個人好厲害,竟然窺得了我們的一舉一動,似乎很瞭解我們的樣子。”
“那人威脅我,不讓我報警。”
“先看看,實在不行,就必須要報警,不能被他牽着鼻子走。”
葉星橙滿目疑雲,心中憂慮,而她的表情悉數落在了總裁辦的林秘書眼中。
林田卓最近也很戰戰兢兢,她覺得她似乎懷孕了,這令她又急又恨。
她以爲李府天到了這把歲數,不可能有生育能力,而她大意了。
自溫倩的事敗露,讓她心中加了小心,“府天,我說過她不簡單,你那邊諸事小心,她恐怕有所察覺,還有你安排在酒店的人,讓他們都小心些。”
“我明白,你小心,這女人壞了我的財路,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先忍一陣子,那周圍的酒店上貨都很鬼道,有幾個人都品出原裝進口的酒和勾兌酒的區別來,按我說保證vip客人的酒水質量,就可以了。”
林田卓的話正中李府天的心意,“小心身體,別一天跟她急,她若不工作,你也別幹,這酒店是她的,又不是你的。”
男人的關心總是讓人舒服,想想這李府天說來對她還是不錯的。
林田卓放下了手機,心中一嘆,她也不小了,眼瞧着方澍野不把她放眼裡,她就心急。
如果她懷孕,方澍野更不會要她了,而李府天有家庭,這個孩子不能留。
都是葉星橙害的,本來在支線遇到方澍野,她覺得一切都會順遂的,誰想到這葉星橙又陰魂不散地出現。
孩子的事她覺得必須讓葉星橙知道,而這個開口的人當然不會是自己。
心中拿定了主意,她告假而走,去了醫院,而化驗單顯示她懷孕一個多月了。
她裝作惶然而驚的模樣,站在醫院的大門外很久,後來她在醫院外方的母嬰保健宣傳的畫報前,露出一臉母性的神情,當她感覺有一道目光暗中跟隨着她時,她心底冷笑,在醫院附近的一個僻靜的公園裡,做戲悲傷了起來。
範禎莫有點意外,而當他查到林田卓懷孕的事後,他滿臉猙獰,“方澍野,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你只配和林田卓這樣的女人在一起。”
範禎莫以爲懷孕的人幸好不是星橙,他討厭女人懷孕,討厭女人生孩子。
他告訴了葉星橙這個發現,葉星橙不發一言就掛斷了手機。
“靜一靜,你就知道怎麼做了。”範禎莫這麼想。
林田卓請了假,她支支吾吾說是發燒。
葉星橙已失眠了兩夜,她覺得女人間必須該談談了,儘管她恨不得甩那女人一個耳光。
只是當她看到林田卓在一傢俬人診所前徘徊,滿臉的掙扎時,她渾身發冷,想起了多年前,那個失去的孩子。
不,她不能因爲嫉妒,就讓林田卓打掉孩子。
她會夜不能寐,她會遭受良心的譴責的。
“林田卓,把孩子生下來吧?”
“星星——”
“別這樣叫我,我這麼做是因爲孩子是無辜的。”
“可澍野不會要這個孩子,他說過的,方家不會接納這個孩子。”
“先把孩子生下來,不會盡快安排你休假的,也會幫你尋找一處待產的地方,澍野不會知道的。”
“以後呢?”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等你生下孩子後,我會勸澍野的,他很善良,只是糊塗。”
葉星橙未有多說離開了。
“傻女人,生下李府天的孩子,是女人的恥辱,你永遠不會明白。”林田卓幽幽一笑。